愛我就給我一刀(現代故事)

愛我就給我一刀(現代故事)

一、約會時突發怪病

魏可是那種事業型的男人,大學畢業後不急於談女朋友,而是註冊了一家公司。幾年來,公司業務逐漸發展壯大,魏可也成了本市小有名氣的企業家。如今事業有成,三十出頭的魏可這才想到要成個家。

魏可集所有男性的優點於一身:高大英俊,處事穩重、成熟,有車有房,又有自己的公司。追求他的女性可謂一抓一大把,可是對他來說沒有一箇中意的。

最近,魏可為開拓公司業務,在銀行貸了一筆款,因此認識了銀行的一個部門主任海倫。海倫高貴文雅,非常符合魏可的要求。經打聽,海倫尚名花無主,年方三十,也屬大齡青年。魏可不知道海倫為什麼一直閨中待嫁,但感覺中海倫就是為他而生,量體裁衣專門為他準備的。但知情人卻跟魏可說:“海倫太高傲,太不可接近了,多少富商、高官的兒子都在她面前丟了面子,你就別再前仆後繼了。再說了,天下漂亮女人多的是……”

人們愈是這麼說,反而愈吊起了魏可的胃口,他抱定決心非海倫不娶。

這天,魏可給海倫打電話,說要請她吃飯。海倫冷冷地問:“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魏可直截了當地說:“都說你高不可攀,但我想起了偉人的那句詩: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

海倫笑了,她可是難得一笑啊!海倫笑著跟魏可說:“真是爽快之人啊!不過我也聽說你是一座冰山,多少美眉都被你打入冷宮。我正要隨她們前仆後繼呢,哪承想你倒送上門來了!”

魏可聽了大喜,趕緊說:“是啊,‘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我也要為你折一回腰!”

海倫大笑不止,她的笑似冰山解凍,又如雲開日出。

魏可自己駕車去接海倫,當他接了海倫去酒店的途中,卻目睹了一場車禍。一個三十多歲、獐頭鼠目的男人一瘸一拐地闖紅燈橫穿馬路,突然有一輛轎車疾駛而來,他一下被撞出十多米遠,人當場就沒命了。本來是別人的車出的車禍,與魏可無關,更與海倫無關,可海倫突然出現了痛苦的表情。魏可當時還以為海倫是在憐憫死者,痛惜生命,女人嘛就這樣,所以也沒在意。

車停在那家大酒店門外,魏可打開車門請海倫下車時,只見海倫雙手捧著雙膝,說她的膝蓋處疼得厲害。魏可問以前疼過嗎?海倫說以前也疼過,只是沒有現在疼得厲害。魏可忙說:“那我送你去醫院吧?”海倫說:“不用了,一會兒就會好的。”

魏可把海倫攙扶到樓上,為了減輕她的痛苦,他還風趣地說:“真好,第一次和你約會就有了膚肌之親。”海倫疼得咧了咧嘴:“你壞,乘人之危啊!”

二、吃一刀腿不疼了

到樓上包間入座後,海倫疼得更厲害了,額頭上滲出一層密集的汗珠。魏可又要送海倫去醫院,又被她謝絕了。海倫讓魏可下樓去給她買創可貼。魏可說:“你是膝蓋疼痛,又不是創傷,要創可貼有什麼用啊?”海倫說:“你只管給我買來。”魏可心想,這也許是美女們都有的脾氣吧?他就屁顛屁顛地下樓去了。

當魏可買來創可貼交到海倫的手上,想看她到底有什麼用時,海倫又讓他下樓去給她買把水果刀。這次魏可沒問她買水果刀有什麼用,只是笑著跟她說:“剛才讓我一併買來不就得了,再讓我跑一趟,就這麼不心疼人嗎?”雖然這麼說,可是想到也許又是海倫對他的考驗,再說為自己心愛的美人服務心裡也是甜的,就又屁顛屁顛地下樓去了。

這次魏可不僅買回了一把水果刀,還自作聰明地買了一袋蘋果。海倫說:“我讓你給我買水果刀,誰讓你又買來這麼多蘋果啊?”

魏可說:“水果刀是用來削水果的,你讓我買來水果刀,一定還會讓我再下樓買蘋果的。我一併買來,省得再跑一趟啊。”

海倫苦笑道:“你錯了,讓你買水果刀不是用來削蘋果的。”

魏可笑著問:“不會讓我行兇殺人吧?”

“這回你說對了,”海倫望著魏可一臉懇求道,“請你給我一刀。”

魏可一下子傻了。大學畢業又在社會上闖蕩多年,他從未聽說更沒見過有人求別人給自己一刀呢。他說:“對不起,我約你出來是向你求愛的,可我不想傷害你。”

海倫問他:“你真的愛我嗎?”

魏可說:“我可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向女孩子求愛啊!”

海倫撩起黑綢裙,露出修長圓潤的雙腿,指著美輪美奐的膝蓋對魏可說:“愛我就朝這上邊扎一刀!”

魏可問為什麼?海倫說她以前試驗過,在她的膝蓋處犯疼時,只要朝上邊扎一刀就馬上不疼了。以前疼得輕,她只用小刀輕輕地朝膝蓋上扎一下,劃出血就行了。可現在疼得太厲害了,好像非得用刀往深處扎。自己又下不了手,所以請魏可扎自己一刀。

魏可用憐愛的目光打量海倫那絕美的雙腿,透過凝脂一般的肌膚,能隱隱約約看到微小而健康的紅色血管,雙膝勻稱而規則,完美得如同藝術品。魏可不是外科醫生,可他斷定海倫的雙腿和膝蓋是健康的,沒有任何毛病。可是,當他的手觸摸到她的膝蓋時,她突然尖叫一聲:“疼死我了!你怎麼還不動手啊?”

魏可又看一眼海倫的面目,她的表情很正常,不像是精神上出了問題。他不情願地拿起水果刀,面對她那健康完美的皮膚,怎麼也不忍心將水果刀紮下去,握刀的手在顫抖。海倫鼓勵他道:“對我獻愛心的時刻到了,愛我多深就扎多深吧!”

魏可閉上眼睛,橫下心一刀紮了下去。他想海倫一定會發出一聲慘叫的,誰知她連眼都沒眨一下,血倒是汩汩地朝外流。魏可趕緊撕開創可貼貼到了刀傷處,心疼地問:“疼嗎?”

“不疼。”海倫說,“剛才疼得厲害,扎一刀就不疼了。”

魏可想,真是奇怪了,剛才他用手輕輕地觸摸她膝蓋處,她疼得尖叫起來,現在他朝那地方狠狠地紮了一刀,她卻說不疼,甚至連眼都沒眨一下。他之前從未見過或聽說過這種怪病。

三、再犯疼突發聯想

魏可跟海倫相戀兩個多月了,她的怪病沒有再犯,他也就放心了。人說美麗的女人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怪毛病,這就叫美中不足吧。

這天上午,魏可在公司上班,公司臨街,對面的大型超市上邊是20多層高的居民樓。魏可突然聽到外邊“嘭”的一聲,像是什麼固體東西從高空墜下落地時發出的沉悶聲響。接著就聽見外邊有人驚叫道:“有人跳樓了,有人跳樓了!”

魏可一驚,趕快跑出去看,只見滿大街的人潮水般向這邊湧來,把大街堵了個水洩不通。魏可沒有擠入圍觀的人群裡,沒有看到跳樓者是什麼樣的人,到底是死是傷。快下班的時候,他聽公司的人說,跳樓的人叫黑皮,三十多歲,是從十八層高樓上跳下的,人摔成了肉餅。聽說這人是個小混混,去年不知什麼原因跌碎了左腿膝蓋骨,出院後靠拄拐走路。妻子看他成了廢人,便帶著孩子遠走高飛。他可能是看自己殘疾又失去了妻兒,一時想不開才輕生的。

魏可不是那種遇事大驚小怪、到處傳揚的人,對於這類血腥事件,更不會跟海倫說。可是就在這時候,他接到了海倫的電話,問他在不在公司?他說在。海倫說她在附近辦事,現在事辦完了,正好到他公司看看。魏可忙說:“你別來。”海倫不高興地問:“怎麼了,怕你公司裡的美眉認識我是嗎?”魏可不得不對她實情相告:“是這樣的,剛才有人跳樓了,大街上圍個水洩不通,你就是來了也擠不進公司。再說,跳樓者死得很慘,你看了會做噩夢的。”

海倫好像對此很感興趣,問道:“死者是男是女?多大年紀了?是為什麼跳樓自殺的?”

魏可說:“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聽說以前在社會上是個小混混,去年不知什麼原因跌碎了左腿的膝蓋骨……”

魏可還沒說完,忽聽海倫在電話中“哎喲”一聲,接著發出痛苦的呻吟。魏可一驚,趕緊問她怎麼了?海倫說:“我的腿又疼了,你趕快過來!”

魏可問她這會兒在什麼地方?海倫說她在南湖公園門口。魏可說:“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公司外邊仍被人群堵死,魏可只得拼命擠出人群,坐出租車來到了南湖公園門口。海倫這次疼得比上次更重,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一聲高過一聲,引來不少人圍觀。一個美貌絕倫的女子,不是疼痛到了極點,是不會這麼不顧體面的。

魏可擠進人圍,把海倫抱上出租車,說這回無論如何也要送她去醫院。海倫強忍著劇痛對他說:“我的病醫院無藥可治的,你還用上次的辦法就行了,快!”

公園對面是一家賓館。魏可把海倫抱進賓館裡,開了一個房間,接著又買回了創可貼和水果刀。為了儘快解除海倫的疼痛,這回他沒有憐惜,更沒有手軟,一刀朝海倫的膝蓋處紮下去。這次扎得比上次要深,血流得也更多,可海倫仍平靜面對,還是連眼都沒眨一下,剛才的劇痛也頓時消失。

上次魏可是因為第一次約會海倫,對她突發病痛並沒有跟當時所遇到的情景聯繫到一起。可這一次在他說到黑皮跳樓身亡時,海倫再次突發病痛,這使他突然聯想到上次遇到的那場車禍。在那人遭遇車禍身亡時,海倫的腿才突然疼痛的。可他就是不明白,海倫的腿平時好好的,為什麼在遇到別人遭遇慘禍時,她的腿會突然犯疼呢?

四、要等的人還沒來到

這天,魏可和海倫一起在家裡看電視劇,劇中出現了兇殺場面,被害者死在亂刀下,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魏可趕緊起身擋在了海倫面前,緊接著把電視關了。海倫卻埋怨他道:“你幹嗎把電視關了?正看到熱鬧處呢。”

魏可說:“你上兩次都是因為遇到別人突遭慘禍,腿才突然犯疼的。我怕電視上的兇殺場面再次誘發你的疼痛,才把電視關了。”

誰知海倫卻說:“沒關係的,電視電影上的兇殺、槍戰場面我看得多了,從來沒有讓我腿疼過。”魏可問:“那生活中的呢?”海倫說:“生活中遇到別人突遭慘禍,也不是每次都誘發腿疼的。”魏可驚疑地問:“那麼上兩次為什麼會誘發你的腿疼呢?”海倫一臉茫然道:“我也說不清楚。”

魏可陷入了沉思中,他在尋找上兩次那兩個人突發慘禍時的共同點。先說那場車禍,死者在橫穿馬路時一瘸一拐的,他的殘疾好像來自膝蓋處,因為行走不便又闖紅燈,才被飛馳而來的轎車撞飛的。而那個跳樓自殺的黑皮,也是因為跌碎了膝蓋骨成了殘疾,妻子又離他而去才尋短見的。兩人的另一個共同點是,那個遇車禍身亡的人,看上去就不像個好人;而黑皮更不是好鳥。可讓魏可不明白的是,這兩個具有兩處共同點的人,與海倫又有什麼關聯呢?

魏可對海倫說:“我從上兩次那兩個死者身上找到共同點了。第一,他們都不是好鳥;第二,他們的殘疾都來自膝蓋處。”

“別說了!”海倫突然作一臉痛楚狀,她的腿又疼了。這次魏可不用再跑出去給海倫買創可貼和水果刀了,屋裡早有備用。

突然間,魏可從海倫身上找到了一個她和那兩個男人的共同點,那兩個膝蓋殘疾的人在發生慘禍時,海倫的腿突然犯疼,也是疼在膝蓋處!那麼海倫的病痛和這兩個男人或許有著某種聯繫,在此之前或許和這兩個男人發生過什麼事。魏可是要娶海倫為妻的,他決定一定要弄清事實真相,然後才能放心地和她共同走進婚姻殿堂。

這天,魏可給海倫打電話,說這些天公司事多,他特忙,晚上就不過去陪她了。海倫爽快地說:“好啊,我也正要經營自己的空間呢。”

到了晚上,魏可換了一部小車,開到海倫的住處在外邊等著,看她有什麼行動。不一會兒,海倫從家裡出來了,她穿著黑色的風衣,戴一副有色眼鏡,顯得怪異而神秘,因為她平時是不戴眼鏡的。魏可駕車悄悄地跟在海倫後邊。

海倫步行到南湖公園,然後進入公園內。魏可忙把車停在公園對面賓館門外的停車場上,也跟著她進了公園。

海倫像要跟人約會似的,不往人多的地方走,順著沒人的湖邊往公園深處走。如果她真是跟人約會,要約會的人顯然不是魏可。海倫走到一處沒有路燈的地方,一個人坐在樹林邊的石凳上。悄悄跟來的魏可躲在一旁的灌木叢中,他要看看海倫約會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一直等到11點多,海倫仍沒有離去的意思,可她要等的人始終沒有出現。讓魏可想不明白的是,如果海倫是跟人約會,久等不來,一定會給對方打電話的,可她連一個電話也沒打。如果不是跟人約會,那她一個人跑到這麼偏遠、隱秘的地方幹什麼呢?

到零點以後,海倫大概是沒等來要等的人,失望之餘才走出公園回家去了。魏可也一無所獲地駕車回去了。

五、惹我者後果自負

第二天晚上,魏可繼續跟蹤海倫到公園深處。還是在昨晚那個地方,海倫仍沒等到她要等的人,過了零點以後便回家去了。此後一連幾天都是這樣。

第六天的晚上,海倫終於等到了她要等的人。零點時分,一個三十多歲粗野強壯的男人朝海倫走了過來。藏在灌木叢中的魏可一個勁兒地替海倫委屈:你就是揹著我找男人,也該找個比我更有品位的男人啊,怎麼會找這麼一個粗野不堪的壞男人呢?可是讓魏可不解的是,當海倫看到那個強壯男人朝自己走來時,既沒有喜悅也沒有埋怨,仍無動於衷地坐在那裡。

那男人走到海倫面前,放肆地摸著她的臉說:“美女,一個人深夜跑到這裡靜坐,是不是失戀了?我來陪陪你好嗎?”

海倫卻平靜地說:“別惹我,惹我的人後果自負。”

那男人嘻笑著說:“人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和你這樣的美女上床,我願承擔一切後果。”

海倫說:“我再說一遍,別惹我,惹我的人後果自負。”

“那我也再說一遍,和你這樣的美女上床,我願承擔一切後果。”那男人說著朝海倫撲了上去。

對於海倫這樣的弱女子來說,在那個粗野強壯的男人面前無異於羊入虎口。魏可正要挺身而出英雄救美,沒想到海倫竟靈巧地閃身而逃。壞男人猛追過去:“到嘴邊兒的肥肉,能讓你逃脫嗎?”

海倫迴轉身,抬手間一顆彈丸飛出,壞男人慘叫一聲,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海倫跑過來拾起彈丸,接著疾步而去。魏可驚呆了,沒想到看似柔弱的海倫竟有這般身手,簡直跟古代的女俠有一比。可她身在都市,一身的武藝是從哪兒學來的呢?再說,她為何要在夜間孤身到公園深處呆在沒人沒路燈的地方,這不是故意引誘那些壞男人對她下手嗎?這到底是為什麼?

魏可走近那栽倒在地上的男人,問:“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壞男人疼得在地上翻滾,手捂著膝蓋對他說:“不小心跌倒了,可能是跌傷膝蓋了。”

魏可說:“我剛才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那黑衣女子把你打傷了,怎麼說是自己跌傷的呢?”

壞男人說:“那是你看花眼了,明明是我自己跌傷的。”魏可不再理會那男人怎麼說,掏出手機撥號。壞男人趕緊說:“你走你的路,別多管閒事,我自己會撥120的。”

魏可說:“我不是撥120,我要打報警電話。你明明是被那黑衣女子打傷的,而且傷得很重。”沒想到壞男人不感恩反而罵他道:“你他媽少管閒事,小心引火燒身!”魏可說:“我這是見義勇為。”壞男人急了,威脅道:“你他媽再多管閒事,老子叫人過來修理你!”

壞男人越是不讓報案,魏可越是要報案,因為他要弄清這個壞男人作為受害者為什麼不讓報案,更要弄清海倫這樣做是出於什麼原因,其中有什麼隱情。魏可撥通了110電話,對值班民警說這邊有一男子被黑衣女子打傷,可能傷得很重,要他們馬上過來。

壞男人看魏可撥打了110,也趕緊掏出了手機打給他的同夥:“我在南湖公園被人打了,你們趕緊過來,越快越好!”

魏可知道壞男人要他的同夥趕緊過來,一定是要他們趕在民警前面把他弄走好逃避民警對他的調查。但他知道公園外邊就是派出所,民警一定會在壞男人的同夥到來之前趕到的,所以他並不擔心。

六、三個男人的共同點

不一會兒,果然民警先趕來了。見現場只有他們兩個人,民警問魏可剛才是誰打的報警電話?魏可說是他。民警問他:“你們認識嗎?”魏可搖著頭說:“不認識,我是從此路過,看到一個黑衣女子打傷了他。”

民警走近那壞男人,蹲下身子問他傷到哪兒了。壞男人說傷到膝蓋了。民警問傷得重嗎?壞男人齜牙咧嘴地說:“疼死我了,可能是膝蓋骨粉碎了。”

民警問他:“剛才聽報案人說你是被一黑衣女子打傷的,現在她人在哪兒?你們認識嗎?你們發生了什麼糾紛?”

“哪有什麼黑衣女子啊!”壞男人指著魏可說,“我是被他打傷的。”

魏可陡然一驚,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壞,怪不得他剛才威脅自己說多管閒事小心引火燒身。他只得辯解說:“如果是我把你打傷的,你為何不報警?我又怎麼會呆在這兒不走,而且還主動報警?”

民警又問那壞男人:“他是用什麼東西把你打傷的?”壞男人說:“石頭。”民警問:“石頭呢?”壞男人說:“被他扔到湖裡了。”

民警說現在一時半會兒也調查不清,還是先把傷者送醫院要緊。魏可幫民警把那壞男人抬上了警車。民警讓魏可也跟著去,以便繼續接受調查。

到醫院一檢查,壞男人的膝蓋骨是被鈍器擊碎了。膝蓋骨不同於其他地方,很難癒合,可能從此就成為終身殘疾了。可壞男人仍一口咬定他是被魏可打的。魏可心想,他大概是想讓自己給他承擔法律和賠償責任。再說,他原本是要對那黑衣女子實施強姦的,如果真相大白,不僅罪有應得,還會因強姦未遂被警方收審的。可那壞男人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他沒想到魏可當時在現場用手機錄下了證據。為了證明自己是無辜的,魏可打開手機拍攝的錄像讓民警看。雖然晚上畫面很暗,但他同時還錄到了壞男人和海倫對話的聲音。

民警問魏可:“你認識那黑衣女子嗎?”魏可搖頭說:“不認識,我只是從那裡路過,偶然遇到了他們。”雖然海倫是魏可的戀人,他也非常愛她,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不會偏袒她的。不過出於某種考慮,他現在不想說出海倫,他打算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再主動向警方說明真相。

民警問清了魏可的身份,又記下了他公司的地址和聯繫電話,說有事再跟他聯繫。魏可臨走時又向民警反映,當時那壞男人不讓他報警,還威脅他,說明他不僅僅是怕承擔強姦未遂的責任,可能還有積案在身。

魏可在回家的路上,又把思緒集中到了海倫的身上。她似乎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連幾天晚上到公園深處,到沒人、沒路燈的地方,這明顯不是和人約會,而是在等待特定的人——壞人。今晚她用彈丸擊碎了那壞男人的膝蓋骨,這就找到了他和之前那兩個男人之間的共同點:遇車禍身亡和跳樓輕生的兩個男人都是膝蓋殘疾,而且他們三人還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壞男人。這麼看來,之前那兩個男人致殘,極可能是同樣的原因被海倫用彈丸擊碎了膝蓋骨。這三個男人只是魏可已經知道的,或許還有更多他不知道的。這麼說,海倫並不只是在最近幾天晚上到公園深處等人,而是經常這樣做。一個美貌絕倫的女子,晚上經常一個人去容易受到侵害的地方,很顯然是故意給歹徒提供可乘之機,引誘他們犯罪,她好以自衛的名義用彈丸擊碎他們的膝蓋骨,讓他們終身殘廢。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在她的內心深處有什麼刻骨銘心的仇恨,一定要讓這些壞男人前仆後繼一個個成為殘廢呢?

七、治病痛只用兩個字

第二天,魏可去見海倫,海倫的病痛又犯了。因為他看見海倫正用刀片在膝蓋上淺淺地劃出一道血印,然後貼上創可貼。這次海倫沒有讓魏可動手,看來疼得不厲害,不用動大刀,自己就可以解決。

魏可一下子找到了海倫經常膝蓋處疼痛的原因了,它是在一種誘因下,因心理作用才犯疼的。她的膚肌和膝蓋是健康完好的,她的疼痛不是來自皮肉和膝蓋,而是來自於感官神經。也就是說,她擊碎了別人的膝蓋骨,使不少人成為殘疾,日積月累無形中加重了她的心理負擔。在遇到誘因時,她的膝蓋處就會出現或重或輕的疼痛。那麼為什麼她的疼痛有時重有時輕呢?就拿這一次來說,為什麼會疼得比上兩次輕呢?那是因為,這一次她只是擊碎了壞男人的膝蓋骨,僅僅使他成為殘廢,沒有危及生命,所以才疼得輕。而上兩次兩個男人一個車禍身亡、一個跳樓輕生,以至嚴重刺激了她的感官神經,所以加重了疼痛。這樣就不難理解在她犯疼時,為什麼在她的膝蓋處扎一刀她的腿反而不疼了,因為這既是一種贖罪,也是一種麻醉。

魏可對海倫說:“以後不需再用水果刀給你動手術了,我有兩個字可以治癒你的病痛,而且永不再犯。”海倫情急道:“快說是哪兩個字?”魏可說:“我要跟你結婚,等新婚之夜再告訴你。”海倫說:“結婚?我還沒考慮呢。”魏可說:“那你現在就快考慮吧!”海倫想了想說:“好吧,那你選個日子吧。”他們結婚的日子選在農曆七月初七。新婚之夜,海倫要魏可告訴她醫治她病痛的是哪兩個字,魏可卻說今天是他們大喜的日子,他不想說出可能使她不高興的那兩個字。海倫愣住了,說那兩個字是給她醫治病痛的,她高興還來不及呢!魏可卻說現在對咱們來說可是一刻千金啊!他不想提別的,那兩個字等明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再告訴她。

新婚之夜,新郎新娘纏綿繾綣、極盡魚水之歡自不必說,第二天早上,魏可推醒海倫喚她起床。海倫說:“那兩個字你還沒告訴我呢?”魏可說:“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不過你一定會怪罪我的。”海倫說:“你是為我好,我怎麼會怪罪你呢?”當魏可說出那兩個字時,海倫一下子傻掉了,因為那兩個字是——自首。

魏可打開那天晚上的手機錄像,還有海倫和那壞男人的對話給她聽。他說:“我雖然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動機,但我知道那個在車禍中喪命的男人和那個跳樓輕生的男人,他們的膝蓋骨也是被你擊碎的,或許還有更多的男人。我想知道,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麼?”

海倫哭了,哭著把真相告訴了魏可。原來,海倫有個姐姐,和她一樣美麗動人,她和姐姐感情極深。可是在十年前的那天晚上,姐姐因失戀一個人來到公園深處靜坐,不料遇上三個歹徒被拖到樹林裡輪姦。姐姐本來失戀就十分痛苦,更不堪遭此凌辱,就跳湖自盡了。海倫發誓為姐姐報仇,去武當山一個道姑那裡拜師學武,學會了雙手發射鐵球百發百中的絕技,回來後她晚上故意到公園深處靜坐,引誘歹徒犯罪,她好用憤怒的鐵球擊碎歹徒的膝蓋骨。近十年來,連她自己都記不清到底廢了多少男人。那些歹徒哪個不是惡貫滿盈?強姦未遂反造成終身殘廢,卻只能打斷胳膊往袖筒裡藏,因為報警無異於引火燒身。為了給姐姐報仇,多年來海倫一直對異性的愛慕拒之千里,可她最終接受了魏可,她想對壞男人的報復也該收手了。再說,她的膝蓋處不時地疼痛,她也隱約感知到了什麼。可是,就在她要收手時,前不久又到了她姐姐的忌日,於是再次誘發了她的心痛和仇恨。她要最後一次毀掉一個壞男人,讓他成為她姐姐的“祭品”。這最後一次復仇行動,卻被男友魏可“偵破”了。

聽海倫說完,魏可感嘆道:“你這樣做雖然是歹徒罪有應得,可你這樣做也是在犯罪啊!”魏可接著說:“水果刀只能解除你一時的疼痛,只有自首,才能表明你真正認識並徹底停止這一報復犯罪行為,你的病痛才會不治而愈……”

海倫好一陣子沒有說話,之後平靜地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在我‘作案’之後就揭穿我,一直要拖到現在?”

魏可說:“我想先給你一個完美的婚姻,證明我愛你。你這樣做雖然觸犯了法律,但你是個好女人……”

海倫問:“那你把一個好女人送進牢獄,就心安理得嗎?”

魏可說:“對你來說,那不是牢獄而是醫院,你的病痛將會得到徹底根治的。”

海倫沉思了片刻說:“好吧,我聽你的!”

吃完早飯,海倫在魏可的陪同下,來到市公安局投案自首。

八、果真是個好地方

海倫故意給歹徒製造犯罪機會,再以自衛的名義用鐵球擊碎對方的膝蓋骨,使其不能繼續害人。可她事後並不報警,又繼續這樣做,致使數十名歹徒致殘,顯然是故意犯罪。她的行為雖說使本市的社會治安得到明顯好轉,又是自首,但是法不容情,法院最終從寬判處海倫有期徒刑2年,緩刑3年。這也算是一個比較理想的結果。

海倫宣判之前的在押期間,魏可去探監。海倫告訴他:“老公謝謝你,這裡果真是個好地方,我膝蓋從此再沒犯疼過!”

魏可說:“我還有更大的喜訊要告訴你——”

原來,那個最後被海倫打碎膝蓋骨的壞男人叫白毛。經審問,白毛不僅供出了這些年犯下的其他罪行,還供出了他在十年前夥同另兩名歹徒,在南湖公園內輪姦了一名女子,致使那女子跳湖自殺。而那被輪姦的女子正是海倫的姐姐!就在民警對白毛供出的另兩名歹徒進行抓捕時才知道,那兩名歹徒已經死了:一個是死在那次魏可和海倫看見的車禍中的那個人,一個是跳樓輕生的黑皮。海倫聽了又驚又喜,流著眼淚說:“姐姐呀,你的仇終於報了,你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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