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莊子和他的弟子來到一座大山腳下，看見了一棵大樹。這棵大樹，粗有一百尺，高達數千丈，直插雲霄，樹冠寬得像一把巨傘，能遮蔽十幾畝土地。在大溪的旁邊，大樹看起來特別的顯眼。
莊子忍不住去問伐木者：“請問師傅，這麼大的一塊木材，怎麼一直沒有人砍伐呢？以至於讓它長了幾千年？”
一聽到是問這棵高大的樹木，伐木者不屑一顧地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這棵樹是一種不中用的木材。用來作航船，就會沉到水底下去；用來作棺材，很快就會腐爛；用來作器具，最容易毀壞；用來作門窗，老是溼漉漉的，脂液不幹；用來作柱子，容易遭蟲子咬——這是不成材的樹木。這種樹木，沒有什麼用武之地，所以能夠長壽百年。”聽了這話，莊子深有所悟，於是對隨從的弟子說：“這樹因為無用，所以才能夠終其天年。這種無用難道真的可以稱作是無用嗎？無為，但是對於自己來說卻是有為的。”
弟子恍然大悟，點頭不已。
莊子又說：“一棵大樹沒有什麼用處，所以能夠免受斤斧之苦；白額頭的牛，醜陋而骯髒的豬，長了痔瘡的人，巫師認為，這些都是不祥之物，所以祭河神才不會把它們投進河裡；殘廢的人，徵兵不會徵到他，所以他才能夠終老天年。形體殘廢，尚且可以養身保命，何況是本領不足的人呢？樹不成材，才可以免禍；人不成才，也可以保身。”
最後莊子總結道：“山上的木頭，被人砍伐，也就毀了自己：林中的大火，燒了東西，也就毀了自己。桂樹可以吃，所以才砍伐它；油漆可以用，所以才割它。人人都知道有用的用處，卻不知道無用也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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