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街,燈塔,魏胡同……兒時的許昌遠去了!

南大街,燈塔,魏衚衕……兒時的許昌遠去了!

南大街,燈塔,魏衚衕……兒時的許昌遠去了!‖老家許昌

文‖馮廣君

圖‖“老家許昌”圖片庫

人在一個地方住久了,就會對身邊的人和事產生感情。尤其隨著年齡的增長,懷舊感越來越濃。

小時候,老師在課堂上經常講“光陰似箭,時光如梭”,“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當時,我也明白老師的良苦用心,可就是聽不進去。我總盼著放學鈴聲快點響,好去跑著玩。

那時,慌著過年,因為過年了,可以跟著父母去親戚家和表兄表弟一起玩,有好吃的好穿的,還有壓歲錢。時光一晃,我四十多年的人生之路就這麼悄無聲息過去了,和兒時相比,現在是怕過年、不想過年。

六十年代末,我出生在一個普通工人家庭。父親十幾歲就從許昌城南十幾公里的老家隨幾個同鄉到城裡打拼。聽父親說,他在城裡賣過蒸饃,在城郊放過羊,後來進廠當了工人並在許昌安家。我們姊妹六個,我排行老六,上面全是姐,街坊鄰里都說我是家裡的寶貝疙瘩,因為我是姊妹中唯一的男丁。

話雖這麼說,可家裡姊妹多開銷大,生活條件差,如果說在家裡我有什麼特殊待遇的話,那就是母愛。母親是一個勤勞善良的女性,而父親的脾氣大,我要惹了他,他抬手就打。

我挨父親打時,母親總把我攬在懷裡護著我。我和父親的關係一直都不是很融洽,二十歲以後,我們倆的話越來越少。直到父親去世時,我才意識到父親的打罵也是愛的一種體現。

南大街,燈塔,魏衚衕……兒時的許昌遠去了!

我母親沒正式工作,在街道上打小工,儘管工資微薄,但也能貼補家用。當時,全家收入加起來不足百元。好在那時候是計劃經濟,物價非常穩定,雖然生活艱難,一兩個月還聞不見葷腥,但父母還是把家支撐了下來。

在那個資源匱乏的年代,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憑票購買,如糧票、布票等,甚至買個自行車還要票。糧票有全國通用的,還有在省、市內流通的糧票,每家都有兩個本,一個是蘭皮戶口簿,另一個是綠皮購糧簿。有時,當月的口糧吃完了,還要去親朋好友家裡借糧票去糧店買米麵。大概到九十年代未,糧票、糧本等才徹底退市。

那時,因為諸多因素,國產的東西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外來的“洋”貨,如火柴叫“洋火”,自行車叫“洋車”,鐵釘叫“洋釘”,肥皂叫“洋鹼”等,喊外國人叫“洋人”等。

那個年代,從上小學到中學,家長從來沒有送過孩子去上學,孩子們都是和鄰里間一般大的孩子結伴去學校。那時,街上的機動車極少,也沒有人販子。隨著城市建設日新月異,馬路雖然越修越寬,但機動車、電動車等也日益劇增,再加上不法分子也會趁虛而入,現在的家長是不會讓孩子自己上學的。

小時,我對幼兒園沒有概念,從來沒有聽說過,更不用說上幼兒園了。大概七八歲時,我直接上了小學。我的膽子特別小,和小朋友們不太合群。每次出門,我總跟在大人背後寸步不離。直到十來歲,我才慢慢和一般大的孩子一起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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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沒有什麼玩具可玩,那時我經常玩的遊戲就是崩珠子(工廠用玻璃做成圓的球體,大小和衣服上的紐扣差不多)、摔麵包(用牛皮紙等摺疊成方形)、呼啦圈(用細鋼筋焊接的圓體)、贏菜角(用各種香菸盒紙摺疊的三角)等。記得有一次,我剛換上晾乾的衣服,就和玩伴一起去玩摔麵包,回家的時候身上髒兮兮的,被母親狠狠訓斥了一頓。

那時,除了大馬路是瀝青鋪的,大街小巷的路面都沒有硬化,下雨了,就是深一腳淺一腳的泥濘路,每家備幾雙膠鞋是很正常的事。現在,城市所有路面硬化得都非常好,膠鞋成了過去式。

後來,我和小朋友們玩的次數多了,膽子就大起來了。有好幾次,竟然和他們一起翻電影院的圍牆,爬到裡面去偷看電影。有時也翻西湖公園的圍牆到裡面玩。記得那時的電影票一張一兩毛,學校包場電影時一張才五分,西湖公園的門票也就是一張一毛。有時翻圍牆,會被管理員逮住,但他們拿幾個孩子沒辦法,最多是把孩子們從裡面直接攆出來。

那個年代,別說小孩,大人也沒什麼娛樂的,家裡有收音機、唱機的也不多,更別提電視機了,即便有,當時的電視機也是黑白的,後來,才有了彩電、錄音機。記得在播放電視連續劇《霍元甲》時,我家連一臺黑白電視機也沒有,總是隔幾條馬路跑到七一路同學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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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是個戲迷,懷裡老抱著個收音機,只要有戲,他一準會收聽。父親喜歡聽“朝陽溝”、“秦香蓮”、“花打朝”等戲曲片段,年輕人則喜歡聽“妹妹找哥淚花流”、“牧羊曲”等電影插曲或流行歌曲,而孩子們最喜歡聽廣播電臺的“小喇叭”節目,“叮叮噹,叮叮噹,小喇叭開始廣播了”,這聲音至今難忘。人民路東頭有個影劇院,白天放電影,晚上唱戲。現在這個劇院依然存在,遺憾的是劇院不再放電影和唱戲了,而是變成了一家飯店。

從八十年代後期到九十年代中期,大街小巷裡的錄像廳、舞廳、卡拉OK如雨後春筍。九十年代後期到二十一世紀的早期,VCD影碟機非常暢銷,傳呼機、商務通也開始流行,唱片、錄音磁帶則無人問津了。如今,智能手機幾乎成了“萬能機”,時代變化真快呀。

小時候,我家住在人民路東頭路西的魏衚衕裡。人民路為東西路,大約一里地,雖然不長,但它是魏都區黨政機關原所在地。每年元宵節,路兩側都放滿了企事業單位扎的燈籠,賞燈的人流絡繹不絕。白天還有踩高蹺、劃旱船、舞龍、舞獅的精彩演出。

人民路東鄰南大街,那時,南北向的南大街是許昌最繁華的一條商業街,商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我大概七八歲時,南大街開啟了夜市攤,賣小吃的隨處可見,街上熙熙攘攘。有一次,大姐領著我去玩,她花了兩角錢給我買了個“肉盒”,我還是第一次吃“肉盒”,裡面有肉有粉條,入口特別香。現在想起,口舌生津。

南大街南頭與建設路交叉口路中央原來有座燈塔。燈塔約有五六層樓高,塔身呈梯形,底部約三四個人才能抱住,塔頂是幾面簇擁著的紅旗雕塑,塔身四面鑲嵌著“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將革命進行到底”等毛主席語錄。

燈塔大概建於五六十年代,在建設路東段還沒打通時,那裡是農副產品集市一條街,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當時,燈塔非常有名,可以說是許昌城市的一座標誌性建築,一提起燈塔,許昌方圓十里八里老少皆知,遺憾的是到了九十年代後期,為修通建設路,燈塔被拆掉了。

南大街,燈塔,魏衚衕……兒時的許昌遠去了!

我最不能忘懷的地方是魏衚衕,從出生到青年時期我都是在這裡度過的,許昌方言把魏衚衕念成了“衛國倒”。與魏衚衕緊鄰的是臧衚衕,衚衕的路坑窪不平,路寬處約五六米,窄處約兩三米。民房也多樣化,有平房、瓦房、樓房、草房等,這些房子大都有或大或小的院子。

那裡有我許多童年的玩伴,現在我還清晰地記著他們的名字。搬家後,我沒有和以前的鄰里再有來往。九十年代末,因城市開發,這兩個衚衕也不存在了。

在我十四五歲時,衚衕裡才接通自來水。之前,都是父母或者姐姐們在外用鐵桶挑的水做飯或洗衣服,挑水的地方在人民路與古槐街交叉口西北角。那裡有個賣自來水的,挑兩桶水一分錢。

我看家人們挑水非常辛苦,就想幫他們一把,別看我年齡不大,個子卻不矮。剛開始挑水時,我挑不了滿桶,就一次挑兩個半桶水,賣水的地方離我們家約四五百米的距離。

起初我挑不穩當,走一路,灑一路,肩膀頭上也磨得紅紅的,還有些疼。後來,我再挑水時就在肩膀上放幾塊墊布,這樣就好多了。

有一次,我連續挑了三四桶水,實在太累了,就坐在路邊歇,這時,有一個大嬸推著小車過來,大聲吆喝著“大樓冰糕,涼甜解渴,五分一個。”我一摸兜,還有幾分零錢,就想買個冰糕吃,可轉眼一想,算了,五分錢還可以挑幾桶水哩。

我家姐妹多,父親偶爾買回點好吃的,大家都爭著吃,父親常說我們是“狗窩裡放不住剩饃”。記得有一年中秋節,母親買回一塊月餅,過去老式月餅和燒餅一般大,母親把月餅切成小塊,每人分一小塊吃,我吃了兩口就吐了出來,因為我受不了月餅餡裡摻進去的紅絲、綠絲那個味。

大概是1986年吧,我家搬進父親單位的集資房,搬走後,老房子空了好長一段時間。有時和父親鬧矛盾,我就一人回到老房子裡住幾日。後來,聽父親說他把房子賣了,我就再也沒去過魏衚衕……

南大街,燈塔,魏衚衕……兒時的許昌遠去了!

(文中圖片來自“老家許昌”原創圖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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