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說原來看快手才真的見世面?你們認同嗎?

大家說原來看快手才真的見世面?你們認同嗎?

我們總認為快手低俗,但恰恰低俗也是真實的一部分。就像是進入到一個光怪陸離的大世界,會有暗角與黑暗,也存有美好與向善,這樣建構起來的“多元化場域”才是我們應該去接納與感知的。口沫飛濺,對別人的人生大肆評斷,層次很低。而那些亟待解決的社會問題,難道經由各種吐槽就會不存在嗎?

我是一個探知慾很強的人,甚至曾經一度留戀揹包走在路上與人交談的感覺,永遠都想著,我要翻過下一座山,到下一個村子,去下一個國家。

不得不承認,我很迷戀利用某個app去探求世界的這種感覺,進入到別人的大腦裡去,去看不同的人,對不同的事,有怎麼樣的不同見解。

去理解不同的人,去理解一個多元的世界,是我一直期待自己做到的。

但是回國後的幾年裡,出現了越多越多我無法理解的事情。

比如在杭州的地鐵裡,會時常看到無法分辨性別的紅綠色頭髮青年,夾雜著臺腔和方言,一邊在車廂內跳舞,一邊直播。當然,我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後才知道,可能他們每個月比我賺得多多了。

我的工作需要去一些偏遠山區做調研,也是在那裡(這一次是四川大涼山地區),我第一次正式接觸我完全無法理解的快手。

村民們快手用得很溜,在農活的休息間隙,總是笑呵呵地看著手機。

我開始以為是直播,但因為她們不懂普通話也不識字,無法與她們交流。後來我直接湊過去,原來她們對著在快手上唱民歌的人、吃超大烤魷魚的、吃相誇張的小姑娘樂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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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知道,哦,原來不是直播,是短視頻。她們想讓我加入,讓我挑幾個視頻看,我擺了擺手。

我當晚下載了快手,發現了一個我明明很熟悉,卻又從未仔細瞭解過的世界

Part

1

這個世界充滿著

你意想不到的問題

說我熟悉,是因為這恰恰是我工作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告訴公眾,現在中國還有許許多多的社會問題沒有被解決。

比如我在眾多的精準扶貧的調研項目上,將項目地的情況反饋在大城市裡的客戶——他們往往都非常驚訝:“中國真的還有這樣的地方?”

是的,遍地都是。

我在學校的時候,我的人類學學科導師曾經給我看過一個視頻,關於First World Problems(第一世界問題,是指微不足道的煩心事,和第三世界所面臨的嚴重問題形成鮮明對比)。

當真實的社會存在著吃不飽、活不下去的問題時,我們的煩心事是Wifi連不上,忘帶手機,和某一家的海底撈服務似乎沒這麼好。

在視頻裡,這些第三世界國家的人們將第一世界的問題們念出來,形成了一種引人深思的反差。

巧的是,我身邊許多公益機構,就致力於這樣的使命:讓更多的人關注邊緣的社會問題,參與到解決社會問題的行動中來。

舉個例子,如果沒有“冰桶挑戰”,那麼可能大部分人一輩子都不會聽說“漸凍症”、“漸凍人”。

但即使我知道了“漸凍人”,我真的瞭解他們嗎?他們的生活是怎麼樣的?他們究竟面臨著什麼樣的挑戰?

我在快手上看到的

弱勢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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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左到右分別是孤寡老人、塵肺病人、瓷娃娃小姑娘

我能想象這個孤寡老人沒有人陪伴,每天只能靠著自言自語通過僅有的平臺與人溝通,他每天只上傳一張照片,配一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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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別是肢體殘障的朋友(左)

自閉症兒童與康復中心(中、右)

我去過杭州的兩個自閉症公益機構,幾乎每一次去都給我帶來重大的衝擊,從完全不瞭解到記得他們的名字,從擔心到佩服他們:原來他們還可以畫出漂亮的畫、做出漂亮的手工!

快手上同樣也有“14歲未婚先孕媽媽”、“男人打女人”的家暴短視頻。

這也是快手的槽點所在,當我回到杭州上海,想要和朋友去聊一聊快手上的現象時,他們總是說:“快手上這麼多問題,他們為什麼不管一管?”

可是,並不是快手下架了這些視頻,這些問題就不存在了。

我做一個雲南文山的項目,要去村民家,那個家中的女性一直一言不發地幹活、做菜、倒酒,如果鹽淡了還會被責罵。而她們只有收拾完我們的碗筷,才能開始吃飯。

我相信很多女權、平權主義者看到這就生氣了,在場的我也有說不出的無奈,我能做點什麼呢,我能和他們無障礙交流“平權”概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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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女權主義者抗議罷工遊行示威

所以你看,這樣的問題,甚至比這還要嚴重的問題,都在中國的角角落落。

我看到過太多未婚先孕的十幾歲少女,吃不飽飯又沒錢只能去偷盜的青少年,村莊沒有產業不得不去獵殺保護動物來賣錢的村長……

而當你看到這些問題的時候,指責、舉報是沒有用的,

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而看到之後,我希望每個人能多想一步:他們為什麼會這樣?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做的?

這也是為什麼,我甚至認為,公益機構都應該好好利用快手,讓更多人關注到每個機構關注的問題中來。

日常短視頻或許在這個層面才是最好的載體:

扶貧機構可以讓公眾看到什麼才是“貧困的一天”;

罕見病機構可以讓媒體來共情“罕見病人的生活困境”;

環保機構可以讓政府看到被汙染的環境是怎麼“影響周邊社區生活”的……

以“青少年性教育”為例,無論是線上的內容輸出,還是線下三色幼兒園事件爆發,我都想問一句:你真的願意為性教育付出時間與精力嗎?

吐槽容易,但是發現問題背後的原因、去解決問題,你願意嗎?

Part

2

你眼中的低俗和誇張

反映的是鄉村教育的缺失

當我使用快手半個月,被幾個朋友知道後,第一句就是:

“你居然喜歡這麼低俗的東西?”

唉,沒毛病,一個月前我也這麼想。你打開搜索引擎,看到對快手的介紹,往往就是“這可能是目前中國最受歡迎的直播流媒體平臺,但也是最庸俗的”。

正如我上面說到,快手裡的世界是很真實的,而低俗也是這真實的一部分。

其實我相信,每個人多少都瞭解中國的鄉村現狀,這種低俗感,有的時候就像過年回老家面對七大姑八大姨時候的感覺。

但實際上,他們曬的吃超大烤魷魚的視頻,本質上,和我們曬星巴克咖啡是同一回事。

這些是快手上,你可能覺得“低俗誇張”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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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問題來了,他們自己知道這是“低俗”的嗎?未必。

他們缺少自知與自制,這兩樣東西獲得過高等教育的你有,而他們,不一定有。

2015年國家統計局的調查顯示,中國大陸人口中具有大學(指大專以上)教育程度人口僅為17093萬人。大部分人都還是小學初中文化。

而美國的數據顯然好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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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原作者

為什麼提到這一點,是因為“低俗”實際上是個相對的概念。

我自己在剛回國的時候有強烈的反文化衝擊,似乎身邊的一切都顯得那麼俗不可耐。

直到有一天,我指責父母“電梯上為什麼不靠右站,把左邊留出來”,他們一臉疑惑地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時我才意識到,這從來都不是他們“為什麼不做”的問題,而是這個問題背後的基本設定,他們都不知道。

你或許覺得快手上很多人在“販賣自尊”,但是他們可能連“自尊”是什麼詞都沒有聽說過。

在那些精準扶貧的項目地上,村裡的初中生說,他們的夢想就是在高中能有一個女朋友,陪她去縣城把頭髮弄得漂漂亮亮的,帶給兄弟們看有面子。

他們崇拜村頭小賣部的老闆,有很多好吃的,還能天天在手機上打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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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總讓他們幹農活,而他們羨慕那個一邊幹活一邊把紋身露出來的叔叔。

我想,這恰恰反映了鄉村教育的缺失。

當我改變了自己的心態後,我不再覺得某一個平臺或內容是“低俗”的,我也不再覺得我應該花時間吐槽他們。

如果我們把快手比作一塊農田的話,用戶就是在這塊田上耕作的農民

沒有受過教育的農民可能會為了獲得更多的產量而破壞土地,比如濫用農藥、不良種植等等;也有受過高級教育的返鄉青年採用生態種植的辦法。

我相信任何人傳視頻都是有其內在驅動的,這個驅動就在於對自己有好處,無論是為了回憶還是博眼球。

類比種田的話,農民種田可能是為了滿足自身食物來源,也可能是為了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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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農民群體(或者低知人群),都有自己的侷限,無論是學識或審美或者心理。

所以在我們的現實世界裡,舉個例子,截止至2017年,光四川留守兒童總數就超過了93萬,佔全國留守兒童總數的十分之一。

而留守兒童犯罪率佔未成年人犯罪70%,他們的孤獨、自閉、暴力傾向等心理問題也日益突出—你在快手上看到的那些不理解的內容,很有可能就來自於他們

再說一次,並不是快手上沒有,這些問題就不存在。

希望這些現象可以幫助到一些教育類公益機構,讓他們把這些問題展示出來。

這也正是他們希望所展示給政府與高知人群看到的——鄉村需要更好的教育。

就像《了不起的蓋茨比》裡有一段話:

“每逢你想要批評任何人的時候,你就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並不是個個都有過你擁有的那些優越條件。”

Part

3

在向上爬的同時也要往下看

或許正因為我受到了更好的教育,我才會意識到“貼標籤”不是一個好行為

在快手上能看到很多鄉村的場景,但這並不是全部。

快手不等於鄉村,快手也不等於低俗。用了半個月後,我真心覺得快手上什麼都有。

世界本身就是多元的,我的一個朋友在幾天前的閒談中說道: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和我一樣,到了27歲這個年紀,才知道土豆是怎麼種出來的。

真實的世界本來就是多元的,我相信互聯網已經給現在的年輕人提供了大量可以學習的機會。

我們有了TED,有了可汗學院,有了Quora,這些都是“往上爬”的資源。

相反,能夠“往下走”的渠道並不多:

那些沒有肯德基與星巴克的地方是怎麼樣的?

那些你從沒聽說過的職業是怎麼樣的?

那一個搬磚工人的一天是怎麼樣的?

我在快手上關注了幾個“網紅”,沒有大長腿整容臉,卻也有成千上萬的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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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涼山的電工、每天只剝桔子的女工、建築工地的情侶

我看到了很多從未關注過的職業,或者那些聽說過但不瞭解的職業:

非洲的電焊工、鄉村裡的拖拉機師傅、餐廳裡打掃衛生的老奶奶……

你能想象這樣的危險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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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們是社會的“底層”工作者,被這個社會忽略已久。他們上不了熱搜頭條,他們看不懂美劇。

他們很有可能是每天給你送外賣的小哥,很有可能是給你理髮的學徒,是你有一次做公益獻過愛心的遠方村民,是製作你手上拿著的手機的流水線上的工人……

他們有另一個名字,叫做“沉默的大多數”。

美國密西根大學的教授Mark Newman在2012年做的Election maps顯示出,如果投票不按照州劃分,而根據更小的縣、郡,那麼共和黨(紅色)的覆蓋率遠遠超出人們的想象。

這些人就是沉默的大多數,從結果上來看,正是Trump影響到的那些人。

無論美國還是中國,或者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精英”都是小眾。

我們口中的自由、平等、博愛,對大多數人而言,依舊是第一世界問題。

而我能告訴你一些多元世界的美好片段:

雲南中緬邊境的一家醫療服務NGO告訴我他們與當地病人之間的故事:

因為生活單調,網絡上其他東西看不太明白,識字的也不多。我看有一些病人和家屬會記錄一些瞬間,能得到很多贊和關注,他們就笑得很開心。

還有一些治不好的病,本來心情很差的,每天看一下都會開心一點。這是我們(志願者)做不到的。

曾經去過的項目地貴州黎平的大哥告訴我:

我們這裡人喜歡唱歌啊跳舞啊,不怎麼識字。這兩年有人用了這個之後,被邀請出去演出的。

一開始我們還不知道。如果你過來旅遊,聽歌要收費的,現在你直接看,免費的,也能感受到。

我們一直想侗族大歌能走出國門,有人去德國法國表演,也能讓我們看到,多好呀。

與此同時,這個多元的真實也包含著自殘、暴力、兒童安全。

而且不可否認的是,無論快手是否做到了足夠的內容管理,總會有一些遊走在邊緣地帶的內容,而這些內容,是帶來巨大流量的。

人天生就有好奇心,好奇心過了度就是獵奇;同理,展示欲過了度也就成為了虛榮心與自我膨脹。

不光是快手,所有流量媒體可能都面臨同樣的挑戰:這樣的內容在商業流量上帶來很強的資本價值,但又很難避免幾乎是負面的社會價值。

電影多元,但同時也有分級制度。快手也好,其他UGC平臺也罷,都需要好好思考:

這些內容會不會給不同年齡段的人帶來不好影響?平臺如何做出正向引導?

多元是一把雙刃劍。

舉一個不那麼恰當的例子,我的大學,有來自100多個國家的學生。

課堂上,中日韓三國學生操著不同的英語口音,為一個你懂的歷史事件吵得不可開交,畢竟每個國家的歷史書都不一樣;

偶爾出來國際事件,圖書館也剛好放著來自各國的報紙,你就能看到原來每個人的角度與立場都不一樣;

一些研討會上,我們有時作為獨立的個體發表見解,有時又代表國家和其他十幾個“國家”爭得面紅耳赤。

而這個時候,教授、老師的引導就顯得格外重要。畢竟大家都是血氣方剛的青年人,萬一真的出現打架傷人事件怎麼辦?

一方面,學校不會明令禁止這樣的討論;另一方面,學校又很難去鼓勵這樣的討論。所以設立規則及其邊界,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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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為合適的類比是微信公眾號,從每個人都能發聲的自媒體平臺開始,微信漸漸設置了保護原創、消除謠言等機制讓平臺生態更為健康。

如之前的比喻,如果快手是一片農田,那麼這片農田的生態絕對不能允許農藥的使用過度,甚至要去更多地教育農民如何可持續地耕作。

在有良好監管的基礎上,互聯網的發展給社會學、人類學調研帶來了極大的便利,我們總算能看到那些之前忽略了的大多數。

而對他們而言,可能一點點關注就是幸福,即使需要做一點誇張的行為;而他們也持續地相互認同與理解中。

說到底,其實“我們”才是少數。

而有趣的是,這些“少數”也告訴我:

對於沉默的群體,你可以把他們當淳樸的好人,也可以把他們當無知的蠢蛋,但唯獨,別把他們當成空氣。

Part

4

試著去理解

這個多元化的世界

我有的時候也覺得奇怪,快手上居然沒有任何好看的濾鏡。

我自己嘗試發過幾個美食短視頻,沒有什麼關注量,從來沒有得到過666。

而大涼山的婦女們顯然比我擁有更多的粉絲,她們有的發連續劇,有的唱歌,有的跳舞,每個人都在以自己獨特的方式表達自己。

我的外婆,可能一輩子沒有參加過什麼特別的娛樂活動,不識字,看不懂大部分電視內容,喜歡聽戲,像其他老人一樣沒受過教育,沒有出過自己的村子,不識字,不瞭解動漫、網友和小確幸。

如果有什麼App是她們可以完全平等地觀看與使用,似乎也只有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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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是一對恩愛的老夫妻,每天把一些恩愛的日常發上來。中間是兒子為自己的年老父親治病打藥,我特意截了底下留言的圖,滿滿的都是鼓勵。

試想一位到縣城為父親治病的兒子,每天能做的不多,心理壓力巨大,而在快手平臺上,這麼多陌生人給他鼓勵,或許是他生活中能感受到的最好的安慰。

在雲南有很多一輩子沒有出過村莊的婦女,她們每天的生活都重複單調,但是突然有一個App,能夠讓她們將自己的平凡生活展現出來,還能得到這麼多的認可,或許這是她們這輩子都沒有過的開心。

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相信,我現在每天睡前看快手,它甚至偶爾讓我有一些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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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們哪個是哥哥哪個是弟弟,但是一個總是照顧著另一個,這真的是平凡生活中的小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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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公益機構,在這個時代也會呼籲,不要歧視殘疾人,要尊重他們。

而我也正在快手上看到了如此堅強的兩位女性:用腳給自己化妝、用腳給自己的孩子穿衣服。她們靈活、自信,相信我,這樣的群體絕對不在少數。

我有的時候覺得,他們彷彿在通過屏幕對我說,“請看看我的生活”

那我們為什麼不能,不去評價他們的好壞而只是認可他們的不同與意義呢?

就像李銀河說的: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言論立場的權利。有關心政治和沉默不語的權利。我相信社會發展的平行四邊形法則一一有人往東,有人往西,社會最終往南,每個人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說自己想說的話,社會最終還是會進步的。

說回到探索,我也一個人揹包走了好幾十個國家。

自己在路上的時候刻意迴避了人山人海的景點,儘可能去那些沒有人去過的小村莊。

我不想看到那些“包裝”後的產物,而是把自己也曬黑,和當地人住一段時間,才能去了解這個地方的文化與生活。

我花了一個月時間才搞明白一個道理:

快手上的用戶,就是普通人、平凡人,包括我們、和我們身邊的人。

它或許用了一種很low的方式將這個真實、多元甚至有點問題的世界展現在我們面前,但這其實就是我一直以來看到的生活。

所以,我依然會走走停停。就像我在開始時說的那樣,我期待自己做到去理解不同的人,去理解一個多元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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