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女兒,因此自幼就是在金鑾殿裡嬌生慣養長大的,平日裡驕橫跋扈任性刁蠻,沒有任何人敢對著她說上一個不字。
怕是唯一能對公主大聲說話的,也就只有太傅大人了。
太傅是公主從小到大的師父,比公主大了十來歲左右。
自幼飽讀聖賢書、精習百家武,年紀輕輕就一舉中了個狀元,皇帝賞識他,便讓他來教自己最寵愛的公主,這麼一教,也就十幾年過去了,公主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
和所有的西方浪漫故事一樣,公主對鄰國的皇子一見鍾情了。
那皇子是戰虜,被壓在皇宮裡,重兵看守,可是公主卻意外見到了他,就那一眼,就再也不想移動步子。
公主跑回寢殿,臉頰紅透地對著太傅說,師父,我知道什麼是愛了。
太傅放下毛筆,墨眉輕皺,一雙桃花眼看向公主,只是微微點頭。
餘下的日子裡,公主總是會偷著跑去皇子那裡,時常偷帶一些宮廷裡的果子,還會拿著紙鳶搏皇子一笑。
而每次回到寢殿,公主就會拖著腮望著提筆研墨的太傅,痴痴地講著白日裡和皇子的歡聲笑語,吃著太傅剝好的一盤子瓜子。
公主很喜歡瓜子這種食品,每天都要吃上一盤子,每次吃瓜子的時候也都是笑著的。
太傅說,那皇子當真很好?
公主點頭,當真。
太傅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摸了摸公主的頭,寵溺地提筆畫下公主托腮的模樣。
皇子愛那古琴,一向不學無術的公主竟然要求太傅教她那韻律指法,只是學了幾曲,手指被摸出了血,皇子卻還是隻是一笑,說她道行不精。
公主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回到寢殿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皇子的手指被闖入皇宮的黑衣人砍下了一隻,高掛在桃樹之上。
公主還是很心疼,跑去皇子那送去自己辛苦學了好幾天的蓮子粥,還陪著皇子聊天下棋,吃瓜子。
公主看著帶著殼的瓜子,一時間竟然不認得那是什麼東西。因為自小到大,她吃到的瓜子向來都是太傅剝好的,她從未見過有殼的。
皇子又笑話了她。
公主回去只是生氣地告訴太傅,她今後會自己剝瓜子的,因為她想和皇子一樣。
太傅還是笑了笑,點點頭。
半夜,太傅看到公主捂著紅腫的手趴在一盤瓜子旁邊睡去,太傅走上前去,輕輕拿著自己的衣物蓋在公主的肩上,隨後把盤子移到自己面前。
第二天一早,公主只看到了兩盤子剝好的瓜子和太傅的一封信,為師去雲遊四方,勿念。
公主心裡酸酸的,發了幾天的脾氣。
公主最終還是鬧著皇帝放了那皇子,並拋棄了公主的身份決定和皇子去過普通的日子。
可是哪曾想,皇子一出宮就露出了本來面目,召集了殘留的叛黨,把公主關了起來。
沒有錦衣玉食,沒有山珍海味,沒有瓜子,沒有師父……公主哭的傷心,卻只有牢房裡的慘淡的回聲。
突然,牢房外傳來一陣打殺的聲音,許久,牢房的門才被猛地踢開,而灰塵之中迎面走來的,是一身白衣手拿血劍的太傅。
太傅彎腰,輕輕將公主的碎頭髮別到了耳後,縱使身上都是剛才打鬥留下的傷痕,但卻依舊上揚嘴角,抱起公主,向門外走去。
太傅帶著公主回國,並親自騎上戰馬,七天七夜,終於殺退了叛軍。
皇子滿身是血跪在太傅腳下,太傅俊美的桃花眼上滿滿殺氣,劍劍直指皇子喉嚨,語氣冰涼道,“我捧在掌心的姑娘,也可讓你隨意傷她? ”
一語罷,劍起血濺。
回到寢殿,公主一襲黑髮站在桌子旁,太傅走近,從後抱住公主的腰肢,下巴輕輕抵在她的肩上,攤開手心,剝好的瓜子映入眼簾。
公主道,“師父你可知我有多擔心你?”
太傅一笑,“你是怕這輩子吃不到瓜子了吧?”
公主把臉貼在太傅的胸前,臉頰紅潤。
太傅一手輕撫著公主的髮絲,“傻瓜,捧在手心都怕微風傷到你,還是放在心尖上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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