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腹黑小嬌妻,不許逃!

“病人的脈搏不足40次每分!”

“病人舒張壓不足50mmhg!”

“馬上準備手術!”

身體的感官越來越弱,朦朧中,有對話傳入季星塵的耳畔。

“醫生,手術成功率有多高?”一個蒼老的聲音。

“不足10%。”醫生道。

“啊,這麼低?”一道年輕的女聲帶著諷刺:“那不就和沒救沒什麼區別嗎?還浪費手術費做什麼?奶奶,我看,不如……”

短暫的幾秒沉默,蒼老的聲音道:“放棄治療!”

“您二位確定?”醫生問道。

“確定!”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哦,對了。”年輕女聲又道:“奶奶年紀大了,在醫院待久了容易生病。一會兒我堂妹死了,遺體就捐給你們做解剖實驗了!”

“這……”醫生顯然沒料到竟然會有這樣的極品家屬,頓了頓才道:“那您二位還需要籤一份捐贈協議。”

“行!”年輕女聲笑道:“也當是幫她做善事了,這活著沒什麼用,死了好歹還能給科學研究做點兒貢獻!也省得我們往回拉,又臭又噁心,怪晦氣的……”

似乎聽到了二人漸漸遠去的聲音,病床上的女孩手指微微動了動,心頭,求生的欲.望忽而變得異常強烈!

這時,護士已經開始拔管,可監控儀的屏幕上,突然出現快速的波動。

“滴滴滴!”儀器響起尖銳的警鳴,隨後,病人的生命體徵在跌入谷底後,開始快速地向著正常值挺進!

“心率恢復到正常值!”

“舒張壓突破50mmhg!”

“天哪!”護士忍不住驚歎。

“叫專家們趕緊過來。!”譚醫生眼睛也亮了一下。

現在,病人已經開始恢復,那麼,他們就繼續治療。

醫生的職責不就是救死扶傷麼?!

季星塵是在充滿淡淡消毒水的重症監護室醒來的,秀氣的小臉尚有些蒼白。

她以為先前的對話不過是一場夢,畢竟一直到她出院,都沒有人來看望過她。

拿著病歷單出院的那天,連護士都來恭喜她,她望著陌生而熟悉的街道,想了想還是先回季家看看。

到了熟悉的大宅門口,她都還有些陌生。

四年前,她為了證明自己,於是離開季家,一個人去了外面打拼。就在她即將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的時候,一場車禍,讓她從雲端跌入谷底,在醫院躺了整整三個多月。

因為當初送去醫院時候臉傷了,恢復後整了容,又隔了四年,現在和過去的樣子只有三四分相似。

開門的傭人不認得她,有些疑惑地將她放了進去,然後便去通知如今季家的當家主母,也就是季星塵的奶奶。

“三小姐,不好意思,老夫人正在忙。”傭人王嫂道:“您先喝點水?”

季星塵搖了搖頭:“我去我房間看看。”

說著,她起身去了二樓,只是,推開房間的一瞬,整個人狠狠地蹙了蹙眉。

她的臥室,整個完全成了雜物間!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里,季星塵看到了自己和父親的合影。

一看就是被水泡過,顏色完全糊在了一起,上面的玻璃也碎了。

那是她16歲生日,和父親的合影。而沒過多久,父親就因為空難永遠離開了她……

季星塵胸口起伏,拿起照片時候,指尖不小心被劃傷,鮮血浸在了照片上。

“爸爸,我回來了……”她低低地呢喃,眼底有潮氣湧起。

這時,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季星塵回過頭,便和剛剛過來的堂姐季星若對上了視線。

季星若聽傭人說失蹤四年的季星塵回來了,連忙過來。那天在醫院沒看清,此刻仔細打量,面前的女孩眉目多少還是有些許眼熟,應該就是她的堂妹季星塵了吧!

季星若的眼底湧起譏諷:“季星塵?漬漬,四年前你留張紙條就走了,說要飛黃騰達。我看看,你這身衣服,好像是地攤貨吧?這就是你所謂的衣錦還鄉?哈哈,倒是挺特別啊!”

季星塵不想和她說這些沒用的,只是掃了一圈房間:“我房間裡原來的東西呢?你放哪裡了?”

季星若無所謂地道:“你不知道吧,你早就被季家趕出來了,你的東西,當然是當垃圾扔了唄!”

這裡,承載著她童年時候日記、照片,全都沒了?!季星塵知道和季星若爭吵毫無意義,轉身就去找奶奶張少淑。

可是,她敲了許久的房門,裡面才傳來一道老人的聲音:“星塵啊,我在休息,有事改天再說吧!”之後,就再沒聲音了。

季星若早就知道會是這樣,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了:“哈哈哈,季星塵,你以前在家不是挺囂張的嗎?現在怎麼連見奶奶一面都這麼難了呢?哎呀,我要是你,哪裡還有臉回來啊!我要是大伯呀,在棺材裡都能被你氣得活過來!”

“你沒資格提我爸爸!”季星塵驀然走進了幾分,眸底湧起殺氣。

季星若被季星塵的眼神嚇了一跳,可是,馬上又意識到季星塵一無所有,於是重新找回了氣勢:“可不是麼?我們a市的貴族圈子,誰不知道你季星塵就是一個只會喝酒打架的小太妹,把我們季家的臉都丟盡了!難道我還說錯了嗎?”

她見季星塵沉默,頓時底氣更足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

季星若湊到季星塵耳邊:“大伯當初留給你的季氏股份,現在也是我的了,星塵妹妹,那東西給你了也是暴殄天物,還是我幫你發揚光大吧!”

總裁的腹黑小嬌妻,不許逃!

“什麼?!”季星塵猛地轉頭,眸色鋒銳地看向季星若:“股份是爸爸留給我的,任何人都無權奪走!”

“可惜呀,奶奶給我了呀!”季星若低頭把.玩著自己剛剛做的指甲:“不信你自己問奶奶咯!可惜,奶奶不會見你的哦!”

果然,如季星若所說,張少淑根本不願見她。

父親去世、母親多年前就和父親離婚,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人,當然是毫無見的必要了!

而就在這時,季星塵的手機響了一下,是郵件的提示聲。當她打開來看,整個人完全愣住了。

“季星塵小姐親啟。

季小姐您好,我是慕氏慕承景。聽聞季小姐迴歸家族,故我想起我和季家曾有婚約。

如季小姐不嫌棄,我願意和季小姐履行婚約。

當然,如果季小姐心存疑惑,我們可以在婚前擬定協議……”

季星塵看完郵件,整個人都傻掉了。話說,這不是騙子吧?

慕氏集團的繼承人慕承景要和她聯姻?和她這個之前17年在季家,都是以小太妹著稱、後來又不明不白失蹤四年的她聯姻?!

彷彿為了證明季星塵收到的郵件真假,這時,一直不願見季星塵的張少淑出來了。

“星塵,你見過慕承景?”奶奶張少淑的眸子裡都是探究:“他剛剛打電話過來,說要和我們季氏聯姻,指名道姓和你!”

季星塵一愣,難道,郵件是真的?

這時,季星若湊過去:“奶奶,承景哥哥要和我們季家聯姻?”提到那個男人的名字,她的臉頰上飛起了紅暈。

“嗯。”張少淑目光落向季星塵:“星塵,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奶奶,我不認識。”她的確是不認識,不,應該是說,連慕承景長啥樣都不知道,對於聯姻,也是一頭霧水。

“好。”張少淑眸色有所緩和,衝季星若道:“星若,跟我進來。”

二人進屋,關了門。張少淑問:“星若,我們季家過去和慕家的確有提過婚約的事。現在奶奶問你,願意嫁給慕承景嗎?”

“奶奶,你說真的?!”季星若被驚喜砸中,說話都有些結巴:“可、可他怎麼說和星塵?”

“你覺得,你還不如星塵?”張少淑的語氣重了些。

“我當然比她強!她那麼多年,不就是個小太妹嗎?!”季星若的心砰砰直跳,血液上湧,快不能呼吸了。

且不說慕氏是帝國第一豪門,就說慕承景,他的長相身材學識和氣質,哪怕是一無所有的窮光蛋,她都願意嫁!

“好。”張少淑滿意地點頭,拿起座機,給慕承景那邊回了過去。

“承景,我是季奶奶。”張少淑道:“我們兩家聯姻我自然很高興,不過,星塵的名聲……”

她頓了頓,語氣慈愛地道:“星塵的二叔還有個女兒,也就是星塵的堂姐,叫星若,你以前應該見過她,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星若這孩子人品脾氣都很好,是最適合聯姻的人選,要不,我找個時間,安排你們見見?”

“季奶奶。”那邊,男人的聲音低醇磁性,語調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我想聯姻的人,只有一個季星塵、剛剛回到季家的季星塵,其他人都絕對不會考慮!”

“這……”張少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時語塞。

“我給星塵已經發了郵件,會等她的答覆,謝謝季奶奶!”

因為張少淑開的是免提,慕承景的話一字不落傳到了季星若的耳朵裡,頓時,季星若的臉色簡直比豬肝還難看。

……

一月後,季家。

季星塵一身婚紗坐在床上,精緻的妝容、烏髮雪膚天鵝頸,再加上一襲黑色婚紗,更是讓原本出塵的氣質,平添幾分神秘高貴。

一旁,季星若穿著伴娘裙,眸子落在季星塵身上,都是恨意!

也不知道為什麼,慕承景明明應該沒見過季星塵的,可卻主動提出和季星塵聯姻。奶奶也和慕家溝通了,說星若的名聲更好,問是否能夠重新考慮聯姻人選。

然而,慕承景堅持季星塵,堅決不換人!

慕家沒辦法,這才重新將住酒店的季星塵叫回家,準備出嫁。

而季星若也發現了,自從婚事定下來後,奶奶對季星塵的態度,似乎變好了很多!

她嫉妒得發瘋,卻根本改變不了結果!得罪不了慕家!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逐漸接近上午九點半。季星塵蹙了蹙眉,慕承景的婚車怎麼還沒來?

不由地,心頭湧起一陣不安。

季星若似乎也察覺過了約定時間,心頭頓時幸災樂禍:“哈哈,我看景少是悔婚了吧?啊呀,新郎在新婚當日突然逃婚,季星塵,我看你又要出名了!”

季星塵正要開口反駁,就有咚咚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管家匆匆進來,臉色帶著焦急:“慕先生出事了!”

“什麼?!”季星塵心頭一顫。

“剛剛老夫人接到電話,城西發生爆炸,慕先生受了重傷,正在醫院搶救!”

“重傷?”季星塵連忙從床上跳下來,提起裙襬就去了樓下。

那邊,張少淑掛了電話,轉頭,目光鎖住季星塵:“剛剛醫院那邊的消息,慕承景臉部毀容、下半身神經永久損傷,以後都只能坐在輪椅上了!”

季星塵眨了眨眼,臉色發白地後退了兩步。

總裁的腹黑小嬌妻,不許逃!

怎麼會這樣?這個她剛剛答應結婚的男人,連面都從未見過,就連昨天領結婚證,都是慕承景的特助拿了他們證件去領的。上面,也沒有結婚證件照。

他就這樣突然毀容、殘廢了?!

房間安靜了幾秒,季星若突然就撲到了季星塵身上,用力撕扯:“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定的結婚日子,承景哥哥怎麼會出事?都是你害了他!”

之前,她曾見過慕承景,那時候,一顆芳心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再也無法自拔。可是,慕承景竟然……

而這時,張少淑蹙眉打量季星塵:“星塵,你怎麼穿黑色婚紗?”

“啊?”季星塵心頭一緊,已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帝國,黑色婚紗不是代表冥婚麼?除非男人死了,否則……”季星若說到這裡,瘋了一般:“都是你,季星塵,你怎麼這麼惡毒?你竟然詛咒景少,我要弄死你!”

季星塵大病初癒,身體力氣不足,被季星若撕扯得生疼。好容易才推開季星若,她不由想到昨晚,慕家那邊將婚紗送來,她當時還困惑為什麼是黑色,可是送來的人卻說,是慕承景刻意交代的,為了和他的白色西服搭配。

而她也不知道那些風俗,只當國外長大的慕承景喜歡標新立異,也就沒有多想。

現在看來,分明不是慕承景送的,而是有人刻意陷害!

那麼,不是奶奶就是季星若!

怪不得啊,她們怎麼那麼快就接受了她要嫁到帝國第一豪門的事,原來留有這樣的後手!

不過,慕承景出事應該和他們無關,畢竟,給她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對慕家人動手!

“奶奶,婚紗的事情,絕對是被掉包,我會調查清楚!”季星塵說著,脫掉高跟鞋:“不過,我承景受傷,我必須馬上去醫院!”

快速換了普通衣服,季星塵便匆匆趕去了帝國的皇家醫院,可是,卻被攔在了外面。即使她亮明瞭身份,可院方也不放行。

過了會兒,一道驚雷劃過長空,噼裡啪啦的雨點驀然砸落下來。

季星塵不得已,她只能先離開,去慕承景家等消息。

慕承景的別墅,外面是個頗大的莊園,別墅便掩映在那片皇家園林般的深綠之中。

季星塵來到莊園門口,被保衛科的人攔了下來。

她亮明身份:“我是你們慕總的妻子,季星塵。”

“少夫人對不起,我們不能放您進去。”保衛科的人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道:“慕太太吩咐了,少爺出事,所以慕家別墅嚴令禁止任何人踏入!”

季星塵明白了,慕承景的母親李毓嵐,必然是故意的!

她不知道對方對她的態度,畢竟,定下婚事前,她從未見過李毓嵐,更別說得罪她了。

可是,她名義上的丈夫還生死未卜,她實在不適合離開。於是,她只能等在莊園門口。

雨越下越大,季星塵渾身溼透,貼著牆面站著,顯得格外瘦削。

漸漸地,暮色開始降臨。季星塵打了個噴嚏,因為站得太久,她有些撐不住,於是貼著牆面坐了下來。

抱緊膝蓋,季星塵覺得又餓又冷,想著要不要起來出去買點吃的,卻覺得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入夜,雷雨交加。

保衛科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全都不見了,而有個黑色的人影卻向著季星塵走了過來,彎下身,將她穩穩地抱了起來。

他的身材高大挺拔,臉上帶著一個古銀色的面具,閃電劃過長空的一瞬間,照亮了面具,冰冷神秘。

男人帶季星塵進入別墅的時候,連傭人都睡了。

他走路幾乎沒有聲響,輕車熟路地帶著季星塵去了樓上的主臥。

給季星塵沖洗了一番,將她擦乾,又餵了感冒沖劑,再抱她去了臥室床上。

女孩似乎有些怕打雷,所以即使還沒醒,也本能地將自己裹得很緊,半個腦袋都藏在被窩,蜷在寬大的床上,看起來嬌小可憐。

男人的眸子放柔了些,走到床邊坐下,靜靜地看了她幾秒,這才躺了下去。

他伸出手臂,將她輕輕攬入懷中。

恰好,此刻有一道閃電落下,緊接著,轟隆隆的雷聲碾壓過別墅樓頂,季星塵被驚得一顫:“爸爸!”

抱著她的男人一愣,正要說話,懷裡的女孩又低低地叫了一聲:“爸爸,她們欺負我!”

男人感覺心好似被紮了一下,有些疼,聲音很低,帶著誘哄:“誰欺負你?”

“奶奶,她把你留給我的股份都給堂姐了!”季星塵呢喃:“我們的照片也沒了,爸爸,我好想你!我以前錯了!我以前不該不聽你的話,爸爸,我……”

他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溫柔輕擦,直到女孩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又沉睡了過去,他才湊到她的耳邊,低沉的聲音在夜色中若撥絃的大提琴:“老婆,別哭,我幫你報仇……”

第二天早晨,季星塵睜開眼睛,眸底還有些恍惚。

她記得,她明明是在保衛科門口,可怎麼突然來了一個這麼陌生又華美的房間?

她正要起身,卻突然覺得什麼不對!

她睡覺的另一半床單,有些褶皺,形狀就好像有人躺在上面過一樣!

她心頭大驚,湊過去,鼻端便飄入了一抹清淡好聞的茶香。這不是她的味道,似乎也不是床單的味道,這必然真有人躺過!

季星塵心臟狂跳,檢查自己,發現她穿的是一身乾淨的睡衣。那麼,誰給她換了衣服?

難道是——

季星塵赫然想起,昨夜雷雨交加時,睡夢裡那個很溫暖的人形抱枕。

她被人救了,那個人換了她的衣服,和她躺在床上了一夜!

強行按捺住心頭的緊張,季星塵走出了臥室。

別墅的一樓,傭人打扮的婦人見到季星塵下來,眼睛一亮:“少夫人,您醒了!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您早點吃吧,空腹對胃不好。”

“這裡是?”季星塵心頭有了猜測。

“少夫人,這裡是少爺家啊,您可以叫我張嫂。”婦人道:“哦,昨天您應該是暈倒了,我今天一早聽少爺的特助說的,特助還說了,少爺讓我照顧好您。昨夜也是容特助派人送您回來的,那會兒我睡了,所以沒見著。”

慕承景的特助派的人?

季星塵心頭更加疑惑,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怎麼敢脫她的衣服、還睡她的床?!

可是,這個傭人的表情,一看就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季星塵自然更不能說。

於是,她問:“對了,我婆婆呢?她不是平時也住在這裡?”

“慕太太昨天的確來過,不過去少爺房裡拿了個東西,待了不久後就離開了。”張嫂解釋得很仔細:“慕太太平時不常來這邊的,這邊就是少爺一個人住。”

提到慕承景,張嫂長長地嘆了口氣,眸底都是悲傷。

季星塵的眸子也不由斂了下來。難道,是她因為昨天發生的事情太多,疑神疑鬼了?

或許是慕承景的特助找了個女人救了她回來、幫她換的衣服?

總裁的腹黑小嬌妻,不許逃!

畢竟,她的身體也明顯沒有被侵犯過的痕跡啊!

接下來兩天,季星塵都在焦慮中度過,只是,慕承景那邊依舊沒有消息,夜裡,也再沒人來過了。

直到這天,季星塵剛吃完早餐,就聽管家陳叔興奮地道:“少夫人,少爺估計下午就能回來了!”

季星塵精神一震,說實在的,她其實還沒見過慕承景,也沒見過他的照片。

所以,對於慕承景,她本身其實並沒有任何排斥或者期待。

陳叔解釋道:“少爺那邊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所以,他申請出院回家治療。我們別墅,也有專門的理療室和醫療團隊,和醫院裡的完全一樣。”

季星塵聽到慕承景命保住了,也不由開心:“那我需要準備什麼嗎?”

陳叔搖頭:“不用了,有我安排就好,少爺的特助已經都提前吩咐過了。”

只是,就在這時,季星塵手機響了。

是張少淑打來的:“星塵,你這會兒來老宅一趟。”

半小時後,季星塵到達季家。

張少淑點了點頭:“星塵,你婆婆今天也來了,我們進去談。”

慕承景的母親也來了?季星塵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起進了會客廳,打了招呼後,季星塵和季星若分別坐到了張少淑的兩邊。

而季星塵的婆婆李毓嵐,帶著兩名律師和一名助理,坐在他們對面。

“星塵,我們知道是你還年輕,所以想要穿黑色婚紗標新立異。但是,你這樣的行為,即使承景出事和你無關,可你終究也需要給大家一個說法。”張少淑道:“正好你婆婆今天來了,你給她誠心道個歉,我們再商量接下來應該怎麼處理。”

“奶奶,婚紗的事情,真的並非我刻意,而是有人陷害!”季星塵說著,目光往季星若那邊掃了一下,然後道:“奶奶、媽媽,您能不能給我一週的時間,我一定能夠查個清楚!”

“夠了。”李毓嵐打斷她的話:“給你一週的時間,可誰給承景時間?現在,他還坐在輪椅上、行動不能自理!你穿黑色婚紗的事,被化妝師拍到發到了網上,現在全世界都在看慕家的笑話。你覺得,你一句冤枉,就能挽回慕家的顏面?!”

“這件事,是我們疏忽了。”張少淑接過話頭,也不等季星塵開口,便做了決定:“毓嵐,這樣吧,星塵這孩子也不是故意的,更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後果和影響。之前承景給了她慕氏3%的股份做聘禮,現在就讓她轉給星若。反正,星若也是要嫁到慕家的嘛!這也就算是星若嫁給承燁的嫁妝了!”

季星塵聞言,猛地轉頭看向張少淑,後者卻伸出手,慈愛地拍了拍她的肩:“星塵啊,之前承景的二弟承燁傳出的訂婚,那只是傳言而已。慕家怎麼看得上娛樂圈裡的女人?你這次闖的禍,就讓星若幫你承擔了,反正都是姐妹,不用太計較!”

對面,李毓嵐蹙眉:“伯母,一點股份哪裡又能換來承景的健康……”

“毓嵐,你就當賣我這張老臉一個人情!”張少淑根本不給季星若任何說話的機會,便已然做了決定:“現在,星塵就當著律師的面,把股權轉讓協議簽了。至於承燁和星若的訂婚,我們也著手看一下日子。你看?”

“好吧!”李毓嵐很是不情願一般點頭:“那就這樣吧!星若我是喜歡的,嫁給承燁,我也很滿意。”

“那就這樣說定了。”兩人一人一句,就已經將事情定了下來。

“我反對!”季星塵開口:“奶奶、媽,聘禮是承景給我的,代表著我和他的婚姻,如果要處置,是不是也應該聽聽他的意見?”

“妹妹,承景哥哥現在狀況那麼差,如果知道新婚妻子穿黑色婚紗詛咒他,必然更加難受,你還想再讓他氣暈過去嗎?”季星若痛心疾首:“星塵,你好狠的心!”

“黑色婚紗?”季星塵眼睛一眯:“堂姐,這件事,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你什麼意思?”季星若瞪圓眼睛。

“夠了!”張少淑呵斥道:“星塵,簽字吧!”說著,遞來鋼筆。

而就在這時,會客廳的門響了,外面,管家王叔輕釦了扣門:“老夫人,慕承景先生到了。”

聞言,季星塵渾身一震。她素昧平生的丈夫來了?!

會客室的門從兩邊被分別拉開,一行西服男人分列門口兩側,通道中間,一個年輕斯文的男子推著輪椅,向著會客室緩緩走來。

輪椅上的男人雖然穿著病號服、戴著面具,可是,這一刻,卻讓季星塵有種皇帝御駕親征的既視感。

所以,他就是她的新婚丈夫慕承景?

季星塵說不清楚此刻自己是什麼心情,不過,待輪椅靠近,她已經調整好了情緒,將自己的手伸了出來,唇角綻出一個漂亮大方的笑:“承景,你好,我是季星塵。”

男人緩緩抬眼,淡淡地瞥了季星塵一眼。

面具之下,他的眼睛浩瀚若深海,讓人望不到盡頭。那種屬於男人的成熟與睿智,都深深沉斂在這樣寧靜淡然的目光裡。

“我是慕承景。”他的手握著她的,微微用力。

季星塵一怔,而下一秒,慕承景已經放手。不知是不是季星塵的錯覺,她只覺得他面具下的臉,似乎是笑了一下。

隨著這個笑容,原本幽深的目光變得更加深邃,卻有一道光,從深淵溢出,將他整個人都映得有些勾魂奪魄。

天哪,僅僅只是一個表情,就這麼妖孽,要是他沒有戴面具,要是他那張臉還完好……

季星塵心裡不由有些難過,如果她最後不同意這個婚事,他們沒有在那天結婚,他恐怕還在國外,他是不是就不會受傷……

而慕承景已然很自然地轉過了視線,對著會客廳裡的長輩打了招呼,這才到了季星塵旁邊,隨手從桌上拿起了那份股權轉讓書,翻看了幾頁,抬眼:“星塵,你要把我給你的股權轉讓給這位小姐?”

聽了他的話,剛剛還一直痴迷看著慕承景的季星若,臉頰頓時比鍋底還黑!

總裁的腹黑小嬌妻,不許逃!

明明,慕承景應該認識她的!就算當初見過不記得,剛剛也是介紹了的啊!可是,他卻在提到她的時候,用‘這個小姐’這樣的代稱!

“承景,是這樣的……”季星塵收斂心緒,迅速將婚禮上的事情說了,然後,又將剛剛會客廳的事情很客觀地講了一遍。

“媽。”慕承景聽季星塵說完,看向李毓嵐,語氣清淡:“您別生星塵的氣,因為這個婚紗,是我安排的。我在國外時間比較久,偶爾一次看到別人穿這樣的婚紗,覺得很美,所以……是我考慮不周,和星塵無關。”

在場的人,都沒料到慕承景會這麼說,尤其是知道內幕的季星若,見自己喜歡的男人那麼無條件地維護季星塵,就覺得心頭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又痛又癢。

她不甘心啊,明明慕承景不可能見過季星塵的,為什麼這麼明顯地偏袒?!

她紅著眼睛,似乎在為慕承景難過:“承景哥哥,我知道星塵嫁給你,你袒護她。但是,她想害你是事實啊!你怎麼能這麼委屈自己?!”

慕承景的目光,緩緩轉到了季星若的身上,深邃的眸底帶著疑惑:“這位小姐,您是?”

會客廳裡安靜了好幾秒,季星若的臉色很是精彩。

好半天,她才緩過來:“我是星若,星塵的堂姐。”

“哦,原來是堂姐。”將‘姐’字咬得很重,慕承景笑:“不好意思,我受傷了記性差,對於不相干的人,介紹過就忘了。”

“承景。”李毓嵐將話題拉回來:“這件事,不論是誰的主意,新娘穿黑色婚紗都掃了慕家的臉面,我們不能……”

“媽,這事是我的責任。”慕承景道:“所以,我剛剛我進來時候,已經讓助理發表了聲明,說婚紗的事,和星塵無關;我遇到襲擊,更是和所謂的‘詛咒’毫無相關性。具體那天的襲擊是意外還是人為,已經通知警方調查。”

說罷,他的目光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微笑:“我們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想必,也不會在意那些所謂的詛咒一說。堂姐,你說是吧?”

季星若的肺都快氣炸了,卻也只能點頭。

而李毓嵐和張少淑,臉色也是相當難看。不過兩人都是老江湖,倒是很快就已經神色自若。

“抱歉各位,我剛剛出院,身體很累,先失陪了。”慕承景道:“星塵,我們回家。”

那聲‘回家’讓季星塵心跳一緩,她也有家了?

很快回過神,她站起身,去推慕承景的輪椅:“奶奶、媽媽,我和承景先出去了。”

一場精心策劃的股權轉讓,因為慕承景的突然到來而落空。

而不多時,季星塵已經和慕承景一起,回到了他的別墅。

剛到別墅,慕承景便被送去了二樓理療室,特助容溪則是留在外面,給季星塵交代注意事項。

傍晚,慕承景治療結束,被推了出來。醫生離開,頓時,偌大的客廳裡,就只剩季星塵和慕承景。

空間雖然大,可是,突然之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尤其是,他們見面才不到一天,而且,彼此還是夫妻的身份。

季星塵清了清嗓子:“承景……”

從陌生人到丈夫,太快,以至於她叫他的名字也覺得有些不自在:“你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看醫生抬了很多儀器進來,是不是每天都得做治療?”

她說話的嗓音帶著幾分天生的慵懶,就好像午睡後醒來的貓兒,輕輕對著人的手心撓上一抓,不痛,卻有些癢。

慕承景沒有說話,只是從輪椅扶手的暗格裡取出了一個小盒子。

季星塵看著那個盒子,心中有個猜測呼之欲出,可是,卻又不明白慕承景為什麼要這麼做。

“抱歉婚禮當天沒能趕上,也沒有機會和你交換戒指。”隨著他的話落,盒子在他的掌心緩緩打開。

裡面躺著一對戒指,男款看起來很簡單,而女款則是粉鑽做成的一朵盛放的百合,在花瓣的四周,還嵌著一圈細碎的鑽石。

水晶燈下,璀璨炫目。

“你……”季星塵眨了眨眼,雖然猜到是戒指,可是,她卻沒有想過,一個簡單的聯姻,他會認真對待。

因為盒子打開時候,裡面的logo她認出來了,是m國的一個頂尖品牌。

這個品牌的婚戒據說訂單都排到了兩年之後,而他們從決定結婚到現在還不到半個月,他是怎麼做到的?

還是,這原本就是他定下的,只是為了送給另一個可能和他結婚的女人?

似乎猜到了她的疑問,慕承景將戒指取出,淡淡道:“不看看怎麼知道。”

季星塵接過,輕輕一轉,就看到戒指的內圈刻著兩個字母:j和c。慕承景的景、季星塵的塵。

“現在,我可以幫你戴上了嗎?”他抬眼看她,水晶燈下,他的眼睛若星海般深邃迷.人。

“嗯。”季星塵木訥地伸出左手,任憑慕承景抬起她的手指,緩緩將鑽戒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他的動作有些慢,整個人沒有什麼情緒,可是,季星塵卻覺得他好像在完成什麼莊嚴神聖的儀式。

她很是驚訝,難道,他之前就打算娶她,所以提前很久就定製了這枚戒指?

可是,她畢竟消失了四年啊,這四年裡,她音訊全無,他請人定做了又有什麼意義?最主要的是,不過一場聯姻,他完全沒必要如此認真對待。

她拼命地回憶,她過去有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可是,任憑她搜尋了個遍,也想不出來,他們可能有的任何交集。

見季星塵還在發呆,慕承景又提醒道:“現在該你了。”

“哦。”季星塵點了點頭,連忙從盒子裡將男款戒指取了出來。

她看向慕承景,心中有片刻的猶豫,但最終還是將他的手抬起,然後把戒指套在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

慕承景的手只有手背燙傷了些許,此刻已經結痂,兩塊硬幣大小般的傷疤橫亙在一雙修長漂亮的大手上,有些刺眼。

季星塵的目光落在傷疤上,輕聲道:“疼嗎?”

他點了點頭:“嗯。”

兩人似乎又沒了話說。

季星塵打破寧靜:“對了,承景,今天在季家,謝謝你幫我。不過那個婚紗真不是我……”

“我知道。”慕承景打斷她的話:“星塵,聽說季氏已經宣佈取消你的所有繼承資格,你的股份……”

季星塵心頭一痛:“嗯,奶奶把我爸爸留給我的股份給了我堂姐。”她笑笑:“不好意思,我們家裡的事,讓你看笑話了。”

“那你想不想拿回來?”慕承景凝著季星塵的眼睛。

她心跳漏掉一拍,血液加溫,奔湧呼嘯:“拿回來?”想,當然想!可是,如今她無權無勢,拿回來談何容易?

“我可以幫你。”慕承景微笑道。

季星塵震驚,面前的男人他們見面才不到12小時,白天他已經幫了她一回,而現在……

似乎猜到了她的疑惑,他淡淡解釋:“我不能接受我的人在外面被人欺負!”

語調雖輕,可是,裡面透出不容置疑的霸氣。

總裁的腹黑小嬌妻,不許逃!

“好。”季星塵覺得心頭一暖,點頭:“那我應該做什麼?還有,你身體現在還沒好,我不著急的,等你好了再說。”

他點頭:“星塵,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她對上他的眼睛。

“示敵以弱,攻其無備,一擊制勝。”慕承景緩緩吐字道。

季星塵思索片刻:“那我現在先韜光養晦,讓他們放鬆警惕,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出手?”

他點頭,聲音低醇中帶著愉悅:“小嬌.妻真聰明!”

她的臉頓時一紅,轉頭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想到慕承景需要休息,於是道:“我去幫你倒一杯牛奶吧?”

“好。”就在季星塵將要走出房間的時候,身後的慕承景突然開口道:“不想知道我的戒指內圈刻著什麼嗎?”

季星塵轉身,看向輪椅中的男人:“是什麼?”

“c和j。”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面具下的薄唇吐出,直直往她的耳蝸裡鑽,帶著讓人臉紅心跳的曖.昧。

季星塵臉上的溫度又上升了幾分,隨即,她又從這樣的怔忡中醒悟過來,連忙笑笑:“我馬上回來。”

只是,牛奶喝完,季星塵洗了澡,再看向慕承景,頓時,就有些犯難了。

她父母在她年幼時候就離了婚,從小父親想著她沒有媽媽,對她很是溺愛。所以,青春期時候的她,性格叛逆乖張,的確是個活脫脫的小太妹。

在她16歲那年,父親遇到意外去世,她當時就更加‘自甘墮.落’了。

直到一年後她遇到慕承景的弟弟慕承燁,他一句話如當頭棒喝點醒了她,她也就此喜歡上了他。

為了在他面前證明自己,她一個人離開季家,一出來就是四年。

可是,就在前些日子,慕承燁卻在微博上宣佈,他已經有了未婚妻。

傷心絕望之下,季星塵回覆了慕承景的郵件,答應了聯姻。

可那時候,她也沒有料到慕承景會發生這樣的狀況。

而現在他不能動了,他洗澡怎麼辦?難道她幫他?!一想到這個,季星塵就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畢竟,她如今21歲,還從沒和哪個男人這麼在同一房間相處過。

“那個……”季星塵儘量讓自己神色淡定些,試探道:“你的皮膚現在能不能沾水?”

見她為難的模樣,慕承景就知道季星塵糾結的是什麼。他挑了挑眉:“可以部分沾水。”

誰來告訴她部分是什麼意思?!

季星塵扯了扯唇角:“那就好好保養,爭取全都能沾水!”

說完,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她剛剛說的都是什麼話?!

見季星塵說完,頓時逃跑似的不見了,慕承景蹙了蹙眉,話說,標準答案不是應該:“好的,老公,我幫你洗麼?!”

不過,現在這丫頭要真幫他洗,恐怕他還不能同意,畢竟,他的‘傷勢’事關重大,還不能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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