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禮上首長大人的小妻子說:「這是我男票!叔,咱倆離婚!」

“我換還不成麼,叔叔你先出去,我換好了再給你看!”

女孩兔子一般飛快地溜進衣帽間的裡面,磨蹭了半晌才出來。

戰慕謙抱著手臂等待,直到棉棉扭捏地緩緩踱出來,他勾了勾唇角,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

燕尾裙襬長度曳地,身前的部分下襬卻露出膝蓋,兩條白生生的腿暴露在空氣中,男人不動聲色地蹙了下眉。

早知道會如此扎眼……他應該選一件更保守的款式才好。

棉棉的皮膚白皙勝雪,加上年紀小,其實粉色是最適合她的顏色。

只不過對於叛逆少女而言……打扮成小公主彷彿是一種禁忌,她每次都抗拒得要命。

棉棉被他盯著看了許久,只覺得渾身的體溫愈發升高,不過是過個生日罷了,她怎麼這麼緊張……

房門外響起叩門的催促聲。

戰首長方才收回目光的熱度,走上前行了個標準的宮廷禮,將右手放在她面前:“走吧,我的公主。”

棉棉低眉順眼地跟著他下樓,出現在眾賓客面前時,她臉頰都燒了起來。

她暗自咬了下自己的舌頭,真是活見鬼,怎麼會這麼多人……

戰慕謙簡短地說了兩句話,只是介紹這場空前浩大世紀成人禮的主角——姜棉棉小姐。

棉棉一直提心吊膽,生怕他忽然說出什麼令全場震驚的內容。

之後的一切說隆重麼,對於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而言,沒有誰享受過如此隆重的慶典。

不過棉棉好歹是見過世面的孩子,除了鮮花製作的仿真旋木略顯誇張,足有十八層之高的生日蛋糕略顯浮誇……大多的環節也算習以為常。

戰慕謙只不過陪了她一會兒,很快便被重量級的賓客拉到一旁,棉棉看著他談笑風生的樣子,心裡隱約覺得他和自己的距離真的太遙遠,就好像雲泥之別。

他像個關愛自己的叔叔……在給自己寵愛的小侄女慶生,而半點都不像是給自己的妻子過生日。

彼時的棉棉毫不知情,夜幕降臨的時候,有漫天星火和最絢爛的禮花等待著她。

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和自己打小的玩伴鬧得火熱。

……

天色越來越暗,棉棉明明只喝了果味的香檳,但不知為何,腦袋越來越沉,身子也越來越沒力氣了……

她依偎在龔小柒懷裡,小柒有點擔憂地看了看時間,“棉棉,你困啦?這才八點呢,再過半小時就要切蛋糕啦,你還要上臺去的!”

棉棉軟軟的不吭聲。

龔小柒便搖晃著她,“喂,棉棉,你醒醒啊,奇怪了,這喝得也不多啊……”

……

時間一到。

天空中驟然大亮,花團錦簇的煙火紛紛落下……

賓客們都很驚喜,氣氛一瞬間到達頂峰。

“好漂亮!棉棉你快看!”

棉棉終於被巨大的煙花聲和龔小柒的搖晃弄醒了。

她抬頭,望見一束束璀璨的禮花紛至而來……

她頭疼欲裂,腳步虛浮,卻被眾人簇擁著上了臺。

戰慕謙一隻手摟住她柔軟的腰,另一隻大手包裹住她握著刀的小手。

一刀落下,煙花未止。

戰首長握著小妻子的手,切下了成年蛋糕的第一角。

成年禮上首長大人的小妻子說:“這是我男票!叔,咱倆離婚!”

切蛋糕只不過是象徵性的儀式,只要切完這一刀,就意味著姜棉棉成年了。

棉棉整個人都是懵懵的狀態,可是摟著她的男人,忽然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女孩大腦一熱,震驚地看著他。

五雷轟頂一般……

她又下意識地扭頭看著臺下的賓客。

幾乎所有晉城的名流今夜都聚集在此處。

甚至……她甚至看見了姍姍來遲的總統閣下。

她詫異地望向戰慕謙,眼睛裡滿是惶恐和無法置信。

這個男人是不是瘋了?!

他今晚到底要做什麼。

棉棉心裡亂極了,她從來沒覺得過生日竟然會這麼可怕。

她慌亂地往後退了一步,戰慕謙卻攥緊她的小手,薄唇微勾,對她笑了一下。

她心底有了微妙的猜測,一時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賓客矚目的當下,她甩開戰慕謙的手,踩著尖細的高跟鞋便跑了下去,漫無目的地不知道要跑向什麼地方。

宮喬和小柒都不明所以,迎上來攔住她。

“你怎麼了,棉棉?”

棉棉看著宮喬,忽然問他:“你還記得你答應幫我演戲的事嗎?”

宮喬也喝了一點酒,現在腦袋發熱,但理智還是有的。

他僵硬地點了下頭,“我,我當然記得啊……怎麼了?”

棉棉的眼圈都是紅的,宮喬從來沒見過她這樣慌亂的模樣。

女孩攥緊了他的手,一字一句地道:“我讓你幫我買藥你不買,我讓你幫我找小鮮肉你也不找,這可是你逼我的啊,哥們兒……今天就靠你了,走,你跟我走!”

宮喬腦子裡“嗡”的一下,只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往腦門上湧去——

媽了個雞啊,他這是造什麼孽?

“棉棉、棉姐、姐……你瘋啦,這是什麼場合啊,你要鬧也不能在這時候鬧啊,你不想活啦?你不想活可我特麼沒浪夠呢……”

然而宮喬根本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棉棉挽著他的胳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就這麼強行將他扭到了臺上。

眾目睽睽之下。

戰首長高高在上,睥睨終生。

他原本以為姜棉棉喝高了,只叫人下去請她,可是看著她此刻挽著宮喬的胳膊,兩個人黏在一起出現在他面前。

眸色漸冷。

……

看戲的吃瓜群眾比宮喬更加懵逼……

但雖然看不懂這場戲到底在演什麼,但有點情商的人都能意識到,這場戲忽然就變了味道了。

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差池……

棉棉挽緊了宮喬的胳膊,是真的死緊死緊地挽著。

因為她怕宮喬這個膽小鬼跑了。

……

戰慕謙睨著她粉撲撲的小臉,將醉未醉的模樣。

目光落在她和宮喬的胳膊上時,狠狠地沉了一下。

宮喬腿都軟了……

他不瞎,戰首長的眼神,就像淬了毒似的,毒裡面還長滿了鋒利無比的冰……

他這條小命今晚真是要賠在姜棉棉手裡了。

“叔!”

棉棉嬌聲嬌氣地開了口,傻乎乎地衝著戰慕謙的冷臉蠢樂。

“首長叔叔……今天我成年了,我十八歲了,也就意味著,我是個大人了……”

“我有一件重要的大事藉著這個機會同您說!”

“喏。”棉棉小媚貓般的眼睛瞥向宮喬,“叔,其實我和宮喬在一起了,我們是青梅竹馬,真心相愛的,所以……戰叔叔,咱倆離婚吧!”

成年禮上首長大人的小妻子說:“這是我男票!叔,咱倆離婚!”

宮喬身子一僵,整個人就彷彿被天雷狠狠劈了一般……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他早該想到會是這樣!

面前高大偉岸的男人,俊臉上本就沒有分毫表情,此時此刻更是叫人捉摸不透。

宮喬膽戰心驚地望了一眼,只覺得戰首長的眼神寒冰一般,陰森森地望不見底。

身旁的小女人卻仍是不要命地摟緊他胳膊,笑眯眯的模樣,一字一句地衝戰慕謙道:“戰叔叔,按照輩分,我應該喚您一聲二叔,宮喬是我男票,也該叫您一聲二叔的。至於那天晚上的事……我純粹是吃錯了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這一次吧,將來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小女人的聲音嬌軟動聽,聲音不高不低,臺下的賓客仍是不明就裡,但站在附近的幾位客人必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宮喬腿都是軟的,雖然他平日看起來比姜棉棉成熟一些,但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個剛成年的半大孩子,戰慕謙是誰啊……A**政界最深不可測的閻王,他明明毛都沒有幹,怎麼就莫名成了挖戰首長牆角的……

戰首長面無波瀾,半晌,驀然低低地嗤笑了一聲,凜冽的目光落在姜棉棉白裡透粉的小臉上,“你說什麼?”

宮喬狠狠一顫:“二叔……不是,呸!戰叔叔,棉棉不是這個意思,她真不是這個意思……”

一貫最能說會道的宮少爺都被這陣勢嚇得不會說話了,龔小柒在後面看著,完全嚇蒙了。

棉棉今晚明明只喝了幾杯果味的香檳,她不會真的在耍酒瘋吧,這是要上天啊……

遲御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卻將姜棉棉的每個字都聽進了耳中。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恐怖,他微蹙著眉,用眼神衝手足無措的龔小柒示意。

小柒反應慢了半拍,但還是果斷地撲上前去,死死拽住棉棉的胳膊,將她和宮喬分開,口中不斷地解釋道:“戰叔叔,棉棉喝高了,她剛才都睡著了,她真的喝高了,她在說胡話呢,您千萬別當真……”

……

遠處的主賓席間。

閣下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聽身旁的人附耳幾句後,臉色驟變。

一旁的姜黎唇角不住上揚,饒是竭力掩飾,眉眼間得逞的快感也溢滿而出。

姜黎瞥了戰祁佑一眼,戰祁佑目光灼灼地盯著前方,不曉得他在想些什麼。

……

遲御悠哉地走上前,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生日蛋糕車最下層隱約可見的禮盒。

今夜還真是有趣。

有隻動了心的老狐狸小心翼翼地捧著自己的真心,卻連一早備好的鴿子蛋都沒機會拿出來。

就這麼突如其來地……被綠了?

遲御想笑,卻也知道這並不是該笑的時機。

他拍了拍姜棉棉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戰小太太,你喝多了,酒量這麼差,以後不要隨便喝酒了,等宴會結束……記得給你首長叔叔道個歉。”

姜棉棉被人拉到一旁,她看了眼遲御,又看了下宮喬驚魂未定的模樣。

最後,鼓起勇氣望向戰慕謙……

他的臉色終於陰沉下來,棉棉第一次察覺香檳竟然也是有後勁的,否則她的腿,她渾身,怎麼都……這麼軟。

成年禮上首長大人的小妻子說:“這是我男票!叔,咱倆離婚!”

宴會的氛圍已經悄然變化,但現場仍有許多人在維持秩序,看上去氣氛如常。

姜棉棉烏沉沉的大眼睛望著他,看著戰慕謙陰森寒冷的臉色,心底隱約開始後悔……

她是不是,做錯了?

是說的話太直白傷害了他的感情,還是這個名流雲集的場合選得委實太不恰當。

姜棉棉貴為總統千金,飛揚跋扈慣了,她想做的事情,一貫是由著自己的脾氣和性子,幾時顧及到後果。

本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永遠也不會知道後悔兩個字究竟是怎麼寫的。

可此時她盯著戰首長凜冽肅殺的面孔,心底的滋味,就和她跑到戰機上對他……之後的滋味有幾分類似。

……

宴會大概是提早結束了,也或許是姜棉棉腦袋裡渾渾噩噩,不清楚究竟是幾時結束的。

總之賓客漸漸散了,戰慕謙不曉得去了什麼地方。

她呆呆地起身準備回主宅,小柒擔心地追上去想陪著她,宮喬自然也放心不下,一同跟在她身後。

遲御卻在此刻冒了出來,冷冷地攔住他們兩人。

宮喬焦急地道:“我只是覺得我必須當面對戰首長解釋一下,雖然棉棉剛才做得不妥,但我和棉棉的關係……全晉城人都知道,我們就是發小、是哥們!棉棉壓根就沒有把我當異性看待!”

宮喬置地鏗鏘,遲御卻扯了扯唇角,笑得有幾分嘲諷:“宮小少爺,你和姜棉棉的關係,戰首長心中自有一把尺,事情既然發生了,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你一個外人……此時此刻還是不要越幫越忙了吧。”

宮喬雖然很煩遲御,但又覺得他說得不無道理。

戰首長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棉棉在胡鬧,他該是看得出來的,此時自己前去辯解,只怕有越抹越黑的嫌疑。

龔小柒還想追上去,卻被遲御一把箍住了腰:“胡鬧什麼,回家。”

……

棉棉踩著尖細的高跟鞋好不容易走回主宅,推門便見到管家。

管家的神情有些尷尬:“戰先生去送客了,還沒有上來……”

棉棉扭頭便往外衝,也不曉得自己現在究竟在幹什麼。

她一路小跑,終於在空空蕩蕩有些狼藉還未打掃的院子裡見到男人頎長的背影。

她停住腳步,戰慕謙獨自一人的身影,看上去竟然有些落寞。

他那樣強大,無所不能,人人畏懼。

可是此時此刻月光下的這個男人,就像是一位孤獨的王侯。

……

她無聲地踱至他身後,白嫩的小手輕輕碰了下他的胳膊,“叔叔……”

戰慕謙驀然轉身,陰沉的目光重重地掃落在她茫然無措的小臉上。

棉棉唇瓣顫抖,絞盡腦汁地想著應該如何開口。

下一瞬,下巴卻被他猛然捏住。

他力道好大,捏得她生疼生疼……

戰首長薄唇泛白,聲線嘲諷地道:“就這麼想同我離婚,甚至不惜利用你從小到大最要好的朋友?”

棉棉慌張地搖頭,“不是,其實我和宮喬……”

她話都沒機會說完,男人的大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臉頰。

她從未見過如此陰森恐怖的戰慕謙。

“我是不是太寵著你了,嗯?”

成年禮上首長大人的小妻子說:“這是我男票!叔,咱倆離婚!”

棉棉盯著他的眼睛,大腦越來越懵……

她猜不出看不透戰慕謙此時此刻的情緒。

雖然今晚她是一時頭疼腦熱,也或許是受到了他的刺激,才會這麼衝動……

但她和宮喬的計劃,是一早商量過的。

她不是沒有預想過戰慕謙的反應。

她想過他會動怒,也想過……也許他會嫉妒,會吃醋?

可是此時此刻,棉棉越來越看不懂他的情緒。

她不覺得他是震怒,也不覺得他吃醋。

她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儘量用冷靜的語氣道:“今晚是我衝動了些,我不該在那麼多人面前亂說話,我想解釋一下,其實我……”

她話音未落,再一次被他毫不留情地打斷。

“現在不用急著解釋,一會兒我會給你時間,好好地聽你解釋。”

棉棉看著他森冷的目光,只覺得他俊美冰冷的臉愈發陌生……

戰慕謙拖著她柔軟無骨的小手,疾步地往主宅走去。

他的腿那麼長,她穿著高跟鞋的身高還比他矮了一個頭……

可是他走得那麼快,動作那麼粗魯,一點都不紳士,就這樣拖著她,彷彿拖著一個物件,由著她跌跌撞撞地追趕在他身後。

棉棉起初一言不發,默默地跟著。

後來實在追不上了,感覺隨時都會跌倒。

搭配禮服的鞋跟足有十公分,鞋跟又細,加上是嶄新的鞋子,她覺得自己下一瞬要麼摔倒在地、要麼崴傷腳踝……

“戰、戰叔叔,你走慢點好不好,我跟不上,慢點好不好……”

她軟著嗓子,細聲細氣地哀求道。

戰慕謙起初一言不發,置若罔聞。

棉棉痛苦地被他拖著,他卻猛得一下,停住腳步,毫無預兆地將她攔腰扛起。

對,不是抱,是扛。

棉棉被他託著臀扛在肩頭,搖搖晃晃脫力的模樣就像個包袱……

她心裡慌極了,而且被他搖晃得頭越來越疼了……

直到他一腳踹開主臥的房門。

棉棉被他摔在大床上,勉強直起身……

她看著戰慕謙徑直走去倒了一杯茶,走到她跟前,忽然捏住她腮邊兩側,動作很猛地將茶水從她口中灌了進去。

棉棉被嗆到,推開他猛烈地咳嗽——

“你、你幹嘛啊……”

男人眯著眸,似笑非笑的模樣,在大床上方,幽暗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危險。

“幫你醒醒酒。”

棉棉縮著肩膀往後躲,心裡那一層恐懼越來越無法掩飾。

她顫抖得厲害,戰慕謙卻在她面前半俯下身,貌似溫柔地解開她有些磨腳的新鞋。

兩隻鞋子都著地的時候,棉棉想逃,卻被他猛然拽住了裙子。

“刺啦——”

一聲巨大的脆響,女孩眼睜睜地看著他撕裂了她身上昂貴的禮服……

她震驚地看著他,忍不住低吼道:“戰慕謙,你冷靜一點,你是不是瘋了?”

“明知道你這麼不乖,還一再縱著你容忍你,棉棉,我的確是真瘋了!”

成年禮上首長大人的小妻子說:“這是我男票!叔,咱倆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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