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船

愚人船

《愚人船》,

約1494-1510年,

荷蘭,希羅尼穆斯·博斯,

橡木板油畫,

58x33cm,

巴黎盧浮宮藏

愚人船

《愚人船》(The Ship of Fools)是博斯最著名的代表作,同時也是最令人費解的作品。在《愚人船》中,博斯想象整個人類正乘著一條小船在歲月的大海中航行,小船就是人類的象徵。可悲的是,每一位“代表”都是愚人。博斯用這幅畫告訴我們,我們就是這樣生活的:大吃大喝,打情罵俏,爾虞我詐,玩愚不可及的遊戲,追求實現不了的目標。與此同時,小船茫無目的地漂流,永遠不可能駛進可以靠岸的港灣。這些愚人並非無宗教信仰,因為畫面上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便是一位修士、一位修女。但是他們都生活在“愚昧之中”。博斯在嘲笑,然而那是充滿苦澀的笑。我們之中有誰不是乘坐在這樣一條人類愚蠢造就的令人憎惡的破船上?作為一個孤傲、乖僻的畫家,博斯的作品不但打動人心,而且能使人充分意識到其中的羞恥感。他所展現的邪惡是我們內心深處潛藏的自戀—自私的產物。他把內在的醜惡外化了,那些變形的魔鬼產生的效果遠不只是引人好奇。我們感到和他們有一種令人憎惡的親緣關係。《愚人船》描繪的不是別人,而是我們自己。

愚人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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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斯是中世紀晚期法國布拉班特地區的畫家,由於其作品晦澀難懂,藝術史學者研究爭論很多。博斯被塑造成一個不受歡迎的的異端,地方人文主義者和博學的智者,虔誠的基督徒。學者們給他的標籤是一個精神失常者、宗教狂熱者,一個沉浸於自我幻想中的上癮者,同時也是一個有文化的知識分子。啟示性的和令人驚異的宗教文學一直在博斯的畫家生活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博斯作品中揉合了希伯來傳奇以及大眾的科學,他的作品來自民間文學和民間智慧的儲藏室。而所有這些之上是正統的基督教理論在統轄著。

愚人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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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斯作品中的圖像樣式大量存在於15世紀的印刷品、手稿和抄寫稿的插圖,包括教堂的傢俱及大教堂的雕塑。他的作品極端酷烈、醜陋,可怕的怪物出現在各處,是和他所處的社會和文化環境密切相關。博斯像所有藝術家一樣,也是被同時代人的思想和觀念構建出來,同時也是這些思想構造了他的圖像。早期博斯的研究學者主要看法認為《愚人船》表現道德的批判,是對教會的腐朽和墮落的真實寫照。

但是自從1914年學者拉弗德敘述了這幅作品同巴塞爾作家布蘭特諷刺小說《愚人船》的關係後,認為它是對後者的一個模仿或者插圖。隨後學者們有關這個作品評論中都強調這一點。這個結論一直有著很大的影響力。

愚人船

有學者認為 《愚人船》雖然公開譴責教會的荒淫,但是否是對布蘭特《愚人船》的插圖仍然存有爭議,因為德國畫家丟勒作了部分插圖,是當時的代表作。布蘭特的作品在當時歐洲已經非常流行,並且有六個版本以及無數個翻譯本出現。

博斯應該非常瞭解布蘭特的詩集,但是他是否需要求助於布蘭特的文學啟示,一直是個無法解釋的問題。博斯在他的畫中大量使用普通的成語和民間諺語,已經是被許多學者證實。雖然應該根據那時正在發生於文學領域的變化,但是他作為一個畫家的立場應該受到重視。

愚人船

也有學者發現,中世紀的五月是作為外出划船的聚會的日子,類似今天的春遊或者踏春的活動。但是這個發現是來自於祈禱書裡和曆書的占星術圖片才開始流行,在中世紀晚期占星術獲得普遍民間的信仰,情愛色彩五月出遊是《愚人船》展現的主要題材。但是《愚人船》中的花柱、有月亮的旗幟、樹叢間的梟臉是一個難以解釋的問題。

60年代,美國學者保奧斯考斯卡·安娜綜合了上述圖像,指出有關月亮象徵意義是民間對月神的崇拜,認為《愚人船》是五月節的主題。

愚人船

1984年美國學者沙特爾撰文指出,耶魯大學美術館收藏的殘片《暴食與慾望的寓言》和《愚人船》是被割開的同一件作品。最早的美國學者查爾斯曾經做過具體的詮釋,他提出耶魯的嵌板畫最初構造了愚人船的較低一塊,這個組合尺度的結果幾乎精確匹配博斯在華盛頓美術館的《死神與守財奴》,它們可能是姐妹篇。因此,

沙特爾認為《愚人船》的主題可能是七宗罪,也即貪婪、饕餮、淫蕩、懶惰、嫉妒、憤怒和傲慢。

愚人船

2003年,紐約大學的學者約翰尼斯重構了《愚人船》的三聯畫,他加入了博斯的另一張《流浪者》作為頂端的一聯,合成三聯。即從懶惰造成乞討是上部;左邊是饕餮暴飲帶來的淫慾;高利貸帶來的貪婪、驕傲暗含在右聯。中間丟失的可能是和博斯另外一幅作品《乾草車》一樣的內容。他提到另外一個說法:

博斯的七宗罪諷刺指向的是猶太人,他引述大量的圖像證據,猶太教和基督教思想在15至16世紀在歐洲的衝突,以及歐洲的排猶風潮,指出《愚人船》暗示了反對猶太人的主題。

愚人船

在博斯這些滑稽、奇異乃至幽默的形象中,包含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主題——不穩定和轉瞬即逝。在《愚人船》上,愚人們都處於一種危險的平衡中。在博斯為《智慧之書》繪製的插圖中,愚人說:“命運,我們尊您為女神,置您於天國。”而對面的智者卻反駁說:“相信美德吧,命運多變,勝似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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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博斯的作品仍然在被學者不停頓地爭論和探索。潘諾夫斯基曾在《早期尼德蘭繪畫》最末一節意味深長地寫到:“如果不討論博斯,早期尼德蘭繪畫的考察就沒有完成。但是,這樣的討論,不僅超過了本卷的範圍,也超過了我論述的能力。博斯的作品是我努力去描述尼德蘭繪畫的傳統起源和特徵潮流中,一個孤獨而難以接近的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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