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合之衆,人言可畏,殺人誅心,浪漫性感,《邪不壓正》都齊全了

烏合之眾,人言可畏,殺人誅心,浪漫性感,《邪不壓正》都齊全了

烏合之眾,人言可畏,殺人誅心,浪漫性感,《邪不壓正》都齊全了

看了《邪不壓正》的首場。

《鬼子來了》、《陽光燦爛的日子》、《太陽照常升起》、《讓子彈飛》、《一步之遙》,姜文從出手,就沒管過別人的感受。

他拍自己想拍的,我們看自己想看的。

看得懂,嚯,恨不能與姜文喝他三天三夜,杯杯一飲而盡,所謂士為知己者死,該當如是!否則,都對不起那一屏幕的荷爾蒙。

至於看不懂的,嗯?這跟姜文又有什麼關係。

他拍的痛快,我們也看的痛快,就夠了。

除了滿屏荷爾蒙,又硬又炸。

說實在的,“民國三部曲”確是適合連起來一塊兒看,但若你沒看過《一步之遙》,不打緊。馬走日的荒誕與迷茫,也許會更令你一頭霧水而非傳疑解惑,所以看不看都可以。

但若是你沒看過《讓子彈飛》,那麼,進電影院之前,我建議你先看一次。

不然,就像是和朋友對坐,小菜都沒上就吹完了整瓶白酒。

之後再好吃好喝,也變得索然無味了。

1

先說說姜文。

僅憑一張海報,一支預告、一個定檔日期便引爆整個影視圈,華語導演中,只有姜文對得起這份期待。

今天從影院出來的我一臉懵逼,無數隱喻粗暴簡單的甩到了我的臉上,就像是吃了一盆肉的素食動物。

沒看懂,是實話。

而姜文的電影,似乎是個套路。

他會先將觀眾置於極盡生活化的瘋狂與荒誕,一通敲打傳授後,影片落幕,演職員字幕開始滾動,音樂響起,觀眾開始從瘋狂的世界裡抽離。

這個時候,腦袋一片迷茫,不由自主地開始剖析“我從哪來,到哪去”,然後極其容易地進入到一個客觀的理性世界,開始調動腦海中所有線索與靈感分析剛剛看完的場景。

人最平靜和理性的時候,大多都處於激情後的空虛。

這就是姜文的電影。

《邪不壓正》依然。

2

再說說電影外的事。

預告片中出現了這樣一個鏡頭,日本兵將火炮推上盧溝橋,基本確定了全片的時代背景。

盧溝橋事變,1937年。

我們來算算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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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7月13日《邪不壓正》上映。

1937年7月13日呢?

中日軍隊在永定門外爆發大規模衝突,蔣介石致電第29軍要求做好抗戰準備。

我不相信這個日期不是姜文故意的。

“七七事變”前後的北平,可比戲劇還要精彩。

各方人士輪番登場,各種利益需求,各類政治派別,爾虞我詐,國家滿目瘡痍,此方彼方輪流登場。

這不是個輕鬆的年代,但這是戲劇的完美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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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刻的人們,大多迷茫而無助,沒人知道誰是正義,誰是合理,誰可救國。哪怕從來善良和正義的人,也面臨著許多無法輕易辨別黑白的選擇,擺在他們面前的是數不清的十字路口。

雖然姜文這部電影號稱“邪不壓正”。

但在我看來,善惡莫辨,人心叵測。

說穿了,大家都是歷史洪流裡的一抹沙,哪有什麼非黑即白。

3

然後說說電影裡的事。

該怎麼形容這部電影?古典、荒誕、魔幻、真誠、感傷、調皮、浪漫......我恨不得用盡所有沒有用的廢話來形容它。

它樣樣都佔,但不如說它只佔一點:這片特別的姜文。

滾片頭名單時,我理所應當的認為BGM必是姜文御用的久石譲——《太陽照常升起》,結果萬萬沒想到用的是這一首,肖斯塔科維奇——VI. Waltz 2 from Jazz Suite No.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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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管恢弘,只留下了一小處給絃樂從旁點綴,但恰是如此才凸顯了隨小提琴起舞的輕柔。曲子本厚重華麗,金碧輝煌,但聽的人卻帶著對那個蘇維埃年代逝去的感傷。

關於這一點,我私認為是奠定了故事氛圍。對那個年代,我們很矛盾。既懷念那個年代的文人精神與殉國烈士,又惋惜戰亂下遍地的生靈塗炭。

而除了音樂,開篇的音效也輕輕鬆地把我震住。用《讓子彈飛》裡湯師爺的話說,就是:“又高又硬!”

在我眼裡,海明威的冰山理論用做電影十分妥帖:一部作品好比“一座冰山”,露出水面的是僅僅是小小一撇,水面下的東西,是無窮的。

《邪不壓正》面上的,是錯綜複雜的劇情與又燃又炸的鏡頭,裡子是什麼?是每一個人物複雜的心境與隱喻,是電影當下時空的歷史與錯綜複雜的關聯。

該片改編自張北海的《俠隱》,被譽為“老北京的哀悼之作”,書裡寫的北京街巷、小販車伕、鐵匠劍刀、冰糖葫蘆,細節深到恐怖。姜文的電影,每部都對原著進行過毀滅式的改編。看過《讓子彈飛》之後再讀《夜譚十記》,你會懷疑這居然是改編。

《俠隱》依然。

就算你讀過小說,也完全猜不到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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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對老北京的描寫細節之深,被阿城稱為“有貼骨到肉的質感”。姜文在訪談中曾誇下海口,電影一定會把“梁思成哭著喊著”要保護的老北京風貌還原出來。

看完電影,我覺得姜文做到了。

大雪封城的北平,霧凇沆碭,駱駝與老爺車成鮮明對比,一路上,老城牆、前門箭樓、鐘樓、天安門城樓、屋頂等逐一跳出,寂靜,浪漫。哪怕是動作場景,老北平的風貌依然融做了不卑不亢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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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第一遍,觀眾的眼神都在演員身上,注意力都在臺詞上。第二遍,或許就在背景的風貌上了。

《一步之遙》裡,姜文展現了一個如夢如幻的摩登上海,《邪不壓正》裡,他展現的那個逝去的北平,跟魔都比自然不差分毫。

有時候會讓人覺得,這部電影最大的主角,不是彭于晏,不是廖凡,也不是姜文,而是那座已然消失了的老北京城。但不論是北海、天壇還是高高在上的城樓,這座城裡裡外外都蘊著一股凜然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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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不壓正》的第一位觀眾是高曉松,看完他說:“當年他拍《陽光燦爛的日子》只有30歲,電影拍得沉靜內斂,節制悠長,像50歲時追憶似水年華。如今50多歲的他拍《邪不壓正》,滿屏荷爾蒙飛濺,愛恨劈頭蓋臉,彷彿30歲的氣宇軒昂。一個人可以逆生長,鬼怪也。”

預告片裡,彭于晏穿行於屋脊之上。《陽光燦爛的日子》裡馬小軍也同樣鍾情於在別人的屋頂上跑來跑去。

時隔二十多年,姜文又一次讓他鏡頭裡的主人公上房。

上房必定“揭瓦”。

4

最後說說不劇透但能說的事。

對於這三部電影,現在我不談歷史,不談隱喻,不談政治,拋開其他的所有解讀所有的想法,只談這三部電影的同一個點。

殺人。

人怎麼殺?

刀一揮,槍一開,人就沒了?

不不不不。

姜文用了一整部《讓子彈飛》解釋了何謂“殺人誅心”。在解釋之餘,他還用“槍在手,跟我走”的三步曲演示了何謂烏合之眾。

《一步之遙》,他用烏合之眾的力量,以人言可畏的做法,演示了一遍高級誅心“殺人不用刀”,也順便結束了莎士比亞TO BE OR NOT TO BE的曠世難題:死亡跟活著,並沒有區別。所以結尾處,誰開的槍不重要,只是需要槍響這個儀式。

《邪不壓正》裡,姜文告訴我們,跟時代相比大家都是小人物,所謂自以為人定勝天,擁有改變世界的力量,放大看,拉長了看,彼此不都是歷史塵埃的三兩黃沙。

烏合之眾,人言可畏,殺人誅心,《邪不壓正》都齊全了。

民國三部曲,姜文創造了一個表象怪誕瘋狂,內裡卻處處透著冷靜而殘酷的夢。看完的每個人都想問:“電影到底說了啥?”說實話,這個答案重要卻也不重要。

所謂一個影片涵義,不就是導演編劇對於這個世界的思考。但,一個真正的導演從來都不希望將自己的思考結果灌輸給任何一個觀眾,而是希望他們能借影片來激發自己的思考。

正如,片名叫hidding man,hidding man又是誰呢?

你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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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提醒大家一句。

姜文的臺詞從來都壓縮到極致,言有盡而意無窮。《讓子彈飛》拍攝不到一年時間,劇本花了兩年時間。還記得張麻子和湯師爺吃的黃老爺的那頓“霸王宴”嗎?

劇情快、語速快、節奏快、教科書級的鏡頭轉換猶如脫韁野馬,明明需要很多時間來細細品的臺詞,但姜文壓根不給你品的時間。

先給你甩完劈頭蓋臉的荷爾蒙,再坐下來像個賢者一樣思考。

說俗了,這就是一劑春藥。

而這一次,姜文又要站著把錢掙了。

E N D

文:扯爺

圖: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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