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蛋,你欺負我媽咪,我是不會認你的

蘇氏集團。

高聳入雲的大樓屹立在J市中心,均價十五萬左右一平。而這一整幢樓都是蘇氏集團所有,其他產業更是不計其數。

十三樓的會議室桌邊,坐著國內最頂尖的導演、編劇、製片人、監製等等,顧景芸也位列其中。

她以二十七歲的年紀,拿下了國際最高水準的最佳美術指導獎,之後接到蘇氏集團拋來的橄欖枝回國,來參加這次新電影《破空》的項目。

蘇氏集團要擴展產業,新創立了星曜影視公司。

所有人都在等著,蘇氏集團的總裁——蘇良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景芸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會議室裡寂靜無聲,彷彿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到。她的掌心沁出了汗,抬眼微微掃視周圍。

一時間,視線相對。

會議桌對面坐著年約三十歲上下的男人,皮膚白皙,長相秀氣,衣著華貴,桃花眼分外多情,在脖子上繫了愛馬仕絲巾,穿簡潔利落的牛仔襯衫。

骨架很小。

“顧景芸?”譏誚的聲音從男人嘴裡吐出。

顧景芸心裡瞬間繃緊,許多往事一股腦湧入她的腦海裡,讓她幾乎頭疼的快要炸開。她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捏成一團,她竭力保持著表面上的鎮定,對男人微微一笑:“Alva,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安浩瀚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手指輕輕敲在桌面上,讓顧景芸的神經更加緊繃。顧景芸的笑容開始逐漸僵硬。

如果她早知道安浩瀚也在蘇氏集團,那麼她根本不會接這個項目!

不,她應該接的。

做錯事的不是她,明明是安浩瀚和那個人。為什麼她要逃?只是六年前的記憶歷歷在目,讓顧景芸至今都難以從那場噩夢中恢復過來。她身上的傷,她受過的恥辱,她被設計陷害失身,她被逼出國,還有那場可笑的婚姻……

“不知道你男朋友有沒有想我。”顧景芸反唇相譏,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努力壓下過去對安浩瀚所產生的畏懼,直直地望向安浩瀚,那目光銳利諷刺。

六年了,她不是當初那個懦弱可欺的顧景芸了。

“膽子變肥了啊,顧景芸。”安浩瀚一邊起身,一邊帶著威脅性的語氣道,“看來是給你的教訓還不夠,讓你這個賤人還敢回國,甚至敢在我面前提起他!敢嘲諷我?也不看看你夠不夠格,一個下三濫的玩意,有什麼資格提起他?有什麼資格跟我對視!”

顧景芸只覺得胸腔裡憋著一口氣,讓她呼吸急促起來,面色也微微潮紅,她竭力忍下來,忍住了想要落下來的眼淚,毫不相讓地道:“仗勢欺人,你現在的東西,有哪一樣是你自己賺來的?”

會議室裡的人們看著這突如其來的鬧劇,各懷心思。

有些人早已經聽說過安浩瀚的品行,對他嗤之以鼻,有些人卻暗自猜測起顧景芸的過去,甚至對顧景芸鄙夷至極。

只是礙於場合,他們沒有竊竊私語。

甚至還有看好戲的人。

啪!

一個耳光甩到了顧景芸臉上。

壞蛋,你欺負我媽咪,我是不會認你的

顧景芸不敢置信的看著安浩瀚——他怎麼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在蘇氏集團做出這種事情來!

安浩瀚揉了揉自己發紅的手掌,然後勾起一抹冷笑:“跟我爭?你以為你算個什麼東西。”

“安浩瀚,你別欺人太甚!”顧景芸氣得渾身發抖。

“打你又怎麼樣,你還不是得忍著!”安浩瀚譏誚地道,然後緊接著又是一耳光,把顧景芸打得腦袋發懵。安浩瀚揪住顧景芸的頭髮,直接把她踹倒在地,然後用力掌摑,顧景芸臉上很快腫了起來。

“賤人!你怎麼還不去死!”安浩瀚發狠。

周圍的人,沒有一個來攔。

安浩瀚是百年老企業安和集團的繼承人,即便他不學無術,即便他喜歡男人,即便他囂張跋扈,也不是常人能惹得起的。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開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下意識看了過去,包括安浩瀚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先進來的保鏢將會議室上座的座椅拉開。

然後進來的男人,劍眉星目,不怒自威,一雙丹鳳眼卻能震懾人心一般,在他進來的那一刻,空氣好像都凝固了一樣,這人面容冷峻,一身菸灰色的西裝,內裡是款式簡潔的黑色襯衫,衣服的質感上乘,他進來後,卻沒有急著坐下,而是站在門口,危險的眯起雙眸,望向安浩瀚和顧景芸。

“蘇總,他們剛剛口角爭執,安先生辱罵顧小姐,而後又開始動手……”一直在會議室裡的助理彙報道。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安浩瀚找茬,他才是肇事者。

顧景芸精心打理過的頭髮凌亂不堪,臉上紅腫,得體的套裝也皺巴巴的,衣角被掀開,露出腰間的皮膚。

蘇良煦大步流星走到了安浩瀚跟前,一把將安浩瀚揪了起來,一米七多的安浩瀚在蘇良煦面前根本就不夠看,他被蘇良煦揪著領子,眼神卻桀驁挑釁。

“不管你是誰家的人,在我的地盤上,就給我放聰明點!”蘇良煦的嗓音低沉,卻帶著十足的震懾力,“趁我沒發火之前,滾出去。”

“蘇良煦,你就不怕……”

“滾!”蘇良煦一把推開安浩瀚。

保鏢很快就上前來,連推帶轟,把安浩瀚扔出了會議室。

蘇良煦站在原地,沉默良久,對顧景芸伸出手:“抱歉,顧小姐,出了這樣的事。希望不要影響到我們之後的合作。”

顧景芸抬眼就看到蘇良煦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那眼睛裡好像有繁星一般璀璨,卻又無法捉摸他在想什麼。顧景芸一時失神,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握住蘇良煦的手,站了起來。

“應該是我道歉,影響到會議的進度。”

蘇良煦淡淡笑了,道:“顧小姐是我請回來的人,出了事,是我的責任。”

接著,蘇良煦對手下道:“以後保護好顧小姐,如果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你們統統給我滾出蘇氏!”

一句話,點明瞭顧景芸的重要性。

先前那些袖手旁觀的人,不禁擦了把冷汗。

原以為顧景芸不過是個靠走後門潛規則上位,才能參與項目的人,卻沒想到蘇良煦這麼看重……

在安浩瀚被轟出去之後,會議繼續。

這個時候,眾人才知道顧景芸的身份。她六年前在國內就已經是知名美術指導,為國內很多影視劇擔任過造型設計,之後出國進修,參與過國際大片的創作,之後拿了國際頂尖的大獎。

這樣的人,不管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應該得到尊重和重視。

星曜影視公司的第一部電影是武俠片,改編自古代小說,由顧景芸擔任造型設計和美術指導。

顧景芸開完會之後謝絕了幾個前來搭訕的人要送她的好意,然後匆匆下樓去。

她是帶著女兒一起來的。

因為前一天剛剛回國,原本在J市買下的幾套房子,她暫時都不想去,也不能去,怕自己還沒有站穩腳跟,就被麻煩找上門。所以她跟女兒先住在酒店裡,她來開會,女兒顧茜茜沒人看管,只能帶著一起來公司了。

……

與此同時,顧茜茜在會客廳裡,看到窗外走過的男人,眉宇之間竟跟她有幾分相似。同樣的丹鳳眼,淡棕色瞳仁,挺直的鼻樑,就連臉部輪廓都一模一樣,不同的是,顧茜茜此時的臉蛋上肉嘟嘟的。

她就像是個麵糰一樣白嫩軟萌,可眼神卻異常沉靜,一點都不像是五歲的孩子。

顧茜茜連忙跑了出去,但見男人已經乘上電梯了。

“等一下!”顧茜茜清脆的喊了一聲,聲音軟糯,討人喜歡。

蘇良煦身邊的保鏢敬畏的看了蘇良煦一眼,得到首肯之後,才按住了電梯的按鈕,等顧茜茜進了電梯之後,門才緩緩關上。

顧茜茜像個小豆丁,只有蘇良煦膝蓋那麼高。

她拉了拉蘇良煦的衣袖,奶聲奶氣地道:“叔叔,你也是來這裡工作的嗎?”顧茜茜心裡狠狠鄙視自己,為了達成目的,只能扮可愛裝幼稚了。

否則,以她二百一的智商,和高冷沉靜的性子,怎麼都說不出這樣的話,也不會有這樣發嗲的語氣。

蘇良煦俯身,看了看顧茜茜的模樣,不知怎麼,竟生出了幾分喜歡,不忍心用一貫的冷漠對待,於是便道:“嗯,你呢。”

“我媽媽來工作,我沒地方去,所以就跟她一起來啦。”

“那你不怕你媽媽找不到你嗎?你媽媽叫什麼,我帶你去找她。”蘇良煦不自主的道。他隱隱擔心,這麼小的孩子,在蘇氏集團裡跑來跑去,萬一被壞人帶走了怎麼辦?

壞蛋,你欺負我媽咪,我是不會認你的

尤其顧茜茜的長相和神態舉止,更是讓蘇良煦覺得莫名親近。

蘇良煦只當自己上了年紀,開始變得喜歡小孩子了。

“沒關係的,我下樓去給她打電話。”顧茜茜繼續裝幼稚,“叔叔,你長得真好看,我可不可以留幾根你的頭髮做紀念。小孩子剛出生都會剪下幾根頭髮保存起來的,我也想這樣。”原本奇怪的要求,從顧茜茜嘴裡說出來,就顯得非常可信。

顧茜茜才剛五歲,丹鳳眼還沒有完全長開,此時看起來圓圓的眼睛,神態嬌憨,讓人不忍心拒絕。

蘇良煦拔了幾根頭髮遞給顧茜茜。

就連一旁的保鏢都有些呆住了,他們從來沒見過蘇良煦跟一個小孩能有如此平和甚至帶著些許親切的態度!世界要滅亡了嗎?!

……

另一邊,顧景芸卻焦急地在會客廳附近找尋顧茜茜的蹤跡,殊不知顧茜茜早就跟著蘇良煦下樓。

會客廳裡空蕩蕩的,顧景芸去問工作人員,去問員工,他們都說沒有見到顧茜茜。一個活生生的小孩子,竟然就這麼不見了?!顧景芸心急如焚,正想要打電話去問前臺,卻忽然從背後被人拉了一把。

她下意識回身,卻看到安浩瀚正怒容滿面,連同那張清秀的臉都變得有些扭曲。

“你想幹什麼?”顧景芸看到安浩瀚,剛剛在會議室的情景浮現在腦海裡,讓她的手開始控制不住的發顫,又戒備至極。

安浩瀚死死攥住顧景芸的手腕,眼神陰鷙:“沒想到你還敢回來!今天饒過你,但下次你就沒這麼走運……”

顧景芸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她吃痛掙開了安浩瀚的手,極力壓低自己的聲音:“安浩瀚,你到底是不是人?!明明是你跟秦甫文廝混,為什麼要針對我?他是我丈夫!他騙婚,為了能瞞過家裡,婚後他跟你還一直保持著不正當的關係……”

話還沒說完,安浩瀚就猛地抽了顧景芸一耳光。

“我和甫文的事,輪不到你多嘴!”安浩瀚怒極了,他看到顧景芸那張臉就嫉妒的要死,為什麼她可以是女人,為什麼她可以正大光明跟秦甫文結婚?!為什麼他只能跟秦甫文偷偷摸摸?

顧景芸的血液凝固,只覺得血往腦子裡衝。她抬手還了安浩瀚一耳光,雖然力道不如安浩瀚,卻已經用足了力氣。

“這裡是蘇氏集團,你忘了剛剛蘇總的話?你再敢動我一下,我就要叫保安了!你別以為自己仗著家裡有點勢力,就可以為所欲為!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你和秦甫文要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顧景芸渾身發抖,連指尖都在顫抖。

安浩瀚怒極反笑:“好,好。顧景芸,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我們來日方長!”

“如果我怕你,就不會回國,也不會回到J市!你和秦甫文這一對畜生,我要親手讓你們得到應有的懲罰!”顧景芸靠著牆,呼吸急促,她看著安浩瀚,亦滿是恨意。

她恨不得把安浩瀚大卸八塊,以消心頭只恨!

六年前,她回家,卻看到那個一直說自己性功能障礙的丈夫秦甫文,跟安浩瀚在床上耳鬢廝磨!顧景芸震驚憤怒,卻沒想到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從那天開始,安浩瀚藉著他的人脈和勢力,先是讓顧景芸失去了大部分的工作機會,又派人綁架她,折磨她,鞭打,軟禁……甚至是以家人來威脅她,逼她繼續跟秦甫文假裝夫妻。

後來,安浩瀚把顧景芸灌醉,把她送到了陌生男人的床上。

顧景芸失了身。

她懷孕了。

被逼到沒有路可走,她以出國進修的名義,逃到國外。

還好,上天眷顧,讓她有了顧茜茜。

顧景芸看著安浩瀚離開的背影,卻忽然想起了顧茜茜!怎麼辦,茜茜還沒找到!就在這個時候,顧茜茜用前臺的電話給她打來:“媽咪,我在一樓大廳裡等你。”

自從經過顧茜茜自己跑下樓的事情之後,饒是知道顧茜茜智商很高,但畢竟只是個五歲的小孩,顧景芸便留了心,準備安排顧茜茜在J市入學。

她找了好幾家幼兒園,最終選了一個價格較高的私立幼兒園,因為離住的酒店近,方便接送。

顧景芸每晚設計圖樣設計到很晚,隔幾天去一趟蘇氏集團,去送自己的設計圖,再進行修改。以及要和編劇交流人物性格和故事背景,來增加服裝的細節。

這天,顧景芸正在跟編劇商討男主角的性格特徵的時候,外邊忽然傳來的喧鬧的聲音。

“怎麼回事?我去看看。”編劇被打亂了思路,有些不悅。正欲起身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只見一個戴著金絲框眼鏡,休閒T恤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的臉部線條較為粗獷,下巴有青青的胡茬,肌肉發達。

顧景芸原本正在翻閱自己的設計圖,聽到響動才抬眼,看見來人之後,不禁怔住了。

秦甫文!

竟然是他!

一瞬間,顧景芸的心臟都彷彿停止了跳動,她覺得呼吸艱難,握著筆的手不自覺收緊,瞳孔也急速收縮。

如今名義上的夫妻,實則是勢不兩立的仇人!

他怎麼敢,怎麼有臉過來?!

但見秦甫文不僅來了,而且直接衝到顧景芸面前,從文件夾裡掏出一疊東西來,扔在桌子上,道:“顧景芸,你跑了六年,總算捨得回來了。”

顧景芸幾乎說不出話來。

見狀,秦甫文露出虛假的笑意:“如今我們分居已經滿三年,我可以起訴離婚。”

“去啊,我巴不得跟你離婚,跟你斷的乾乾淨淨!就因為跟你的婚姻,讓我人不人鬼不鬼,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更想擺脫你的人!……”顧景芸一字一頓,每句話都十分艱難。因為看到顧景芸和秦甫文相識,編劇便識相的離開房間,剛想找個近點的地方偷偷聽著,卻發現蘇良煦不知道什麼時候正站在門外。

似乎是因為這裡有人鬧事,蘇良煦恰好在公司裡,便來處理。

蘇氏集團近幾年來逐漸穩固了地位,沒有人敢在這裡鬧事。而最近接二連三的發生,讓蘇良煦頗為動肝火,這才親自過來,想要狠狠懲治鬧事者,以儆效尤。

只是還沒見到鬧事的人,就發現又是因顧景芸而起。

“既然你也有離婚的想法,那就好說了。財產歸我,你淨身出戶。這樣也省得我去起訴你了。”秦甫文聞言卻不動怒,而是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協議統統推到顧景芸面前。

白紙黑字,那些條款看得顧景芸心頭生出巨大的無力和絕望來。

他們怎麼能這麼無恥。

秦甫文是個Gay,卻騙婚,甚至在她撞破不堪之後,安浩瀚還百般折磨她,逼得她遠走國外。如今要離婚了,秦甫文竟然要求她淨身出戶!他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顧景芸的眼淚忍不住想要掉下來,六年前那種絕望的感覺,和如今重疊,讓顧景芸根本喘不過氣來。

“你……你……”顧景芸呼吸急促,努力道,“是你騙婚!你喜歡男人,你在婚後跟安浩瀚糾纏不清,發生關係!你們折磨了我半年之久,現在要離婚,你怎麼有臉讓我淨身出戶?!”

在那一刻,顧景芸簡直想要殺了秦甫文,殺了安浩瀚。

安浩瀚有權有勢,秦甫文狐假虎威,她鬥不過。但她好恨,她想殺了他們!

“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秦甫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分明戴著金絲框眼鏡,可說話的神態,卻更像是個斯文敗類,他微微笑起來,繼續道:“景芸,說這些話,你有證據嗎?”

顧景芸死死盯著他,不說話。

壞蛋,你欺負我媽咪,我是不會認你的

證據?安浩瀚怎麼可能讓她捉到把柄。她曾經在家裡裝過攝像頭,結果卻被安浩瀚抓起來,逼她交出錄像。

“但我有。”秦甫文又從文件夾裡掏出一個U盤,“這是備份。六年前的三月二十七日,金帝酒店606號房,你跟那個男人在房裡待了一夜。這就是你婚內出軌的證據!”

顧景芸死死扣住自己的掌心,掐出了血印,來讓自己保持冷靜。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起訴我。但是我告訴你,我絕不會把我辛辛苦苦賺來的家產,拱手讓給你這個無恥流氓!如果你要鬧,那我們不妨來試試,鬧個魚死網破!”顧景芸氣極了,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想著要跟他們一起去死。

“魚死網破……”秦甫文呵呵笑了起來,“如果調查沒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有個五歲的女兒,是你跟野男人的種。”

“你……”

“給你一週的時間考慮。”秦甫文說罷,揚長而去。

只留下顧景芸在房間裡。

房間裡空蕩蕩的,彷彿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顧景芸壓抑不住,眼淚接連滾落下來,她蹲在地上絕望且無聲的哭泣,雙手捂著臉,滾燙的眼淚像是能夠把手掌都灼穿。

秦甫文,安浩瀚。此生此世,我受過的痛苦,必定要十倍百倍奉還!

顧景芸在心底嘶吼。

人究竟可以惡毒無恥到什麼地步?顧景芸的身子控制不住的發抖,心頭髮堵。

房間外,蘇良煦通過窗子看著蹲在地上的顧景芸,她的背影單薄消瘦,顫抖的肩膀像是在訴說她內心的苦痛。蘇良煦忍不住蹙起眉,想起剛剛秦甫文所說的話。

“六年前的三月二十七日,金帝酒店606號房。”

“五歲的女兒……野男人的種……”

蘇良煦腦海中彷彿有什麼記憶閃過,卻又無法抓住。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竄進房間裡——是那天在電梯裡遇見的小女孩。

蘇良煦竟下意識有些緊張,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緊張什麼。

“媽咪,我剛剛在旁邊聽到這裡有人吵架,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跟我說。”顧茜茜站在顧景芸身旁,伸出小手摸了摸顧景芸的頭髮,稚嫩的臉龐上,呈現出不符合年紀的成熟。

她早就知道,自己沒有爸爸。從小就會被人議論,嘲笑,排擠,所以她過早的學會了保護自己,也保護媽媽。

蘇良煦站在窗外久久沉默。

顧景芸抬起淚眼,看著沉靜卻又懂事的女兒,有悲有喜。她掛著眼淚笑起來:“媽咪沒事。我們回家吧。”

說罷,顧景芸收好資料和圖紙,便要帶著顧茜茜離開。

出門的時候,卻看到蘇良煦在門口。

顧景芸的步子一頓,以為蘇良煦只是路過,於是點點頭示意,道:“蘇總,我先走了。”

“過幾天把男女主角的造型設計圖給我。”蘇良煦語氣涼涼的,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剛剛在窗外聽牆角。

顧景芸不疑有他,很乾脆的應了下來。

只是剛出蘇氏集團,顧景芸就接到私立幼兒園的電話。對方說顧景芸交來的資料不全,無法讓顧茜茜入學。

因為顧茜茜是在國外出生,沒有在J市落戶口,剛一回國,很多資料都沒辦法準備齊全。顧景芸一時犯難,反倒是顧茜茜寬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媽咪不要太擔心了。”

有個如此懂事的女兒,顧景芸覺得自己受過的苦,都是值得的。

只不過……女兒太懂事了,反而是女兒常常照顧安慰她,讓她沒有一點當媽咪的感覺。

……

三天後,顧景芸連續通宵,終於把男女主的造型設計初步敲定,帶著去了蘇氏集團。

總裁辦公室。

顧景芸坐在蘇良煦對面,把圖紙推了過去。

蘇良煦卻沒有立即打開看,而是望著顧景芸,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帶著探究,卻又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的眼神,顧景芸有些慌神,打破沉默道:“蘇總,我跟編劇和導演都溝通過,初步定下了設計圖,你看下有什麼地方不滿意?”

“顧小姐的能力,我信得過。”說著,蘇良煦起身,來到顧景芸身邊,撫了撫她的長髮,又捏起顧景芸的下巴。

“蘇總,你……”顧景芸又羞又惱。

蘇良煦嗓音低沉:“別動。”

也許是因為長居上位者,讓蘇良煦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饒是顧景芸,也下意識聽從了蘇良煦的話,竟呆呆的被蘇良煦捏起下巴,揚起小臉望著他。

幾秒後,顧景芸忽然意識到不對勁,她連忙推開蘇良煦,站起身來退後幾步,道:“蘇總,請你自重,我是來工作的!”

蘇良煦闊步一邁,死死的將顧景芸抱進懷裡,像是要把顧景芸揉進骨子裡一般,側臉,輕輕咬住顧景芸的耳垂,一股熱流彷彿從顧景芸的身體裡流過,猶如電擊一般,她的心跳加速,身上也開始有些發軟。

“蘇總!”顧景芸猛地再次推開蘇良煦。

她憤怒的看著蘇良煦,熊熊怒火彷彿要從那雙明亮的眸子裡穿透出來一般。

蘇良煦卻回到辦公桌後,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面,道:“看來顧小姐不是那種想要靠潛規則上位的女人。”

“當然不是!”顧景芸果斷的道。

“那就好。”蘇良煦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我們公司需要的,就是顧小姐這樣的人才。剛才的事很抱歉,只是想確定一下顧小姐的品行,是否值得信任。”

顧景芸的滿腔怒火,好像突然被澆滅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個傻子一樣,被蘇良煦耍了。

“如果蘇總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顧景芸冷冷的道。

“過來。”蘇良煦翻開圖紙。

淡淡的兩個字,卻帶著無盡的壓迫感,讓人不得不聽從。顧景芸忍耐著自己的不悅,重新回到蘇良煦對面坐下:“蘇總還有事吩咐嗎,難道還想再次試探我?”

“六年前的三月二十七日,你去過金帝酒店?”蘇良煦一邊翻開一邊問。

這個日期,彷彿一個恥辱釘一樣,狠狠紮在顧景芸的心頭。

她的嘴唇開始發白:“蘇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回答我。”蘇良煦仍然是漫不經心的語氣,“我要完全確定你的人品,才能為你安排顧茜茜入學的事。”

顧景芸怔住了,她沒料到,蘇良煦竟然把她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這時候,已經空白的大腦才重新開始運轉,那天跟秦甫文吵完之後,她跟顧茜茜出來的時候,她看到蘇良煦就在門口。

也許是蘇良煦聽到了什麼風聲,有或者那天秦甫文的話被蘇良煦聽了去……所以蘇良煦才會懷疑她的人品。

想到這裡,顧景芸反而釋然了。

“這是我的家事。那天我的確在金帝酒店,但我是被人設計陷害的——不管你信不信。”那些有關安浩瀚和秦甫文的往事,只要想起來,就會讓顧景芸噁心不已,卻又恨到了骨子裡。太長的故事,她不想在蘇良煦面前說清楚。

但她如今剛剛回國,又確實需要蘇良煦的幫助。

“蘇總,你可以去調查我跟安浩瀚還有秦甫文六年前的事。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查得出來。”顧景芸道。

就算安浩瀚做得再幹淨,也總會有破綻。他喜歡男人,他與秦甫文之間不清白,這些只要稍一調查就能查清楚。只不過顧景芸能力有限,又沒有權利,才會一而再被安浩瀚牽制折辱。

“出去吧。”蘇良煦把圖紙還給顧景芸,道,“顧茜茜的事,我會安排。”

在顧景芸看來,這就是商人所擅長的交易。因為她能為蘇良煦帶來利益,所以蘇良煦等價交換。

但她不知道,蘇良煦心裡早已經翻起了軒然大波。

她……竟是六年前的那個女人!

蘇良煦還記得,那一晚他被人算計,激起了慾望,他強撐著闖進了金帝酒店的房間,把原先房裡的男人扔了出去。

在他即將撐不住的時候,門卻開了,送來一個昏迷的女人。

那一夜過後,他早早離開。

走的時候天還沒亮,再加上頭腦發昏,他幾乎沒看清那個女人的樣貌,只記得大概輪廓。

這件事過去了太多年,就連蘇良煦都差點忘記。

剛剛他的那些行為,只不過想看看,顧景芸帶給他的,是不是六年前在金帝酒店那一晚的感覺。

他一向對女人毫無感覺,只有那次意外中招,碰過那一個女人,所以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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