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戒(現代故事)

血之戒(現代故事)

一、我們不是綁架你,而是保護你

23歲美女苗靖終於順利“套牢”了天嘯公司老闆秦天嘯。

苗靖應聘進天嘯公司之前,一直沒能夠找到滿意工作。她是個有心計的女孩,一直觀察著老闆秦天嘯。秦天嘯老婆患抑鬱症住進了精神康復醫院,並主動提出了離婚。苗靖火速上位,並決定嫁給比她大二十歲的秦天嘯。

雖說秦天嘯老婆還佔有著40%的公司股份,但苗靖已經不太擔心了。一來,秦天嘯現在做的生意很大;二來,在訂婚宴上,秦天嘯當著眾人面把一枚閃閃發亮的大鑽戒戴在了她左手無名指上。據說,這鑽戒是秦天嘯前些年花鉅款在香港一家鑽石公司定製的,擁有了這枚鑽戒,也就擁有了一生的榮華富貴。

這天,是苗靖住進豪宅的頭一晚。秦天嘯抱著她正欲去臥室纏綿時,手機響了,有個重要客戶正在公司等他。秦天嘯是個賺錢不要命的人,急趕急走了。

獨守空房的苗靖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藉著柔和的藍色壁燈光,她欣賞著手指上的大鑽戒。就在她迷迷糊糊時,大廳玻璃窗忽然“砰”的一聲響,苗靖驚醒,抬頭一瞧不見人,卻看見一團藍色煙霧從客廳飄進臥室……

秦天嘯回來時,苗靖仍驚魂未定,抖著身子將看見藍色煙霧的事情告訴他。

秦天嘯連忙打開室內所有的裝飾燈,樓上樓下看了個遍,也沒發現什麼,他對苗靖說:“那一定是幻覺。”

因為第二天早上秦天嘯就要去深圳一趟,需要幾天時間,他捨不得讓苗靖一人住在別墅裡,便連夜送苗靖回孃家。苗靖老家在離市區50公里外的一個偏僻小山村,她爸很早就離開了人世,現在家裡就她媽一個人。

秦天嘯駕著奔馳駛出市區沒多遠,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苗靖就隱約感覺有一輛車在跟著他們。苗靖趕緊提醒秦天嘯。

秦天嘯看了看後視鏡,說:“這是唯一一條通向山裡的公路,來往的車輛當然多了……女人啊頭髮長見識短,就喜歡疑神疑鬼。”

車子左彎右拐終於抵達苗靖孃家的住宅院門前。秦天嘯沒下車,向苗靖作了一番交待就打轉方向盤。媽媽早已進入夢鄉,苗靖想著,怎樣給媽媽一個意外驚喜。

就在她準備敲門的一瞬,一團藍色煙霧向她襲來,苗靖驚恐叫了一聲,然後什麼也不知道了……

苗靖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間黑屋子裡。她大聲叫道:“這是什麼鬼地方,趕快放我出去——”見無人回應,苗靖顫抖著身子,摸索著站起來,發現四周都是石板牆,手上的大鑽戒不翼而飛。她一摸口袋,手機還在,但沒有信號,藉著微弱的屏幕光亮,她發現,自己好像在寶塔上第三層的石屋裡。

她想起媽媽說過,小山村的這座寶塔是個古建築群,共分三層,類似古希臘神話裡的那種城堡。前來參觀者可以自由出入,但至多也只能上二樓瞧瞧,從未有人登上第三層。相傳,第三層是“鬼門關”,暗藏機關。

苗靖只能用鼻息來判斷屋子的出口,她摸索著向空氣稍微新鮮的方位前行。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終於看到一絲光亮,一個虛掩的門。

她的手剛接觸到那扇門,門楣就發出輕微摩擦聲。屋子一角突然跳出來一團黑影,苗靖嚇了一跳,只見那黑影“嚓”的一聲打燃火機。

苗靖看清楚那團黑影是個蒙面人,此人身材高大,頭上戴著的黑套子罩住了整張臉,只露出兩隻兇狠的眼睛。

“你是誰?為什麼要把我軟禁在這裡?”苗靖怒火直冒地吼道,拿出手機一按鍵,光亮一閃就熄滅了,沒電了。她看到蒙面人正向門邊一步步走過來。

蒙面人鼻子一哼,怪腔怪調地說:“我們不是綁架你,而是保護你!”

“保護我?那你就趕緊放我出去!”苗靖一邊大聲吼,一邊往一旁挪動步子。

苗靖拼盡全力掀開那扇石門,在手中還意外地抓到一塊石頭。她知道,寶塔牆根下遍地都是荊叢藤蔓雜草野山松,所以想也沒想,她就縱身往下一跳,便到了石門下面的一塊隔板上。

蒙面人跟著苗靖撲過去,一把只抓住她的衣服。等她掙脫掉蒙面人繼續跳下去時,外衣已被拉扯掉,上身只剩下一件胸罩。

苗靖正好落在一棵矮人松上。她害怕蒙面人跳下來抓她,就將手中的一塊石頭拋向另一個方向,聲東擊西,以轉移對方視線。

二、他們竟然是為了那枚鑽戒

蒙面人探出半截身子,頭朝懸崖下伸了伸,不見動靜,便罵罵咧咧地往後退去。不一會兒,苗靖就聽見他按鍵打手機的聲音。

那蒙面人仍是怪腔怪調的聲音:“老大,秦夫人醒後就逃出了寶塔……什麼?讓我趕快去追,你不是得到了那枚鑽戒嗎?……那枚鑽戒是仿製品?好,你開車來,我們來個堵追合圍,一定要抓到她!”

苗靖聽得心驚肉跳,他們竟然是為了那枚鑽戒。電話裡說己把鑽戒“還給她”,而自己手上又沒有,苗靖就猜想一定是自己驚慌之餘,丟在寶塔第三層石屋裡了。她決心返回那間石屋,尋找鑽戒。

根據腳步聲判斷,蒙面人應該走出了寶塔。苗靖左手抓著樹幹,右手抓起腿邊的一根藤蔓,狠命扯了扯,沒斷。苗靖手腳並用,從矮人松上一躍而起,正好跳回那塊隔板上。

苗靖摸索著走到一樓。看見有扇沒了窗欞的石窗洞開著,夜色映了進來,石窗下面有一條下山的路。

忽然“哐咚”一聲,她的腳磕碰到了一塊石頭。牆角突然掃射過來一束手電光。苗靖扭頭一瞧,隱約可見對面那堵牆的牆角蹲著一胖一瘦兩個男人。拿著手電的瘦漢子冷冷一笑:“嘿嘿,這寶塔裡還有妞泡!”

看來這一胖一瘦兩人和蒙面人不是一夥的,可他們為何半夜三更躲在寶塔裡,莫非是逃犯……苗靖一邊想著,一邊壯膽問道:“什麼人?在幹什麼?”

看到眼前突然冒出一位大美女,身材高挑,性感十足,上身僅穿著一件胸罩,胖子嚥了一口涎水,挽起衣袖,撲了上去。苗靖閃身躲過,胖子撞在石柱上,抱頭嗷嗷直叫。他惱羞成怒,正欲折轉身大打出手時,瘦男人攔住了他。

苗靖趁勢拐進樓道,跌跌撞撞地跑了上去。剛踏上幾步,苗靖就被追上來的瘦漢子一把抓住。瘦漢子雙手扳過她的胳膊,語氣緩和了許多,笑了笑說:“我們決不會傷害你,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苗靖極力掙脫瘦漢子的雙手,怒氣衝衝地問。

“把我們帶上寶塔的第三層!”瘦漢子說。

苗靖遲疑片刻,說:“這座寶塔的頂層就是鬼門關,難道你們想……”

“我們正是衝著鬼門關來的,事成之後,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胖子嘻皮笑臉,有些討好苗靖的意思。和瘦漢子一唱一和。

山下傳來汽笛聲,想必是那個被蒙面人稱為“老大”的人已經駕車來了。苗靖知道自己必須搶在他們上寶塔之前抄小路逃離。上寶塔頂層很難,難就難在二樓與三樓之間全是迷魂門。

在瘦子手電光的照射下,苗靖走在前面,沿著通道跌跌撞撞地往上走。苗靖心想:丟失的鑽戒上的鑽石那麼大,在黑暗裡應會發出幽幽亮光。一路上,苗靖都在注意尋找那一絲亮光,可她沒有看見任何發一點光的物體。

憑感覺,苗靖猜想自己已進入寶塔的第三層。由於尋找鑽戒心切,苗靖一時忘記身後有兩名亡命之徒,寶塔外還有蒙面人一夥在找她。一團漆黑之中,苗靖手腳並用在地上的旮旮旯旯亂摸一氣,可除了石凳、菸頭外,她什麼也沒摸到,更沒有看見哪裡有光亮。

苗靖懷疑自己是中了蒙面人一夥的計。

苗靖準備返回時才發現身後的胖子、瘦子兩人並沒有跟上樓來。他們有手電,怎麼會跟不上自己呢?苗靖直往樓下奔去,東彎西拐,很快就發現那絲微弱的亮光,是那扇虛掩的石門映進屋的夜色。這次下樓比上一次順利多了,沒費多大功夫,她就跳到了那塊隔板上。

苗靖聽見說話聲,是胖子、瘦子兩個人的嘀咕聲。

“轉了半天,怎麼還沒有轉出這幾扇門?”是瘦子的聲音。

“日他孃的,爺們被那妞涮了,真的踏進鬼門關了。”胖子、瘦子相互埋怨。.

胖子和瘦子返回寶塔一樓時,和剛趕過來的蒙面人一夥不期而遇。

蒙面人舉起匕首,氣勢洶洶地吼道:“是你們把那小妞給放走了?不交出剛才那個小妞,恐怕你們走不出寶塔。”

胖子和瘦子一看這氣勢,趕緊求饒道:“二位,我們無冤無仇,就高抬貴手吧,放我們出去!”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劫走那個妞?”被蒙面人稱作“老大”的那人問道。

“真是天大的誤會,我們本想上寶塔三樓弄幾塊石板畫賣錢的,沒想到怎麼也找不著上去的路。正欲離開寶塔時,卻突然碰見一個上身只穿著胸罩的女人,就讓她帶路。可是,走著走著,就沒看見她了,而我們卻還在原地轉圈子。說不定那個女人是個女鬼……”

老大鼻子一哼,問道:“那妞跟你們說了什麼話沒有?”

瘦子搶著回答:“好像聽到那個小妞哭著說什麼鑽戒,那個女人到底是人還是鬼?”

老大說:“如果你們能在天亮之前捉住那個小妞,每人賞現金3000元,但不能對她有一點傷害。否則,就別怪爺們不客氣了。”

三、讓你困死在枯井裡

逃到寶塔一樓,苗靖躡手躡腳來到那扇石窗前,輕輕爬上窗子,就在她準備縱身翻過去時,一條腿卻被一雙大手給拽住了,蹲候在寶塔一樓的正是那個蒙面人。

“放開我!”苗靖的雙手攥著窗外樹枝,蹬了多次,想逃脫都沒有成功。

“我們不會傷害你,只要天一亮,就會把你送回去。”蒙面人的聲音還是有點怪,但苗靖卻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你們是誰?究竟想幹什麼?”苗靖緩了一口氣說,“你用不著那樣箍住我的腿,寶塔下面就是懸崖。”

蒙面人依舊用力抱著苗靖的一條腿。

苗靖說:“你再這樣,我可就要摔下懸崖了。”

蒙面人鼻子哼了哼,猶豫片刻,最後鬆開了手。

蒙面人一鬆手,苗靖就把腿縮了回去,同時,整個人迅速跳出窗口。窗口太小,蒙面人塊頭過大,所以,他只能探出頭朝茫茫夜色中的荊棘和樹林裡張望而無可奈何。

苗靖逃離寶塔後,隱藏在路旁一塊大石頭背後。沒幾分鐘,就聽到不遠處有樹枝折斷的聲音。她往後退了幾步,左前方的樹枝忽地搖了一下,然後一團藍色煙霧竄過來。

又是藍色煙霧?難道真有人從城裡跟蹤她到寶塔山?

呆了一會兒?苗靖不見動靜,就欲繼續往山下逃。這時,左側飛過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正好蓋在她頭上。

苗靖一看,是一件上裝。苗靖上身只剩一件單衣,膀子裸露,正冷得厲害,她顧不上多想,連忙穿在身上,扣衣釦時才發現,這上裝正是在寶塔裡被那蒙面人抓脫的自己的上衣。

她左右看看,心裡疑竇叢生。但此時也考慮不了那麼多了,她趕緊往山下跑。

苗靖本來就是山裡長大的孩子,所以走起山路如履平地。可她剛轉過懸崖邊的一個彎道,蒙面人就殺了出來。

蒙面人跨步上前,正欲攬住她的腰往回拖時,苗靖側腰一閃,一把抓脫了他的頭套。

“啊,是你!”苗靖瞪大雙眼,看清了對方的臉,驚得發怵。

對方先是一陣慌亂,但很快就穩住了,哼了聲,說道:“既然現在被你揭穿了,那我就把話說明吧!”

苗靖瘋了般朝男人撲上去,咆哮道:“好你個譚力銘,我的鑽戒呢,還我鑽戒!”

譚力銘是天嘯公司的一個部門主管。苗靖剛進天嘯公司上班沒多久,譚力銘就開始追求她了。苗靖也對英俊的譚力銘心生愛慕,但最後兩人還是沒能走到一起。

譚力銘推開她,提高嗓門道:“你必須跟我返回寶塔,等到天亮,我們一定會把你安全護送到你家,就當什麼事情也不曾發生……”

苗靖語氣堅定地說:“譚力銘,你趕快還我鑽戒,否則,秦天嘯饒不了你們!”

譚力銘遲疑片刻,說:“我們老大沒有拿走你的那枚鑽戒,他說還給了你。在這裡,秦天嘯可不是我的老闆!”

苗靖掙脫譚力銘,閃身鑽進了荊棘叢林。在這滿山遍佈荊棘的寶塔山,沒一會兒功夫,苗靖便甩脫了譚力銘。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尖叫,隨即消失了。苗靖身子一顫,那聲尖叫分明是譚力銘發出的,怎麼只叫了一聲就戛然而止?這山裡可沒有傷人的野獸怪物,但山裡有許多廢棄的枯井,是以前山民們捕獵佈下的陷阱,有三四米深,人掉了下去,如果不借助外力,根本就爬不上來。

想到這裡,苗靖緊張了,急忙循著剛才發出聲音的方向走過去。繞過兩個小山包,就隱約聽到一陣陣迴音,那回音是從深坑或者枯井裡傳出來的。譚力銘果真掉進枯井裡了。

蹲在井邊,苗靖雙手做喇叭狀,對著井底大聲喊道:“你知道嗎,天不見,井長眼,這叫善惡有報!讓你困死在枯井裡!”

“靖靖,你趕快想法救我啊,不然我……我身上已被石頭碰得到處是傷了,在井底,手機又沒一點信號,我該怎麼辦?”譚力銘聲嘶力竭地喊著。

苗靖想了一下,終究不忍心,可怎麼救他呢?

摸摸身上的褲子、衣服,她靈機一動,可以把衣服接起來編成“繩子”。

可做好“繩子”,

苗靖把“繩子”放下去,譚力銘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手腳並用,一步步向井口爬上來。苗靖藉助井邊一棵樹,使出全身力氣拉住繩子,可譚力銘上身剛伏到井口邊,突然“嘶”的一聲,那條衣服結成的繩子斷了,軟軟地滑下井底。

四、這裡面一定藏著一場陰謀

天已見亮,苗靖雙手抱著膝蓋,蹲在一棵松樹旁,譚力銘已沒有力氣再追捉她了。

“衣服沒有了,我還怎麼能跑出寶塔山啊!”苗靖自言自語道。

很快,苗靖緊張起來,她看到譚力銘一邊打手機,一邊忙不迭地將黑色頭套戴在頭上。他的人接到電話後,肯定會迅速包抄過來,苗靖覺得自己應該馬上離開此地。

跑了一段路,苗靖發現那一胖一瘦兩個人已站在了她身後。

苗靖怒目圓睜,厲聲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看苗靖穿得這樣“清涼”,胖子和瘦子都愣了片刻,不約而同地說:“請苗小姐放心,我們是奉命行事,來護送你下山的。”

苗靖懶得理他們,躬身鑽進叢林,向盤山公路跑去。

胖子和瘦子緊隨其後,並且始終與苗靖保持兩米以內的距離。

踏上盤山公路,苗靖就看見一輛小轎車停在石碑旁。車門打開,從車上走下來的竟然是自己媽媽。“媽?!”苗靖驚訝不已,雙臂一揚,抱住了媽媽,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直湧而出。

苗靖的媽媽並未顯出多少驚訝之色,而是慢條斯理地說:“媽聽說你從城裡回來,進寶塔山時遇到迷鬼子。你的提包和衣服還在屋簷下的神龕上呢。這不,我一大早就給你送衣服來了。”

見駕駛員是秦天嘯的保鏢,苗靖頓時興奮起來,問道:“啊,怎麼是你?是秦天嘯派你來的嗎?”

保鏢告訴苗靖,昨天深夜他接到電話稱秦夫人在回孃家途中遇到危險。天剛亮,他便駕車趕苗靖家詢問情況。現在,他的任務是把苗靖安全送回家。

回到家中,苗靖看見自己隨身攜帶的提包,就迫不及待地打開查看,裡面的東西一樣不少,奇怪的是,那枚自己以為丟失了的鑽戒就放在提包內層的一個隔袋裡。苗靖取出鑽戒,捧在掌心,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讓她淚水一湧而出。

苗靖洗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沒一點力氣,不久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她隱隱約約地聽到“鑽戒”二字,她忙推開玻璃窗,突然聽到摩托車發動聲,她看到一個人騎著摩托車一溜煙地跑遠了……

苗靖問她媽剛才自己睡熟時發生了什麼事。苗靖媽媽把苗靖拉到一旁,告訴她說:“有個騎摩托車的年輕人來詢問你的身體狀況,他還特地問,你的那枚鑽戒找到沒有?”

苗靖忙給秦天嘯打電話,可一連撥了三次,都是關機。秦天嘯有個習慣:在外出差或者辦事,喜歡關機。苗靖也不知他到底在做什麼大生意,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苗靖想給媽媽說說昨晚發生的事,可媽媽堅持說是她遇上了迷鬼子。“迷鬼子”一說,苗靖並不陌生。小時候,她就聽山裡老人家講過,迷鬼子是一種類似蜘蛛的動物,頭扁扁的,身體胖大,形態醜陋,喜歡晚上出來迷人。她也曾聽過,山坳裡的人在夜晚被迷鬼子迷上寶塔直到第二天天亮才清醒的傳說。

當然,苗靖不會相信什麼迷鬼子,她明白自己是被蒙面人一夥劫持上寶塔的。譚力銘是不是受人控制才參與掠奪鑽戒行動的?他們把自己捉到寶塔,得到鑽戒後又說是假,最後還回鑽戒,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苗靖覺得這裡面一定藏著一場陰謀,她決定再去寶塔瞧個究竟。

母女倆抄近路,很快就抵達寶塔。在石屋裡轉了一圈,苗靖沒有看出哪裡有明顯破綻,也沒有找到可疑之物。返回二樓那扇虛掩石門的地方,苗靖望向寶塔外的山坡,在林裡有兩個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前面那個戴草帽的人摘下草帽望了寶塔一眼,這一望令苗靖大吃一驚,那人正是昨晚那個瘦漢子。不用猜,後面那個正在樹枝藤蔓中尋找著什麼的人,肯定就是胖子了。

苗靖忙掏出手機,把他倆假扮山民採摘果子的情景拍了下來。

苗靖再往那扇石門下面一看,並沒有什麼隔板,而是寶塔山伸出的一塊石頭,正好就在寶塔二樓這扇虛掩的石門下面。石板與那棵矮人松之間是一道深深的峽溝,忽然,一團藍色煙霧從峽溝底下躥上來。

苗靖想去峽溝底下尋找煙霧源,在媽媽的引領下,沒費多少力就到了峽溝底了。

母女倆沿峽溝走了一段,這時隱約聽到一個微弱的聲音:“來人啊,救命……”

她們循聲走過去,果真在前面不遠處一截峽溝的枯葉渣草堆中看見一個男人,他正拖著兩條腿朝峽谷邊的山路方向攀爬。苗靖順著岩石滑下去,撥拉開面前的樹枝和藤蔓,湊上前一瞧,頓時瞪大眼睛:“力銘,怎麼是你?你怎麼啦?”

此時的譚力銘蔫頭耷腦,他看著苗靖,斷斷續續地問:“鑽戒……找到沒有?”

苗靖媽媽也跟著滑到峽溝裡,看到譚力銘,吃了一驚,說:“你不就是那個騎摩托車去我家詢問苗靖回家沒有的那個小夥子嗎?”

“別救我,我已經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蠢事!”譚力銘十分吃力地說,眼裡佈滿血絲。

“難道都是為了這枚鑽戒嗎?”苗靖看著戴在手上的那枚鑽戒,幽幽地說,“你們這樣做,對得起秦天嘯嗎?”

譚力銘的一雙眼睛直盯著苗靖,嘴巴嚅動著,卻沒說出一句話來。

苗靖問:“你受別人指使前來寶塔山奪鑽戒,是不是?那你為什麼還要保護我?”

譚力銘的嘴角浮上一絲微笑,喘著粗氣說:“因為我愛……”話沒說完,他就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五、誰冒充警察抬走了屍體

譚力銘死在峽溝裡,一定是被人謀害而死。苗靖要報警,但手機上又沒有信號,她急死了,拿著手機,爬上峽溝,趕緊按了110,然而,就在她準備按撥出鍵時,突然從背後坎道上跳下來一個戴墨鏡的男子,一把奪走她的手機,轉身衝上盤山公路,騎上停靠在一棵松樹旁的摩托車疾馳而去…

這山林裡怎麼會出現搶劫的飛車賊,苗靖斷定譚力銘之死一定與這個戴墨鏡的男子有關!她一口氣跑到半山腰林場,在那裡找到一部電話撥通了110,報了警。

她正準備趕回峽溝保護好現場時,看見了媽媽。

“媽,你怎麼就上來了?那個死了的男人呢?”苗靖抓住媽媽的手,氣喘吁吁地問,

苗靖媽媽頓了頓,說:“你報警後,有兩名警察就趕到了峽溝,將那人抬走,他們說要破獲這起命案,首先必須驗屍……”

什麼,兩名警察?苗靖知道事情變糟了,一定是誰冒充警察抬走了屍體,想毀滅罪證。媽媽比比劃劃,說那兩個人‘一胖一瘦。苗靖一聽就全明白了,原來就是胖子瘦子冒充警察的。

從寶塔山返回家,苗靖遠遠地就看見屋簷下的神龕裡有樣東西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走上前一看,原來是自己在寶塔山上被人搶走的手機!

苗靖這下更加糊塗了,她再次撥了110報警電話。接著,她又試著撥了秦天嘯的手機,這次竟然撥通了。聽到秦天嘯的聲音,苗靖在電話裡就哭開了,把昨晚的遭遇簡略說了一遍。秦天嘯在電話裡表現得很平靜,寬慰了她幾句,並叫她還在孃家住一個晚上,明天即可返回。

苗靖摘下鑽戒給媽媽看,說:“這就是那個摔死的男人所詢問的那枚鑽戒。”

媽媽接過鑽戒認真看了看,突然臉色一沉,嘴裡喃喃道:“鑽戒?鑽戒……”她一邊說,一邊將鑽戒還給苗靖,快步向臥室走去。

媽媽打開衣櫃,取出一捆衣物,從裡面抽出一個用布條裹緊的布包,掏出一個東西來,那東西正好被屋頂玻璃瓦照進來的一束陽光照耀著,發出一束亮光。苗靖一看,媽媽手裡拿著的居然是一枚鑽戒,看上去和自己手上戴的那枚一模一樣。家裡怎麼珍藏著一枚鑽戒,而自己一無所知呢?‘

當地公安機關接到報案後,指派刑偵中隊副隊長成翔負責偵查此案。他同苗靖取得了聯繫,兩人一見面,都驚呆了,原來兩人是初中的同學。

成翔抿嘴一笑說:“老同學,沒想到吧,分別這些年後,我們又見面了。苗靖同學,你可要協助我完成這起命案的偵破任務啊!”

苗靖笑著點頭,只把在寶塔峽溝裡發現死人的經過講了一遍。

苗靖說:“屍體可能被兩個假冒警察搬到寶塔頂層的石屋了。”

成翔緊蹙眉頭,問:“是不是有一個關於那間石屋的傳說,說它是進去後就走不出來的鬼門關?”

苗靖連連點頭。

成翔讓苗靖24小時開機,希望能隨時保持聯絡。他還叮囑不要讓山坳裡的人知道有警察在寶塔山一帶調查案子,然後他就直奔寶塔而去。

在寶塔頂層的石屋裡,成翔並沒有見到譚力銘的屍體,但他發現石屋裡那些明代石板畫被盜走,如今鑲在牆上的全都是仿製品。寶塔峽溝的血跡仍清晰可見,他在峽溝的雜草叢中還找到一個可以彈射出煙霧的迷霧器,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煙幕彈”。

成翔給苗靖打電話,將偵查到的情況大致給她講了一遍。

回想到連續幾次看見藍色煙霧,苗靖恍然大悟,那些神秘煙霧都是譚力銘所為。原來,從城裡的別墅到寶塔山的家,自己一直被他暗中跟蹤!

譚力銘使用煙幕彈,無非是想奪取那枚鑽戒。而他們獲得鑽戒後又說是仿製品,那就是說在什麼地方還有一枚鑽戒?那枚鑽戒為何有如此魔力,讓譚力銘一夥陰魂不散地纏繞在自己周圍?還有胖子和瘦子兩個人,跟譚力銘一夥是本來就有聯繫還是湊巧都進了寶塔,為什麼他們最後要殺了譚力銘?那個被稱作“老大”的幕後操縱者又究竟是誰?

苗靖忽然想起譚力銘死前說的話,她猜想秦天嘯手裡應該還有一枚鑽戒,而那枚鑽戒就是譚力銘一夥真正的目標。

六、那枚鑽戒是我的一塊心病

在家裡焦頭爛額的苗靖突發奇想,秦天嘯的前妻郝曉瑜患精神抑鬱症住進了醫院,她可以趁秦天嘯從深圳返回之前,悄悄去醫院探望他前妻,說不準會有意外收穫。

苗靖著意把自己打扮一番,離開家時跟媽媽打招呼說:“如果有人問我去了哪兒,就說我去了寶塔。”苗靖朝寶塔方向走了一截,然後鑽進一片山林,抄小路折回到公路上,攔了輛返城的士,直奔市區。

待苗靖到達精神病康復醫院郝曉瑜的病房走廊時,已有一個人在郝曉瑜的病房內了,他是郝曉瑜的同父異母的弟弟——郝隆,現在已是天嘯公司副總。

只聽郝隆質問郝曉瑜說:“那枚鑽戒,是我們郝家已有百年曆史的傳家寶,我們得世世代代傳下去。姐,你怎麼能輕易把它交給秦天嘯了呢?你現在應該把它收回!”

望著郝隆那張無賴的臉,郝曉瑜沒吱聲。

“姐,我聽父親講過,是你母親偷偷將郝家鑽戒交給了你,並沒有徵得老人家同意。要知道,郝家鑽戒傳男不傳女。”

郝曉瑜鼻子哼了一聲,還是緘默不語。

郝隆所說的有百年曆史的傳家寶是郝隆祖父的祖父在外國留學時買的,是郝家祖傳之寶,到現在是價值連城。郝曉瑜的父母訂婚那天,郝家老太太就將那枚鑽戒戴在了兒媳婦手上,並且交待說,這是郝家的傳家寶,不能弄丟,等以後生了兒子娶了媳婦,把它傳給孫兒媳婦……

“姐,我已經找到秦天嘯給苗靖戴的那枚鑽戒,但那不是我們郝家的那枚,真的鑽戒一定是被秦天嘯藏了起來。姐,你現在完全可以從天嘯公司抽回自己的股份,那樣,秦天嘯的事業就會遭受致命打擊,面臨破產。”

郝曉瑜沒法再保持沉默了,說:“實話告訴你,那枚鑽戒是我的一塊心病,自從創辦了自己的公司,我也一直不停地在尋找它。你以為姐真有那麼傻,會將郝家傳家寶——一枚鑽戒交給一個不可靠的男人?”

郝隆聽說後也煩惱不已,一拍大腿說:“姐,那枚鑽戒現在在哪兒?我還因一時糊塗,差點送了苗靖的命呢。”

苗靖聽到最後幾句話,心都懸到了嗓子眼,躲在一根圓型石墩旁,擦了把額頭沁出的虛汗。

從郝曉瑜剛才的表現來看,她似乎並不像傳言中說的那樣,患有嚴重的抑鬱症。既如此,她為何要主動提出與秦天嘯離婚而又不願意抽出自己的股份呢?

現在看來,寶塔山一事可能是郝隆所為。然而,苗靖不明白的是,他們為何要把譚力銘置於死地?那個被稱作“老大”的人是不是就是郝隆?

見郝隆走出醫院大門,苗靖來到醫務室說明來意,在一位醫務人員的陪同下,一道進入郝曉瑜的房間。苗靖自我介紹道:“我是天嘯公司的新員工,聽說你病了,特地趕來探望你,希望你早日康復!”

郝曉瑜沒有言語,呆呆地坐在床頭,一副憂抑的神情。

苗靖把房間打量了一遍,放下禮物,退了出來。就在她繞過病房門前的一根石柱欲向醫院大門方向走去時,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鑽進了另一間病房。

苗靖站在公路邊,心裡猶豫不決,是回城裡還是回寶塔山媽媽家?正猶豫間,前面駛過來一輛開往寶塔山的班車,苗靖就上了班車,靠前找了個位子坐下。

車上乘客正津津樂道地談論著寶塔山命案一事。有人說,那摔死的小夥子是個盜賊,進寶塔沒偷到寶物,反倒丟了性命;有人說,他是為了一個女人才跑到寶塔山的;還有人說,他的屍首已被沉到水庫底……

車行駛了一刻鐘左右,路邊有兩個乘客招手搭車。等兩人上得車來,苗靖差點驚叫出聲,原來上來的是胖子和瘦子,苗靖的心又懸到了嗓子眼。她去精神康復醫院時,特地把自己喬裝打扮了一番,還在左邊眉宇上貼了顆美人痣。這時候,胖子和瘦子應該不會認出她來。

胖子和瘦子掃視了車廂一圈,走到最後排坐下來,苗靖如坐針氈。車子剛行駛至山坳,胖子和瘦子便下了車,苗靖看見他倆抄公路旁的一條小徑朝山裡走去後,這才緩緩地噓了一口氣,可腦海裡依然閃現著在郝曉瑜病房前看到的那個背影。

七、大老闆為什麼要娶你

汽車達到終點站後,苗靖急匆匆向家裡趕去。不料,沒走出十幾米,遇見成翔迎面過來。儘管自己刻意裝扮了一番,可還是被老同學一眼認出。

成翔一改先前的溫和,繃著臉語氣生硬地說:“苗靖,你涉嫌寶塔系列案。根據警方初步調查的結果,寶塔石板畫被盜、峽溝命案均與你有關聯,請你跟我走一趟!”

苗靖一肚子的困惑,但還是很順從地上了成翔的摩托車。

摩托車並沒有向市區方向開去,而是繞過幾個山頭,去了位於寶塔山半山腰的林場場部。場部的幾間辦公用房基本上都空著,平常只有一個老頭在那裡留守。

進屋子剛坐定,成翔便拿出一樣東西給苗靖看,問她這是什麼,在哪裡見過。看到那個類似袖珍手電模樣的玩意兒,苗靖直搖頭,說不知道。

成翔掂了掂手上的東西,告訴她,這就是煙幕發射器。說著,他還向牆角方向作了彈射試驗,只見一股藍色煙霧旋即閃出,向牆邊掃射過去,停留片刻,爾後消逝殆盡。

苗靖“啊”的一聲尖叫,眼前的藍色煙霧和以前看到的一樣,苗靖見此情景感覺自己又置身於神秘煙霧所製造的恐怖氛圍之中。

成翔又告訴她說,這個煙幕彈射器,就是那個摔死在峽溝的人所留下的。根據相關調查初步判斷,寶塔明代石板畫被盜案與他有關。

成翔指著牆角桌上一部老式電話問道:“你第一次就是用這部電話報的警,是嗎?”

苗靖微微一笑,點頭稱是,還把手機失而復得的奇怪事情對成翔講了‘。但是成翔好像對苗靖手機被搶又被歸還的怪事並不在意,突然話鋒一轉,問道:“苗靖,你是心甘情願嫁給秦天嘯的嗎?”

這是私事,老同學也沒有權利探聽個人隱私吧。苗靖在心裡想著,斜睨了成翔一眼,低垂著頭,沒吱聲。

成翔點燃一支菸,又說:“老同學,你知道大老闆秦天嘯為什麼要娶你嗎?”

看看門外,那個守電話的老頭正向這邊走過來。苗靖有些火了,提高嗓門嚷道:“成翔,這是私事,不必向你交待!”

“那好,老同學,我今天就告訴你好了,秦天嘯娶你就是為了一枚鑽戒。”成翔站起身,狠狠吸了一口煙,又坐下來,接著說,“說實話,秦天嘯是大老闆,身邊並不缺少美色。”

“為了一枚鑽戒?”苗靖嚯地站起來,厲聲反問道,“成翔,我聽不懂你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成翔扔掉手上的菸蒂,一字一頓地說:“暫時還不能全都告訴你,我是一名警察。”

苗靖問成翔:“秦天嘯為了一枚鑽戒,可我和鑽戒又有何干系?”

成翔思忖片刻說:“秦天嘯得知,他所要的那枚鑽戒如今很可能就落在你們苗家。”

這時候,苗靖突然想起媽媽藏在衣櫃裡的那枚鑽戒,難道就是它?既然那枚鑽戒是郝家傳世之寶,又是秦天嘯迫切想要得到的東西,為何會落到媽媽手中?苗靖一頭霧水,不知苗家與郝家到底有什麼關係會得到那枚鑽戒?如今秦天嘯費盡心機要拿到鑽戒又是為什麼?

老頭進了屋子,抖抖身上的灰塵,慢條斯理地對成翔說:“成警官,你今日來寶塔山調查案子了?”

成翔遞給老頭一支菸,說:“大伯,我要交給您一項重要任務。”

老頭用火柴點燃煙,猛抽了幾口,問道:“什麼任務,成警官,你儘管吩咐吧,只怕我這把老骨頭起不了多大作用。”

成翔用嘴巴朝苗靖努了努,說:“請您看住這位小姐,不讓她離開房子就行了。”

聽成翔這麼一講,苗靖跳了起來,杏眼圓睜,質問道:“成翔,你究竟想把我怎麼樣?我可沒有犯法!”

成翔緩和了語氣,說:“難道老同學會害你麼。到時候你就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說完,頭也不回離開了場部。

苗靖正思考怎樣和老頭搭訕幾句時,卻看見他不知從哪裡牽來一條大狼狗,系在了大門門檻邊。老頭拍拍狼狗的頭,指了指屋子裡的苗靖,狼狗似乎聽懂了他的意思,搖頭擺尾,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老頭的手背,然後蹲在門口,虎視眈眈地望著苗靖。

苗靖實在太疲憊了,自己倒了杯水喝了,爾後坐在桌子旁的一把竹椅裡。不知不覺,她竟眯著雙眼打起盹兒……

迷迷糊糊昏睡時,狼狗守著的那扇半掩著的大門突然被撞開。一個人闖了進來,苗靖被驚醒了,駭得張大嘴巴:“你?”

苗靖看見的來人是譚力銘。

“譚力銘?你是人,還是鬼?”苗靖顫著身子,聲音也跟著抖動。

“怎麼會是鬼呢?”譚力銘攤開雙手,邊說邊向苗靖走過去。

“別、別過來……譚力銘,你不是摔死在峽溝裡了嗎?怎麼會復活了呢?你一定是譚力銘的陰魂……”苗靖有點看不清對方的臉,想抓住一隻凳子作掩護。

譚力銘把臉側向一邊,望著窗外的村莊,喃喃自語道:“郝隆知道我暴露身份後,就立即派人來暗殺我,可是我大難不死,被人救活了。”

“你真是譚力銘?你還活著?”

“苗靖,我做了對不起你的蠢事,我特意來向你道歉的。”譚力銘始終側著臉。

“你是說將我困在寶塔裡、追殺我都是郝隆策劃的?”苗靖雙手抱胸,把手指上的鑽戒掩在衣袖裡。

“可以這樣說,但他決不會殺害你,因為你現在是秦天嘯的未婚妻。”譚力銘冷冷地說道。

“我和郝隆無怨無仇,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苗靖滿臉困惑,看著譚力銘想從他臉上找到答案,可譚力銘仍面向窗外,看不清他的表情。

譚力銘告訴苗靖,秦天嘯的前妻郝曉瑜住進精神康復醫院,就是因為那枚鑽戒。現在郝曉瑜提出只要秦天嘯幫她找到那枚鑽戒,她就可以放棄天嘯公司她的全部股份。然而,郝曉瑜的弟弟郝隆堅決不同意,並且要親自出馬找回那枚原本屬於郝家的傳家之寶,讓姐姐持有天嘯公司40%的股份權。

說完,譚力銘就快速離去了。

八、苗靖就是當年被人遺棄的女嬰

在苗靖於心裡感慨譚力銘大難不死時,林場看門老頭和成翔一起回到場部來了。

待成翔一踏進門,苗靖便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雙臂,搖晃著他的身子說:“成翔,你去了什麼地方,把一個人我丟在這沒人跡的地方,還用狼狗監視我?我害怕!還有,那個摔死在峽溝裡的譚力銘並沒有死,他剛剛才從這裡離開,還告訴了我一些秘密。”

“什麼,那個摔死在峽溝的男人復活了?”成翔頓時緊張起來,“不會吧,我看是你壓力過大,產生幻覺了。”成翔又指著一旁的茶几問道,“你喝了桌上的茶沒有?如果喝了,那一定就是……”成翔突然把話頓住了,對苗靖是既憐憫又氣惱。

苗靖更加惱怒了,氣呼呼地說:“怎麼不把話說完?我喝了那茶水又怎麼樣,這與我見到譚力銘有什麼關係?”

成翔雙手扶住苗靖的雙肩說:“我知道你很累,為了讓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在茶水裡放了少許安睡藥,你喝了就迷迷糊糊地睡了,做了一個夢。你說你見到譚力銘,那是你做夢了。”

“你說我見到譚力銘是做夢?”苗靖拍拍腦袋,再看看桌子旁的那張凳子,才感覺到自己剛才的確是入睡了一會兒的。剛才難道是見到鬼了?苗靖心裡還是很狐疑。

成翔說:“現在沒事了,我就送你回家。不過,你得問問你媽媽有關那枚鑽戒的事情。”

苗靖看了成翔一眼,眉頭緊鎖,若有所思地說:“我去了精神病康復醫院,在郝曉瑜病房外,意外聽到郝隆和郝曉瑜的一段對話……”苗靖就把在醫院所聽到的事跟成翔說了。

成翔陰沉著臉,一拳砸在桌子上,自言自語道:“那個狗日的郝隆,居然為了爭奪姐姐的財產而不擇手段!”

苗靖著實吃了一驚。問成翔:“郝隆的行動你們早就掌握了?”成翔沒吭聲,把苗靖拉到屋子外,坐上摩托車一溜煙地離開林場場部。

在苗靖家院子裡剛剎住車,苗靖媽媽就從屋子裡跑出來,抓住成翔的衣袖說:“我家被盜了,警官,請趕快幫我破案。”

苗靖問媽媽:“有什麼東西被盜了嗎?”說這話時,她還故意把手上的那枚鑽戒顯露出來。

不料,媽媽一把抓住她的手,迅速摘下那枚鑽戒,抹了把淚眼說:“靖靖,讓媽媽看一下你戴的這枚戒指。”

苗靖媽媽點燃酒精燈,用一隻鐵夾子把鑽戒放在火焰上來回稱動,神情專注地看著那顆鑽石,不一會兒,她搖搖頭說:“不是不是。”

苗靖猜想大概是媽媽藏著的那枚鑽戒被盜了。那枚鑽戒一定與秦天嘯在香港定製的這枚鑽戒不同。

成翔明知故問:“苗阿姨,你家丟失了什麼物品,我先登記一下。”

媽媽瞟了苗靖一眼,猶豫半晌,才慢吞吞地說:“家中丟了一枚鑽戒,它是家傳之物。這些年來,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保管著它,誰知今天從地裡幹完活回來,竟然發現鑽戒不見了。”

苗靖媽媽抹了一把淚,又說:“鑽戒是別人託我保管的,並非苗家之物,將來等主人找來,一定要物歸原主的。這樣做也算是我這輩子積點善德。”

苗靖好奇地問媽媽,是誰託她保管那枚鑽戒的,自己怎麼從沒見過什麼鑽戒。

媽媽嘆了口氣,說出了跟苗靖身世有關的一段故事來——

23年前,一個遭受婚姻失敗沉重打擊的女人削髮為尼進了寶塔寺。有天早晨,她準備下山化齋,剛走出寶塔大門就聽到小孩子哭聲,便停下腳步側耳細聽。她順著那哭聲追到寶塔一側的一方大石頭背後,看到那裡有一隻紙箱,紙箱裡面放著一個用黑色棉襖裹著的女嬰。她發現襁褓裡除一張寫有生辰八字的紙條外,還有一枚鑽戒。出家人慈悲為懷,女尼抱回了女嬰。經過三天三夜的思慮,女尼決定下山,她要把這個女嬰撫養成人。

這個女尼就是苗靖的媽媽,苗靖就是當年被人遺棄的女嬰。

苗靖聽到這,一把抱住了媽媽。

看到母女倆都哭成淚人兒,成翔窘迫地搓著手,不知所措,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便走到一旁接電話。

聽電話裡說“把秦天嘯押回來了”,苗靖猛地停住哭泣,想繼續聽聽究竟是怎麼回事。

待成翔打完電話收起手機,苗靖問:“成翔,你剛才打電話說什麼人被押了回來,是怎麼一回事?”

成翔清了清嗓音,嚴肅地說:“目前,警方已將秦天嘯從香港押回本市。”

苗靖抓著成翔的兩條胳膊,問:“秦天嘯究竟怎麼了,你們為什麼要抓他?”

成翔瞪了苗靖一眼說:“秦天嘯因為涉嫌盜竊和販賣國家文物而被抓捕。”

苗靖一下子愣在那裡,喃喃自語道:“秦天嘯說是要到深圳談一筆生意,原來是撒謊去了香港。難道寶塔裡的石板畫就是他……”苗靖愣愣地望著媽媽,做夢也想不到秦天嘯竟然做的是非法生意。

九、它就是23年前丟失的那枚鑽戒

和郝曉瑜還是恩愛夫妻時,秦天嘯曾多次聽妻子談起那枚鑽戒的事情。

秦天嘯後來在一次去香港談生意時,花鉅款在一家著名鑽戒公司根據妻子所描述的鑽戒的形狀、大小、色彩等細節仿製了一枚。當郝曉瑜拿著仿製的鑽戒時,她直搖頭,感嘆地說永遠也替代不了她所失去的那枚鑽戒。不過,郝曉瑜只道出了那枚鑽戒丟失在寶塔寺裡,而隱瞞了那個女嬰。郝曉瑜就是因為那枚鑽戒和私生女而患上抑鬱症的,找回這兩樣就是她這一生最大的心願。

正好,那段時間苗靖應聘進了天嘯公司。得知苗靖出生在寶塔山一帶後,秦天嘯就開始暗中調查她。一調查,苗靖媽媽果真有疑點,她本來出家為尼了,怎麼突然又蓄髮還俗了呢?而且時間還與郝曉瑜丟失鑽戒的時間很吻合,是不是她得到了那枚鑽戒,知道它價值不菲,所以又對紅塵有了眷戀?

秦天嘯在警局裡交待說,他為了找到郝家家傳鑽戒換取郝曉瑜在天嘯公司40%的股份,便追求苗靖,獲取了她的芳心後,又舉辦了訂婚宴,並在訂婚典禮上把仿製的那枚鑽戒戴上了苗靖的無名指。如果苗靖媽媽藏有郝家鈷戒,看到女兒手上戴著一枚相同的鑽戒時一定會有異常表現。而胖子和瘦子就是秦天嘯派出的密探。他們埋伏在苗靖家附近,還偷偷在苗家安裝了監視器。後來,他們很容易就盜走了苗靖媽媽藏著的那枚鑽戒。

讓秦天嘯始料未及的是,他把苗靖送回她家時,覬覦鑽戒已久的郝隆一夥人也尾隨而至。

當初,郝隆看見秦天嘯親手將一枚閃閃發亮的鑽戒戴在苗靖手指上時,他以為是秦天嘯騙了姐姐郝曉瑜,將郝家家傳鑽戒送給了新歡苗靖。郝隆要收回鑽戒,讓郝家繼續持有天嘯公司40%的股份。郝隆知道苗靖曾經和譚力銘有過舊情,便私下請他幫忙,想法弄到苗靖手上的那枚鑽戒。於是,譚力銘扮了蒙面人。

秦天嘯的車剛離開,郝隆一夥便用******把苗靖引到寶塔山。看到半路突然殺出來程咬金,胖子和瘦子驚呆了,因不熟悉地形,這兩人到達寶塔比郝隆一夥晚,按秦天嘯的指示他們裝扮成了小偷。

在寶塔山,胖子和瘦子暗中保護苗靖時,意外看到苗靖和譚力銘在一起,而且她身上僅穿褲衩和內衣,他們兩人便將所見情景添油加醋地報告給了秦天嘯。不明真相的秦天嘯怒火中燒,懷疑苗靖和譚力銘舊情復燃,當即指示胖子和瘦子除掉譚力銘。

秦天嘯落網後,胖子和瘦子兩人也很快被抓獲歸案。成翔從瘦子身上搜到了那枚鑽戒。

在成翔的陪同下,苗靖媽媽來到精神康復醫院找到郝曉瑜。

郝曉瑜見到鑽戒,把它拿在手裡瞧來瞧去。過了好一會兒,郝曉瑜要求借來一盞酒精燈,她用鑷子夾住戒指放在火焰上烤。片刻功夫,只見那顆鑽石裡面就映現出一個紅色的“愛”字。郝曉瑜驚叫出聲:“是的,它就是23年前丟失的那枚鑽戒!”

聽說苗靖是郝曉瑜的私生女,而且郝曉瑜就是在生下這個女兒後而喪失生育能力的,秦天嘯如遭晴天霹靂,一頭栽倒在地,再也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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