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沈空於洪大院(十六)

經歷了兩次空難。

記得那是1974年國慶節過後,招待所裡突然來了幾個穿一身兒黃軍裝的年輕幹部,空軍都是黃上衣藍褲子,來了陸軍特別顯眼,誰都想知道他們是幹什麼來了。聽他們說是八一電影製片廠的,要來飛行團瞭解情況,他們安全飛行快十年了,沒有出過事故,要拍一個紀錄片電影。因為得回去報告上級,請示經費等。沒想到他們回去沒有多長時間。這邊兒飛行團就出事兒了。

第一次1974年11月8日。是服務社陳姐的愛人。那時候陳姐三個孩子。最小的女兒才幾個月的。家裡的頂樑柱倒了。不知道她是怎樣過來的,把三個孩子撫養成人,大兒子已經娶妻生子。兩個小的已經當兵提幹。在部隊工作的很出色。她是多麼不容易的把孩子帶大呀!

第二次空難,是我們幼兒園黨老師的愛人李士安。1977年11月8日。那天晚上我在值夜班,機營股的劉股長女兒在長託。她平時一發燒就抽,對她我格外加小心。晚上我給灌熱水袋,蓋兒沒寧好。把孩子的腿燙了一下。有點紅,我怕皮膚感染就帶她去了衛生隊。當走到衛生隊的時候,看見衛生隊燈火輝煌。平時只有一樓夜班兒的燈是開著,二樓休養的燈開著。為什麼全都開著燈呢?我進去一看、全體人員很嚴肅的在開會。我很奇怪這麼晚開什麼會呢?這時候一位家長小聲的對我說:“劉老師沒什麼大亊,趕緊帶孩子回去吧”。那時候我就知道是出大事了,不知道是什麼大事,也不敢打電話問任問……

第二天早晨,大家上班兒了。紛紛地告訴我:“哎呀”出了天大的亊兒。這時候我該下夜班兒了,政治處交給我一個任務:讓我和黨老師閒聊,不讓她接觸任何人。一會兒飛行團的領導再來做工作。我就和黨老師東南西北地聊了起來。她也沒有任何感覺,是他愛人出事兒了。後來飛行團的領導來和她談了……

三年正好是三年,都是11月8日,後來飛行團就把每年的11月8日當作:安全教育日。

兩次空難對我印象很深的。那時候人和人見面也不打招呼了、誰和誰見面也不說話了、用現在的話說:狗也不叫了,孩子也不鬧了。整個大院兒死氣沉沉、非常壓抑、非常難受,、無法來用語言形容……

因為昨天這個人還活蹦亂跳的,今天這個人突然就沒了,誰也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因為一個大院住著,整天不見抬頭不見低頭見,突然間這個人就沒了,而且還是飛行員,身體素質那麼好。都感到特別痛心難受……

大約是20年前,飛行團的史副團長犧牲了……前兩三年有一個年輕的小飛行員又犧牲了……飛行員的工作很光榮神聖。但是也意味著有生命危險發生……

當年黨老師的飛行員愛人犧牲,才給了三百塊錢……後來據說是給二三十萬,不管多少錢,家裡的頂樑柱倒了。國家失去了用金子培養出來的飛行員,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她們兩位飛行員家屬,相當不容易了,經過了千辛萬苦把孩子培養成人,成家立業……

我們的幸福生活是來之不易的,是飛行員用鮮血生命換來的,我們應該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過好每一天。

文:劉利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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