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故事——畫壁

聊齋故事——畫壁

蒲松齡(1640年6月5日-1715年2月25日),字留仙,一字劍臣,別號柳泉居士,世稱聊齋先生。

江西人孟龍潭,和朱舉人客居在郡中,偶然間到了一間佛家寺院,殿堂僧舍都不那麼寬敞,唯獨一位年長的僧人在著暫時落腳休息。看到有客人來了,整理了下衣襟就出來了,引領孟龍潭和朱孝廉在寺中游覽。

聊齋故事——畫壁

惟一老僧掛搭其中。見客入,肅衣出迓,導與隨喜。

大殿當中雕塑有南朝僧人保至的像,兩邊的牆壁上有精妙的畫繪,人物栩栩如生。東邊的牆壁上畫著散花天女,裡邊有一個披著頭髮的少女,拈花微笑,櫻桃小口看起來若有所語,媚眼中波光流露。朱舉人對著注視了很久,不知不覺間神搖意動,沉醉在了對這人的愛慕之中。

聊齋故事——畫壁

少間,似有人暗牽其裾。回顧,則垂髫兒,囅然竟去。

突然間朱舉人感覺自己如騰雲駕霧般身體輕盈,來了到牆上的壁畫裡。只見是四周大殿樓閣鱗次櫛比,根本不是凡間所有的。這之中一位老僧坐在法座上,他四周圍合圍而坐的人很多,朱舉人發現自己也在其中,期間好像還有人暗中輕輕扯舉人的衣袖。朱舉人回頭一看,是剛才披著頭髮的少女,看到他轉過頭來就很快地跑開了,朱舉人就趕緊追了上去。途中經過曲折的柵欄,少女進到了一間小舍,這次朱舉人不敢貿然向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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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回首,舉手中花,遙遙作招狀,乃趨之。

少女回過頭,搖動起了手裡的花瑤示意朱舉人過來,後者趕緊跟了上去。屋舍裡邊寂靜無人,朱舉人隨即擁抱住了少女,少女也未作拒絕,之後相互間親暱起來。不久少女關上門走出去,囑咐朱舉人不要弄出聲響。這天夜裡才回來。連續兩天都是這個樣子,少女的女伴們都察覺到了異樣,隨即找到了朱舉人,嬉笑著對少女說:“你肚子裡這小孩恐怕已經挺大了吧,還想垂下頭髮學處子之身呀?”於是都拿來耳環簪子等飾品催促少女梳妝成成熟的模樣。少女含羞不語。舉人看著少女,如雲般的髮髻高聳著,束髮髻的鳳釵低垂著,比垂髮時更加明豔麗人。看四下無人,就和少女親暱起來,蘭麝的香氣沁人心脾,兩人沉浸在歡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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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伴共覺之,共搜得生,戲謂女曰:“腹內小郎已許大,尚發蓬蓬學處子耶?”共捧簪珥,促令上鬟。

忽然聽見皮靴走路鏗鏗的響聲,鎖鏈摩擦的鏘鏘聲,之間還伴隨著喧雜的爭吵聲。少女驚嚇中坐起來,和舉人一塊兒暗中觀察,就見到一位披著金甲的使者,面色黑如漆,手裡拿著大鎖提著大槌,其餘少女都在他身邊圍著他。使者說:“人到齊了嗎?”大家回答道:“全都到啦。”使者說:“如果有藏匿凡人的情況,你們要供述出來,別自己找罪受。”大家依舊達到:“沒這情況。”使者轉過身四處怒目而視。看起來是將要開始搜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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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驚起,與生竊窺,則見一金甲使者,黑麵如漆,綰鎖挈槌使者反身鶚顧,似將搜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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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懼,面如死灰,張皇謂朱曰:“可急匿榻下。”

少女恐懼的面如死灰,慌張中對舉人說:“你趕緊藏在床下。”之後少女就打開窗戶,逃跑了。舉人趴著大氣不敢喘一口。一會兒就聽見屋內傳來鏗鏗的腳步聲,之後腳步聲又出去了。在一會兒嘈雜聲逐漸的遠去了,這時他的心裡才逐漸平復。但是窗外仍有往來議論的人。舉人藏久了覺得耳中嗡嗡,目中灼燒,狀態暴躁的快要忍受不住,但是隻能靜靜的當代少女回來,竟然恍惚間已經記不起自己是怎麼來的了。

聊齋故事——畫壁

乃啟壁上小扉,猝遁去。

當時孟龍潭咋大殿裡轉身發現朱舉人不見了,就很疑惑的問僧人。僧人笑著說:“他是去聽佛法去了。”孟龍潭大惑問:“在哪兒呢?”僧人回答:“不遠不遠。”說完用手指彈牆壁呼喚到:“朱施主怎麼玩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回來?”隨即壁畫之中就有了朱舉人佇立在原地側耳傾聽的畫像,像是他在聽什麼。僧人又說到:“你的遊伴等你很久啦!“”於是就見畫像從畫壁上飄忽而下,下來的朱舉人呆若木雞,像是被掏空了心思,瞪大眼睛還腿腳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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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又呼曰:“遊侶久待矣。

孟龍潭大驚,開始一點點詢問他。原來方才舉人臥在床榻下,聽到僧人扣牆的聲音就像是打雷,所以就出房門準備一探究竟。這是他們幾個人再看畫壁上的拈花少女已經是頭髮盤起不再是垂下了。舉人驚訝地向老僧詢問緣由。僧人笑著說:”這夢幻的感覺是由你心裡自己生來的,我怎麼能解答的了呢?“朱舉人覺得胸中鬱悶不舒服,孟龍潭則是驚駭的六神無主。兩人便一同告辭,順階而出。

聊齋故事——畫壁

遂飄忽自壁而下,灰心木立,目瞪足耎。

異史氏(聊齋先生)說:“‘幻由心生’說這話的像是得道高人。人有淫心,於是產生輕慢的境況;人有汙穢的心,就產生了恐怖的環境。菩薩點化愚鈍矇昧之人,做出千種幻象一塊出現,其實都是人的內心再蠢蠢欲動。菩薩教化人心切,可惜他們沒有聽從菩薩的話而大徹大悟,於是菩薩披散頭髮遁隱於深山。”

蒲松齡先生的故事以人神鬼怪之間的聯繫居多,雖看似簡單,但有些故事卻意味深重。如果感興趣的話請在評論區留下你對故事的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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