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電影《東邪西毒》盲劍客的自白

桃花,不是花,是人,一個女人,我的妻子。

我從家鄉出來之後,就不在飲酒,只想喝水,水越喝越冷,就如同我的心情。對來走來的人卻想請我喝酒,我當然回絕了他,而且本來我應該殺了他才是。我曾經發誓,如果有一天再看見黃藥師,一定要殺了他。可是我再次遇到他的時候,我已經看不見東西了。其實我只是為自己找了個藉口,他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能忍心下手,如果要殺,我早就動手,又何必等到今日。或許這是我的弱軟,不過也是我的情義。 23歲就離開家鄉在外飄蕩,曾經有很多人問我,既然你那麼愛你的妻子,卻又為何離開家鄉,到處飄蕩呢?我每一次都無言以對,而這一次,當歐陽鋒問我的時候,我卻告訴了他,因為我的妻子愛上了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告訴一個不相干的外人,也許我只是想找一個人來理解我的痛苦,哪怕只是傾訴一次。

我至今還記得初識桃花的場景。那是一片燦爛美麗的桃花林,桃花紛飛,漫天花雨,我就是這樣認識桃花的,歸來後,我在家鄉的山坡上種滿了小小的桃花樹,我想著我倆的感情和生活會像這片桃樹一樣開花結果。我還記得我離開家鄉的時候親手燒掉了這片已經發芽的桃花林。我後來想,要是它們能開花結果,那該多好。

從家鄉出來以後,我就一直練劍,我的劍很快,可是卻快不過時間,從小我的眼睛就不好,大夫說我的眼睛到了30歲就看不見了,剛好今年我30歲,今年見了黃藥師之後,我就想著該回家看看了,回去晚了就看不見桃花了。

回家得要錢,可惜我沒有,歐陽鋒要我殺了一夥馬賊,才能賺到回家的盤纏。我就在城頭等著,等著馬賊的到來。

桃花什麼時候開的是有季節的,馬賊什麼時候來卻沒有人知道。我坐在城頭,抱著劍,看著滿天雲霞還有晝夜交替。終於,馬賊要來了,我卻看不見了。我臨走時,告訴歐陽鋒,如果我死了,請他找一個人,告訴他,我家鄉有人在等他,那個人叫做黃藥師。也許我馬上就能解脫了,如果死也是一種解脫的話。

臨走時,我看著路邊的孤女,我忍不住,抱著她,強吻了她。她哭了,我感到了她眼淚的滾燙,我寧願這是她為我的送別,總算和這個世界告別之前也有人會為我流淚,可是,如果我死了,那個人會不會為我哭呢?

果然,我死在了比我快的馬賊手中,也許是我的猶豫決定了我的命運。我臨死時,聽見血從咽喉中噴出的聲音,真好聽,像風聲一樣。

當你不能擁有的時候,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要忘記,可是我卻寧願忘記這一生,來世我要做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盲劍客與桃花結婚,黃藥師前往觀禮,不久,桃花愛上黃藥師,盲劍客離開家鄉,三十歲時,失明,獨鬥馬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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