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姜文的人奉他爲神,不喜歡姜文的人對他的批評毫不留情

喜歡姜文的人奉他為神,不喜歡姜文的人對他的批評毫不留情

昨天我們聊了聊《邪不壓正》電影本身,今天我們聊聊被影迷捧上神壇的姜文。

喜歡姜文的人奉他為神,不喜歡姜文的人對他的批評毫不留情。面對姜文的電影,有人看到藝術,有人關心商業,爭論從未停止。

喜歡姜文的人奉他為神,不喜歡姜文的人對他的批評毫不留情

姜文並不高產,平均四年一部。《邪不壓正》是第六部,距《讓子彈飛》已經過去8年。距《陽光燦爛的日子》已經25年。但是人們仍然將這些姜文電影放在一起作對比,所謂的“民國三部曲”,“《陽光燦爛的日子》之後再次回到出生地”。

如果將這25年看做一個輪迴。姜文從一個30歲的年輕人,變成一個55歲的中年。他像他的電影一樣,慢慢變老,《陽光燦爛》裡的似水年華,變成了《邪不壓正》裡的老傢伙藍青峰。少年長大,俠者歸隱。在時間的流逝裡,姜文和他的電影都在發生變化。

姜文電影的藝術

《邪不壓正》是藝術片,是帶有姜文個人趣味的藝術片。

電影並沒有足夠“接地氣”,並沒有對觀眾表現出足夠的友好,這是很多觀眾最直接的感受。電影不受商業類型片框架的限制,尤其在女主角巧紅登場後,跳脫的故事情節和剪輯,完全打亂了影片先前鋪墊好的節奏。

也因為人物繁多,出場時間限制,讓很多人物不夠立體,缺乏關鍵人物的背景小傳,配角又安排了過多的戲份,尤其鸚鵡史航飾演的影評人一角,在女主角巧紅尋找李天然的關鍵時刻,他竟然在不緊不慢地打電話,談論movie,被認為是姜文導演對影評人的刻意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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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體現出姜文導演對電影抱有一種“玩”的態度。這種態度同樣帶有兩面性。

譬如姜文導演欣賞的昆汀·塔倫蒂諾和賽爾喬·萊翁內,他們的《殺死比爾》和《美國往事》也被拿來和《邪不壓正》互相對比。很難想象,對影評人的調侃會出現在他們的電影中。這種“場外因素”的干擾,分散了姜文導演對電影藝術的注意力,並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在電影技巧上的“玩”的態度,則是毫無疑問體現出姜文導演的藝術才華。在音符、臺詞、動作、畫面的各個方面,都深深地打上姜文個人的烙印。就像甯浩的評價,“特別姜文的電影,特別是電影的電影。”

這是因為姜文電影有區別於其他電影和其他導演的藝術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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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片頭響起的第一個音符,電影已經營造出一種氛圍。軍樂隊交響曲一般的曲調,把情緒帶回民國時期的北平城。電影中的很多片段,注重的不是劇情的銜接,不是人物的行為動機,而重在渲染氛圍,譬如李天然燒掉鴉片倉庫的一場戲,夜幕降臨的北平,映襯火光和濃煙,借李天然和巧紅二人之間的關係,把電影氛圍推向第一個小高潮。

如此一段段濃墨重彩的片段,組成一個整體,雖然結構稱不上嚴謹,但就像聽過一段後搖音樂,節奏營造的氛圍,以及在觀眾腦中的回放和迴響,才是真正的藝術價值,也是最能體現姜文電影浪漫主義情懷的地方。

姜文電影的藝術還在於區別於其他電影的戲劇感。電影鏡頭下呈現的場景,類似於戲劇的舞臺,從飛簷斗拱的屋頂、衚衕到俯瞰整個北平城,都是這出戏劇的舞臺。演員的表演方式自然而然也是戲劇式的,動作誇張,臺詞戲謔、跳躍,這屬於動作和語言本身的美感,也留給觀眾很多解讀的空間。

姜文的變化

高曉松和姜文是老朋友,當年二人曾經爭奪過《俠隱》的電影版權。高曉松說,“當年姜文拍《陽光燦爛的日子》只有30歲,電影拍得沉靜內斂,節制悠長,像50歲時追憶似水年華。如今50多歲的他拍《邪不壓正》,滿屏荷爾蒙飛濺,愛恨劈頭蓋臉,彷彿30歲的氣宇軒昂。一個人可以逆生長,鬼怪也。”

姜文自己也不否認這種變化,深層次原因是荷爾蒙的驅動。對女性角色的塑造,女人對男人的改變,是姜文電影一直以來的一部分。

《陽光燦爛的日子》裡,青春期的荷爾蒙萌動,但是少年依然是懵懂和青澀的,所以電影的整體基調是節制的、綿長的,是30歲姜文的狀態。但是到了《邪不壓正》,55歲的姜文早已經脫胎換骨,此時再拍男人、女人、江湖,也換了一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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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邪不壓正》對於各年齡段男性角色的塑造,可以說準確把握住了要害。青年人的血氣方剛,中年警察局長的“油膩”,作為幕後玩家的藍青峰,再加上日本特務、美國醫生,這些男人碰撞在一起,“滿屏的荷爾蒙飛濺”是必然的結果,沒有滿屏的血漿、爆炸是不可能的。

對於女性角色,姜文說,“是神一樣的存在。”《邪不壓正》裡的女人,身為警察局長情人的鳳儀,在男人劍拔弩張的酒桌上,也能夠回敬幾個耳光。而周韻飾演的角色,更是獨立、自強的俠女風範。

喜歡姜文的人奉他為神,不喜歡姜文的人對他的批評毫不留情

四年一部,也許很少有人注意到,姜文正在慢慢變老。在《邪不壓正》裡,姜文甚至沒有擔綱主演,而讓更年輕的彭于晏和廖凡挑起大梁。姜文本人的狀態,或許正如戲中的藍青峰,老成持重,深居幕後,不輕易露面,但實際上運籌帷幄,下一盤很大的棋。也許也像戲中的結局一樣,“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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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年前,還未做導演的姜文面對焦雄屏的提問。焦雄屏問姜文,作為演員已經和那麼多優秀的導演合作,有沒有最喜歡的導演?姜文回答沒有,焦雄屏很吃驚,又問:“誰是你心目中最優秀的導演?”姜文毫不猶豫地問答:“我。”

這種自信一直伴隨了姜文的整個導演生涯,用個人符號一般的手法表達自我。也許等姜文的下一部電影製作完成,他已經接近60歲,對待自我、人生和周圍的世界的看法,也許又將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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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三邀》中,姜文談到,很多很牛的人物,在五十多歲的年紀已經離世,他開始對自己所處的生命階段有了清醒的認識,也開始意識到人生中真正重要的東西。

姜文說,老了以後,主動就撤了。那時候最想幹三件事,畫畫,做一首曲子,寫小說,“胡寫,想怎麼寫怎麼寫,TMD誰也甭管我接不接地氣,只要我高興。胡編亂造自己的三種自傳。”

這是姜文為自己設計的劇本。這一部《邪不壓正》,它真正的名字《俠隱》,也許就是這個劇本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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