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元:紙是一件事

布衣按:崔永元最近忙懟馮小剛懟范冰冰懟劉震雲等忙得一沓糊塗,而就在今年早些時候卻是優哉遊哉地到處晃悠,搞一些一幫人認為相當無聊的事,這不,之前他寫了一篇採訪文章,特別有意思。

崔永元:紙是一件事

京城貢家早年不得了,炮仗大戶。年節各家鞭炮齊鳴,貢家數錢到手軟。到了貢斌,大不如前,國家也糟心,嘗試禁鞭炮,一歲一歲爆竹除。貢斌慘時白廣路國營商場當實習生賣服裝,眼珠雖大警愓性低,常常被雜人順走一件兩件,當天白乾。

貢斌進了娛樂圈,唱歌、跳舞、伴舞、編舞,他編的舞解曉東、張惠妹一跳,雙方都名聲大震。

貢斌甚至與人碴舞,類似於普希金丹特士之間的決鬥……貢斌是普希金,刀口至今在肚子上。

我記得那神奇的瞬間

在我的面前出現了你

就像曇花一現的幻像

就像純潔之美的精靈

在無望憂愁的折磨中

在喧鬧生活的紛擾裡

溫柔的聲久久對我回響

可愛的臉龐浮現在夢裡

貢斌開始投身公益活動,在貴州,他和孩子們在一起,他認為孩子們應該會一門傳統手藝,這樣才是匠人,才有匠心,才會匠心獨運。這樣,大手和小手一起造紙,手工造紙。

崔永元:紙是一件事

崔永元:紙是一件事

我必須想像一下了。

那紙造成,靜靜的在屋角里,貢斌和孩子們睡去,蔡倫來了。

他捧著那張紙,千頭萬緒。

他知道自新彊羅布淖爾、陝西灞橋、甘肅敦煌到內蒙古額濟納、四川綿陽處處相傳,造紙之事東漢蔡倫貪天功,其實西漢造紙已經英雄輩出。與論紛紛,驚動秦始皇,他笑而不語,左手一揮,鍾罄齊鳴。宮女們唱到:

頭疼啊你

腦熱啊你

快喚靈丹來

靈丹是什麼

妙藥在哪裡

“乃煮賁履以紙,即止矣,呼爾嘿喲,即止矣,即止矣……”

這一唱,紙離蔡倫又遠去360年。

蔡倫正傷神,身後傳來輕聲贊喝:一張好白紙!回頭望去,竟是南唐後主李煜。李煜旁若無人,從蔡倫手中移過紙,只看一眼便淚如雨下:無言獨上西樓,左右走。寂寞梧桐味道,好紙頭。剪不斷,理不亂,細如綢。澄心堂迎新物,再無愁。

此時天露魚肚白,貢斌翻身坐起,似乎閃過些影子,那紙著了風,上下飛舞,聲如獵獵戰旗。後來有人問貢斌緣由,他說:蔡倫是做特供紙的,只供趙家用,吳媽包魚包肉的那個,也配叫紙?李煜就是趙家主人,當然隨心所欲,建澄心堂只為藏好紙。他後來傷感,亦是因為諾大個南唐,竟放不下一房好紙,活該自己在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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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斌鑽進去,拜師求藝,一發不可收拾。三年後的秋天,老師王菊華、陳大川相繼首肯,鍾阿城也來了,這個對中國文化尤其是傳統文化絕不將就之人,看完紙看貢斌,然後說:是她,宋紙,自此,天上該有一顆星星簽上貢斌之名。

崔永元:紙是一件事

貢斌見過名利場,丟掉了勝負心。散淡之人不知為何癱軟在地,欲哭無淚大象無形。

他把助他一臂之力的人皆稱為師,用刺青在肩上胸前一一紀錄。當中是一幅圖,圖說:公元105年起,中國宮廷蔡倫造紙術沿陸上絲路傳至羅馬,用時1000年,開始為西方文化飛躍起到帶路作用。

崔永元:紙是一件事

陳大川先生在臺灣樹火紙博物館現場演示滑槽及抄紙

崔永元:紙是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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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永元:紙是一件事

話說貢斌將我名字刺在他左肩時,我不停不停地落淚……

不是心疼,是恨。恨崔永元三字竟然無繁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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