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些被視爲迷信的事情,還有另外一種叫法,那就是——祈福

我們周邊有許多人都很迷信,信鬼信神。特別是在農村,那些上了年紀的婦女,家裡一遇上事或者屋裡人有病老不得好,必須要去看神婆子、請爺。在農村那些有名的神婆子生意特別好,特別能掙錢。我自然不迷信,一直覺得那些是愚昧的東西。但到人到中年經的事多了,我對現實生活這種迷信有了新的看法。

原來這些被視為迷信的事情,還有另外一種叫法,那就是——祈福

妻的母親我的丈母已80多歲了,身體一直也不好。她經常看醫吃藥也不見好,妻姐便到鄉下找神婆子看看。回來後妻姐十分認真又很嚴肅地說:爺說前天晚上,你從我家回來,亮亮他爸(已逝的老人)把你跟上了……讓在咱院裡放上一碗水,再然後……。妻姐照 “爺”的吩咐,上香擺碗燒紙,虔誠地做了一遍,果然隨後丈母一天天精神起來了。開始大家對這種做法多有怨言,說老人糊塗、迷信,有病看醫生是正理,後來大家只能是苦笑,因為沒人能改變老人的“信仰”,醫生有時候是看不好老人的 “病”。再後來,老人一病,大家會主動問:看神婆子了嗎?因為大家知道,老人的病看神婆子甚至比看醫生管用。 “爺”的話老人聽了心神就定然了,不再煩亂,精神就強了,身體自然漸漸恢復了。丈母的這種迷信其實是心裡的慰藉。

原來這些被視為迷信的事情,還有另外一種叫法,那就是——祈福

妻子的病,對我們整個家庭也無異於一場災難,花錢自不待說,工作生活的秩序完全被打亂了,更讓人絕望和無法面對的是醫生說妻的存活期只有二、三年。妻手術後回到家。一日,丈母說:“神婆說你屋那樹不好,有影響。樹正對著門,不吉利,無花果沒人吃,落的滿院都是,髒的很,把它鋸了吧。”

我家院中那棵無花果樹,那還是幾年前,丈母從別人家替我要下的。院子四周、地下都是死氣灰色的水泥,我硬是在水泥地板上砸出一洞,勉強把它的根塞進去,不曾想它竟長的非常茂盛,現在與二層樓一般高,每年盛夏,它上下長滿鋸齒形葉子,那葉片張張扎煞著,就象一朵朵灼灼燃燒的綠火,讓人感到生命的脈動。

“今晚你回去找張紅紙,在上面寫上:神樹請您搬家,貼在樹身上。明天天不亮和你哥,就用鋸子把樹鋸了,再在根上撒些石灰,根不死明年還會復發……”妻姐做出了具體安排。

原來這些被視為迷信的事情,還有另外一種叫法,那就是——祈福

復發這個詞深深剌疼了我,我馬上聯想到醫生說的病灶復發的話。回到家裡,我按妻姐說的,在紅紙上寫了字,貼在樹身上。這時天色已晚,院裡很暗,看著枝繁葉茂充滿生機的樹,我突然強烈感到它的生命和靈性,彷彿面對一個有血肉之軀的人,在這個院裡我們一齊生活十多年,它知道我家中的一切,相信它能理解我的苦衷。

第二天天不亮,我和妻哥將樹鋸除了。

我不迷信,我卻順從了迷信,我不信神婆子、不信衝門的樹是惡兆,但我聽從了他們的話。我希望我的行為能讓妻感到我的關切、我對她的愛,我希望自己親人儘快脫離苦難,遠離所有的不好,那怕是人言說的那些虛無的惡兆。

原來這些被視為迷信的事情,還有另外一種叫法,那就是——祈福

這一刻,我突然恍然大悟,我們周邊許多人都迷信,其實正像我一樣,在這紛繁複雜的大千世界裡,面對困難,家庭的災難,感到迷茫和無助時,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從傳統的善愛出發,自己不迷信,最終順從了迷信,違心地求助那些虛無的東西,這不是迷信而是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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