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馬話西遊(201):尷尬了,悟空的身外之法剛使出就遭遇克星

(前文書說到,悟空讓八戒在山凹埋伏了,自己便去黃風洞挑戰,虎先鋒應戰落敗,逃至山凹中時被八戒襲殺。悟空大喜之下,不合說出功果封賞之事,八戒才知為何悟空如此熱衷打怪除妖,便也熱心起來,教悟空再去挑戰,自己便好伏擊黃風老怪,再得一件大功果。)

話說虎先鋒所帶的五十個小妖,見先鋒落荒而逃,也都不敢相助,亂紛紛收了旗鼓,急忙忙逃回本洞,報於黃風大王道:“大王不好了!虎先鋒敵不過那毛臉和尚,被他趕下東山破去了。小的們不敢自專,請大王的示下!”

黃風怪聞報,心中甚是煩悶,低頭暗忖道:“早知道他不是孫悟空的對手,果然自取其辱!其實那唐僧不吃也罷,只是若早先把他放了,也不失做個人情,如今吃了敗仗,再把唐僧送還,倒似我怕了孫猴子,不免惹小的們恥笑,以後還怎生服我?但若不放時,料來孫猴子不肯罷休,我卻也沒有必勝之算,這卻如何是好?”一時左思右想,不得主意。

史馬話西遊(201):尷尬了,悟空的身外之法剛使出就遭遇剋星

正在猶豫之際,忽見把門的小妖驚慌來報:“大王不好了!那毛臉和尚打殺了虎先鋒,拖了他的屍身正在門前罵戰哩!”

黃風怪愈加煩惱,喃喃罵道:“這和尚怎的如此蠻橫狠毒,咱們又不曾吃了他師父,他卻先打殺我的兄弟,可恨!可恨!”

眾小妖見大王如此躊躇,渾不似往日從容自信之態,不禁都慌了神,當下也不敢多言,自在心裡打鼓。黃風怪抬眼看見,知道若再不決斷,兄弟們定有二心,便拍案而起,憤然罵道:“好你個孫悟空,我管你當年大鬧天宮有多大威名,今日竟然欺負到我黃風嶺來,打死我的虎先鋒,我豈能和你善罷甘休?小的們,取我兵器披掛來,隨我去鬥那孫和尚!”

眾小妖大喜,頓時精神大振,忙抬了盔甲羅袍和三股鋼叉來。黃風怪當即披掛了甲袍,又蹬了鹿皮靴,戴了護心鏡,綽起點鋼叉,果然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只聽他一聲吆喝,帶了三二百個小校簇擁著出了妖洞,厲聲喝道:“哪個在我門前撒野,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悟空見黃風怪擺出如此排場,料他定是膽薄心虛,便大笑道:“潑妖,你敢是沒長眼睛麼?你外公在此等你多時了!你若有膽子便來和我交手,若沒膽子就快點送我師父出來,帶這些個不經打的小孽畜有何用處?”

黃風怪聞聲望去,見悟空身長不滿四尺,身軀鄙猥,面容羸瘦,不禁失聲笑道:“久聞孫悟空的大名,我還道是個怎麼扳不倒的鐵漢,打不死的英雄,原來卻是個骷髏模樣的病鬼!”眾小妖聽了,無不鼓譟大笑。

悟空大怒,有心立威顯能,震懾群妖,便呵呵笑道:“你這龜孫好沒眼力,只看得你外公眼下身材小小,便說出這等胡話來!你來試試,用你那燒火鐵叉照頭打我一下,外公的身子立時就長高三尺,打兩下,便長六尺,三下九尺,以此類推,童叟無欺,便是長到頂天立地,也不過玩笑一般!”

黃風怪聞言大奇,喝道:“好!你既出此大言,敢讓我打你一下麼?”

悟空自負頭顱堅硬勝鐵,連八戒的上寶沁金鈀都傷不得分毫,哪裡會把黃風怪的鋼叉放在眼裡,便伸頭笑道:“來!來!來!你只小心著,莫把你這吃飯的傢伙震壞了便好!”

黃風怪大怒,喝道:“好大口氣!看打!”說著便跨步上前,掄起鋼叉盡力往悟空頭上打去。

悟空覷著鋼叉打來,把腰一躬一伸,就將頭迎了上去,只聽“當”的一聲巨響,悟空的身子倏地便長高了一截,足有七尺高矮,直把黃風怪震得虎口發麻,忙用力按住鋼叉,心中吃驚不小,定了定神喝道:“你這不過是個護身的變化法兒,卻拿來弄虛頭裝神通,不足為奇!你來,我和你在兵器上見個真章!”

眾小妖本已嚇得大驚失色,聽了大王如此說時,方才又壯起膽來,紛紛鼓譟吶喊道:“毛和尚莫要弄鬼,有本事的就和我家大王見個真章!”

悟空笑道:“外孫啊,你沒聽過老人家常說‘下手不留情,留情不下手’麼?你外公手下重重的,只怕你捱不得外公一棒也!卻不平白讓我少了個外孫?”

黃風怪何曾會過悟空這等刁鑽之人,當下氣得胸口發悶,只罵得一句:“好貧嘴的臭和尚!”便平舉鋼叉,覷定悟空胸前分心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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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只是頭上最硬,身上卻不敢隨他便刺,眼看黃風怪這一叉來勢飄忽,武藝著實有點精妙,不禁點頭讚道:“好!這一下還不壞!”說著把胸一含,堪堪避開叉尖,就在叉尖吞吐未撤之際,單手一翻,使出半招“九轉丹成”,便用鐵棒硬砸下去。

黃風怪見悟空雖是單手,但棍勢卻十分沉重,知道若被砸上,只怕叉尖都被砸斷了,便把手順勢往下一沉,鋼叉就向悟空小腹劃去。

悟空見對手竟然連消帶打,反應甚是機敏,心中很是歡喜,便撤步叫道:“好外孫,身手不錯!再試試外公這招。”說著使一招“烏龍掠地”,仍是單手持棍,攔腿橫掃過去。

黃風怪自知不敵悟空神力,只得點地躍起,避開這雷霆萬鈞的一擊,就空中翻了幾個跟頭,躍到悟空身後,揮叉便向悟空後心刺去。

悟空聽得破空聲響,當下故意賣弄,也不轉身,忽地把腳向後撩去,不偏不倚正中叉柄,險些把鋼叉踢飛。黃風怪見悟空怪招迭出,只得打點起十二萬分精神,全力周旋,一時間此起彼伏,難分勝敗,只看得眾小妖眼花繚亂,兩股戰戰,心都提到了嗓子上。

悟空見黃風怪三十來個回合竟不露敗相,心下有些焦躁起來,又不肯把他引到八戒那裡,忽地靈機一動,覷個空檔,伸手揪下一把猴毛放在嘴裡嚼碎,躍起往下一噴,叫聲:“變!”卻是使出了身外化身的神通,只見憑空湧現出百十個悟空,都是一般打扮,各持一根鐵棒,吶喊著便把黃風怪圍在核心,舉棍亂打。

黃風怪見狀大駭,當下也顧不得體面,著地一滾,拼命滾出包圍圈,不待群猴再度圍上,急轉頭朝著巽位上把嘴張了三張,深深吸了口氣,回頭便向群猴噴去,只聽一聲呼嘯,平地湧起一陣黃風,攜著山崩地裂之勢便把群猴捲到半空中,如同紡車般在空中打轉,一時怪叫連連,哪裡還掄得起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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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見狀大驚,忙抖身收回猴毛,倉促中已失了不少。原來他的身外之法一怕李天王的照妖鏡,只要現出原形便再不能化身;二怕神風神火,只因猴毛乃是極輕之物,幻化之身也念不得避火訣,故而遇見狂風不免飄搖九霄,撞見烈火不免付為一炬。

當下悟空大怒,頂著狂風,奮力躍到黃風怪身前,舉棒當頭便打。不料黃風怪不躲不閃,迎著悟空又是一口風劈面噴去,悟空猝不及防,臉上被噴了個正著,兩個眼睛頓感劇痛鑽心,再也睜不開一線,只得把金箍棒在身前亂舞,以防對手乘虛而入,隨即往天上盡力一縱,飛身遁去。

黃風怪見悟空狼狽敗走,當下也不追趕,冷笑一聲收了神風。眾小妖歡呼雀躍,敲起得勝鼓,簇擁著大王唱凱而歸。

史馬廣彧,加拿大BC省中文協會會員,溫哥華大華筆會會員,溫哥華至善中文學校教師;著有《史馬老師講國學》系列叢書,獲著名作家二月河先生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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