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在黃河東路抓水蛇,卻沉迷西邊鄭紡機俱樂部燈光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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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雞”熟練的把玩著手裡的一條盈盈綠的小水蛇,逼一下裝到天上去了,班花都快特麼以身相許的貼身上了,他超惡的對班花說:“你摸摸它,它不咬,我已經給它牙拔了”,班花一點不覺得這話噁心,反而覺得體貼100分。

她顫巍巍伸出纖纖玉指觸摸冰絲透涼的皮膚, 滿足的心馳神蕩,燒雞故意的把蛇伸到她臉前嚇唬她,班花嬌羞嗔怒的舉著小粉拳砸著“燒雞”的破胸口,我們看的眼都綠了,妒火中燒,快把自個都燒著了,我們都清楚那條水蛇的來歷,甚至如果當時我們動作快一點,這條俘獲班花好奇心的小蛇寵不見得是誰拿著去撩班花呢。

黃河路東頭(經三路這就是頭)以北有的是田地淺溪的風景,綠色灌木覆蓋的小水潭,清幽靜謐,綠色的黃色的水蛇s型的遊動,撩撥著我們無限升騰的佔有慾。按照童年的邏輯,瞳孔是唯一的判定工具,誰先看見的就歸誰,那天是大番薯先看到的那條水蛇,光叫喚是徒勞的,抓到這個綠色的水精靈是需要技術含量的。燒雞就是實幹派,屬於球場上的英扎吉,見到機會就不會浪費。當然,他也有技術。小水蛇他是志在必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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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咬的狗不叫,會吃得豬不吭。小孩子講對錯,成年人看利弊,大番薯明顯在燒雞面前變成了小孩兒,燒雞,很成年。“先看到的”呵呵,根本不能成立。燒雞的勝利,加速了我們夜間逮蛇的行動,

但站在黃河路經三路的路口,望向黑黢黢的北邊,我們都膽怯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深處,一定有一隻大BOSS,瞪著比銅鈴還要大數倍的眼睛密切注視著我們,出其不意把我們吞噬在它那血盆大口中。然後去喂那些遊蕩在水渠中的蛇精們。黑夜給了我們漆黑的眼睛,更給了我們無比恐懼的內心。即便我們的裝備更齊全,恐懼還是讓我們打了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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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此同時的黃河西路卻是另一番景象, 鄭紡機俱樂部的門口,奇裝異服的大哥哥大姐姐們正激情四射,鄭紡機俱樂部二樓的舞廳,這個城市最漂亮的女孩兒正被這個城市既富有又強悍的男孩兒摟著纖細的腰肢,嘭喳喳,嘭喳喳,在黃河東路黢黑夜幕下的大番薯們如果當時能看到黃河西路的這一幕,一定會驚掉下巴,

還什麼小水蛇啊,還什麼討好班花啊,這迷離燈光下配合著靡靡之音的舞臺上扭動著的才是一條勾人魂魄的美女蛇呢。尺寸和顏值輕鬆實力碾壓校花,沒辦法,物質匱乏的時候濃墨重彩的社會姐的吸引力絕對蓋過清湯寡水的初中生。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兒就是這麼惡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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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紡機俱樂部,我不用說就是鄭州紡織機械廠俱樂部了吧,當時鄭州市唯一的大型會議場所,我說的是1978年。鄭紡機的子弟牢牢把控著鄭紡機俱樂部的使用權,擁有3000多個座位的會場看一場電影是多少適齡青年的追求,可不認識一個鄭紡機的朋友,即便手中有票,也保不齊會被鄭紡機的子弟圍毆,

這一點也不危言聳聽,這是他們的地盤,他們總是彙集在俱樂部門口藐視著眾生,他們用眼光來掃描,對視著來此娛樂的陌生同齡人,你如果倔強的昂起你不屈的頭顱一定要對視的話,這等於宣戰,結局註定是一頓爆淬,在讓你沒有報廢之前,儘快的慌不擇路的逃竄是你絕不會後悔的最正確選擇。鄭紡機的地盤容不得其餘各區的“牙件兒”來搗亂,這事關榮譽,鄭紡機子弟的名號聲名遠揚,這又是財富加持的結果。鄭紡機的實力,鄭紡機的待遇,是鄭州市出類拔萃的。

能夠蓋起一座全省獨一無二的大禮堂,俱樂部,全市的小哥哥小姐姐們最牛逼的娛樂活動就是在鄭紡機俱樂部一樓看電影,二樓跳場舞,在這之前你還帶著你的颯蜜兒去西流湖遊了一場泳,那你一定是當時最具說服力的人生贏家。用當時的語言體系來描述,你絕對是混的最性的“牙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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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來說說鄭紡機多有實力,它和新中國同齡,從1953年正式改名叫鄭州紡織機械廠,他就是全國首屈一指的製造紡織機械的企業,八十年

代鄭紡機是全宇宙最大的粘膠設備和漿紗設備供應商。也是世界三大清梳聯設備和三大滌綸短纖設備製造商之一。這麼說有點枯燥,那現在的企業參照來說,就是手機界的華為,空調界的格力。

懂伐,鄭紡機是國內乃至世界上該領域的一流企業,效益好,薪水高是必須的,鄭紡機的年輕工人和子弟成為鄭州婚配市場的搶手資源是實至名歸的,工人階級有力量,工人階級老大哥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加上財富的翅膀,這樣的工人階級稱霸一方,順理成章。

鄭紡機東南四公里苑陵街才是鄭紡機夢開始的地方,1949年的德化商圈是鄭州唯一的商圈,老字號的飯莊鱗次櫛比,郭福海從省會開封邀請來了省府副主席和工商廳廳長在惠爾康飯莊,敬備薄酌,籍資敘談。以此為契機,河南農

業機械廠建廠委員會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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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灘寺原址上,河南農業機械廠莊嚴而隆重的誕生了。建廠初期,多少創業者篳路藍縷,披荊斬棘,膳食瓢飲,鞠躬盡瘁的出現在兩邊是麥地,中間是土路,所謂“大石橋”卻是木頭拼接的南陽路上,住在木板搭成的大通鋪,吃在葦蓆捲成的食堂,

才一鼓作氣把河南農業機械廠(1953年更名為鄭州紡織機械廠)做成全國紡織機械的南博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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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中的鄭紡機停滯了生產,卻沒有消弭戰鬥力,在波詭雲譎政治氣候下,鄭紡機的群眾組織各自為戰,捍衛著自己的政治認同和信仰,武鬥是解決紛爭的唯一方式。

1967年的仲夏日是鄭州市最黑暗的夏日,慘絕人寰的世間悲劇屢屢發生,最殘忍和鮮為人知的都和鄭紡機有關。7月16日的清晨,鄭紡機三大派組織話不投機,發生零星推搡,謾罵,直至動手,這是一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趨勢

從頭皮冒出血花,武鬥正式拉開帷幕,消息也隨著黑膠搖把座式電話擴散到全市各個單位,各自派別的支持者湧向鄭紡機,拉開了全市萬人大武鬥的混亂局面。你可以腦補一下這個畫面,行色匆匆的各派別群眾氣勢洶洶的疾走在黃河路,南陽路上,他們手裡拿著菜刀,標槍,斧子等利器,碰見一夥人,派別不同就是一通砍殺,這畫面簡直就是電子遊戲的畫面,但更真實血腥吧。這是一場無人能勸阻的武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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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政府市政府派人前往,無濟於事,無人聽勸,好尷尬啊,還是早早撤離免得濺一身血。武鬥只能順從天意的結束,打架打了兩天,這絕對是打累了,打到極限了,徹底打不動了,人也打死了的無奈之舉。

損失是巨大的,六人幹沉,一百餘人重傷,四百人輕傷,經濟損失一百多萬元,這可是1967年的100萬啊。這個殘忍地記錄十天後就被菸廠的武鬥給打破了,損失250萬,沉了10人,只是菸廠的武鬥被制止了,政府吸取了教訓,鄭州衛戍部隊趕赴了現場,槍桿子裡才有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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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紡機發生的最殘忍地事件還是年輕後生的無知無畏。他們天不怕地不怕,造著革命的反,對教書育人的臭老九們展開了一系列批鬥抄家的瘋狂舉動。他們肆意妄為,無所顧忌,將人性最醜陋的一面暴露無遺。

魯迅先生說:”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國人的,然而我還不料,也不信竟會兇殘到這地步.”初夏的五月,鄭紡機電學校的辦公室秘書吳浩然安靜的呆在家裡,雜亂無序的砸門聲,他知道這預示著什麼,被學生時不時的抓出去批鬥已是常態,

但他絕沒想到這一次出去將是最後一次,並且他將落入到臭氣熏天的境地離開這個世界,張寶強是帶頭的學生,下手也最狠,我們甚至覺得這貨是不是打出癮了,越打越上勁兒,直至將吳浩然打的沒了聲息, 面對被自己毒打致死的吳浩然,他想到的是怎麼樣消屍滅跡,他卸了七塊,並隨手扔進了附近的糞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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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之後罪犯伏法,半年之後在鄭紡機往南7公里左右的鄭州鐵路局水電段鍋爐大修車間裡,分配來了一名年輕的退伍軍人,他叫王石。在車間揮汗如雨的時候,他怎麼也想不到幾十年後,他和鄭紡機的交集是把93畝鄭紡機的土地炒成了鄭州最新的地王,還特麼是雙料的。

豪擲出25.024億元的萬科,將在這片創造過輝煌和罪惡的土地上打造萬科美景世玠TOP1系列(萬科普通住宅中檔次最高的一個),房地產行業炒作玩概念的惡習在萬科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這種套路完全已經被鄭州人民識破,因為隔壁老李的地價之低,讓萬科的地王成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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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碾壓北龍湖,卻不具備北龍湖的風水寶地,所以只有在豪華高檔中去提升高房價了。我一點不懷疑兩年後的美景天玠會是南陽路上最大的一圭,但僅限於南陽路啊,

萬科的TOP系列最早的蘭喬聖菲的鄭州土豪業主現在還嗷嗷叫要維權呢,被萬科忽悠的那叫一個人傻錢多。萬科天倫紫臺的綠地事件,業主的漫漫維權路,其修依舊遠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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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像都和鄭紡機沒什麼關係,漸行漸遠了,賣了土地,它已經偏安在高新區一隅,淡泊明志了,這麼些年來的改制,改名,重組,折騰的也夠厲害了,在西邊歇會兒,想想以後的路怎麼走。

做為一個普通鄭州小市民,我只想看看美景世玠裡那幾棟沒有拆除的老廠房辦公樓,

聽說,翻修之後再加上燈光的映射,超級有感覺。要的就是一個念想,紅磚灰瓦的蘇式建築代表了一個年代,火熱,激情,純粹,如果門前的高逼格水池裡,再有幾條綠瑩瑩的水蛇,我保證不撈,但一定會激動的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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