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痛徹心扉地頹廢了一天之後，沈君燁讓人繼續尋找顧瑾汐的同時，自己也打起了精神，天天找處理完公事之後，就往江北跑。
每天從外環找到中環，因為某些原因，他始終不願意踏入內環，不過還是拜託樊慕辰在內環多幫他留意留意。
自打樊慕辰知道了這件事的始末之後，他雖然一直埋怨沈君燁錯把明珠作魚珠，但還是盡心盡力地幫他尋找顧瑾汐。
連沈君燁自己都不知，為什麼如此迫切想要見到顧瑾汐，很擔心她的眼睛，還有孩子早產了，她們好不好……
每當想起她那張臉，他就覺得心如刀割，想起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就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
這一天，沈君燁剛開完會，就收到了沐氏集團的律師信。
說是文威達項目，因為沈氏違背了保密協議中的幾項內容，私自將合約的內容透露給了第三方。
本來就心情煩躁不已的沈君燁，一看到文威達項目，立馬就想到了文之遷！
他萬萬沒想到，文之遷居然真的放棄了醫學研究，徹底投身商界來了。
之前還以為人家是小打小鬧，但是近來幾次G市商務峰會皆是由他代表沐氏集團出席，那意思也就再明顯不過了。
加之這個所謂的文威達項目，沈君燁現在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就是文之遷給他的一個下馬威。
將李天娜和劉總助叫來之後，沈君燁臉色低沉如墨，直接將律師信甩到他們面前，“誰做的，誰收拾乾淨！”
丟下這麼一句話，沈君燁就直接離開了。
李天娜看著他著急而去的背影，狠得牙癢癢的。
她知道，他又去江北找顧瑾汐去了，越想越來氣！
劉總助剛打算問她如何處理此事，見她咬牙切齒，恨不得咬死人的表情，嚇了一跳，識趣地等在一邊，一句話都不敢說。
李天娜覺著，很有必要提前動手了，必須在沈君燁找到顧瑾汐之前，將她引出來除掉！
然而，沈君燁的車子才一進入江北的範圍，就被人攔住了，來人居然是沐成風。
剛剛才被沐氏集團遞了律師信，現在沐氏老闆就來攔人，沈君燁著實挺詫異的。
兩人在江北的一家茶藝館坐了下來，在沐成風面前，沈君燁明顯還是有些侷促的。
只不過，沐成風沒有拐彎抹角，直接直入主題，“沈總，今早收到律師信了吧？”
沈君燁微微皺眉，也沒想到沐成風如此直接，他拿著茶壺，輕輕往沐成風的杯裡添了一點茶水，才道，“也不知哪裡得罪了沐總？還請您作為長輩的，給我這後輩指點迷津。”
“顧瑾汐，是你的太太吧？”
沐成風一句話比一句話還要犀利，臉上依舊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就這樣一臉輕鬆地看著沈君燁。
果真，聽到此話，沈君燁手中的茶杯，毫無徵兆地砸在了桌子上，他臉色微變，“是，是我太太。”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急於宣佈顧瑾汐的歸屬，他巴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顧瑾汐是他沈君燁的太太！
“她在沐家別院。”沐成風不動聲色，每說一句話都猶如重磅炸彈一樣在沈君燁的心頭爆開。
“你！”沈君燁瞪圓了眼睛，雖然他曾經也懷疑過顧瑾汐有可能被文之遷藏在了沐家，可是他還沒收到樊慕辰的消息，他不敢輕舉妄動。
只不過，現在沐成風如此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他不是三歲小孩，沐成風同樣是生意人，他不可能什麼都不圖，沈君燁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正色道，“沐總，明人不說暗話，你直接開條件吧。”
因為有沐成風的親自陪同，沈君燁很順利地進到了江北中環內的沐家別院。
一進入院子，立馬有兩個彪形大漢迎了上來，擋住了沈君燁，然而當他們看到了身後的沐成風，臉色皆是一變，猶豫了一下，還是慢慢退到了一邊去。
“沈總，那我們的合作，正式開始嘍？”沐成風的臉上依舊是如沐春風的笑意，真是人如其名，任誰都不會想到，他真實的一面究竟是怎樣？
“好。”沈君燁心下莫名地緊張，看著沐成風轉身走了以後，他的手心早已盈滿了汗水。
有生以來，他從未如此緊張過。
“哇哇哇……”
樓上傳來了一陣嬰兒的哭聲，瞬間與縈繞在他心頭多時的那道聲音重合了，他想都沒想，拔腿就直接衝了上去。
“你，你是誰？你不能進去！”
沈君燁不管不顧，循著哭聲一直跑到了最裡面的那間房，門一推開，他就看到顧瑾汐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在不斷地哄著。
她的眼睛明明看不見，卻還是眉眼彎彎地對著懷中的小幸笑著，是那麼地溫柔……
生完孩子的她，身材更加纖瘦，讓人看著心疼極了。
懷中的小幸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剛剛還哭得稀里嘩啦一副好不可憐的模樣，現在卻只剩下靜靜地抽泣幾下，眨巴著大眼睛，一直往沈君燁這邊瞧。
雖然現在她的視線還不能看得那麼遠，可她偏偏就是睜著眼睛，一直朝著那個方向望著，時不時還咂巴了一下嘴巴。
感受到小幸平靜了下來，顧瑾汐這才鬆了口氣，緊緊抱著小幸，她慢慢轉身，發現門不知幾時已經打開，一陣穿堂風吹了進來。
“之遷，是你回來了嗎？
顧瑾汐側著耳朵，去聽，卻發現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一時間覺著自己聽錯了，她無奈地笑了笑，又柔聲對懷裡的孩子說，“小幸啊，媽媽看不到了，如果照顧不好你，你也千萬要原諒媽媽噢……”
沈君燁沒有出聲，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母女倆人，懷中的孩子笑了笑又乖乖地合上了眼眸。
而顧瑾汐，她的眼睛依舊那麼明亮，卻真的看不見了……
這一幕像是一記重錘重重地落在了沈君燁的心上，沉積依舊的情緒瞬間找到了一個出口，無盡的苦痛緊跟著蔓延開來，一顆顆淚水都這麼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
他四肢僵硬，無力地靠在了門邊，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雙手，緊緊地掐住了他的喉嚨，讓他難受至極。
“先生，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照顧顧瑾汐的傭人們，遲疑了一下，還是出聲了，儘量壓低了聲音。
原本她們第一時間就該衝上來攔住沈君燁，卻被保鏢給攔下了，猶豫再三，她們想了想，還是趕了過來。
她們生怕這個男人傷害到了顧瑾汐和小幸。
“先生，人你也看到了，請你離開吧。”說話的人，是沐成風的保鏢，他回頭示意了一下，身後立馬有人上前來就要拉住沈君燁。
“誰？他是誰？”
雖然他們的聲音很輕，但是現在聽力異常敏銳的顧瑾汐早就留意到這些動靜，她一臉防備地朝著門邊“望”去，懷抱著小幸的手漸漸收攏，不由地緊張起來。
小幸被顧瑾汐的聲音驚醒了，瞬間大哭起來。
顧瑾汐急得緊緊摟住小幸，不斷地輕輕拍著孩子的背，嘴裡呢喃著，“小幸，不怕不怕，媽媽在，不會讓壞人來帶走你，不會……”
壞人……
沈君燁聽到這個字眼，連呼吸都跟著痛了起來。
那明明是他的女兒啊……
誰知，小幸反而越哭越大聲，小小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顧瑾汐看不到，以為孩子又鬧覺，一直只顧著拍背安撫她。
沈君燁定睛一瞧，發現小幸的臉紅通通的一片，還弓著身子直蹬腿，一副難受的模樣，他趕忙上前一步，伸出手往她額頭上一觸，燙得讓他不由地縮了一下手。
“孩子發燒了，趕緊，趕緊送醫院去！”沈君燁紅著眼，朝著身後的傭人喝道。
是沈君燁的聲音！
顧瑾汐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就要往旁邊躲，腳下碰到了椅子，眼看就要摔倒下去，沈君燁快步上前，一把將他攬入懷裡，聲音都跟著身子在發顫，“瑾汐，孩子病了，要去醫院，我們帶她去醫院，好嗎？”
他不敢輕舉妄動，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刺激到了顧瑾汐。
“小幸，小幸病了？”顧瑾汐狠狠地推開了他，她用手在面前摸索著，終於摸到了小幸的臉，果真是滾燙的一片，嚇得她大驚失色，“阿郭，快來，小幸額頭好燙，好燙！”
名為“阿郭”的傭人這才上前，有些膽怯地看了沈君燁一眼，才過去扶住顧瑾汐，摸了摸小幸的額頭，也跟著著急起來，“阿錢！趕緊備車，送小姐去醫院！”
“用我的車！”沈君燁直接越過阿錢，衝了下樓。
最終，顧瑾汐還是同意上了沈君燁的車，在阿郭的陪同之下，火速將小幸送到了兒童醫院。
文之遷一收到消息就趕了過來，見到沈君燁站在顧瑾汐的旁邊，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快步走了上去，臉色陰鬱，朝著沈君燁低吼道，“沈君燁，你來幹什麼？”
為什麼每次沈君燁一出現，都要讓顧瑾汐受傷！
全身繃緊的顧瑾汐一聽到文之遷的聲音，臉上稍稍有了鬆動，淚水還是不斷地湧了出來，顫顫巍巍地向前伸出手來，急忙問，“之遷，你來了，小幸……小幸怎麼樣了？”
文之遷直接推開沈君燁，一下子握住顧瑾汐的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柔聲道，“瑾汐，沒事的。醫生在為小幸做檢查，沒事的，有我在。”
完全沒想到顧瑾汐對文之遷依賴到了這種程度，他們之間的這種互動，刺痛了沈君燁的雙眼。
陡然想起沐成風的話，沈君燁斂起眸底的痛意，強行按捺住內心波動的情緒，他朝著文之遷說，“可否，借一步說話？”看著顧瑾汐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沈君燁心疼極了。
聞言，文之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對顧瑾汐說，“瑾汐，我過去一下，一會就回來。”
顧瑾汐猶豫了一下，四下張望，似乎在找沈君燁，然而一聽到他嘆氣的聲音，她立馬躲在了文之遷的身後。
她居然如此害怕自己，這個認知讓沈君燁臉色驟變，十分尷尬地道，“我們只是談談，你不用擔心。”
安撫好了顧瑾汐，文之遷黑著臉跟著沈君燁走到了一邊。
文之遷眼神陰冷地瞥著沈君燁，語氣十分不耐，“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突然一拳就要往沈君燁的臉上掄去，怒吼道，“你，你究竟來幹什麼？傷瑾汐還不夠，現在還要來傷害小幸嗎？”
眼看拳頭就要砸到沈君燁的臉上，沈君燁下意識地一閃，正好躲開了，他臉色也比文之遷的還要難看，冷然道，“那是我的妻子和女兒，我為什麼不能來？”
“你！你混蛋！”文之遷氣得雙眼通紅，掄拳又要往沈君燁掃去。
這一次，沈君燁反倒沒有閃躲，那記重拳直接打到了他的胸口，他悶哼了一聲，“這拳我受了，算是感謝你照顧她們那麼久……”
文之遷冷冷一哼，“沈君燁，你別忘了，是你親手毀了瑾汐，是你親手將她推開的！你現在這般惺惺作態，你不覺得噁心嗎？”
“你好好想想，過去一年來，你自己是怎麼對待她的？她原本是個自尊心多麼強的人，為了你，為了你所謂的贖罪，她心甘情願地待在你身邊，她全心全意待你。而你呢？她當她是什麼？殺人兇手？還是挖心怪物？賈蓁蓁死了，你覺得失去了摯愛，你痛不欲生，那她呢？她就比你好過了？你想過她沒有？被所愛的人冤枉殺了自己的親妹妹！事實的真相，不用我說，你也該查出來了吧！沈君燁，你說你，殘不殘忍？！她現在好不容易才慢慢走了出來，你，你為什麼又要來招惹她？沈君燁，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
“沈君燁！你知不知道，她在看到你在那張試管嬰兒知情同意書上的簽名時，是怎樣的絕望！你知不知道，她為了生下這個孩子差點就丟了命，你知不知道，她在剛剛做完剖腹產手術就要求主刀醫生給她摘除子宮……你居然還簽名同意了這個手術，沈君燁，你到底有沒有心，你還是不是人……”說到最後，文之遷都說不下去了，氣得他直接雙手撐在了窗臺上，不斷地喘著氣。
“什麼簽名……”沈君燁感覺整個身子都被掏空一樣，文之遷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刀刀鋒利，就要將他凌遲處死一樣。
“沈君燁，你裝什麼蒜！？雖然，我很不願意承認，但是當時你就是家屬，你簽名了才能手術，你現在裝什麼裝！”文之遷回頭就看到沈君燁錯愕的樣子，真是惱火極了！
他從來就不知道，沈君燁居然厚顏無恥到了這種程度！
然而，沈君燁徹底愣住了。
文之遷有一句話說的沒錯，沒有他的簽名，顧瑾汐根本就不可能進行手術。
可是，他明明沒有看到關於“摘除子宮”的手術知情通知書啊……
“先生，醫生讓你過去！”
突然，阿錢跑了過來。
話音一落，文之遷和沈君燁幾乎是同時跑了過去。
顧瑾汐由阿郭在一旁照料，只見她靠在椅子上，眼角還掛著淚水，單手托腮，眼睛不住地往一個方向“張望”，只要身旁有一丁點的動靜，她就會詢問阿郭。
見狀，眾人都默契地沒有發出什麼聲音，文之遷和沈君燁相視一眼，便一起進到了醫生辦公室。
一進去，空氣中的瀰漫著消毒水的氣味，還有那些冷冰冰的儀器，都讓沈君燁感到莫大的壓力和窒息感。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有女兒，一個和顧瑾汐的女兒，更沒想到他一出現在她的生命裡，就讓她承受著這樣的痛苦。
“你，你是孩子的爸爸吧？”主治劉醫生與文之遷是熟識，他臉色凝重，直接掠過文之遷，看向沈君燁。
“是，我是。”沈君燁見到醫生如此表情，更加擔心起來。
“孩子心臟卵圓孔未閉。”劉醫生一邊說著，一邊翻開病歷本。
“這是……”沈君燁面露急色，眼底滿是擔憂和不解，“能詳細說一說嗎？”
劉醫生看了一眼文之遷，又看向沈君燁，“孕檢明明都有提示，難道你們沒看嗎？”
“我……”沈君燁張張嘴，喉嚨卻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干涉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文之遷擰著眉，面色難看，眸底盡是無奈，“卵圓孔未閉屬於一種先天性心臟病……”
一聽到“心臟病”三個字，沈君燁身子一晃，實在不願去想，難道他的女兒真的……
顧瑾汐有先天性心臟病，換了心之後，醫生說較之以前好了許多。
再者，當時帶她去做備孕檢查的時候，醫生也說她的身子狀況可以受孕，將來孩子患上心臟病的幾率微乎其微。
沈君燁不敢想，他們的女兒難道就在那一點點的幾率之內嗎？
“不過孩子現在還小，你們且好好用點心照顧，她媽媽的眼睛這樣，怎麼能照顧好一個孩子呢？”劉醫生有些責備地看著沈君燁，就差沒指著他的鼻子在那裡數落，你是怎麼當人老公，怎麼當人的爸爸了？
當然，劉醫生還是有職業操守的，尤其現在他早就看清楚了這裡面的三角關係。
就算文之遷再怎麼樣，他都不是孩子的生父，這一點，劉醫生已經多次在他面前提醒了。
“那孩子……現在……”沈君燁聲音很小，他很害怕坐在外頭的顧瑾汐聽到他的聲音。
他知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想讓她擔心，他更是。
“根據現在檢查的狀況，孩子太小，不好下最終的定論。因為，隨著年齡的增長，這個卵圓孔還是有一定的幾率可以自行癒合的。現在暫且先觀察看看，如果還是有雜音，可能是還沒有閉合，一般三到六個月以後複查心臟彩超就能知道了。”劉醫生也下意識地放低了音量。
既然還沒有確診，那就是還有希望，沈君燁稍稍鬆了一口氣，轉眸看了文之遷一眼，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了一下，很快就避開了。
“那瑾汐的眼睛……”
“之遷，雖然我不是眼科醫生，但是她的眼睛是受到強烈刺激引起的短暫性失明。正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也許再受點積極方面的刺激，也就……”劉醫生欲言又止，視線在沈君燁和文之遷身上來回掃了一下，最終落在了文之遷身上，不由地長嘆了聲，“你們，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先去忙了。”
沈君燁透過窗戶看著顧瑾汐，此時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還在四處“張望”著，卻什麼也看不到。
他十分內疚，如果不是自己幾近喪心病狂的執著，顧瑾汐怎麼會受到這麼強大的刺激？
這一切都是他犯下的錯，他想要懺悔，想要贖罪，他想要顧瑾汐重見光明，他還想……
“沈君燁，我們談談吧。”
就在沈君燁懊悔到無法自拔的時候，文之遷先開口了。
兩人關著門，密談了大約十來分鐘，才先後走出了醫生辦公室。
“之遷……醫生怎麼說？小幸怎麼樣了？”一聽到聲音，顧瑾汐扶著阿郭的手，摸索著走了過來，側著臉，循著聲音在找文之遷。
見到這一幕，沈君燁心中苦澀極了，他本該是顧瑾汐最信任的人，卻……
如果顧瑾汐此刻能看得見，那將會是她從來不敢奢望的樣子，沈君燁居然為他落淚了，這一切她都不知道。
艱難地強忍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沈君燁抿著唇，看了顧瑾汐好幾眼，才狠下心掉頭離開了。
“沒事，小幸只是腸胃不適引起的發燒，你不用太擔心，有醫生在，小幸不會有事的。”文之遷緊緊握住顧瑾汐冰涼的雙手，心中跟著一痛。
顧瑾汐全身都在顫抖，她雙眼紅腫，鼻尖一顫，淚水又止不住地湧了上來，哽咽道，“我真的很沒用，連自己的孩子都照看不好，我不是個好媽媽……我好恨自己，為何這般無能……”
一邊哭著，顧瑾汐揚起手就要往自己臉上扇去，就被文之遷一把抓住了，讓他心疼不已，“瑾汐，你沒有錯。你已經照顧得小幸很好了，孩子還小，難免有些不適應，你不需要太過自責……”
顧瑾汐倒在了文之遷的懷裡，早已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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