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兩代人守護林海草原,27歲的他將鞏乃斯視爲大自然的饋贈

新疆晨報訊(文/圖 記者 劉萌萌 )7月6日,盛夏的太陽光有些火辣,鑽進茂密的山林,瞬間涼爽無比。在位於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和靜縣的鞏乃斯林場,27歲的謝強招跟往常一樣,帶著新疆晨報記者穿梭在山林草原間,壯美的西天山以終年積雪的明媚與瑰麗,孕育了珍貴的雪嶺雲杉,也孕育了無數森林草原的守衛者,謝強招和他的父親謝新明、姨父邱林美就在其中。

一家兩代人守護林海草原,27歲的他將鞏乃斯視為大自然的饋贈

謝強招與爸爸媽媽

昔日伐木工,今日護林人

謝強招是個名副其實的“林二代”。上世紀70年代,謝強招的父親謝新明和姨父邱林美來到新疆,成為鞏乃斯林場的工人。早在1958年,這片鬱鬱蔥蔥的森林就歸屬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和靜縣鞏乃斯林場管護,林場是和靜縣“綠色心臟”,更是巴州廣袤大地肌體的“肺”,而鞏乃斯林場是巴州唯一的國有森工企業。

“我們當時每個人一天的任務是伐木10平方米,也就是2-3棵樹。”邱林美說,伐木工掌握著樹木的生命,不是隨便採伐的,採哪棵、留哪棵都是依據森林調查隊提前踏查、測量後在樹上留下記號,只有伐區以裡的能採伐,伐區外的是不能隨便砍伐的,這樣既能保護天然森林又能滿足國家建設需求。

“不要以為伐木只靠力氣,它可是技術活。”邱林美說,如樹倒方向就有很多講究。如果不能準確判斷或控制樹倒方向,稍有偏差就可能發生危情。選定一棵要採伐的樹木,首先圍繞大樹打安全道,要沿著橫山道把它放倒,這樣不容易傷害周圍的小樹苗和其他樹木。每個冬季,邱林美和他的同事都要在山區中度過。因為伐木的活只能在冬天進行,山上有雪, 伐倒的樹木利用滑道好往下運送,能替他們節省不少力氣。伐木工每年9月上山,蓋好木屋,一個月只下來一次,吃的是馬運上去的白菜、土豆,那段歲月對邱林美和謝新明來說是艱苦卻難忘的。

1996年,中國天然林資源保護工程啟動,國家林業政策發生重大調整,林木開採、加工主業從林場經營中剝離出來,林場逐步停止伐木,以保護生態環境,進一步發揮山地森林在水源涵養、水土保持、調節氣候、淨化空氣等方面的作用。謝新明和邱林美就地轉業成了護林員。

堅守大山深處20年

成為護林員的第一年,鞏乃斯便給了他們一次考驗。“那時,儘管已經停止伐木工作,但山上剩下的木頭需要運輸下來,我們十個人就想加班加點把木頭裝運下山。結果突然下起了大雪,我們躲進了木屋,等雪停了已經是幾天後,那雪深呀,都過腰了。”謝新明說,山上木屋裡準備的糧食僅夠三天用的,雪停後,麵粉只剩了小半袋,再等救援隊怕來不及,為了安全,十個人決定下山。

“我們把麵粉做成了餅背在身上,開始下山。山上白茫茫一片,看久了就會眩暈。雪深的地方,踩下去半個身子就掉進了坑裡,完全看不到路,全憑摸索。”邱林美說,10個人輪著開道用手挖雪,一般是選擇山脊處行走,這裡地勢高,雪易被風吹落或者被陽光消融,走起來輕鬆些。“到了晚上,就只敢清理出一小片沒有樹木的地方,點上火堆,輪著睡覺,一是看著火別熄滅,二是為了防止動物襲擊。我們整整走了兩天才回到山下,手和腳都凍紫了。”

雖然護林員平時的工作並沒有想象中危險,但在這個至今手機都很難找到信號的山坳裡,待上一兩天可能讓人覺得有些“野趣”,但待上近20年又會是怎樣一種感受?語言能力退化、時常遭遇危險、身體機能退化……謝新明說,護林員必須耐得住寂寞。

謝新明負責的山頭在林場的三公里處,離林場場部二三十公里。因為是深山裡,巡山只能靠雙腳或者騎馬,往往一次巡山就要2-3天,一根木棍,幾塊饢,一個手電筒,一匹馬,就是他所有裝備。“山上有野豬、狼、熊等動物,每次巡山前,我們就會先大聲喊幾嗓子,把它們嚇走。”謝新明說,和動物相比,盜獵者更難打交道,“他們一般有獵槍,碰到時就只能聯繫公安局協助抓獲他們。”對於追蹤抓盜伐者,同事彭建軍摸索出許多方法,比如在路上放些落葉做記號,查看林子裡的腳印,觀察有無車輛經過,但更多時候他只能採取最原始的方法——蹲守。

平時,謝新明經常會和隊友一起去山區中居住的牧民家“串串門”,給他們宣傳林區防火以及禁止亂砍濫伐樹木的規章制度,並“聘請”牧民為管護所的“信息員”,來監督林區是否有非法行為。終日以山林為伴,這一干就是20個年頭。回想起這20年間的酸甜苦辣,他笑著說,護林員崗位雖然不起眼,可是身上的擔子卻不輕,一次馬虎和偷懶都有可能使國家蒙受損失。

一家兩代人守護林海草原,27歲的他將鞏乃斯視為大自然的饋贈

謝強招

種植草籽5公里

如今,走進鞏乃斯,綠樹叢中會閃現出一幢幢設計精美、別緻新穎的木製別墅;綠草如茵的草地上 ,一頂頂潔白的氈房散落其間,公路兩旁的餐飲、購物、娛樂場所也多了起來,以草原上特有的風情開門揖客。這些變化的見證人,就是謝新明的兒子謝強招。

從小生活在林場的他,熟知林場的一草一木,“我七八歲的時候,鞏乃斯還沒有成立景區,很多外地遊客就請我們這些孩子當他們的導遊,我每次講解都是最受歡迎的。”謝強招說,兒時,父親常年在山上工作,幾乎沒有時間陪他,鞏乃斯林場就是他兒時的樂園。每到夏季,母親會帶著他採摘野菜和野蘑菇,一方面是增加家庭收入,另一方面也是餐桌上的美味調劑。“我從小就知道,這些美食美景都是鞏乃斯給我們的,所以我們這一家人要用畢生的努力去守護它。”2012年,謝強招從庫爾勒巴音郭楞職業技術學院旅遊專業畢業回到了林場,成為鞏乃斯景區的工作人員。

當時,鞏乃斯景區剛剛成立,辦公室就是兩頂氈房,工作人員只有五個。“我記得當年5月剛剛來景區時,因為之前沒有人管理,垃圾比較多,我們第一個工作就是撿垃圾。”謝強招說,5個人花了兩個月時間清理了4卡車垃圾運下山。謝強招的巡山護林工作,相比父親謝新明當年要輕鬆多了,“雖然我在林場的景區,但巡山護林也是工作內容之一。我們一般是一週巡山兩次,開車去,然後爬到山上,中午和晚上還能回到食堂吃上熱乎乎的飯。”謝強招說,現在的護林工作要輕鬆些了,遊客和牧民都知道要愛護林場和草原,遇到破壞草場的人都會制止。

2013年,為了開發鞏乃斯,景區開始建設道路,一條長約5公里的水泥路修好了,為了讓鞏乃斯最美的班禪溝景區草場保持生機,謝強招和同事們開始在路沿途種植草籽,路有多長,種下的草籽便蔓延多遠。“不管是爸爸那個年代的林場,還是如今的景區,都有一個共同的使命,就是保護鞏乃斯的森林和草原,它們兩者是唇齒相依的。雖然隨著時代的變化,我的工作已經不是像爸爸那樣專職護林巡山,但我的工作對林場的價值與他是一樣的。”謝強招對記者說。

如今,謝強招在林場已經6年了,草原和陽光讓這個還年輕的小夥子皮膚黝黑性格開朗,“鞏乃斯是大自然給我們的饋贈,每一個鞏乃斯人都會盡全力保護好這片寶藏。”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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