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藥神》,藥在哪?

睡前聊一會兒,夢中有世界。大家好,昨天從影視角度聊完《我不是藥神》,今天我們繼續從“藥”的角度聊,這是你們更關心的話題。

《我不是藥神》對大多數醫藥界人士來說,估計都能聯想起當年轟動一時的“陸勇”案。現實中的陸勇是一名慢粒白細胞患者,給自己買藥也幫助病友代購印度抗癌藥,這些藥品在國內屬於未經許可的假藥,被捕後,在病友的強烈聲援下最終釋放。

《我不是藥神》,藥在哪?

故事在博得大家的淚水同時,也讓癌症患者及家庭成為關注焦點。近年來癌症發病率居高不下,醫藥費用令人咋舌,患者及家庭想盡一切辦法籌錢看病,最費錢的一筆支出當屬抗癌藥品。這些抗癌藥品動輒幾千上萬元一盒,一年幾十萬元的買藥費用,一般人家都難以承受。這也是影片男主角之所以被患者稱為藥神的重要原因——藥便宜了,買得起,命也就“續”上了。

很多人一邊看電影一邊擦眼淚,估計還會一邊罵這藥怎麼就那麼貴,謀財害命啊!醫藥界人士聽到這個話,估計多半會搖頭,並感嘆“真是兩難”啊。如果藥價下降,對患者利好,但是對製藥公司來說,沒有利潤就意味著再也沒有動力去研發藥品,將來或將無藥可用;如果藥價不降,醫保來埋單,國家財力有限,降了這個藥,其他疾病群體利益就被“擠出”,究竟給誰埋單好?如何降價、怎麼降、降幅多少,這需要政府、製藥公司、醫保、醫生、患者多方面的博弈。同時,各國對全球創新專利藥的政策差異,也影響著價格高低。

《我不是藥神》,藥在哪?

一片不起眼的創新專利藥,背後是一場製藥公司的豪賭。高達數十億美元的研發投入、長達十幾二十年的研發週期、一期接一期不允許失敗的臨床試驗,只為了“賭”其有效、特效,換來20年的專利保護期,實際上等到新藥上市後,基本只剩七八年專利期。業內有一句話概括了這種“豪賭”:“第一片藥生產出來需要花費10億美元。”

那麼,患者就必然要為這麼貴的藥埋單嗎?不一定。

首先,新藥專利期到期後藥價會斷崖式下跌,這時與專利藥生物性、有效性一致但便宜很多的仿製藥,會集中進入市場,價格會在市場競爭下越來越低。

其次,國家還可以立法強制許可仿製。按照約定,各國可以在本國出現公共健康危機的時候,實施藥品強制許可,即使是專利期內的藥品,也可以強制許可仿製。影片中男主角從印度帶回的藥品就是強制許可仿製藥品。按照入世協議,發展中國家對專利保護有10年過渡期,印度利用過渡期發展仿製藥產業,10年過去後,依然想辦法強制許可,以保護仿製藥產業發展。而我國遵照協定,不允許強仿。但是話說回來,印度藥不一定就是便宜的“神藥”,其中也不乏假藥、無效藥,印度製藥工業水平只是發展中國家水平,仿製能力仍有待提高。

第三,藥價也可以談。一方面,藥品的定價,還要看臨床效果,以及惠及的人群,如果效果只是有點用,或是隻惠及很小一部分人群,則需要重新評估其價值,與製藥公司商量價格。一些國家有專門機構,用健康經濟學來衡量藥效,讓藥品費用更物有所值。另一方面,有些國家醫生群體替患者出面與製藥公司協商定價。2016年、2017年,我國已經啟動兩次醫保談判定價,十幾種抗癌靶點藥物通過談判實現大幅降價並進入醫保目錄,一些藥品價格甚至被“腰斬”,大量患者都能吃得起。比如治療非小細胞肺癌的易瑞沙,月均藥費從15000元降至7000元,而曲妥珠單抗(俗稱赫賽汀 )則由一支2.2萬元,降到7600元。今年,進口抗癌藥品還要實現零關稅。

當然,我國有很多過了專利期的藥品仍然採用原研藥模式來維持原價,這也是一個大家詬病的現象。這與不合理的市場環境、定價模式有關,也與公眾願用進口藥、不愛用國產藥的用藥習慣有關。我國的創新研發能力、仿製能力較弱,難以與這些專利藥形成競爭,公眾用藥習慣則助推了這一“惡果”。這需要從根本上重視、提高創新研發能力,推動良性競爭環境形成,生產出高質量的創新藥品和仿製藥品,才能有市場話語權。

今年4月,國務院出臺《關於改革完善仿製藥供應保障及使用政策的意見》,提出制定鼓勵仿製的藥品目錄,高質仿製藥進入上市藥品目錄集。並從研發、生產、採購、支付、使用全鏈條,為高質仿製藥替代原研藥鋪平落地路徑。仿製藥是各國控制治療成本、提高患者用藥保障水平的重要手段。上述兩個目錄,被視為中國從製藥大國邁向製藥強國的重要舉措,業界稱“中國仿製藥行業有望迎來春天”。

《我不是藥神》,藥在哪?

雖然說,一邊要首創,一邊要高質量仿製,路還很長,但是從國家上述動作、出臺的各類措施中,不難看出國家的決心。國家醫保局的成立,更是讓合理藥費想象有了堅實基礎。

影片簡單直白卻備受關注,正是複雜而糾結的現實給了電影巨大創作空間。看電影不需要多長時間,改變現實卻要全國每個人用無法丈量的長時間來實現。因此,且給國家一些時間,畢竟我們是人口第一大國,發展中國家,還面對著無止境的各類醫療藥品需求。這正是:為生命亮起綠燈,讓吃藥不再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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