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在夕阳
编制的黄昏里
寂寞的景致和凄婉的清风
扑面而来,催动酸楚的泪
涌进眼眶,然后
又往心里流......
读书——让生活浸润诗意,让灵魂盈满香气......
我一直以为我是强壮的,是一个打不倒累不垮的硬汉,然而,工作的累和生活的累,我还是倒下了。
这几天,身体不再健康地任由我驱使,腰椎间盘突出的疼痛和浑身软软的脚步,让我仿佛感到地狱之门正向我敞开,地狱的魔女打着媚眼向我温柔招手。
我明白,我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我摇摇晃晃地像一个醉汉一样走过一条又一条街,朝救命的医院走去。
在经过每一个路口时,也不看有没有车,径直走自己的路,很多车都停下来让我。
只有一辆车和我擦身而过,并甩下一句:想死啊!
对啊,我就是想死,甚至在找死。
但还是要感谢仁慈的佛祖,他没有让我死在一个血肉糊糊的情景里。
吃了几天药,打了几天吊针,在床上昏睡了几天几夜之后,终于觉得身体可以动了,心便开始催促:该出去走走了!
顺着去向家坝水电站体育场的路,一个人走在夕阳编制的黄昏里,心里就生起很多很多的感触。
寂寞的景致和凄婉的清风扑面而来,催动酸楚的泪涌进眼眶,然后又往心里流。
路上多的是急匆匆走路锻炼的行人。
熟人总是给我打招呼:胡子,怎么的了,蔫巴巴的?
我强打精神笑一笑算是给予了回答。
为了避免更多问话的尴尬,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经常一个人走的那条小路。
这条路就在金沙江边上,一年四季都长满了杂草和野花,是被和我一样爱独处的人共同踏出来的。
在那条路的旁边,还有一块很宽很干净的石板,可以让人舒服的横躺在上面望着天空发呆。
走到路口,青油油的杂草已经把路隐蔽了起来,看来也是好久没人走了。
我果断地决定:自己要重新踏开一条路来。
跨过铁栏杆,路依稀可见。
顺着路痕,青油油的杂草被我毫不费力地弄了开去。
又走了十来步,就到了那块大石板旁。
大石板依然很干净,是上帝呼来风唤来雨,经常替我打扫的。
腰很疼,于是躺下。
一躺下,果然疼痛就消失了,就有了精神与滔滔金沙江的碧波对话,又或者任天马行空的思绪流淌。
身体放松了,精神就活跃了起来,尘封的记忆便随之打开:
有同学少年时的冲动幼稚,有多情恋爱时的卿卿我我,有青春激扬时的意气风发,也有作茧自缚时的刻骨铭心......
记忆中的点点滴滴都不自禁地从头到脚流淌。
秋风凉爽,大石板也冰凉,躺了一会儿,有些受不住,便坐了起来。
脚下的金沙江水,被电站大坝截断后,从一个不受羁勒的野汉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姑娘,在秋风里冷冷的向东流去。
我细细聆听,金沙江正在唱着歌谣,但歌谣已经不再是《滚滚长江东逝水》,而是《七里秦淮满庭春》。
于是,我开始为金沙江悲哀起来。
可是不到十分钟,我又开始悲哀起自己来:金沙江有什么悲哀的啊,他改变了自己,成就了向家坝电站,是何等的伟大而荣耀啊。
而我,庸庸碌碌,弄得头发花白也无所作为,这又是何等的悲哀啊。
太冷了,我得去路上走走。
路灯早已亮起,把我孤独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我想小跑一段路,让自己迅速暖和起来,可腰使不上力,只好作罢。
身后的影子陪着我在浪漫的灯光里行走,于是,便多想走进《聊斋志异》了。
在《聊斋志异》里,很多漂亮的女鬼都会出来勾引像我这样单身而又倍感孤独的男人。
心随意动,忽然觉得路边的草丛里就隐藏着某个孤魂野鬼,正瞪着一双绿幽幽仿佛要吃人的眼睛望着我。
我后怕起来,把秋风撩起的衣服裹得更紧,脚步加快到几近小跑,腰却居然没有感到疼痛。
我跑过大桥,从缺口处挤进了城市的人群里。
回望对面向家坝水电站的路,被路灯用一个“之”字和两个躺着的“丫”字妆点得异常美丽,俨然就是一个山城大都市。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我依然还是孤独地一个人走着。
身旁偶或有少男少女手挽着手嬉笑而过,总会飘下几缕充满情思的香水味,让我得以分享他们爱情的甜蜜。
但我不屑一顾,这些浪漫,我都曾经历过,此刻或许喝下几口二锅头更畅快!
于是,我加快脚步回家去,昨晚那瓶二锅头,还剩了二两。
税代坤,现供职于水富县防震减灾局。甘于寂寞,嬉于百态,工作之余,喜欢写一些小文章与内心深处的灵魂对话。
用心吐字,用爱归音,我和你有一场声音的约会。
——主播 谢 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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