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桥遗梦:生活结为茧壳,爱情仍在心底

在美国艾奥瓦州的麦迪逊县有一座古旧的木桥,叫做罗斯曼桥。它因两端和顶部被封起来而远远望去像一座走廊,又被称为廊桥。这座不起眼的破旧小桥,因为一本名叫《廊桥遗梦》的书和同名电影至今风靡全球。

书的作者名叫罗伯特·詹姆斯·沃勒,1992年的一天,他偶然开车路过罗斯曼桥时灵感乍现,仅仅用了11天便一口气写完了《廊桥遗梦》的初稿,该书次年荣登美国畅销书榜首。

《廊桥遗梦》的经典翻译版本是资中筠女士,她曾担任过毛主席的翻译。这本书很简短,总共约65000字,讲述了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故事男主人公是《国家地理》杂志的御用摄影师罗伯特·金凯德,他在一次开车寻找罗斯曼桥的途中,邂逅一位农夫之妻弗朗西斯卡,两人在一起度过了短暂而难忘的四天,最终因女主人公选择回归家庭而分手。

廊桥遗梦:生活结为茧壳,爱情仍在心底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第一、二章讲述初相遇。作者分别交代了罗伯特和弗朗西斯卡的生活背景。

罗伯特是一名摄影师,曾经结过婚,他因工作的原因常年单身一人四处漂泊,孤独而又寂寞,他最渴望的是旅途中能有一个女人和一只狗的陪伴。

弗朗西斯卡是远嫁美国的意大利姑娘,她热爱文学,充满浪漫的幻想。她年少时因为对美国的憧憬而随着丈夫约翰逊来到了艾奥瓦。但农场一成不变的生活让她苦闷,她渴望那些远方的山川河流。约翰逊是一个务实的农场主,虽然带给她安定的生活,但她内心深处渴望浪漫情调与灵魂碰撞,这与她年轻时未尽的梦想是有关系的。就像村上春树曾说:“年少时不被实现的梦想,长大后终有一天会爆发。”

正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两个孤独而又契合的灵魂相遇了。曾经有人说过,所谓爱情,就是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对的人。无论罗伯特踏遍千山万水,命运还是把他一步一步引向这个偏僻的农场。

与君相遇来,未尝异悲悦

第三章到第五章讲述了男女主人公在一起度过的四天美好时光,作者对于细节描写和心理刻画十分细腻。

比如弗朗西斯卡邀请罗伯特来家里用餐,期间偷偷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对于他的喜爱明明溢于言表,但还是恪守成年人的交际规则——罗伯特毕竟只是一个才认识一天的陌生人,她担心自己的待客热情“似乎超过了熟悉程度”。

再比如第四章开篇,弗朗西斯卡再次确认自己第一眼就对罗伯特着了迷,第一次晚餐结束分别后,她克服了内心的挣扎,开车奔向廊桥,作者写到“我到榛树林中去,因为我头脑中有一团火”。弗朗西斯卡将写着叶芝诗句的便签纸钉在廊桥上,以一种“鸿雁传书”般浪漫的方式邀约罗伯特第二天来家里吃晚餐。这种邀请方式十分诗意,正符合女主人公的气质。

廊桥遗梦:生活结为茧壳,爱情仍在心底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六章讲分别。本章是书中的全部泪点所在,但落樱认为在艺术表现上,电影是好过原著的。

原著里的弗朗西斯卡分别时的心意是坚决明了的,她直截了当告诉了罗伯特自己留下来的决心。而影片中的弗朗西斯卡收拾好了行装,却又悔而放下。

这段电影情节十分牵绊人心,观众明明眼看着女主角将皮箱提下楼,男主角就要将它们装上卡车了,在观众都捏着一把汗以为他们从此可以双宿双飞的时候,弗朗西斯卡又选择了留下。此时观众的失落感是巨大的,不禁内心责怪:“罗伯特,为何要挑明弗朗西斯卡的心思,你就不能牵着她的手,摔开那该死的纱门,冲到卡车上绝尘而去吗?”

在细节处理上,我不得不佩服编剧的水平,将观众的心吊起到万里高空,然后又狠狠摔下。影片前半部分都是愉快欣喜的,观众看到这里积攒的潜在不安的情绪则全部喷涌出来。

如果是上面情节触动的是观众的遗憾点,那后面的一个泪点是罗伯特站在倾盆大雨中的桥段,他真挚地看着弗朗西斯卡,切望着她能改变心意和他远走高飞。弗朗西斯卡则坐在车里,内心蠢动,与他隔窗相望,无语凝噎。

另一个泪点处理也非常好,是弗朗西斯卡坐在私家车的副驾驶上,眼看着罗伯特的车在她前面故意停留,她知道罗伯特在等她,她的手已经触碰到车门了,但为了家人她还是克制住了。最后眼看着罗伯特打了转向灯,与她分道扬镳,渐行渐远,她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丈夫面前哭得一塌糊涂。

这就是电影艺术的伟大,它可以通过画面,把这种无法诉说的悲痛表现得淋漓尽致。

廊桥遗梦:生活结为茧壳,爱情仍在心底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第七章讲怀念。自罗伯特走后,每年弗朗西斯卡过生日的时候都要仪式般地将她与罗伯特的四天过往重温一遍。她将他们一起散步过的农场租出去供人使用,但却要求保持原貌。她保管好罗伯特触碰过的一切物品,旧桌子,旧信件,不忍弃掉。

年华逝去如过翼,时间一去无踪迹,过往好似梦一场,大概也只有这些旧物还记得他们的爱情了吧。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第八章讲述两人的身后事,罗伯特要求死后将骨灰撒在廊桥边,以及弗朗西斯卡写下的一封长信,告诉子女应该理解她为何不与父亲同葬,而选择将骨灰撒在廊桥的行为。她说:“我把活的生命给了我的家庭,把剩下的遗体留给罗伯特·金凯德。”在爱情与责任之间,她选择了责任。

一双子女也被母亲故事感动,理解了她的选择,并重新反省自己的婚姻,肩负起应有的责任。

中国人讲“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两个人在最美好的时刻分别,彼此给对方留下了余生最年轻的模样。

毕竟,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们可以设想倘若弗朗西斯卡应了罗伯特之约,乘着小卡车浪迹江湖,未来的日子里一定会有琐碎横亘其间,远方未必就有诗歌与浪漫。

相忘江湖也好,相濡以沫也罢,人生也仅仅只是一场短暂的旅途,四天又何尝不是人生?

“对宇宙来说,四天和四兆年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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