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豐富的菜餚,一時間傅酒酒不知道如何下手。
“不是餓了嗎?快吃吧!”帝稜棹在一旁提醒著。
“是!”傅酒酒拿起筷子,小口小口的吃著,帝稜棹瞧著,彷彿是自己在吃一般的滿足。
“太后駕到——”突兀一聲的叫喊,傅酒酒猛地回頭,就連行禮都忘記了!
看到跪滿一地的宮女、奴才,才放下筷子,急匆匆跪在地上,“太后吉祥!”
帝稜棹:“母后,來玉清宮做什麼?”
“我再不來!這宮女、太監都快被你殺光了!皇上,你能不能收斂你一下你的性子!”太后氣急敗壞的說著。
傅酒酒在,帝稜棹第一次覺得自己難堪,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是這麼兇殘的人。
“傅酒酒!你下去!”
“是!”起身離開!低著頭,一直都不敢張望!
隨後,太后手一揚,宮女、太監魚貫而出......
“亂葬崗都來不及堆你殺得人!”坐在凳子上,仰望著帝稜棹,滿滿的怒氣。
“我喜歡!”帝稜棹毫不在意!
“是嗎?你喜歡殺人我不管,可是你能不能隱藏一些!今早明目張膽的就殺一批宮女,你是何意!”
“我已經很隱蔽了,我昨晚將玉清宮所有的太監宮女都殺了!你知道?”那是滿滿的不敬和不屑,看得出來,他們不和。
“你......你......你簡直無藥可救!你是不是哪天連我這個母后,你都要殺了!”
“如果不是怕背上嗜母的惡名!說不定你哪天惹朕不高興了,也會!”桀驁不馴的樣子,氣的她胸口疼!
“生下你,簡直就是我做大的錯誤,孽畜!”撐著桌子,拂袖而去——
。。。。。。
“太后!這皇上......”
太后制止了他要說的話,“德安,你見過他對哪個女子不同?”
“沒有!皇上一直都不近女色,後宮有那麼幾位貴人、小主的,就沒見他臨幸過!”
太后的臉上閃過一抹蔑笑,“他今天對那個女子很是不同!依我看來,殺宮女,多半和她有關!去查查,她什麼來歷!”
“是!德安這就去!”
......
“你們為什麼抓我!”傅酒酒被仍在地上,反手綁著繩子,看著綁自己的人。
這後宮,果然是不好待的,心裡發著怵。
“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一腳揣在她的肚子,疼的她臉色發白,死咬著嘴唇“給我老實的待著!”關門離去。
“太后,辦妥了!這接下來要怎麼做?”德安不懷好意的眼神,閃過。
“當然是看看這個女人在他的心目中佔據怎樣的地位!”
“那是刑法伺候還是......”
“要問我?”太后一個眼神過去。
“是!奴才明白!”
傅酒酒被綁在了木架上,看著來人,“我犯了什麼錯!”
“你錯就錯在勾引皇上,葬送了無數人的性命!”德安走進,抬起她的下巴,“嘖嘖嘖!不錯,是個美人胚子,難怪皇上都格外的看重幾分!可惜呀!”畫風一變,“給我打!狠狠的打!讓她記住自己的身份,一個宮女試圖勾引皇上的下場!”狠戾的模樣,傅酒酒眼眸一縮。
傅酒酒閉上眼睛,扭曲著臉,自己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疼!
“怎麼樣?傅姑娘!這滋味好受嗎?”
“我......自問......自己沒有做錯什麼事情!不知道......公公這樣對我......是不是......不公道!”傅酒酒眼睛怨恨的瞪著德安。
“呵!你說公道!這偌大的皇宮裡,從來就沒有公道而言!你看到了,皇上說殺,今早一室的宮女,命喪黃泉,你跟皇上去說公道嗎?哈哈哈——”恢復正經,眼神示意一旁的人,“接著打呀!你沒吃飯是不是?”咬牙切齒的看著一旁的太監,齜牙咧嘴的咒罵。
“德安公公息怒!”一鞭子抽在傅酒酒身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血水染紅了她玉碧色的宮服,格外的顯眼,傅酒酒奄奄一息,血從她的嘴角流出,“你是要將我殺死!”眼神異常的堅定,不屈的看著德安。
“不愧是傅將軍的女兒,有魄力!好了!今天就到這裡!給她一碗水喝!”悠然的出去,門也隨之關上,瞬間而來的黑暗,讓傅酒酒感受到了深深的難受,活著好累。
眼皮越來越沉重,指尖流淌著血水,昏了過去。
這邊,承德也是急得慌,“皇上,暗衛說是太后抓走了傅姑娘!”
啪——帝稜棹拍案而起,“她還真的會找人下手!”
人已經疾步往慈寧宮方向去......
“人在哪裡?”到了站在她面前,真的沒有閒心看她品茶。
太后優雅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沒見你為了誰,這般著急忙慌的樣子,怎麼?很重要!”挑眉微笑到看他,看似無害,內藏著深深的諷刺。
“我只要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正視著帝稜棹。
“來人!”帝稜棹往後看了一眼。
“皇上——”
“太后!年歲大了,心有佛法,即刻送合興寺!修行佛法,為先帝祈願!”帝稜棹毫不留情的說著。
“你......翻天了!”杯子被她狠狠的摔在地上,怒視著。
“母后,是你動了不改動的人!”吩咐著承德,“找人!朕不信,這偌大的皇宮,還有朕找不到的人!太后即刻送出宮,不得延誤!”
帝稜棹甩袖離去,加入了尋找傅酒酒的行動中。
太后跌坐在椅子上,德安過來攙扶著,為難的叫著,“太后!”
“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他居然真的狠心將我送到那麼遠的地方!”她自己從來沒有想到那個女人那麼重要。
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曾經的畫面就在腦海裡久久徘徊,她了無生氣的樣子,帝稜棹站在門口動憚不得,心在發顫,身體僵硬的不得了。
心慌的跑過去,“酒酒!”扶著她的身體,將繩子解開,她瞬間傾倒在他的懷裡。
他終於抱住了她,淺薄的唇,緊挨著她的額頭,說不出的疼惜,打橫抱起,往外衝——
“不許有事你知道嗎?傅酒酒,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有事!”運用輕功,飛往玉清宮。
“怎麼樣了!”只要看到她滿身是血,帝稜棹殺人嗜血般的惡態就在心中一點點的膨脹。
吼著,“你說話呀!啞巴了!”帝稜棹站在一旁,一刻也等不了。
“皇上!這姑娘被打的實在是兇狠,怕是性命不......”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帝稜棹一腳踹到牆角,口吐血水。
帝稜棹就要發狂,踢著地上跪著一排的御醫,“廢物!廢物!都是廢物!她要是死了!你們所有的人,都要陪葬——看!快給朕看!”帝稜棹來到床邊,抱著懷裡的女人,他撫摸著她的臉,在以前,他只能遠遠的看著她,那都是奢望,現在她來到了自己身邊,他想要對她好,儘管她不做自己的女人,可是為什麼?你還是要離我而去,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承德去,找最好的藥!都拿來!給她治病!給她治病!”他無措的樣子,承德看在心裡都難受,拔腿就去找藥!
御醫們,都不在耽擱,抓緊時間配藥,能吊著她的命,他們就有一線生機。
帝稜棹看著端來的藥,毫不猶豫的一口喝完,嘴對嘴,渡給懷中的女人。
誰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詫異,卻是誰都不敢表示,都在忙碌著自己的事!
一個御醫走過來,“皇上,這姑娘身上的衣服要換,還有這鞭痕要處理!不然會留疤的!”
帝稜棹才反應過來,“去拿藥!不準留疤!”
宮女也開始忙忙綠綠,找衣服,打水,帝稜棹抱著人,去裡面給她擦拭身體,宮女在一旁幫忙!看到她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都忍不住的蹙眉,好狠的心呀!
帝稜棹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她的傷口,敷上藥,給她披上薄紗,抱出去!
過了好一段時間,御醫再次診脈,終於是鬆了一口氣,“皇上,這姑娘的命暫時是保住了!”
“什麼叫做暫時!沒有暫時!都不準走!她什麼時候醒了,你們什麼時候就有活命的機會!”
傳言,皇上得了急病,三天都沒有上朝,太醫院的太醫,三天吃喝拉撒的都在玉清宮!
可是懷裡的女人,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唯一讓人還心安的就是那微弱的不能在微弱的呼吸還在!
帝稜棹越來越想殺人了,走出門口,從侍衛的手中抽出一把刀,在大家矚目的視線下,一刀捅進一位太醫的腹部,快速的拔出,“你們是不是都沒有用!要是沒有用!都像他去死吧!”染滿鮮血的大刀,在太陽的光輝下,閃閃發光,一群人,都跪在地上求饒著,身子都是軟的。
這三天,玉清宮裡的人,都是膽顫心驚,沒有一個人敢發大聲,都在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帝稜棹身子連連往後退,他三天沒有進食,承德急忙扶住他,“皇上!您保重龍體呀!不然傅姑娘醒了,您身體垮了,怎麼照顧她!”
她會死嗎?她死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跌坐在地上,揪著承德衣服,“她真的沒救了嗎?”
承德眼眶裡的淚水直流而下,“皇上!奴才相信傅姑娘一定吉人天相!”
“哈哈哈......哈哈哈......”帝稜棹瘋了一般,癲笑著,承德卻清清楚楚的看清,他眼角落下的淚,“朕不准她死!她就不能死!是她!就是她!承德!去追她!將她千刀萬剮,還有誰打的她,剁碎了餵狗!”陰鷙的眼瞳,如墮入地獄的惡魔,崛起了。
“可是......皇上,那是太后娘娘!”承德大氣不敢踹的跪在地上磕頭。
“全天下,都沒有她重要,更何況一個想置我於死地的太后娘娘!”
承德跪在地上,剛想動身。
“皇上——皇上——傅姑娘醒了!醒了!”太醫是從屏障裡跑出來,激動的不得了,小命終於是保住了!
帝稜棹爬起來,連滾帶爬的往床邊去,跪在地上,抓著她的手,“你醒了!”對上她的眼。
模模糊糊一片,她記得自己被抓,被打的很慘,怎麼會在這裡?
想要起身,卻被帝稜棹摁住,“不要起來,身上有傷!”
“皇上?”她不確定是自己看錯。
“嗯!好好養傷!”對上一旁的御醫,“她怎麼樣?是不是醒了就沒事了?”
跪在地上,“傅姑娘的命,算是救回來了,可是傷了根本,怕是以後要好好的修養!才會......”
“好!朕知道了!下去煎熬吧!還有,承德——重重有賞!在場的每一個人,你去安排!”
承德爬過來,“是!”
終於,大家是鬆了一口氣。
眼皮很重,身體也好累,睜開了一會兒眼睛,就緊閉,嚇壞了他,“太醫!快看!她又暈過去了!”
把脈之後,“皇上!傅姑娘就是太累了!醒了,就沒有大事了!”
“是嗎?”帝稜棹有些不放心,“太醫都不許走,她什麼時候徹底清醒,你們才能走!”
“是——”
帝稜棹守在一旁,一整晚都過去了!
玉清宮,遍地都是睡著的人,異常的安靜。
傅酒酒醒了,側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著實是嚇了一跳,手被緊牽著,她抬眸看去,皇上!
怎麼會?
眼圈好黑,很久都沒有睡覺了嗎?
對他泛著憐惜,不想打擾他,自己一轉頭,沉沉睡去!
太陽初露,日光撒進了玉清宮,睡在地上的人,靜悄悄的醒來!
傅酒酒睜開眼,望著床頂,正好被一位太醫看見,極為小聲:“傅姑娘!”
有些小激動!
傅酒酒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太醫想叫醒皇上,被傅酒酒制止了,口型告訴他,“讓他睡一會兒吧!”
太醫也是懂事,默默退下,安排人去煎藥——
被他緊握的手,有些發麻,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自己進宮是因為他,自己被打是因為他,可是現在的他,這樣,讓自己心底有了絲絲的感動。
他殺人如麻!對自己卻這般的感人!
臨近中午,帝稜棹才醒過來,看著還在昏睡的傅酒酒,就發毛了,吼著,“你們是廢物嗎?不是說沒事了嗎?她怎麼還沒醒!”
帝稜棹站起來,當即就想殺人。
“皇......上.......上,傅姑娘已經醒過來了,只是現在又睡過去了!”惶恐的跪在地上,結巴的說著。
“她醒了!”帝稜棹喃呢著,又吼,“她醒了,你們不會叫醒朕嗎?”
“是傅姑娘說的,不要叫您!”
一聽是她說的,帝稜棹深情的回望著床上的人,“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傅姑娘已無大礙,但是身體很虛,需要靜心療養!”
“好!你下去吧!”
“是!卑職告退!”
想著她醒過來了,帝稜棹才覺得,鬆了一口氣,回到床邊,靜靜的凝望著她。
傅酒酒睜開了眼睛,模糊的視線逐漸的清醒,“皇上!”想要起身給他行禮,被他扶著躺好,“你躺好了!朕不需要你這個病秧子行禮。”
嗓子乾啞!傅酒酒吧唧著嘴巴!難為的看著帝稜棹,“那......那個,皇上,能倒杯水嗎?”她的無措,帝稜棹感覺到了。
立馬去倒水,“你慢點!”
咕嚕咕嚕——傅酒酒喉嚨一直下嚥,看樣子是渴極了。
拿起手帕給她擦拭著嘴角,“想吃點什麼嗎?”
傅酒酒搖頭!
“那就喝點米粥,不然身體受不住!”
宮女將東西端上來,帝稜棹接過,扶著她起身,輕吹著米粥,送到她嘴邊。
“不燙了!”
傅酒酒遲遲不張嘴,卻對上了帝稜棹的眼睛,眨著,輕啟嘴唇,“為什麼?”
帝稜棹手一頓,他要怎麼解釋,好久,“你是因為朕受的傷,朕不想欠你的人情!”
勺子離她的嘴巴又近了一分,“吃吧!”
傅酒酒知道,他不想說,是個明白人都知道,他說的是假話,他殺人如麻,何曾在乎過這些,來自他的壓力,傅酒酒有些措不及防。
一碗粥,很快就下去了!緊接著又是苦澀的湯藥,她雖然很不想喝下去,但還是緊鎖著眉頭,喝了下去,在她還來不及好好感受苦澀,嘴巴就被塞進了一顆蜜棗,傅酒酒詫異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帝稜棹。
他卻很自然的看著她,“吃了就不苦了!”
“謝謝!”低頭垂眸,這個時候,傅酒酒,覺得自己只能說這句話。
“睡會兒吧!”扶著她的身子,躺下!
......
“她怎麼樣了!”玉清宮裡,大家大氣都不敢喘,就怕惹到了皇上,被殺。
御醫集體跪在地上,太醫院的院長才站起來,行禮:“皇上,傅姑娘的傷!算是好了!只要後面好好調理!”
帝稜棹掃視了地下齊跪的人,“是嗎?”
誰都是膽戰心驚,顫顫巍巍的不敢抬頭,磕頭給帝稜棹,“是!皇上!”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她調理的藥,太醫院每天必須精心煎熬,要是出了一點岔子,就都提頭來見!”冷厲的聲音,讓人盡生寒意。
帝稜棹坐在凳子上,望著承德,“這幾天早朝怎麼樣了?”看上去,有些疲憊。
“皇上!這幾天,大臣都以為是您生病,沒有誰知道是傅姑娘,皇上您沒有去早朝!就是有些擔心皇上!”承德恭敬的說著。
帝稜棹冷笑,“擔心我,是盼著我死了,讓誰來當這個皇上!”瞥了承德一眼,“太醫院裡的那幾個奸細,趁他們消息還沒有傳播出去,給我解決了!”起身往內室走。
“是!”承德執行命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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