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更情生
譚家村是西南邊陲大山深處的一個小山村，這幾年政府大力扶貧，幾乎家家戶戶都翻新了房屋，但一眼望去，一棟房屋顯得格格不入。
這一家的男主人上山採摘松茸時不慎掉下懸崖，失去了頂樑柱，家道中落，好在母親沒有丟下兩個孩子改嫁他鄉，母子三人相依為命，艱難度日。
母親柔弱的肩膀挑起了家庭的重擔，種田養豬，閒時種植蔬菜去趕集，用盡了渾身力氣去賺錢，兩個孩子年齡漸長，花錢的地方多了，漸漸有點入不敷出。
正好鄰村一位遠方親戚一直想要一個男丁傳宗接代，卻連著生了三個女孩，族裡長輩便提議將大兒子譚強過繼給這位遠方親戚。
母親起初是不願意的，但想到自己體弱多病，撫養兩個孩子實是艱難，加上兩個孩子還要讀書，自己掙不來那麼多錢，加上這位遠方親戚承諾會對視若己出，供他讀書，便含著淚答應了。
來接譚強的那天，天空下著濛濛細雨，譚強抱著母親的大腿，大喊娘我不去。母親撫摸著譚強的頭啜泣道：“兒啊，娘對不起你，養不了你兩兄弟，你叔答應會好好待你，去吧。”譚強被硬拖著出了家門，哭的越發強烈，這雨似乎下的更大了。
譚強到了新的家庭，沉默寡言，無論怎麼說都不肯和新的父母說話。雖收養了譚強，但畢竟不是親生的，時間一長惹惱了遠房親戚，對譚強不是很好，喝醉酒便對譚強拳打腳踢，飯也時不時吃不飽。
春去秋來又一春，譚強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妻子溫柔賢惠，婚後一年便給譚強生了個大胖小子，初為人父，譚強歡喜不已。
但不久村支書告訴他一個消息，說他的弟弟，母親的小兒子回村路上發生了車禍，當場死亡。母親受不了這打擊一病不起，加上年事已高，需要譚強去給她養老。
這些年想起被母親送人強行拖走的那個雨天，他心裡一股怨氣無處發洩。
妻子瞭解這一切後悄悄將母親接到了家裡，譚強知情後也無可奈何。有愧於大兒子，每次吃飯都是躲在別處吃點上一頓剩下的，常常只吃半碗飯，還不敢和大兒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這天村支書挨家挨戶調查人口數，到譚強家剛好是晌午，便讓妻子多炒了幾個菜，留支書在家裡吃飯。
菜上桌時卻不見老母親，支書瞭解情況後，大嘆道：“譚強，你不孝啊，當年你母親將你送人是迫不得已啊，留下怎麼養活你兩個，你也有孩子了，難道不理解嗎？還有，你以為你結婚的彩禮哪裡來的，是你母親四處求人借了交給你叔的，怕你會抗拒才對你保密，你以為天上掉下來的？這都是你母親心裡的秘密啊！”
譚強聽罷如醍醐灌頂，哆嗦著去房間裡找母親。門一開，母親含著淚站在門口，母子四目相對，譚強跪在母親面前，說道：“娘，對不起你啊。”
“娘，走，出去吃飯。”妻子紅著眼睛說道。譚強聽罷趕緊和妻子一人一邊扶著母親坐在飯桌尊位上，將碗裡的肉大塊大塊夾到母親碗裡。
閱讀更多 清風文齋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