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比我妈还娘的男朋友,这恋爱还能谈吗?

“当你开始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身上的任何小瑕疵都会被刻意放大,像病菌一样滋生蔓延”

讲述人:小张

捡了个比我妈还娘的男朋友,这恋爱还能谈吗?

在王建雄之前,我谈过一段极其短暂的恋爱,是和我暗恋许久的隔壁李二狗。确定关系后的第三天,李二狗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到朋友关系更合适,不然我老觉得自己是个gay。”

我抬起一巴掌就精准地盖在了他后脑勺上,gay你妹,老子胸前那两坨肉你丫真当是摆设么?后果可想而知,我还没来得及牵牵小手的初恋就终结在李二狗敢怒而不敢言,捂着后脑勺哭着跑回家的背影中。

当然,李二狗并不是真的叫李二狗,是在我强烈的主观色彩下硬加的。我就是气不过啊,这么没眼光,狗眼看人低,狗眼不识泰山!

不伤心是不可能的。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没等我一头扎进房间消化自己的坏情绪,奶奶就喊住了我——客厅的饮水机该换新的桶装水了。

机械般地拆开封口,举起水桶,对齐,插入,一气呵成。

在我人生的前二十多年,包揽这些力气活已经是习以为常了。我妈是台湾人,在当地一家旅行社做翻译工作,我爸是个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他们的相识缘于一次雇佣关系。

很俗套地,我爸对我妈一见钟情,为了她毅然辞去原本不错的工作,在台湾扎了根。我妈也被我爸典型的北方汉子形象所吸引,两人在北京举办了婚礼,又匆匆回到了台湾。后来有了我,他们权衡再三,断奶后就把我托付给了爷爷奶奶照看。

我对爸妈的这种处理方式不是没有过抱怨,不过那都是少时不知事的想法。长大以后我就想通了,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向往的生活方式。做父母的确实有照顾子女的责任,但这责任并不是说要大半辈子拴在孩子身上,他们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人生。

况且我觉得我爸妈还是很爱我的,他们会在我每年的生日请假回北京陪我庆祝,也经常在我睡前发视频通话。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很少和妈妈相处的原因,反正台湾女生的柔软气质我是一丁点没继承,甚至觉得她们那种嗲嗲的语气会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相反,我爸粗犷直接的性格基因完全影响了我,说白了,就是特爷们儿。

换水这种事只是入门级,组装家具、铺地板、修水管都难不倒我。加上我爷爷以前当过兵,每天早晨都要下楼打两套拳,连带着我也培养了武术的爱好。

外在因素和内在性格的双重奠定下,我形成了一种非常执拗的人生观——脆弱的人都是辣鸡,世界只给勇敢者让路。娇滴滴的姑娘且不论,如果让我接触到叽叽歪歪的娘炮,我真的是有分分钟掐死他的冲动。

但我做梦都没想过这辈子会和王建雄这种人处对象。

王建雄是典型的娘炮,言谈举止散发着与其外表极为冲突的“女性魅力”。像“嘛”“啦”“耶”这种词汇在他嘴里说出来的频率非常高。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他的走姿,从后面看上去,夹着屁股一扭一扭的,当真辣眼睛。

我和他产生交集,是因为临近毕业时我挤破了头进了一家不错的公司,试用期六个月。他是和我同岗位的实习生,入职前我了解到公司在我们这个职位上只留了一个名额,也就是说,王建雄是我的竞争对手。

后来我又听到同事们私下里传了一些风言风语,说王建雄有后台,是公司某个高层领导的亲戚。于是我在心里彻底把他拉进了黑名单,或许传言未必真实可靠,但我觉得无风不起浪,况且我对他本就没有好感。

当你开始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他身上的任何小瑕疵都会被刻意放大,像病菌一样滋生蔓延。

讨厌归讨厌,工作中我还是懂得不能把私人情绪带进来的,于是办公室里会经常听到我和王建雄的对话:

“小王,这份数据你确认下有没有偏差。”

“哎呀,人家现在忙着给皮肤补水了啦,你帮我检查下好不好嘛。”

“小王,孙总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孙总今天一早脸就那么臭,好可怕耶,他叫我去干嘛?”

每当此时我内心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跑的,但我必须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表面功夫得做好。可王建雄好像丝毫察觉不到我对他的反感,经常热情地邀请我一起去食堂吃午餐,周末约我逛街,俨然想把我发展成他的闺蜜。虽然我每次都婉言谢绝,他倒也乐此不疲。

我对王建雄的印象有所改观,是在临近试用期结束的时候。

某天下班前,孙总召集我们传播部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事情的起因是给一个大项目的报价弄错了。会议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同事们纷纷争先恐后地摘出自己的责任,毕竟算错报价这种事给公司带来的损失,谁也承担不起。

但是很不幸地,最后一遍核实是我昨天凌晨在家做的。长期饱和的工作量,导致我睡眠已严重不足,本来这次的核实我是可以和王建雄合力完成的,但他从来不肯熬夜,说是会影响他的好皮肤,所以这个重任自然落到了我头上。半梦半醒间,我列错公式也不是没有可能。

眼看我的试用期就要结束了,我小心谨慎了半年,生怕出什么差错,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这么严重的失误。

孙总脸上的阴霾越来越重,我能感觉到他极力克制的怒意:“最后一遍核实谁做的?”

我正准备横下心来承认的时候,王建雄抢先一步站了起来,把所有责任包揽到了自己身上。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他知不知道全权揽责意味着什么,他是不是疯了?察觉到我落在他脸上的强烈目光,王建雄偷偷给我递了个颜色,示意我不要出声。我承认,在那短暂的一刻,自私打败了我的正直,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孙总深深地看了王建雄一眼,然后开口把他单独留下,其他人先下班。离开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王建雄一眼,他却冲我眨了眨眼睛,比了个ok的手势。

一夜无眠。

第二天赶到公司楼下,我不经意间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背影,夹着屁股一扭一扭的,不是王建雄还是谁!

我小跑着追上去,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哎哟要死啊,这么粗鲁,拍痛人家了。”王建雄看清来者是我,娇嗔着瞪了我一眼。

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我是有点恶心他这么讲话的,一方面我又因为让他替我顶罪而愧疚。

“昨天……你没事吧?“我说。

王建雄见状笑出了声,他说难得啊小张,从没见过你像个小媳妇一样扭扭捏捏的,不过女孩子还是温柔点好,你总是讲话那么大声,帅哥都被吓跑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说你能不能严肃点,说正事呢。后来王建雄收起了笑容,还真变出一副一本正经的嘴脸,认真地看着我说这是他应该做的,他知道我很想留下来,而且女孩子不管外表再怎么强势,实际上都是需要保护的。

“那你呢?”我反问道。王建雄一把掐住我的脸,他说他没关系,大不了辞退呗,是金子到哪都发光。

我们打打闹闹着到了办公室,门口贴着的公告刺痛了我的眼,王建雄最终还是被辞退了。

他在大家的注视下默默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还擦干净了他的办公桌。几个女同事围了上来,泪眼汪汪地表达自己对他的不舍。

我从没发现,王建雄这么受欢迎。或许他是有自己的人格魅力的,虽然他有一副令我讨厌的形象,但藏在他娘炮外表下的勇敢和仗义,是我无法企及的。这个和我相处了半年之久的同事,我从来没有好好了解过,就一早在心里判了他的死刑。

出于对王建雄的愧疚,我开始帮他操持找新工作的事。我在网上搜集了不少看起来还不错的招聘信息,再加上向朋友多方打听,整理了一份独家求职资料给他。然后王建雄美其名曰“感谢我”,实则拉着我陪他逛街。

不得不说王建雄很会挑衣服,他带我去商场逛了几家女装,由他替我挑选的衣服搭配起来都挺好看,连导购小姐姐都忍不住夸赞。

差不多晚饭时间,我们也逛累了,他拎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带我去了一家烧烤摊。也许我本来就没把这次赴约当成和男人的约会来看待,总之我没觉得吃路边摊有什么不妥。

满满一盆小龙虾端上来,我夹起一个就往嘴里送,不想王建雄手疾眼快从我嘴边夺过了那只虾。我刚要发作,却见他慢条斯理地剥开虾皮,又递回我嘴边。

我的心里有股暖流涌了上来。小时候只有爷爷奶奶给我剥过虾,长大以后,能独立吃饭了,嫌麻烦我一直懒得动手自己剥,都是带着虾皮一口吞的。这样一个微小又细心的举动,让我找到了久违的被爱的感觉。这种爱和来自亲人的爱不同,好像是,出于男女之间的悸动……

所以鬼使神差地,我一口接过了王建雄手中的虾肉。吃完我才发现这个举动过于暧昧了,空气中难掩我的尴尬,于是我抓起面前的啤酒整杯下肚。借着酒劲,我和王建雄聊了不少,我承认我一开始看他特别不顺眼,跟他道了歉,还对他的背锅再次表达了感激。越聊越开心,越开心越喝,然后我就把自己灌多了。

迷迷糊糊中,王建雄把我送回了家,是我租的房子。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而我经常不定期的加班,有时候凌晨才走。为了不打扰他们,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个一居室。

我虽然喝多了,但还没断片,还是有点意识的。我能感觉到王建雄把我抱到卧室,帮我脱了外套和鞋子,还用湿毛巾替我擦了擦脸。

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的时候,王建雄坐在了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我本来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抽出来的,但已经没力气了。

这时我好像断断续续地听到王建雄在说话,他说小张啊,追你可真难,约了你半年你都不为所动。他还说别看你整天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女孩,嘴硬得像个臭石头,可我能看到你很多优点。你那么认真,那么上进,那么让我移不开眼睛。

我在王建雄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中睡着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前,我想我是笑了的。

我在笑,我可能要和一个娘炮谈恋爱了。

真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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