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I財經社 實習生 劉碎平
編|鹿鳴
7月6日晚，暴風集團一紙公告將又將自己推到了大眾面前。
公告顯示，暴風集團創始人馮鑫327餘萬股股票被凍結。截至該公告，馮鑫持有公司約7032萬股，佔公司總股本的21.34%。累計被凍結股份327萬股，佔其持有公司股份總數的 4.65%，佔公司總股本的 0.99%。
近期，頻繁出現在公眾視野的暴風，正經歷著狂風暴雨。
6月25日，長江商學院終身教授薛雲奎以一篇名為《暴風集團隱憂：財務風險加大 盈利還是3年前的事情》的文章，將暴風集團推到了風口浪尖。
文章直指，暴風集團通過精巧的股權結構安排，騙過合併報表會計準則，將母公司權益佔大頭的子公司盈利豐厚，而讓那些少數股東佔大頭的子公司發生鉅額虧損。這樣，導致報表在合併時將大盈利和小虧損相互抵銷，從而達成歸屬於母公司所有者盈利而讓少數股東承擔虧損的操控目的。
上一個這麼幹的，正是被千夫所指的樂視網。
這在年報上有著具體的反映。暴風集團2017年度合併淨利潤為-1.74億元，但歸屬於母公司所有者的淨利潤卻為盈利0.55億元，少數股東損益-2.30億元；2016年度合併淨利潤為-2.42億元，但歸屬於母公司所有者的淨利潤為盈利5281.17萬元，少數股東損益-2.94億元。
今時已不同往日。暴風集團6日報收14.17元/股，相比最高值327.01元/股，已跌去近96%。
主營業務轉型，實質已虧損兩年
在暴風集團之前，薛雲奎曾深入分析過樂視網、科大訊飛等上市公司的財報，最近一次被盯上的是華誼兄弟，彼時華誼正深陷“陰陽合同”事件的泥淖。
事實表明，大家都不好過。
在薛雲奎看來，2014年年銷售收入僅3.86億元的暴風集團，根本撐不起上市時360億的市值，泡沫破滅是遲早的事。
另一方面，儘管暴風集團銷售收入在逐年增長，卻沒能掩蓋住其已實質性虧損兩年的事實。2016年、2017年，其營收分別為16.47億元、19.15億元，淨利潤分別為5281.17萬元、5513.93萬元，但少數股東損益卻分別達到-2.94億元和-2.30億元。
為了使歸屬於母公司所有者盈利，薛雲奎表示，管理層透過投機取巧的股權結構安排，利用合併會計政策的技術侷限，讓少數股東承擔鉅額虧損，而繼續讓歸屬於母公司的股東盈利。致使其盈利水平不能恰當表達公司實際的盈利能力。
另外，較2014年，2017年暴風集團的營收主體已經發生顛覆式的變化。2014年銷售收入3.86億元中，廣告業務收入達3.43億元，佔銷售總額的89%。到了2017年，廣告收入僅錄得4.28億，佔銷售總額的22.33%，與2016年的5.79億相比，大幅度縮水26.13%。薛雲奎分析，這說明暴風集團的免費平臺已經對廣告客戶失去吸引力。或者說，它已經不再是一家“免費+廣告”的互聯網公司。
敗下陣來的廣告業務逐漸縮水，取而代之的是暴風電視產品，據2017年年報，銷售商品收入高達12.83億，佔總營收的67.02%。
高昂的營收，背後卻是高額的成本。12.83億元的銷售商品收入，卻有高達13.75億元的成本，最終導致毛利率為-7.15%。
“70%以上的毛利率，意味著其產品有相當大的差異性或科技含量，屬於高科技公司‘戰隊’，而20%以下的低毛利，則意味著公司只是一味的建立成本領先優勢。”薛雲奎認為，暴風集團已然變身為一家電視機產品提供商，而非互聯網平臺提供商，這一轉型完全脫離了自己的主戰場與核心優勢，家電產品的同質化也必然導致公司品牌與市場競爭力的大幅度下降。
從萬千寵愛到漸入冷宮
誰也沒有想到曾締造過中國股市漲停板神話，連續實現35個漲停的暴風集團，在登頂兩個月左右，被自己的泡沫猛嗆了幾口，從此走向深不見底的下坡路。
2015年3月24日，暴風集團掛牌上市，從開盤價9.43元一路高歌猛進，僅50天后，到了5月13日，股價已經飆升至252.86元，增長率達2360%。在經歷小小地回調後，5月21日，暴風集團迎來了歷史最高327.01元，總市值超過了360億元。
對於散戶來說，幸福轉瞬即逝。在經歷長達一個月的停牌後，2015年7月13日，暴風集團復牌首日就跌停，此後幾天股價更是完成了一次自由落體運動，到了7月17日，暴跌至181.61元，這一數字在停牌前是307.56元。
2015、2016那兩年，暴風集團也曾是券商的寵兒。這一切在2017年3月31日戛然而止，那一天，太平洋證券為其出了截至目前的最後一份研報，給予“增持”投資評級，但在488人的投票中，有57.58%的人在“很準”、“一般”、“不準”三個選項裡，選擇了“不準”。
這樣的轉變也體現在公司人事上，“大震動”在2017年集中爆發。職工代表監事謝江，董事、副總經理崔天龍，副總經理王剛，董事、董事會秘書畢士鈞，陸陸續續選擇與暴風集團分手。今年3月，董事會秘書、副總經理王婧也宣佈離開；7月，董事趙軍離職。離職後的王剛創辦了奇幻科技。
在困境面前，暴風集團在積極想辦法自救，最關鍵的就是輸血。截至5月31日公告，董事長馮鑫累計質押股份6705萬股，佔其持有公司股份總數的95.35%，佔公司總股本的20.35%。除此之外，暴風集團還通過非公開發行債券、股票等進行融資。
文藝創始人，奉《約翰·克利斯朵夫》為聖經
“我人生每回最痛苦的時候就帶著它，然後重新閱讀。”它指的是法國作家羅曼·羅蘭的作品《約翰·克利斯朵夫》，這是一部宣揚人道主義和英雄主義的長篇小說。
暴風集團創始人馮鑫最近一次翻閱《約翰·克利斯朵夫》是什麼時候，我們不得而知。但可以確定的是，馮鑫和暴風集團正在經歷痛苦時刻。
李國慶也表示過對此書的鐘愛，但他終究把噹噹網給賣了。
1993年，馮鑫從合肥工業大學畢業，沒有學位證，也沒有分配。但他覺得自由，挺好。之後的幾年，馮鑫和人合夥，做過BP機維修，開過食品貿易公司，幹過煤炭運輸。
轉折發生在1996年，馮鑫和人打架傷了眼睛，回家後他遇到了“這輩子對我影響最大的人”。馮鑫的貴人坦言，是因為偶然看見他在辦公室看《尤利西斯》。這是一部文學史上的神作。
馮鑫正式創業是在2005年，他一口氣成立了兩家公司，一家做播放器，一家做插件。這讓他在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就賺到了100萬。在此之前，他找過雷軍，也找過周鴻禕，均沒能成功。但很快，蔡文勝、IDG相繼入場，馮鑫的“暴風時代”由此開始。
2007年，馮鑫收購“暴風影音”，組建北京暴風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任CEO。在商業模式上，馮鑫十分推崇樂視網的佈局，2015年上市後，他也迫不及待地廣撒網，多領域佈局。2016年年初，暴風拋出“聯邦”概念，通過“全球DT大娛樂佈局”，圍繞VR、體育、影業、TV等業務形成“多中心佈局”。
樂視出事後，有媒體拿暴風集團與樂視網作比較，馮鑫覺得“及其扯談”。
種種跡象表明，馮鑫和他的暴風集團正面臨低谷時刻。
馮鑫一向樂觀。他曾給總裁辦培訓講過老子的《道德經》，其中一句“故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意思就是狂風暴雨總會過去的。
今天的暴風能挺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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