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很多地方的海,听过不同的涛声。

看过很多地方的海,听过不同的涛声。

看过很多地方的海,听过不同的涛声。

然而,与他们在一起的,唯有此次。

就在两三天前,巽寮湾,海边一家耸入云端的新酒店。

被自己的记忆骗了,不得不承认。

我一直以为,12至14岁的那几年,自己是一个“易感的、柔弱的、文静的、老实的”家伙。但冰马上晃了晃脑袋大叫,哪里呀!你那时就是一个刁钻古怪的人!就是黄蓉那样的!你说黄蓉文静么老实么?!

周班长适时补充,细乃几那时好可怜啊,被你们女生欺负,也被你欺负。

我,会欺负他?

是的呀,有次我看见他说了一句什么,你放连环炮一样反驳得他哑口无言,还说他侵犯了你的人权。他只好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完全无话回应。细乃几有回还说,反正你们这些人就是这样的,欺负人。

喔。

自己也记起来了,还和男生打过两架的,其中一个被我用圆规猛扎,还好他躲避及时。“嘿嘿,原来我怎么心狠手辣”,恍然大悟般。

已经有好几个初中同学说过,那时的我像黄蓉。没有人是带着褒扬的语气,所以我也从未盲目得意。估计,他们只是想表达两个字“刁钻”。路过惠州时大伙与丽见了一面,她也说,“你还和以前一样,鬼点子很多啊”。因为我让大家初见她时只准笑不可叫名字,看她先叫谁就是“最想谁”。结果呢,发生了许多搞笑的事,有人笑得直不起腰,有人笑得汤洒满桌。

在巽寮湾,各路大军汇合后,我们坐着大船,热热闹闹地看海。各家的孩子都很兴奋,唧唧喳喳地看渔老大捞虾。落网的都是濑尿虾,后来成为了晚餐的一道菜。

在终于清静了的夜晚,唐僧坐在最宽大的一把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他的与他有着同样精致五官、清亮大眼睛的3岁小外孙不断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与屋内出进,帅气顽皮的模样非常可爱;小家伙的额头上有两个大包,据说是早上自己撞上了茶几。小家伙的母亲也即唐僧的女儿,一个有着同样漂亮的大眼睛、总带着浅浅笑意的女子,说起儿子头上的包有点心疼又有点好笑,一派无保留的温柔良善,身上没有一点商场成功女性普遍有的硬朗。她的丈夫,一个高大憨厚外圆内方的男子,初见我们就露出了家人一般包容的微笑。他忙前忙后,为所有人泡茶续水,细致周到。真真是温暖亲切和美的一家人。

记得那时候啊,唐僧的女儿还没上小学吧?我们都叫她婷婷,在我们去唐僧山中的家里看电视聊天的数不清的周末,与她说话陪她玩,我们还经常在她家过端午节什么的,一群大一些的孩子与这个干净可爱的娃娃一起慢慢长大。如今再见面,大家恰如亲人,与当年那些“家”一般的细节息息相关。

真的要感谢唐僧,给寄宿的我们提供了一个家,也让我们所有的人在“同学”之外,增添了“家人”的涵义。

岁月也予他特别的报酬。增长的年岁也许擦掉了他曾有的忧伤。当他是一个儒雅的30多岁的语文老师的时候,忧郁的味道无处不在。他不快乐,少年的我们不说,却都明白。因此,如今他眼中的温暖与知足多么可贵,在跋涉了漫长的道路之后,在当初我们这些懵懂少年也不知不觉步入中年之后。

“周、彭、谢、你,当然也包括我,可以说属于他心中很柔软的那部分。”夜色弥漫,爽朗的红悄声在我们聊天的大阳台上说。我看见她身后的海水,在温柔地拍击沙滩。

想了想,也许是的。我们的唐僧是性情中人。也因为这个,他们尽量不让他醉。其实,晚餐在喝了四瓶白酒后,是他适时地不让再多开酒瓶。于是在将醉未醉之间,一切刚刚好,大家相见的惊喜点染一丝欲醉未醉的温暖,适合说出内心深处的话语。

有人“像飞蛾扑火一样奔向一块玻璃”,为的是要向另一个跑向洗手间的男生逼问什么,却没留意玻璃门;有人借着酒意对着熟悉的大家说着遥远的暗恋;有人眼含泪光解开多年的心结;我也说了,是什么推动着我一定要走向远方。那些泪与笑,纯真与灿烂,孤独与荣誉,就像不远处的海水,一波一波漫上来。我知晓,一切都不可能重来,而我们多么幸运,岁月沉淀过后,所有人都更亲密,连彼此的家人之间,都倍感亲切。

回到家后,两两之间多有短讯。谢班长有一句,“我们从未分开过”。没想到她那么一个不浪漫的人,也会说如此感性的话。啊,这个“我们”,就是当年和现在的特别的一班人。“我们”曾经有那么多的共同的日子,相似的土壤与脉络,不必探寻的相互知悉,这些穿越了岁月的幔帐,依然直击本心。

感觉自己多么幸运。不早不晚,正好在那里。

从未分开,从不落寞,与心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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