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打拚半輩子,回老家建個房,是爲還沒有忘記回家的路


每個人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地,儘管老家也算是山清水秀的地方,但天天在幾塊地裡刨來刨去也掙不了幾個錢,就是糊個口還感覺緊巴巴的。父母在變老,將來自己也還有成家立業,不管外面到底怎麼樣,趁著年輕,還是要去闖一闖。

那時候兄弟姊妹都多,每家都好幾個,這棟房子就曾經住著我們一大家子9個人。我和哥哥弟弟就在左邊的房間裡擠大鋪,有時候來親戚什麼的,還要去鄰居家裡借宿,不過那時候大家條件都差不多,都過得不容易,童年的時候也很快樂。

家裡旁邊的這條路自己不知道反反覆覆走了多少遍,16歲那年,自己也就是提著一個帆布袋子,裡面裝著幾件的確良的汗衫離開家鄉的。當時沒有要父母親送,趁著天沒亮就走了,走的時候至今都還記得,一直想回頭望望有沒有人送,但即使眼淚已經滴在地上也沒有回過頭。後來才知道,那天早晨母親其實一直躲在牆角目送我走的,只是怕我不放心沒有告訴我。


17年後,我已經在廣東成了家,但心裡始終對老屋充滿牽掛,儘管家裡的人去世的已經去世,離開的已經離開,父母親也被我接到廣東一起生活,順便幫忙帶小孩。但一到過年過節就更想老家,去年帶著小孩回家在老家門口隨意照了張照片。

其實比我更想老家的還是父母,他們幾乎天天談論著家裡不知道怎麼樣了,那些左鄰右舍的鄉親有考取大學的,有結婚的,有有得了什麼病的。我看得出來,他們的心願還是老了後回老家,所以我也和老婆商量,把本來就不多的積蓄拿出來,在老家建個房子。

拆了老房子,用的是老地基,房子建得很大眾,與周邊的沒有什麼大的不同,既不顯擺,也不太粗糙,實用就行。包括外牆貼瓷磚和購置一些傢俱全部算起來是25萬多一點。

按照老家的習俗,建房子是大事,一定要擺個酒衝下喜。本來一開始我是不同意擺酒的,但是父母和鄰居反覆勸說,也就隨了鄉俗。

掌勺的和幫忙的都是屋前屋後的,圖個喜慶和熱鬧。老婆是很賢惠,主動忙前忙後,還負責燒灶火。我主要是負責一旁看著,但心裡卻很不平靜,也可能是這麼些年來自己過得太累,也太孤獨,看到這樣的熱鬧場面心裡就很複雜,也很感動。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也喝醉了。雖然這些年在外面醉過很多次,但這一次我醉得罪開心,而且很希望自己的酒量能夠再大點,好和鄉親們每人都喝一杯。因為回望這些年,自己走過的路有千萬條,但只有回家的路才是最真誠,也最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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