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見性是非因非緣,那麼爲什麼佛以前又說見性具有這四種緣呢?

既然見性是非因非緣,那麼為什麼佛以前又說見性具有這四種緣呢?

《大佛頂首楞嚴經淺釋》88

阿難白佛言:世尊!必妙覺性,非因非緣;世尊云何常與比丘宣說:見性具四種緣,所謂因空、因明、因心、因眼,是義云何?

你說阿難多大膽量!居然就和師父駁起嘴來了,居然就和佛公開來辯論上了。這正好像下棋似的,執起車,對起炮來了!

阿難白佛言:阿難說了,說世尊!必妙覺性,非因非緣:您必定認為這個見精妙覺明性,它不是因緣。世尊云何常與比丘宣說:見性具四種緣:世尊您為什麼以前常常和比丘這樣講呢?你看,揭起佛的短來了!他說:“您以前講的嘛!這不是我講的!您以前常常和比丘講,說見這種性有四種的因緣;這是您常常說的,是您說的!”

你看,你聽這口氣,對佛都來上抗議了!大約阿難左碰了一次釘子,右碰了一次釘子,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沒有說對過什麼話,所以現在也就不顧一切的,要和佛來辯論一下!所以就說:“世尊您既然常常說這個見性有四種的因緣,現在佛怎麼又說它不是因緣了呢?”這真是膽大包天來和佛辯論起來了!

那麼這四種緣是什麼呢?所謂因空、因明、因心、因眼:空的因緣、明的因緣、心的因緣,和眼的因緣。是義云何:而您現在說這個妙覺見精不是因緣,那麼這個道理要怎麼講呢?您以前是這麼樣講的,現在你又反口說不是這樣子,這怎麼可以呢?佛說話都可以說了不算嗎?佛不打妄語的啊!怎麼您說是這個,現在又不是這個了?你說,遇著這樣徒弟真是不好辦的!這幸虧是佛,要是我就沒有法子了。

佛言:阿難!我說世間諸因緣相,非第一義!

阿難真算是能言善辯,把佛都給說得屈服了。

佛言:阿難!現在佛告訴他了。佛說阿難哪!我說世間諸因緣相,非第一義:我那時候所說的世間所有因緣相的道理,這不是真正的第一義諦啊!我那時候所說的道理是方便權巧,你不要認為那時所說的是真的!我那時候好像哄小孩子,告訴你們:“好好的,不要調皮!你將來長大了,就可以做大官,可以做很有價值的事情。”這我以前所說的,是一種方便權巧的法門。你聽這口氣,是不是佛都向阿難來屈服了?

在《維摩經》上,文殊菩薩問維摩居士:“什麼是第一義諦?”你們猜一猜維摩居士說什麼?怎麼樣答覆的?你們現在若有人知道,這真是現在的維摩居士!若有人看過《維摩經》的,就會知道;沒有看過的人,我現在告訴你們。不過你們不要學那個周某愛炫示,出去對人也這麼樣表示;你們不可以這樣子去對人表示的。為什麼?你還沒有到維摩居士的程度!

維摩居士把眼睛一閉,口也不張開,什麼也不講!文殊菩薩說:“喔,你明白了!就是這樣子的!”你們到其他的地方,人問你:“什麼叫第一義諦?”你不可以也這麼樣子做!你們現在知道這個道理是可以,不可以這樣去賣弄,好像你已經和維摩居士是一樣了,這不可以的!尤其,好像有的人看《六祖壇經》,《六祖壇經》上有很多的道理,有的時候,他也拿來做口頭禪來講。如果你真正明白這個道理才可以的,不可以做口頭禪的功夫!

我再告訴你們,這很重要的:你不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和人打機鋒!怎麼打機鋒呢?或者豎一指,或者伸個拳,或者做什麼樣子,這都不可以的!為什麼?你不是“過來人”──你不是開悟的人,你不能做這種動作的;做這種動作的,都是開悟的人,他無所不通的!

昨天我說,某一個人他自己迷迷糊糊的,好像喝醉酒了似的,忽忽悠悠的,以為自己是開悟了,所以我就叫他講“七種立題”、“六種成就”。他一題也不題、一就也不就。你說,這開哪個悟?開的是什麼悟?若開悟的人,就算不知道的事情,你一提出來,他也會給你說出個道理來。為什麼?一切的道理都是從心裡發出來的。若開悟的人,他的心光明瞭,什麼道理都通了,就算不知道的事情,都可以講出個理由來,這叫開悟的。

所以這個絕不能像中國有一句話說的:“涼水打茶──硬衝!(注:這是歇後語,諧音“硬充”)”好像硬是用涼水沖茶,那怎麼也衝不出個茶味兒來的;這就比喻,他硬充自己是開悟了。這種人真是無慚無愧的!佛教裡不可以有這樣子的人;我告訴你,有這樣的人,那就是佛教的敗類!

阿難!吾復問汝!諸世間人,說我能見,云何名見?云何不見?

阿難言:世人因於日月燈光,見種種相,名之為見;若復無此三種光明,則不能見。

阿難!吾復問汝:佛向阿難解釋完了之後,又覺得這個小弟弟,總要憐憫他;於是乎就又叫了一聲阿難!小孩子!我再問問你!諸世間人,說我能見:所有世間人,每一個人說他能見。“說我能見”,這不是說佛能見,是說每一個人能見。這個“我”,你不要看不通這個文字,說:“喔,這是說佛能見吧!這是佛說的話嘛!”不是的,這說“每一個人他自己能見”。云何名見,云何不見:怎麼樣子叫做見呢?又怎麼樣子叫做不見呢?這兩種見和不見的道理,你告訴我!

阿難言:阿難現在一聽佛向他屈服了,這回他勝利囉!於是乎也就不加思索,又說了,世人因於日月燈光,見種種相,名之為見:世人因為日光、月光、燈光這三種的光,而見所有的相,所以說這叫做“見”。若復無此三種光明,則不能見:要是沒有這三種光明的話,就不能見了。

阿難一說出話來,就自相矛盾、自語相違──自己打自己嘴巴。阿難怎麼打自己嘴巴呢?他說出話,自相矛盾,所謂“以其人之矛,刺其人之盾”;自語相違,自己說話違背自己這個宗旨。他說若沒有這三種的光明,就沒有見。佛就抓住他這個要點:你說沒有見嗎?我來問問你!

阿難!若無明時,名不見者,應不見暗;若必見暗,此但無明,云何無見?阿難!若在暗時,不見明故,名為不見;今在明時,不見暗相,還名不見。如是二相,俱名不見。

阿難!若無明時,名不見者:假設你說沒有日、月、燈這三種的光,就叫“不見”。你是不是這樣講?本來前面已經講過這個道理了,不過阿難雖然多聞,恐怕他當時或者也不記得了,所以佛又給他重複一下。應不見暗:既然你說沒有光就沒有見,應該連暗也看不見了。

我相信或者果進記得這件事。我問:“沒有明,你看見什麼了?”她說:“看見black(暗)!”現在說“沒有明,就沒有見”;那麼應該也看不見暗的,這才是沒有見了。

若必見暗,此但無明,云何無見:你記得我以前說,你問那個瞎子看見什麼;他說“唯見黑暗”──他只看見黑暗了。那麼看見黑暗,這也是見哪!現在這個理論你不能變了!你說,若一定是見暗的,這不過僅僅是沒有明瞭,你怎麼說就沒有見了?講沒有明是可以,你不能說沒有見哪!啊,阿難這回又碰了個釘子!

阿難!若在暗時,不見明故,名為不見:你若在暗的時候,因為看不見光明瞭,所以你就說這叫做“不見”。今在明時,不見暗相,還名不見:現在你在明的時候,有燈光、日光、月光這三光,這個時候你也不見暗的相。因為明來暗去,暗的你也沒有見著,你現在在明的地方就看不見暗的地方;所以這也是叫“不見”。如是二相,俱名不見:因此現在所說的這明、暗二相,這兩種都叫“不見”。

若復二相自相陵奪,非汝見性於中暫無。如是則知,二俱名見,云何不見?

你看,佛這個辯論哪!佛真是個大辯論專家,無論和誰辯都可以勝利的!

若復二相自相陵奪,非汝見性於中暫無:假設明、暗這兩種相,自己互相爭奪,這不是你所能見的見性暫時間沒有了。“陵”,就是欺陵;“奪”,就是爭奪。這兩種的相互相爭奪,你也爭著見,它也爭著見。明就說我見了,暗就說我見了;或者說明也沒見,暗也沒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這是明暗互相陵奪,並不是你所能見的這個見性“於中暫無”。你這個見性,無論何時,它都沒有增,也沒有減;也沒有生,也沒有滅,不是暫時間你這個見性沒有了。

如是則知,二俱名見,云何不見:由這一點,你就應該知道,這兩種都叫“見”,你怎麼說是“不見”?見明瞭、見暗了,都不是“不見”。你不能說,不見明也叫“不見”,不見暗也叫“不見”。這兩種既然都叫“見”,你怎麼說是“不見”?你再講啊!這再往深了問一層。

是故阿難!汝今當知,見明之時,見非是明;見暗之時,見非是暗;見空之時,見非是空;見塞之時,見非是塞。

是故阿難!汝今當知:因為上邊所說這個道理,所以阿難,你現在應該要知道了!

見明之時,見非是明:看見明的時候,你那個見性並不是明;並不是你那個見性,隨著明而轉為明瞭。見暗之時,見非是暗:你看見黑暗的這個時候,你那個見並不是黑暗的;你那個見還是沒有變更的,和見明時那個“見”是一樣的,等無差別。見空之時,見非是空:你看見空那個時候,你這個見並不是就隨著空轉了,就跟著空跑了。見塞之時,見非是塞:你看見雍塞的地方,並不是你那個見也隨著它雍塞了。你那個見性不會隨境界轉,它不會被這種外境所轉,不會被外物所搖的,它是你常住不變的一種見性!

四義成就。汝復應知,見見之時,見非是見;見猶離見,見不能及。云何復說因緣自然,及和合相?

四義成就:由前邊所說的這四種意思,這四種的因緣,而成就這個見性。汝復應知:阿難你又應該知道,見見之時:你看見那個“見”之時,見非是見:這第一個“見”字,就是我們那個真正的“真見”。第二個“見”字,就是“見精”的那個“見”。見精那個“見”,雖然說也是一個真見,但是就稍微有一點妄了,帶一點妄見。所以你那個真正的見,可不是你能以見到的那個妄見。“見非是見”,你這個真正的“見”,也離開一切的體相了;沒有體相,連個“見”也不成了,根本就什麼都沒有了!因為什麼都沒有,你就不能給它起出個名字來!

這個地方,就是“離言說相”,說也說不出來的。所謂:“口欲言而辭喪”,嘴巴想要說話,這個言辭已喪亡了、沒有了。“心欲緣而慮亡”,心裡想要想一想,也沒有辦法可以想了,這個慮也沒有了,也死亡了。“離文字相”,你也不能有一個字可以代表它。所以說“見非是見”,那根本就沒有個名了!所謂:“言語道斷,心行處滅”,言語這個道路斷了、沒有了,這個心可走的那個地方也滅了,也都沒有了;這個時候,這叫“見非是見”。

這個道理是很不容易明白的,不過你若對於佛學有認識了,這也很容易明白的。“言語道斷,心行處滅”,你這個心,怎麼會行呢?就是心想的地方都沒有了,沒有什麼可說的。所以離一切文字相,離一切言語相,什麼都沒有了。你既然什麼都沒有,那麼你怎麼能又說它是因緣,又說它是自然呢?

見猶離見,見不能及:你的“真見”,尚且應該離開這個“見”(見精);這個“見”,也不能追得上“真見”。這沒有了,你怎麼找?你找什麼?所以你能看見的這個“見”,是看不到的!你看不見的這個“見”是什麼?這就是你那個真正的“見”!

云何復說因緣自然,及和合相:你為什麼還要說,我以前說的是“因緣”,拿那個來比,又拿外道的“自然”來比;又拿那個“和合相”,說是大家和合到一起呢?這麼混合起來,好像七、八樣米煲一鍋粥,成了糊塗粥了,也分別不清楚!好像今天你們包的餃子,餃子都煮破了,也變成分不清楚了。你要是說,不知道什麼叫“和合相”,那就是“和合相”!都碎到一起了。

所以你在這個地方,怎麼能再說是“因緣”呢?因為我講的“因緣法”,是為初機的小乘人和外道,破他外道那種的“自然”,和小乘人的“權乘”──權乘就是小乘,就是聲聞、緣覺二乘人。現在我說這部《楞嚴經》,這是要顯示出來“楞嚴大定”這種的妙義,根本那個“因緣”就不能和它比的!現在你怎麼可以拿“因緣”和“楞嚴大定”這個第一義諦來比呢?這就好像你拿黃銅認為是金子了。你是太執著了!所以你不能這樣想啊!

汝等聲聞,狹劣無識,不能通達清淨實相。吾今誨汝,當善思惟!無得疲怠妙菩提路。

釋迦牟尼佛就說,汝等聲聞,狹劣無識:你們這一班的“聲聞”;聲聞就是二乘人,你們這個心,非常狹小的;你們這種知識,非常陋劣的,很沒有知識的。你們這一些聲聞人,只知道自利,而不知道利他;只知道顧自己,而不管一切眾生的痛苦,做自了漢。所以你們這個心量是太狹窄了,你們這種知識也最陋劣了。最陋劣就是不好,你們沒有知識。

“無識”,也就是沒有真正的知識。這種知識不是說普通的那種知識,這是什麼知識呢?就是這真正大乘佛法的知識。這大乘佛教的知識,你們沒有;也就是這個楞嚴第一義諦這種妙定,你們這些個聲聞都不懂、不明白!

不能通達清淨實相:你們現在都還是執著心太重,分別心也太多,所以就不能通達明白大乘的教理、大乘的佛法,也不能明白這種清淨的實相。清淨的實相,就是大乘法的一種法相。

什麼叫“實相”呢?“實相無相”,實相它沒有相,這是頭一個解法。又“實相者,無不相也”,所有一切的相,無不都是由這個實相里邊生出來的,這是第二個解法。第三個,是“無相無所不相”,一切的法,都是由這個實相生出來的,所以實相就是法的本體。你若找實相,想看這個法的本體到底什麼樣子,你又看不見它;這不過就給它起個名,叫“實相”而已。

也就好像老子所說的“道可道,非常道”,那個道你要是可以說出來的,那就不是一個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你若有一個名可以講出來,那也不是個常名。所以他才說:“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老子的學說是這樣子;我現在不過是把這個名詞來這麼提一提,較容易明白這個實相的道理。

這個“實相”,也就是真空,也就是妙有。那麼“真空”,你說它空嗎?真空不空,真空並不空的。為什麼它不空?它裡邊能生出妙有來。妙有不有;那個“妙有”並不是有,才叫妙有。“真空不空,妙有非有”,因為它非有,所以才能妙有;不空,所以才能真空。這個實相也就是這個道理,所以你要明白這個道理了,就是一通一切通。

我們人這個自性是什麼樣子呢?“自性如虛空”,好像虛空似的。那虛空裡,你說有東西沒有呢?虛空裡頭什麼都有,但是你可看不見。這是虛空裡邊那個“有”,就是個“妙有”;虛空裡頭它不空,那就是個“真空”。因為真空不空,所以又叫妙有;妙有非有,又叫真空。這兩個名稱也是一個的,你把它詳細一研究,甚至於一個也沒有了。這都叫“頭上安頭”,起個名字來引人入勝,說:“喔,這是真空啊!這是妙有啊!這是實相啊!”這叫你有一種執著心。

若講到真正法的本體,什麼也沒有了!掃一切法,離一切相。前邊不是講“離一切相,即一切法”?你若能把世間這一切的相離開了,這就是法。但是一般人都離不開這個相,所以也就得不到一切的法。說:“我能離相,我什麼也不著住了!”什麼也不著住了?你看剛才地震,你害怕不害怕?我相信有好幾個人都很驚慌的,那就是沒能離相。若離相了,“泰山崩前而不驚”,你就這座山在前邊倒了,也不驚恐的。所以能轉物的人,就遇著什麼境界,也不驚恐;你若不驚恐,那什麼境界也都沒有了。

為什麼有境界?為什麼有魔障?為什麼那魔能來擾亂你的定?就因為你搖動了!你這一搖動,他就趁虛而入。如果你不動呢?那任何的魔王對你也沒有法子,他也沒有一個什麼咒可以念得你搖動了。說是:“那這個經上,阿難怎麼還被摩登伽女的媽媽唸咒把他迷去了呢?”那就因為他沒有定。阿難若有真正的“楞嚴定”,佛就不需要說《楞嚴經》,也不需要說〈楞嚴咒〉了。你我現在也不要聽《楞嚴經》,也不要學〈楞嚴咒〉了!所以這都是一種因緣。我們人若有定力,在任何的境界來了,都不會驚恐的。

吾今誨汝,當善思惟:我現在教誨你阿難,你應當好好去觀察觀察!這個“善思惟”,並不是像阿難以前所說那種的思惟;一樣的“思惟”兩個字,但是不一樣講法。這個“思惟”,是要用他那種真心去觀察,不是用分別識心來用事的。

無得疲怠:這個“疲”就是疲倦了,“怠”就是怠惰了;也就是你不要懶惰,不要懈怠!你不要因循了事,苟且塞責!這個地方你切記不要馬馬虎虎的!你不要馬虎什麼呢?你要特別注意,特別要知道這個是妙菩提路:這是一條妙覺的道路!這是成佛的一條道路,是楞嚴大定!你有了楞嚴大定,就可以走到妙覺的果位上去!妙覺的果位,就是佛的果位。成佛叫妙覺;菩薩叫等覺,等於妙覺。

這個妙菩提路,就是由聲聞乘,到菩薩乘,到佛乘“妙覺”這個位置。在這部《楞嚴經》上所講的,中間經過五十五個位置(五十五個階段),這後邊都會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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