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人海湾专题(三):破除资源的诅咒

经济学人海湾专题(三):破除资源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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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湾国家对石油资源的依赖现状

拉斯坦努拉港 --号称世界最大的“加油站”—是个位于沙特阿拉伯的城镇,在该国东北部波斯湾沿岸,处于朱拜勒港口和达曼港口之间,是世界最大的石油出口港口。

海湾地区石油的输出为亚洲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动力。几十年来,石油和天然气的开采一直是海湾国家建造摩天大楼和购物中心的资本来源,也带给了当地人们丰厚的经济利益。但石油周期的每一次衰退都要求国家多样化发展,而随着石油的再一次繁荣,人们又开始高枕无忧。

经济学人海湾专题(三):破除资源的诅咒

自2016年低点以来,原油价格已上涨逾一倍,达到每桶近80美元,尽管仍远低于10年前146美元的峰值。

全球经济的增长推动了价格的回升,但由于委内瑞拉的产量下降,俄罗斯和沙特阿拉伯之间的协议限制了生产,以及美国对伊朗的制裁,这都将影响石油供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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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效的经济发展模式

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估计,沙特去年的预算赤字占其GDP的9%。虽然沙特政府已经对烟草和加糖饮料征收了5%的增值税,削减了燃料和电力补贴,提高了对外国工人的收费,但财政赤字问题并未得到缓解。

由于预算赤字和今年巨额的支出计划,油价至少升至每桶87美元,沙特才能实现国家收支平衡。为了实现收支平衡,沙特计划出售几家国有企业的部分股权来增加收入,比如出售国有石油公司沙特阿美5%股份。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表示,到今年年底,沙特将减少40%(相当于70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 占沙特2014年GDP的96%。

随着世界其他地区石油产量的下降,世界对海湾地区的依赖可能会增加。但除了该地区发生战争,否则油价不太可能会回到2001-2014年的繁荣时期。

卡塔尔哈马德•本•哈利法大学的史蒂文•赖特认为,如果海湾地区长期面临着低的油价,一些国家可能被迫放弃盯住美元的汇率政策,这将导致外汇和债券市场的动荡,并引发通胀冲击。

去年,巴林的预算赤字和公共债务分别占到GDP的15%和90%,而其外汇储备仅能满足一个月的进口需求,因此,巴林希望通过最新发现的大量石油资源在短期内带来收入—或者海湾邻国在必要时能够出手相助。

平均而言,石油收入分别占海湾国家GDP的30%左右,占政府收入的80%。油价高于预期,能够帮助海湾国家了实现收支平衡。但这也可能会引发海湾国家对改革的自满情绪。

许多非石油输出的资本项目和工资等方面的支出仍然都依赖于石油收入。并且,国家的大部分公共支出被用于公司和消费品的进口,或者雇佣外国劳务者。因此,虽然眼前实现了国家收支的平衡,但海湾国家实现经济多元化的必要性并未减弱。

2014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一篇报告提到,海湾国家正遭受一种“荷兰病”的发展模式,即石油收入排挤了可交易行业的其他经济活动。为了提高生产率,海湾国家必须像印度尼西亚、墨西哥和马来西亚那样实现出口多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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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益凸显的就业矛盾

由于人口高速增长,海湾合作委员会的大多数国家人均实际GDP几十年来一直持平甚至下降。同样具有石油财富的卡塔尔人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但沙特却排在世界第40位,与葡萄牙并列。沙特无法实现维持增长的劳动生产率一直停滞不前。

海湾地区发展缓慢的最主要原因是扭曲了劳动力市场。石油地租型国家的发展模式对公民的待遇是非常慷慨的,海湾国家给他们的公民提供燃料、电力和水补贴,以及婚姻贷款和奖学金给昂贵的外国大学,但这种模式是无法长久持续的,甚至成效微弱。沙特阿拉伯在教育上的投入很大,但取得的成果却明显落后。

经济学人海湾专题(三):破除资源的诅咒

对于海湾合作委员会的国家,其公共部门的薪水是私营部门的三倍,且在公共部门本国人占主导地位,而在私营部门中外国人占主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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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沙特政府自身已经雇佣了三分之二的本地工人,政府已经无法承担更多的就业支出。为了稳定当前接近13%的失业率(不包括大多数被排除在劳动力市场之外的女性),沙特阿拉伯必须在未来5年内创造100万个私营部门的工作岗位以降低失业率。

海湾国家面临着“一个独特的发展陷阱”:劳动力昂贵但低技能的劳动力组合。沙特很难生产出具有出口竞争优势的产品。换句话说,沙特阿拉伯由于缺乏制造高价值商品的技能,无法实现大规模工业化。

多样化发展的国家更能够从石油资源中获取更多的价值

沙特阿拉伯已经是领先的原油提炼国,长期以来一直在生产基础石化产品。在位沙特朱拜勒港口附近的地区,陶氏化学公司与沙特阿美石油公司的合资成立的新公司Sadara去年投产,生产了更先进的石油化工产品。在这个巨大的工厂旁边,还有一个工业园区正在建设,供其他企业生产产品。例如,陶氏化学公司正在生产用于海水淡化的反渗透膜。

但新公司Sadara的这些资本密集型的项目也并没有为沙特人创造许多的就业机会,且真正实现盈利需要有低于市场价格的原料来降低成本,最终仍然是依赖于石油资源,占用了原本可以更好地用于其他方面发展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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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解沙特国内就业矛盾的三种方式

第一,发展当地的服务业。每年前往麦加和麦地那的穆斯林朝圣者有近2000万人,沙特可以通过为这些外国游客提供服务来增加本国就业。

第二,大力发展娱乐和文化产业,这将在一定程度上增加沙特人对本国的消费,进而贡献于本国的经济发展。

第三,通过制定更为严格的外国工人就业制度来增加本国的就业人数—尤其是女性就业人数。

政府已经将雇佣外国人的成本从每个工人每月200里亚尔(50美元)提高到今年的400里亚尔,在2020年将达到800里亚尔,通过制定更为严格的外国工人就业制度来减少外国人工作的机会,比如销售手机、接待酒店客人和销售黄金。

此外,临时工就业机会也可能对降低沙特失业率有所帮助。例如,尽管许多沙特人认为,驾驶出租车是一种侮辱,但越来越多的沙特人利用自己的汽车为优步或阿拉伯乘务共享公司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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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才是沙特男性工作的竞争对手?

在沙特东部城市的一家工业公司的老板扎米尔提到,由于公共开支的削减,以及新的税收的出台,公司的利润减少了大约30%。

扎米尔提到,雇佣沙特人仅仅是为了满足本国劳动力的配额已经不再有意义。要想让沙特男性高效工作,他们必须接受大量的在职培训。沙特男性的职业道德通常很差,往往为了找一份更好的工作会立即辞职。

然而,令扎米尔高兴的是,他发现沙特女性工作更有纪律性,更守时,工作质量也更高。扎米尔曾在工厂里建起了一堵墙为女性留出了一个单独工作的空间,而且随着女性工人的数量的增加,扎米尔已经搬了好几次。因此,扎米尔告诉孩子们: “过去你们的竞争对手是外国工人,现在是你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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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特王子的改革:希望与风险并存

穆罕默德•本•萨勒曼王子的许多改革都已姗姗来迟,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王子的“巨型工程”计划能否如愿实现让人担忧。

王子的一项计划是将200公里原始的红海海岸变成一个高端游客的目的地,并将包括一个与约旦佩特拉石刻遗迹有关的纳巴泰人遗址—萨拉赫玛达的考古遗迹。

王子最雄心勃勃的项目是NEOM,一座未来的巨大的创新城市,位于一个几乎相当于比利时大小的经济特区,并将延伸至约旦和埃及的部分地区。王子希望通过接入红海海底的互联网电缆,来创建一个以可再生能源为动力的创新城市。且未来城市NEOM将在独立法律体系下运行。

在推行这些宏伟计划的过程中,王子希望创造国家光明的未来,并为其新思想提供一个试验场。但在经济紧缩时期,巨型项目是有风险的。同时,巨型项目也背离了中央计划的思维模式下巨型项目大多效率低下的原则。

对于一个经济低效率发展的国家,改革最终必须把重点放在国家本身,而不应该没有充分考虑国情就照搬迪拜改革的模式。

在世界银行公布的“创业容易指数”排名中,沙特阿拉伯位于倒数第92位。过于宏伟的大型项目可能会分散王子实现其他改革的精力,比如加强法制建设。由于沙特不够完善的法律体系,王子部分的改革并没有让潜在的合作伙伴完全信任,这导致了去年外国直接投资急剧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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