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部队正风肃纪的春风愈刮愈猛,一些残余的灰尘也消失殆尽。但个别在旧思想里成长起来的领导,春风还是没来得及将他们身上的灰尘吹尽。按照一般海拔每升高100米,气温下降0.6℃计算,个别领导把自己摆的太高,感受不到春天,依旧裹着满是灰尘的大衣。可能人间到了夏天,他才感觉到春天:“哦,春天,我的大衣该脱下来了。”可惜,我的第一任一号首长,没能等到这一天,就裹着大衣消失在春天里的军绿色中。
01
我明白了等级差异
刚到部队的时候,单位喜欢搞建设,其实也就是这个所谓的一号首长喜欢。
于是乎,作为新排长,每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带着全排种树,打草,修剪灌木丛。
一天下午,单位给每个连队配了一把油锯,并要求各单位及时修剪灌木丛,我所在连队包干的灌木丛正好在机关楼前。
一号首长喜欢晚上散步,当时的教导员很老道,仿佛预见到一号首长会去我们那里。吃过晚饭的时候,我就被连长催着带上排里的两个战士一起到卫生区修剪灌木。
到那里的时候,我们带的油锯还没有拆开包装,极少露面的教导员已经在那里了。但在教导员的亲自指挥下,我们的油锯不久就启动。
刚启动不久,一号首长果真就散步过来,于是一号首长和教导员在路边指导,连长在灌木丛边上催促,我扛起油锯和战友开始工作。
他们讨论什么我不知道,但连长认真的表情,教导员谦逊的仪态,我看得很清楚。
因为全单位都在劳动,另一个营的营长带着几个干部也在检查所属卫生区的工作情况,看到一号首长在这边,也带人走过来。
四年过去,可对话我记忆犹新:
“首长好!”营长快步走过来打招呼。
“啊!嗯,你们看到我在这才过来的是吧?”一号首长背着手、扭头看了一下,又转过来,戏谑着说到。
“首长,我们也在看营里的卫生工作,一直在转。”营长见一号首长如此,只好尴尬着解释。
“干工作嘛,不要盯着我,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一号首长仿佛在教训自家的小孩子。
一号首长那语气,那种充满优越感的质问语气,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一个营长,在单位工作了十多年,这个一号首长竟然当着我们这些“小人物”的面,直接不由分说一顿数落。
那时我就在想,即使努力工作,十多年后“有幸”也当上了营长,也算是单位的中层领导,是不是也还是如此,在一号首长面前就是个渣渣,一点得不到尊重。
02
我明白了转身的不易
那几年,单位想转业的人远远比上级分配的转业指标多,满服役期想退役的人也比不想退役的人多,这是很棘手的问题。
于是乎,干部被批准转业似乎成了一种奖励,战士满服役期时如何充分表达自己想走的意愿成了一种学问。
为了营造拴心留人的好氛围,这个一号首长也是煞费苦心。我这里举几个我知道的例子。
一次,为了烘托出部队待遇同比地方待遇高,一号首长决定拍一个驻地务工人员的小片子,矛盾聚焦在待遇上。
领导一句话,下面跑断腿,我带着单位几个拍视频的战士到了部队周边,去工地上采访农民工,至少我们认为农民工是最辛苦,最底层的。
可我们绕来绕去,发现农民工每天的工资大约是200+,而我们,特别是去拍视频的战士发现,自己当时每天的工资平均才100+.
虽然人家不能像我们一样稳定.但只是白天干活,晚上休息,我们却成天提心吊胆,不时晚上还要打着电筒打草。
拍了一天,回来后兄弟们告诉我:“这视频没法做,做出来我都不想再呆一天了。”
但是领导有要求啊,必须落实,一定要显示出我们的各项待遇的优势。因为工作冲突,过了几天,换成另一个干事去做采访。
他在大街上来回晃,终于找到一个看守烂尾楼的大爷,这大爷的工作责任号称挺重,一个人看守一大片烂尾楼,并且他的月工资只有2000,于是这个视频才草草收尾。
一天一号首长值班,突发奇想,想对比一下我们和驻地周边公务员的工资福利对比。
可不打听还好,打听后,发现同等级别对应过去,人家到手的月工资比我们普遍高出1000-2000,那还是在我们刚上调完工资不久。
来回折腾后,一号首长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至今记得,有一个干部一直想走,连续几年工作状态都特别差劲,这惹怒了一号首长,他不止一次在大会上发火,矛头直指此人。
同时,也不止一次告诫其他的个别人:“有些人不好好工作,还跑到我这里来说想转业,我告诉你,不好好工作,我们是不会批准转业的,你不为组织考虑,一味要求组织为你考虑,怎么可能?(在申请转业的人里)我们肯定会优先考虑努力工作的。”
03
我明白了特权的定义
不久前,我申请用车,值班室直接派了一号车,搞得我有点受宠若惊,感慨这风气真的变了。
习惯了不正常,一下正常起来,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以我们单位的级别,一号还不够享有专车,所以一号车按说和二号车、三号车等等小车没有地位上的区别。
可,以前不是这样。
在第一任一号首长在位那一会,一号车是成天跟着一号首长的,一号首长去哪,一号车就到哪,一号首长喜欢到处转,找基层的营连长谈话.
然后经常可见一号首长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营长,加上几个连排长,隔了大约20米,一号车低档慢速跟着。
出营区办公,大部分机关干部喜欢申请公车。当然,自己打车也能报销,但涉及财务报账,要找各级领导签字,比报车复杂许多倍,所以小车出动比较频繁。
用车问题越来越受重视,关于车辆事故或者公车私用的处理通报越来越多,上级的各项检查来的也越来越频繁。
有一次在检查组来前,我们单位机关干部开会,一号首长讲话了:
“不要随便用车嘛,你用车,一旦出了事,单位也要担责。能自己打车就自己打车,又不是不给报。
不要看我,我用车出了事我自己负责,你用车出了事,你能自己负责?那出车命令卡上有我的签字,我要负责任的,能跑的了?”
军改前,巡视组要过来了,这个一号首长在机关干部大会上又做了一次教育。
“管理股长,你要好好教育招待所的兵,他们干了几年都没干明白。”
管理股长站了起来,他是负责招待所工作的。
“要是有人问,你们领导公车私用多不多啊,怎么回答?……不多……不多那是几次啊?股长,我问你,该怎么回答?”
“没有,从来没有公车私用。”管理股长很诚恳地说道。
“嗯,你还算明白,但是,要记得做好教育。坐下吧”
04
我明白了部队正临春风
这个巡视是在单位调整改革前展开的,仕途一直一帆风顺的一号首长,却意外离开了部队.
据说有人偷偷给巡视组发了短信,据说他和巡视组在会议室因为某些工作,在交流上很不对付,民间有很多传闻,但都不太好。
最后一次在大会上露面,他语气中也似乎有些凄凉的味道,组织已经决定让他脱下军装。
这个大有前途的“潜力股”早早离开了部队,甚是可惜,其中的缘由也不得而知。
但是,部队确实在向着风清气正的方向发展,这点是公认的,我深有感触.
以军人的视角解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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