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後，李潘與斯萊特小學的孩子們合影留念。李潘 供圖
丹麥，安徒生的祖國。很多人兒時在讀《醜小鴨》《賣火柴的小女孩》《海的女兒》《皇帝的新衣》等故事時，就對安徒生這個“童話的魔術師”和他的國度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2018年初夏，因參加安徒生國際幼兒師範學院在丹麥的培訓項目，我得以在近半月的時間裡走訪、瞭解丹麥。在這個只有500多萬人口、4萬多平方公里面積的國家，不僅誕生了安徒生童話，還誕生了許多更為震撼的現代奇蹟——丹麥在清潔技術、生命科學、有機農業等許多領域處於全球領先地位。我非常好奇，這樣一個經濟、文化、科技高度發達，人才輩出，富有創造力、競爭力的國家，他們重視青少年閱讀嗎？他們在校內有閱讀課程嗎？如果有，他們的閱讀訓練是從什麼年齡開始？他們是怎樣閱讀的？在校外他們也會鼓勵孩子閱讀嗎？
一堂趣味閱讀課
丹麥的小學有一門課，叫丹麥語課，類似我們的語文，包括閱讀、寫作、語法等。其中，閱讀佔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在安徒生的故鄉歐登塞，我在斯萊特小學見識到了小學五年級B班一堂普通的丹麥語課。
閱讀老師普潤琳娜有著一頭金色的短髮，美麗幹練。她發給孩子們每人一張任務單，上面列著學生可以選擇完成的閱讀任務：讀這本書之後，如果覺得它的封面不好看，可以根據自己的想法重新設計製作；根據書中故事，為書配上插圖，並配上文字說明；將書合上閉上眼，將腦海中產生的畫面畫下來；選擇書中的兩個角色，在書中某些場景下，用自己的想法重新設計他們的對話；看完這本書，根據自己的體會寫一首詩……
學生在以上任務中選擇一個，用3天時間、4堂課來完成。選好任務的孩子們都很專注：有的在畫封面，有的在畫插圖，有的在寫對話……孩子們完成任務後，要在全班分享講述自己的作品，學生們可以互相點評和討論。老師在引導點評作品的過程中，就把需要傳遞的知識潤物細無聲地傳達了。
這是一堂腦洞大開的閱讀課。首先，任務單上的各項任務由孩子自主和自由地選擇，這順應了孩子的興趣，能激發他們的熱情。其次，任務單的各項任務方式多樣，形式豐富，涉及多方面才能的培養：繪畫、編寫劇本、詩歌創作……孩子們可盡情地用各種方式呈現他們對書的理解。再次，任務單的任務表達是開放式的，從內容到形式，沒有具體的限制，沒有標準答案，充分調動孩子的想象力和創造力，讓他們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如此，在閱讀課的基本環節設計中，既包含了語言學習的聽說讀寫的基本能力培養，又最大限度地開發和保護了學生的想象力，提升了學生的理解力、創造力。
閱讀是唯一的家庭作業
那麼，在閱讀課中，老師又起到怎樣的作用呢？
普潤琳娜告訴我，老師首先要選書。學生閱讀書目都是由閱讀老師根據孩子的年齡等特點進行選擇。另外，所有閱讀課都是目標導向，也就是說，老師非常清楚本年級的學生應當在丹麥語學習上所應當擁有的能力，應該達成的目標，再根據目標要求為孩子選書。為充分尊重孩子的閱讀規律，老師們會給孩子選擇適齡的繪本、圖書等閱讀產品，把分級閱讀當成最核心的選書方法。之後，老師最重要的就是完成閱讀課和校外參觀等閱讀活動的組織和引導。
普潤琳娜解釋說：“除了課內閱讀外，孩子們還有課外閱讀。他們唯一的家庭作業就是：每天必須在家讀課外書20分鐘。圖書由學生自己選擇，都是從學校圖書館借閱。”這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丹麥小學生唯一的家庭作業就是閱讀。
學生每天回家閱讀20分鐘，這是寫在丹麥學校課程表上的“硬任務”。在每週一堂的圖書館課上，孩子們會在學校圖書館裡選書、借書。低年級的學生將借閱的圖書和一張閱讀卡帶回家，讀完20分鐘後由父母簽字確認；高年級的學生不再帶閱讀卡，學校認為這時應該充分信任孩子。老師只在每年的兩三次家長溝通時，才會一對一地向家長了解一下孩子的閱讀完成情況。
我們參觀了學校圖書館。帶領我們的是學校學生會的會長，一個九年級的女孩子。她的自信成熟常使我恍惚，覺得她就是一個年輕的老師。圖書館不大，卻佈置得非常溫馨生動，圖書存量也有上萬冊。圖書館在上學時間全部開放，沒有專門的圖書管理員值守。學生借書、還書都在一臺電腦上自助完成。學生在電腦上掃描圖書上的碼，再輸入自己的學號，即可自助完成借書、還書，1分鐘搞掂，且無人監督。在一個被給予充分信任和尊重的環境裡，孩子們也回饋給學校最大的誠信。當然，學生們在圖書館自己選書，老師也會根據孩子的年齡對他們進行引導。這樣的課外自由閱讀，最大限度地依循、保護了孩子的閱讀興趣，讓他們真正地體會到閱讀的快樂。
感悟：從小培養閱讀興趣
丹麥的孩子從踏入小學校門開始，這樣有趣的、豐富的課內課外閱讀便會一直持續到九年級畢業。也就是說，持續不斷的閱讀貫穿了一個孩子7歲到16歲的重要成長期，也是他人生習慣養成的關鍵時期。這樣形成的閱讀習慣，會自然而然地伴隨他們的一生。
閱讀對於兒童學習能力、創造能力培養的重要性，已經由不同國家的專門研究反覆證實：閱讀能力是綜合處理閱讀對象信息的能力，它決定著兒童的學習能力。因為閱讀力的核心就是思維能力，思維是一切學習活動的原點，也是制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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