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西海,沉澱有每個人的夢想老家

(一)西海老家

從廬山下來,同學說一定要去看看廬山西面的柘林水庫--廬山西海。

次日從溫泉鎮出發,約一個小時就到,一路車不多,比廬山看霧的人少了許多,真是養在深閨人未識,交通和旅遊等設施雖比不上淳安的千島湖,但更加原生態,空氣更清新。美女歐陽局長說:“這裡水域面積比千島湖大,島也多,橫跨武寧永修二縣與銅鼓接壤,淳安叫湖,我們這稱為海!原是50年代末蘇聯援建的水電工程,因蘇中交惡,撤走後留下一個爛攤子,70年動員10萬青壯年肩挑手扛,揮灑熱血和青春,歷時2年多將這個亞洲第一大攔河水電站建起來了,現成了中國最美的湖光山色!”話語中透露出一份自豪感,“這也是中國第一次這麼大規模地移民,原來也是青山碧水,河汊交錯,非常美麗的一個地方,對於三十多萬祖祖輩輩居住在這裡的人那是故土難離呀!”

站在遊船上,看湖中青山往後漸漸遠去,又一座綠島駛近船舷,綠水倒映青山,漲落的湖水沖刷出一條金黃腰帶牢牢地將一座座小島拴在綠水裡,盪漾在碧波中。一條瀑布從山頭掛下,串串珍珠濺落碧盤,側耳能傾聽到歲月裡風鈴搖響的叮叮噹噹,湖水幽藍如鏡,偶爾有白雲從水底遊過,守候著翠幽幽青山,傾訴著沉甸甸承諾。幾支映山紅突然開在峭壁,將它赤紅的心思沉在湖底,叫過往的船隻溼漉漉地打撈。水邊的山莓果,風吹葉搖,是黑夜裡亮起的星星,一閃一閃逼眼,是魚船的航標,青澀的說著青澀的故事,桔黃的寫著酸楚的別離,熟透的划著甜蜜的歌謠。

遊船駛向回程,岸邊遠山,有一對年邁老者立在山頭,注視海面,眼神迷離悠長,指指點點間,是沉在水底的老家。

廬山西海,沉澱有每個人的夢想老家

(二)柘林山莓

在廬山西海,登上一小島,幾點亮紅突然點亮我的久遠,那是記憶深處的酸,更是沉在夢裡的甜,我趕緊摘下捧在手心,那股酸甜立即從手心浸透每一個毛孔,直到淹沒心窩。

每到春末,就像秋天柿子熟了的季節,外婆總會送上一籃柿子一樣,也會在山上採摘一小筐山莓果給我們送來,然後就帶我們過去她家找山莓。山莓果其實有還多種,一公分大小,有長在草地的像現在的草莓,個頭也大不過兩釐米,紅紅地亮在葉子下,我們叫“九奶泡”,有掛在帶刺藤本上的小燈籠,密密麻麻地搖在風裡,我記得叫“插田泡”,稍晚一些成熟的是叫“艿田泡”,大概是因為成熟的季節一個是插秧一個是耘禾時節吧。在那個物質特別貧乏的年代,那可是上天賜予的美味了!在山上、坡邊,小河畔,田地間,園子裡,只要空氣裡牽來一絲絲甜味,馬上就有點點紅果點亮你的眼,紅果上還裹著清晨的陽光,晶瑩透亮的露珠欲滴還離地掛在紅臉龐上。食指和拇指輕輕的摘下胖嘟嘟的紅莓果,溼溼的涼涼的甜甜的沿著手指爬滿全身,開始幾個你根本來不及品味,已到了胃裡,等到反應過來才知慢嚼甜蜜。碰到摘到一顆大的,託在掌上,晨曦立刻濃濃的滴在掌心,喜歡託在風裡,染紅夢想,喜歡對著山巒,點亮太陽。

離開小島登船,我將摘到的幾個洗了洗放在嘴裡,咀嚼著過去,剩下一個,將它悄悄地放入湖水中,沉澱它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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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子纖粉

在星子,品嚐到一道久違的菜--“纖粉”。石蛙石魚石耳是地方美食,更有美味佳餚無數,但還是纖粉親切,就像在茫茫人海偶遇你的老友,歲月滄桑,容顏易改,音韻依然,我們嘗後異口同聲說“好吃”。

童年的記憶中,纖粉是為數不多的幾種經粗加工的平常素食之一。初冬時節,家家戶戶挖紅薯,除儲存一部分在地窖和曬成紅薯片外,大部分曬成紅薯絲當做我們來年的主糧。那時飯裡鮮見米飯,黑壓壓的是紅薯絲,俗話說三根番薯絲扛著一粒米。揭開飯甑現在的說法是香氣四溢,而我們那時卻“薯”氣難嚥,一股爛番薯味撲鼻而來,時至今日不管別人說紅薯怎麼好吃,倒是一句網上曾經流傳的一句話道出我的心聲:從心底裡還是拒絕的。

不過從紅薯衍生出的副產品--纖粉那可真是另一番滋味,紅薯從地裡挖出,用籮筐挑到水裡洗洗,然後在大門口靠牆的角落上高下低斜坡狀架好紅薯刨子,那是一架木質滑槽帶軌道的“機器”,在軌道底部中間裝有鋒利的金屬片,片上有一排小圓孔,一個小木盒帶有卡槽,配裝有四個把手的蓋子,這個小木盒裝滿紅薯後蓋上蓋子,兩人一上一下地用力滑動盒子,伴隨著“咣噹咣噹”有節奏的滑動聲,紅薯絲就“茲茲”地從金屬小圓孔噴灑出來,匯成一首節奏感超強的歌謠。我當然就是坐在下方助手的位置用力推拉,稍有偷懶會遭到父親的呵斥,因為配合不好,刨不出絲,紅薯只在裡面打滾,手還會打起水泡。紅薯絲刨好,母親就會倒在盛有井水的腳盆裡漂洗,撈出瀝乾就可以去曬了,而洗過番薯絲的水經過一個上午的沉澱,將水輕輕地倒掉後,下面就是細膩嫩白的“纖粉”,曬乾後儲存起來,偶爾解饞。清炒只加蒜苗和幹椒,褐色半透明,香氣撲鼻,粘稠可口,如果能拌個雞蛋定能撐圓我的肚皮,到今天都能聞到這股濃香。

現在在老家的餐館幾乎都有這道菜,而且是懷舊的經典菜,不過現在都是將紅薯用機器直接粉碎而成,而那時候是取其精華沉澱而來,味道自然有差別,儘管如此,纖粉的味道已沉在我心底,黏著久遠清香。

廬山西海,沉澱有每個人的夢想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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