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眾人瞧不上的,不能稱之為書法的,如今看來怎樣?

在書法藝術最巔峰的晉唐時期當然是沒有館閣體的。館閣體是一種方正、光潔、烏黑而大小齊平的官場用書體,是作為明清科舉規範化產物,是寫給明清朝廷考官和皇帝看的。兩朝初期都曾對士林進行過大清洗,禁錮了文人的思想,迫使人們保守謹慎亦步亦趨,緊跟朝廷的風向而行,不敢妄越雷池一步。這也使得藝術家們普遍只能表現作品上的“好”,而無法達到“妙”的高度。直至明朝中期,文徵明的藝術達到了“好”的巔峰,他將書法的精微一路寫到了極致,如果能夠在思想上再有突破,成就應該不止於此。對於館閣,後人反思之餘,卻是有些矯枉過正,陷入了全盤否定的一元性論調。

誠然,過度地追求法度上的精細嚴謹束縛了書法創作的自由度,扼殺了藝術的豐富性。然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它何嘗不是書法史上“尚法”傳統精神的一次復興?館閣體崇尚法度,用筆與結體嚴謹細緻,絲絲入扣精緻耐觀,也成就了一些書法家。

當年眾人瞧不上的,不能稱之為書法的,如今看來怎樣?

當年眾人瞧不上的,不能稱之為書法的,如今看來怎樣?

陸潤癢楷書《西湖風景記》

館閣體講究“烏、方、光”, 雖方正光潔但拘謹刻板,是明、清科舉取士書體僵化的 產物。

“烏”指墨色烏黑,不準點畫偶有有飛白。為了墨色烏黑,科舉考試只准用松煙墨,不準用油煙墨,因為油煙墨有反光。要達到每個字每一筆烏黑,勢必要增加沾墨次數,有時還要描字,這完全違背了自然書寫這一書法的特徵。

“方”指字形方正。漢字因筆畫繁簡和每個字字形的特點不同,文字本身有大有小、有方有長、有斜有正,館閣體要求字要寫得方,只好截鶴續鳧 ,大字促小,小字展大;“長者不為有餘,短者不為不足。是故鳧脛雖短,續之則憂;鶴脛雖長,斷之則悲。”館閣體完全失去了每個字字形本身的特性。還要求橫平豎直十分拘謹,缺乏生氣,使書法失去了藝術情趣和個人風格。

當年眾人瞧不上的,不能稱之為書法的,如今看來怎樣?

明沈度館閣體小楷

當年眾人瞧不上的,不能稱之為書法的,如今看來怎樣?

末科狀元館閣體書法大家 劉春霖

館閣體對於今天還具有多大的意義?我們沒法給出答案,這或許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不過,在當下,雖然很多的書友對“醜書”的抨擊日益明顯,但也有很多的書法言論在為“醜書”爭辯、正名,其投名狀就是極端的詆譭、抨擊“臺閣體”。社會思潮往往不會以教育大綱為轉移,人群的集體無意識選擇才會決定書法的最終出路。

中國書法,是以記文載道、傳情達意為依歸,還是以彰顯個性向藝術狂飆?

在飛速發展變化的時代,我們是要保持對書法敬畏的姿態,堅守書法最本質的傳統?還是大刀闊斧的改革、創新,成為某一個歷史階段的藝術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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