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最後一個道士?Absolutely Impossible!

1

2004年,悶熱夏日,

入駐臺州大雷山後的第一晚。

周崇甲道長因白天的舟車勞頓早早就寢。

他並不知道,這一晚將要發生的詭異一幕,將完完全全顛覆他對“道士”這兩個字的認知……

“要學神仙,駕鶴飛天;點石成金,妙不可言。不瞞你說,這是我最早學道的目的。”

束髮盤髻、仙風道骨的周崇甲道長臉掛微笑,一種發自內心的抱朴圓融靜謐地散發著。

“穿牆術!?”我們不約而同地驚呼出來,這是《嶗山道士》的開頭歌詞。

“不錯!”

為了見道長一面,我們從寧波市中心驅車跨越70多公里,來到寧海縣梅林鎮金溪山腳下,于山巒環抱、碧水涓流的方前村找到了他的道場——金溪道觀。

道長本人親自迎接。他身著青色寬袍,腳踏十方道鞋,眼善眉濃,神色清雅,有一股磅礴的“仙”氣蘊身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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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金溪道觀全景

“真的有穿牆術嗎?”我們問。

“真的有,如假包換。”周道長微笑頷首。

走在寧波市區,常能見到和尚、禪師,但這的確是我們第一次見到道士。

不得不承認,我們的好奇心熾烈地無法掩飾。

“能不能教我們?”

“那就得先明白求仙問道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好吧,學道的目的是什麼?”我們只能順著問。

“用你們的話講叫洗刷刷,即自我清洗,將藏在我們無意識層面中最深角落的惡性、劣根性連根拔除......”

很唐突地,“張三丰這人到底是真是假?”一個隱藏在我們心中、迫不及待的問題居然脫口而出,打斷了道長的話。

周道長一愣,大笑:“哈哈,其實你們還有另一個問題沒問出口吧?”

“是啊!”我們面面相覷驚訝不已,感覺被讀心,“道長,還真的有!”

“不妨直言。”

“呂洞賓這人到底是神話人物還是真有此人?”

“從我們的角度講當然都是真人。”周道長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滿意,後來我們才知道,凡是遇到他的人,這個問題問了不下100遍。

他拂拂袖口,輕聲道:“我一個一個說吧。三豐真人呢 ,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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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洪金寶飾演的張三丰,也是有趣之至。

“洪武十八年,朱元璋再次詔請——依然拒而不見

“後來到了永樂年,明成祖朱棣下詔訪邀,希望面見老人家——拒而不見

“之後,朱棣動用了大量人力物力示好詔請,多次邀約——依然拒而不見

“你說他這人有不有趣?”

我們再次面面相覷。

道長看到我們抓不到笑點,改變話題:“三豐真人流傳下來的道術被編為一本書,叫《三豐全集》,你們網上就可以找到。這本書很充分地體現了他的獨特個性。裡面兩句話很有意思。

“一句是他說自己‘天子不得臣,諸侯不得友’,意思就是三豐真人無法被奴役,他不是塵世中利益裙帶關係的一環,不太願意跟人打交道;

“另一句說他向來‘不以長生之術,分人主勵精圖治之心’,意思就是他有自己的堅持,雖然明朝皇室對他頻頻示好,但他從來不用各種神通或長生不老的法術去吸引別人,因為這些會影響他人正常的工作,所以他稱得上是一個真正的、純粹意義上的道人——‘道’並不是他謀利之‘術’,是我們後輩同道的學習榜樣。”

“呂洞賓呢?”

“呂祖先師呢,就和三豐真人不一樣,他浪漫多了。” 周道長笑道,“他有句詩寫道‘青松下,一曲高歌,笑傲年華換古今;逍遙界,獨我歸來,復入寥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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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永樂宮純陽殿壁畫《鍾離權度呂洞賓圖》

“他很瀟灑,是一個得道之人,雖然不羈但也有柔情、溫雅的一面,也是我們的學習榜樣。”

我們點點頭。

“你們可能不知道,榮格其實也受到我們呂祖先師的影響。

“不可能。”

“萬事皆有可能。”道長再次微笑。

“榮格是心理學家。”

“諸宗諸學在本質上都是融通的。”

“心理學是西方的!”雖然很蠢萌,但是我們還是這樣說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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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榮格(前排右1),弗洛伊德(前排左1)

“非也非也,它不是西方的也不是東方的,而是普世的。”道長娓娓道來,“榮格有一位好朋友叫衛禮賢,他是一位傳教士,在清朝末期從德國來到青島,一呆就是21年。

“當時那一塊是德國的租界,衛禮賢閒著沒事到處逛,活活把自己逛成了一箇中國通。他在嶗山遊玩時,偶然看到了一本書叫《太乙金華宗旨》,這本書出自呂祖手筆,是一部經天緯地的大作,衛禮賢一看就迷上了。

“回到德國後,他第一件事就是用德文和英文翻譯了這本書並出版,後來此書還被翻成了法文、意大利文、日文等多種文字流傳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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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1926年出版的德文版《太乙金華宗旨》

“據《榮格回憶錄》裡說,有一段時間,榮格被鬼魅纏身,甚至生命垂危。就在這時,無巧不成事,他的好友衛禮賢剛剛回國。這位在中國逛街21年的朋友,一聽說榮格生病立馬趕來,三下五除二就除了鬼魅。榮格就很自然地接觸到了太乙金華宗旨的譯本,他不僅親自為此書的德文版做序,更以此書為基,提出了和弗洛伊德不同的理論,成為了現代精神分析領域一項重要發現。”

“這跟我們所想象的道教不一樣啊。”

“哈哈。”周道長大笑,“沒關係,這很正常。你們聯想的可能是一些複雜的、修煉的東西,但是道家的教導不是為了讓我們墨守成規,而是為了讓我們變得放鬆而自然。你們開心就好。”

2

周道長趕赴大雷山的目的是為做超度法事。因施主的住宿條件有限,就被安排在附近村莊一個黃泥瓦房借宿。

這間空無一人的老式房子裡,樓梯、樓板全以古舊木頭築成,走在上面會發出難以忍受的“嘎吱嘎吱”聲。

當週道長上樓,放下蚊帳,剛躺下的一瞬間,就感覺眼前一片迷霧,似醒非醒,似夢非夢,而耳邊傳來樓梯上“嘎吱嘎吱”的腳步聲......

“那道長您是怎麼入道的?”

“此事說來話長。”周道長拿起拂塵,“台州,是我真正‘入道’的機緣所在,也是我的出生地。我生在60年代,爺爺一輩都是富農,文革時期,我被貼上了‘黑五類’子女的標籤,幼小的心靈啊……真是受到了莫大的傷害喲。”

周道長笑著喝了口茶,“讀書時,當時班裡都是紅小兵,老師挨個發紅領巾時奇了怪了就是不發給我,當我是透明的存在一樣。

“我就追著問,老師老師,我也要紅領巾。老師說:你想多了。旁邊的班長說:你不配。

“後來我才明白,‘黑五類’子女是沒資格戴紅領巾的。我第一次感覺到了被排擠在世界之外,偌大的教室裡,我的心中是強烈的孤獨和無助。

“之後,我家以最快的速度陷入了貧困。家裡的口糧養不活七八個孩子,為了活下去,我沒得選擇只好輟學外出打工,十幾歲就在陌生城市摸爬滾打。家裡人找到我讓我去參軍,的確當兵是當時最好的選擇,可因年齡太小的關係連續兩年都落選,直到第三年才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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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命運像是給我開了盞綠燈,很長一段時間通行無阻。在軍營裡,我生活得很開心,就像王寶強演的許三多一樣,每天踏踏實實地練各項基本功,腦子很單純只有一個念頭——怎麼提升自己的作戰技能和素養。”

“道長在當兵時獲得過什麼榮譽嗎?”

“這你問對了。”說起往事,周道長異常激動,語氣中洋溢著滿滿的自豪感,“我獲得了擒敵技術比武第一名,當了班長、武術教練,之後又順利入黨,進入預備役學校......我們班裡40多人,30多人當兵,現在團長級以上的就有十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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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周道長(後排右3)

“一帆風順啊。”


“但是,我們老祖宗老子說過,福兮禍所依。因為這幾年太順了,我被所謂的成績衝昏了頭腦,忽略了很多人際上的細節,也沒有競爭意識。不但錯過了三等功,又與警校擦身而過,更錯失了回鄉當部長的機會,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周道長依然保持微笑,“無奈之下,我重新闖入社會大潮之中,卻與社會各種規則格格不入,被一層又一層的風浪衝刷得體無完膚。”

周道長又喝了口茶,“現在想想,可能是因為太善良吧,腦子一根筋,只能被社會淘汰。”他眉宇間似乎透過一絲酸愁,又帶著一點超然,重複道,“只能被社會淘汰。”

“然後就當了道士?”

“當然了,個人經歷只是一部分,我本身所在的家庭也有不錯的入道機緣。”周道長翻出一些老照片給我們看,“我受我父親的影響頗深。我父親是台州市道教協會的會長,他這人呢,一整天都樂樂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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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周道長的父親

“心態很樂觀?”

“不止如此。道家經典《列子》裡有一個關於榮啟期道士的故事,跟我父親很像。故事裡說,孔子游泰山時,在路上遇見了這位榮啟期。他衣不蔽體,撫琴吟唱,樂樂呵呵的。於是孔子問他:‘你在樂呵些啥?’

“榮回答:‘我所樂的實在太多了,從哪談起好呢?天生萬物,唯有人最珍貴。而我居然是個人,此一樂也。

“男女有別,男尊女卑,而我居然是個男的,此二樂也——當然這樂已經過時了。

“人的壽命有長有短,有不見日月就死,有身處襁褓即亡的,而我呢?居然已經活了這麼久,此三樂也。’

“我的父親就是榮的風格,挺可愛的。”

我們一行人都笑了:“所以父親是您的引路人?”

“是,但他區別於一般的師父。”

我們瞬間感覺到好奇。

“因為當我下決心要入道時,他曾‘挑釁’得說:你真的下決心要做一個懦夫了嗎?我被他問得有點懵:什麼意思?

“他說:不要因為現實生活的不如意而隱匿,不要因為暫時的不順躲在山裡,不要以逃離者的身份藏於觀中,那只是懦夫而已。

“那一瞬間,我就完全感覺到道士這個行業的特殊性——它根本就不是對世俗生活的逃避,它是新的一個旅程,是全身心需要投入的旅程。

“就這樣,我成為了一位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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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周崇甲道長

3

那聲音上了樓梯,從樓板處由遠及近,直到床前才停下。周道長的呼吸近乎停止。

突然,“嗖”一聲,蚊帳的兩邊自動彈起,一雙手伸了進來!周道長猛地起身,下意識地狠狠抓住了對方的手!

很明顯,這是女子的手,一雙蒼白又冰涼的手......

周道長抬頭看去,一位十八九歲的女子低頭佇立在前,短髮齊眉,顴骨突出,黑眼圈大得驚人!

“入道之後,我拜了浙江省道教協會前會長為師,在道教的正統——全真教龍門派門下,開始了漫漫求道之路。”

“全真教?”

“對,就是《射鵰英雄傳》、《神鵰俠侶》所提到的全真教。”

“那您的祖師爺是丘處機?”

“不錯,全真教最早由王重陽真人于山東所創,我們‘龍門派’由掌管天下道教的丘處機真人所傳, 我們是一個非常開放的道家流派,歡迎一切求道者共同切磋、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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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金溪道觀冠巾儀式——未冠巾而皈依者為居士,冠巾後為道士。

周道長的風範不禁讓我們想起電影《小蘿莉的猴神大叔》。

猴神大叔是虔誠的印度教教徒,遠赴異國他鄉護送走失的小女孩回家。在躲避警察的途中,他拒絕進入清真寺,並與阿訇進行了一段對話。

猴神大叔:“我不是穆斯林,我不能進去。”

阿訇:“我們歡迎任何人,無論是什麼教派。我們的清真寺從來不鎖門。”

“就是這樣,全真教是開放的宗教。” 周道長微笑認可。

4

四處陰風颯颯,窗外寒星忽明忽滅,女子隱隱哭道:“道長,我回不了家了。”

“你到底有什麼事?來這裡幹什麼?”

“我找不到家了,道長快救救我!”

周道長意識到她的攻擊性並不強,立刻鬆開她的手:“好的,我盡力而為。”正想問她具體緣由時,女子卻忽然不見。

道長驚覺醒來,感覺似乎是黃粱一夢,但女子的面貌、神情,卻記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周道長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了所有能問到的村民:這裡是誰家,是否有年輕亡故之人。

周遭之人皆搖頭擺手。

茶過三巡,道長帶領我們參觀了他一手籌建的道場——“金溪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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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周道長帶我們參觀金溪道觀

“2003年,我來到了寧海梅林鎮方前村,用之前在各地奔波做法事的積蓄買下一塊地皮,靠四方助力,一手建造了這個道觀。

“當然了,就像造房子一樣,造到後來才發現,預算越來越多,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承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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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十幾年前的照片,修建中的金溪道觀

周道長摸摸佛塵:“沒辦法,我就帶領弟子們去各地做法事。但是有些時候可能是因為人們對道教的認知較為隨便,也因為我這人臉皮太薄從來不主動提錢的事,好多地方的施主以各種藉口對法事的報酬閉口不談,那些時候我就只能自掏腰包給弟子們費用。

“有一次,又做了場無奈的免費法事,我當晚一夜無眠,因為答應了工程建築商第二天付一筆尾款,轉眼天都快亮了,依然囊中羞澀,有鍋難揭。

“這天快起床時,恍恍惚惚間,一位滿頭華髮、宛若太白星君的老神仙站在我眼前說:‘崇甲,不用擔心,白天有施主送功德來,可以收下。’我從夢中驚醒,果真有當地的施主敲門,一下子解了我燃眉之急。

“其實後來我才逐漸明白,就像一位作家說的,我們曾恐懼害怕很多事情——而它們從來都沒有發生。只要心放寬,認真做事,困難自然而然就過去了。”周道長釋然笑道,“人們都說,雄辯家領導著世界,但是你看,我這種弱辯家,也能把造觀的所有費用都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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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金溪道觀神像開光

道觀供著三目、四首、八臂的鬥姆元君(又作“中天梵氣鬥母元君”),其為北斗七星及左輔右弼之母,造型莊嚴。

道長邊介紹供神邊邊介紹禮儀,還親身演示了道教的跪拜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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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於國家宗教信仰自由的大好政策,這道觀才拔地而起。其間,還得到浙江省道教協會前會長高信一的牌匾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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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道長微笑道:“我也建了功德碑,把十方善信銘記於心,以後弟子們看到石碑,也能感受到這些施主的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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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這種事,你不要去沾了。”當問到第100位村民時,他們反過來勸道長,“不會有好事的。”

“你不用擔心,我既入道門,對生死已經看得很淡了。”道長正色道。

過了兩天,一位70多歲的老人家主動上門找到道長,一切才真相大白。

原來,老人家年輕時,處過一個來自四川的對象。女子懷孕時因一時情緒激憤跳入池塘溺水而亡,距今已近50年矣。

道長聽罷,連忙做了場超度法事,回到道觀後又為過世女子唸了100卷經,方且心安。

“這次遇鬼的經歷完全顛覆了我對道士為什麼要求道的認知。之前我和你們說了,我是想做神仙的。”

周道長笑了,“但是,在漫長的學道和思考中,特別是經歷了這種事後,我發現,求道的真正意義在於內心世界的探索。因為我認為,這次所遇的‘鬼’其實是我內心所呈現的一次幻覺。”

周道長再次微笑,“我們呂洞賓呂祖先師就說過,他的事業是‘活捉三尸焚鬼窟,生禽六賊破魔宮’,因為戲劇並不只屬於舞臺,它同時是修行者內在心境中頻繁上演的幻象劇。呂祖捉的並不是外在的鬼,而是內心的。

“很簡單的道理,假設外在世界有鬼,我們的科學早就勘破並發現他們了,沒有任何一個物理世界的角落是我們人類無法探知的。所以很顯然,那是存在於心中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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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08年,與中國道教協會會長任法融(左)合影

“能不能闡述得更細一點?”我們的好奇心沸騰了。

“不用了,一句話就能講清楚:你是怎麼在夢中卻不知自己身處夢境的?就是憑著你相信它是真實的。所以,夢是無辜的,‘鬼’是無辜的,原因在於我們自己。”

我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沒事,你們現在不需要懂。”周道長和善地說道,“人有一個特點,任何有意義的事只有在和他有關時才有意義——否則它就是毫無意義的。”

這一句我們聽明白了,時間將會發酵道長傳授給我們的教導。

“那道長你會用法術治病嗎?”我們問。

“我是道士,又不是護士。”周道長微笑,“好了,下面是教學時間,該到穿牆術環節了。”他見我們一個個都很禮貌刻意不問,便主動提及。

我們變得比較緊張,不知道學這穿牆術之前會不會有什麼前置程序。

“真正的穿牆術其實和你們想象的無關。”道長正色,“它的精髓在於認清牆在哪裡。”

“這不就是牆嗎?”我們指著身後貼著墨跡的一堵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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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周道長徒弟的墨跡

“非也非也。在現實的牆壁面前,我們的世俗之心於物理障礙之先就已築起了一道內在深處的牆:炫耀、競爭、貪婪、奢欲、佔有......這些雜質是鉛,是鐵,它們的重量足以阻止靈魂的高飛。


“因此,一顆含有重量的心將使人固化,無法流動,陷入沼澤泥潭甚至進入地獄。對道而言,一個無法清空、淨化自己的人,將會被世俗世界死死縛住。

“而這,才是真正的牆。”

“哦,原來是這樣。”我們瞬間明白了道長所說的穿牆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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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 與中國第一位女方丈(右)合影

臨近告別時,周道長正色道:“寧波的道士很少,寥寥無幾,一度讓人感到很絕望。”

據不完全統計,寧波有佛教寺院600多座,相比之下,本地道觀和道士的知名度就稍遜一籌。

“這是客觀事實。” 他抬頭望天,繼續說道,“但是,幾年前,受益於國家的宗教政策,全真教恢復了全國受戒儀式,我們看到了真正的希望,注意,真正的希望。

“我相信:什麼都是與時俱進的,未來在寧波,我們的宗教事業也一定會伴隨國家的強大、民族的昌盛、文化的繁榮而日益發展。”

周道長揮了揮拂塵:“我下了決心,一定要為寧波道教的發展不懈努力。”

沒錯,他就是金溪道觀的周崇甲周道長,也是寧波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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