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NBA第一鐵血硬漢!5進全明星+蓋帽王,換腎用命拼下總冠軍

阿郎佐莫寧的樣子就是一副硬漢形象。壯,結實,一身的腱子肉,鐵打得筋骨,刀槍不入、百毒不侵似的。但他終究是人,是人就會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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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莫寧30歲,在NBA的第八個年頭,正是人生的黃金階段。這年夏天,除了在季後賽連續第三年被苦主紐約淘汰之外,一切都順風順水。他收穫頗豐:第五次入選全明星;衛冕最佳防守球員和蓋帽王;入選二陣和防守一陣;悉尼奧運會摘金;夫人誕下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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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連串足以撫平他季後賽之傷的喜事,卻在秋天到來時峰迴路轉。新賽季例行體檢,他意外地被查出患有腎病。當隊醫告知他病情不容樂觀時,這位鐵骨錚錚的漢子像遭遇了猝不及防的風暴,險些暈倒。他沮喪極了,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人生之無常,之莫測,之百轉千回,其中可咂摸的況味,大概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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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樓並沒塌,一個硬漢是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的。他一輩子要強,從不以懦夫形象示人,更不會給人看笑話的機會。任何時刻,他都會秀出強有力的肌肉,比如生涯最後一場比賽,他受了傷,卻拒絕擔架,寧願被攙扶著,也要站起來走出去,倒下是可恥的,是不被接受的,那不是勝利者歡迎的姿態,鐵拳是,強硬是,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也是。他的性格里沒有妥協,永遠是犟著脖子與命運角力,繳械投降,他做不到。這就是莫寧!硬梆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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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腎源。腎源的主要獲得渠道是捐獻。醫學界一直信奉“沒有捐獻,就沒有移植,沒有移植,就沒有新生命”。可是尋找到健康且匹配2.08米身高、體重218斤的身體的腎源並不容易。好在這樣一位大球星患病的消息經媒體報道後,在球迷間造成轟動,超過100人表示願意捐獻,連喬治城的學長、前尼克斯中鋒尤因也毛遂自薦。莫寧感激涕零,拒絕了。

因為捐獻可不是憑一腔熱血就行,它有嚴格的醫學規定:選擇範圍一般在直系親屬內,夫妻最佳,年齡不能超過50歲。如前馬刺球員埃利奧特接受的腎臟就來自他的哥哥。最後經專業遴選,敲定合適的捐獻人選為莫寧的表弟,身高1.91米,職業為海軍陸戰隊的賈森庫珀。雖是親屬,但因幼時分別後,世事變遷,這竟是兩人30年來的首次見面。賈森的犧牲很大,捐獻後就離開了海軍陸戰隊,因為他所屬軍隊有“不得招身體器官不全者服役”的硬性規定。莫寧也遵了不再從事劇烈運動的醫囑,選擇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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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是那麼得不甘啊!恢復的那段日子,是極灰暗的日子,一個生龍活虎的籃球健將,一顆在金字塔尖搖曳的體育明星,卻彷彿被剝奪走了一切光彩。枷鎖桎挎著他,只能天天躺著,小心翼翼地動彈,翻個身比場均50分還困難。依靠、信仰和力量全沉入看不到底的深淵,他漸漸知道他不再是球星,不再是運動員,而是一個遭受身體折磨和精神閹割的普通病人而已。命運給他設了這麼大的絆,沒有緩衝,從高直跌到底,巨大的落差讓他在每個噬人的夜晚恨得慌、氣得慌、委屈得慌。他想掄起碗口大的拳頭去戰鬥,去打破,就像大戰紐約黑幫一樣,去讓盼著他倒下去的雜碎磕頭求饒,去讓那些伸長尖嘴嗤笑的壞蛋閉緊嘴巴。所以,他必須站起來,站起來吼兩嗓子,讓世界聽見他的聲音。床頭放著的《聖經》和戰勝睪丸癌的自行車手的自傳不僅給他慰藉,還一直有個聲音在不停地煽動――你是阿郎佐莫寧啊,你不能放棄,你從12歲開始打球,籃球怎麼可以說放下就放下呢?為了冠軍,站起來!

莫寧知道自己能幹出一番事業來,是從他十來歲扣碎兩塊籃板開始的。那時候,他的親爹媽不要他,他跟著養父母過。養父母在籃球方面給了他無限支持,供他讀完高中,又讀大學。大學是喬治城大學,盛產中鋒,莫寧、尤因、及日後的希伯特、門羅,包括後衛艾弗森都是打這兒出去的。1992年,他屈居奧尼爾之後中了榜眼,效力黃蜂。第一年就險些從奧尼爾手裡搶走最佳新秀。在迷人的90年代,他異軍突起,用籃板,蓋帽,防守,在四大中鋒和喬丹一統天下的夾縫裡默默地亮著獨屬自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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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斯和公牛是他在奪冠路上繞不開的攔路虎。肌肉棒子,拳頭,火星撞地球,垃圾話,恩怨情仇,構成了他們每次相遇的絕對主題。莫寧每晚身先士卒,必要時候,他孃的幹上一架。和拉里約翰遜打完,和奧克利幹,回頭又和羅德曼糾纏不清,或者和卡爾馬龍在油漆區四條膀子鎖在一起。那個年代的血腥氛圍讓范甘迪心有餘悸,就是這個最賦有冒險精神的禿頭教練曾抱住了像火一樣燃燒著的莫寧的鐵柱一樣的粗腿,卻被莫寧“像踩了口香糖一樣”拖行數米。那時候的莫寧美名與惡名齊飛,勇敢與粗暴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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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92到2003的11年裡,莫寧八次打進季後賽,4次輸給尼克斯,3次輸給公牛,1次輸給黃蜂。最可惜的那次,是1999年的黑八事件,眼瞅著要贏,阿蘭休斯敦跳出來,用一記可惡的拋投,似一把短匕扎進他莫寧的心。是時候清算了。休養一年後,2004年10月29日,莫寧在網隊復出。家人和醫生是反對的。因為新腎臟脆弱、敏感,儘管醫生做了最安全的保護措施,但也經不起動輒幾百斤壯漢的衝撞擠壓和奔波於全國的82場比賽帶來的疲勞啊。NBA對抗有多強?科學測試,極限是一輛卡車撞在土牆上的力量。危險程度,輕則受損感染,重則斃命。但莫寧一意孤行! 不破樓蘭誓不還!

體力明顯大不如前了,跑上兩步就開始大口喘粗氣。除此之外,還要承受來自外界的有色眼光。在部分狹隘、粗鄙的思想認知裡,但凡和腎沾上關係的疾病,就一定代表不雅、難以啟齒甚至是歧視。他的隊友肯揚馬丁捅破了這層紙,莫寧看不慣他偷懶耍滑,他反唇相譏,不道德地拿莫寧的腎病說事。莫寧意識到,這裡根本不屬於他。後來去了多倫多,猛龍也以體檢不過關放棄了他。兜兜轉轉,2005年3月,他又回到熱火,做奧尼爾的替補。這裡氛圍很好,萊利器重他,韋德敬重他,在這趕黃昏末班車的老友佩頓陪著他說笑、嬉鬧。顯然這是一支很有凝聚力的隊伍,冠軍!大家的目標都是冠軍!!莫寧知道這也許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也是最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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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大汗淋漓地訓練或比賽後,他回更衣室淋浴更衣,沉默一會兒,就回家,在妻子緊張地眼神裡吞進大量藥片,酣睡一晚,第二天再來。一場又一場,在奧尼爾缺陣的時候,莫寧撐起了內線。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帶著氣焰,打出了效率,那些小後衛常蹦蹦跳跳地鑽進來,卻意興闌珊地退回來,因為準有一雙大手在空中候著,奉上火鍋和激情怒吼。競技場上沒有同情,那是侮辱。莫寧這樣的身體,卻還能有單場21個籃板或單場9次蓋帽的壯舉。他沒話,話都在眼睛裡,他的雄心,只會用行動去證明。

2006年季後賽,一路踏過公牛、籃網、活塞,熱火打進總決賽,莫寧在向夢想步步迫近。第六場,距離圓夢還有8分55秒,他的大手蓋掉特里的上籃,氣喘吁吁地下場,全場歡騰。8分,6籃板,5蓋帽,他為熱火的第一座冠軍拼盡了全力。自助者天助之,美夢終成真! 當綵帶飄揚,人聲鼎沸時,他穿上、戴上印有冠軍字樣的T恤和帽子,去擁抱,逮到誰就緊抱著,語無倫次的說話,說著說著眼淚就湧出來,噗!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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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3月,在客場,他受了傷,一個人爬起來,一個人走回更衣室,主場球迷掌聲不息。12月20日,再次受傷。被攙扶著,他走下場,只留給人們一個光頭和33號的經典背影,就再也沒回來,硬漢莫寧成了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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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熱火隊退役了他的球衣,尤因,表弟賈森悉數到場,受得了傷病之痛的莫寧,卻受不了現場氣氛的溫情脈脈,當他的英姿出現在屏幕上,當他的球衣冉冉升起,忍不住淚灑美航球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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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賽場後,得益於良好的生活習慣和勤奮鍛鍊,還有妻子和醫生的科學調理,他的身材依舊保持得很好。永遠高大強壯,精而不糙,人到中年,也沒有顯露出油膩和疲態,更沒有遭遇人生變故後的頹喪,眉眼間仍英氣勃發,搭配著光頭和絡腮鬍,在歲月的洗禮和加持下,多添了幾分雄性魅力。

所以,身體,絕對是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當厄運來臨,自信的心態和頑強的意志才是良藥;不要否定自己,永遠都不要。莫寧就是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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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的名人堂不那麼嚴苛,面帶笑意接納了莫寧。一直以來,阿郎佐莫寧,作為籃球運動員,用他強狀和健康的身軀書寫生命絮語,恣意瀟灑,卻在轉行或翻頁時遇到了波折,但他用驚人的勇氣,去熱愛生活,去追求夢想,終於走出陰影,看到了烏雲背後的幸福線,他證明了活著即偉大的同時,證明了冠軍是英雄,戰勝挫折的任何普通人也可以是英雄。名人堂不僅僅需要硬梆梆的數據做標準,也需要硬梆梆的、打動人心的力量和諸如莫寧這樣的勵志範本作為精神底色。對莫寧來說,冠軍和名人堂的榮譽,足以告慰平生。所以,當幸福來敲門時,他早就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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