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電影學鏡頭:特寫其實不復雜

在1970年的經典老電影《五支歌》裡有一幕是巴比(傑克·尼科爾森飾)推著他生病的父親(William Challee 飾)到寒冷的戶外看日落、懺悔併為他與家人疏遠而致歉。這個鏡頭非常有力量,是主角的情感自剖。

跟著電影學鏡頭:特寫其實不復雜

這個場景在表述親密,導演鮑勃·拉斐爾森知道此處需要特寫鏡頭,這樣能既能服務故事又能服務主角。這兩個男人的關係剛開始是冷淡而疏遠的,鏡頭從尼科爾森和其父親在夕陽下的遠景鏡頭開始,在廣袤的天空下兩人的身影是如此的微小。

他們停留在畫面中間,在拍攝距離上,尼科爾森幫老人調整了大腿上的毯子,並說:“你冷”,老人已經病得很重,說不出一句話。這是他們修復關係的第一步,當尼科爾森彎腰時,導演將鏡頭切到中景雙人特寫鏡頭,這個鏡頭持續了大約40秒,直到尼科爾森準備說些什麼時,又切成了他的單人特寫鏡頭。即便那時,導演依然將鏡頭放在他肩膀以下,以免過於干涉,他讓演員來決定畫面。

導演拉斐爾森不會約束演員的表演,如果尼科爾森需要低頭,那攝影機會隨著他移動。當尼科爾森傾斜並幾乎離開畫面時,導演又將鏡頭迅速切到了Challee臉部的特寫鏡頭,然後回到尼科爾森的鏡頭,而這正是尼科爾森感情最為脆弱的時刻。這一切都是通過設計來實現的,而不是靠運氣或自發性。剪輯師精確選擇了這些鏡頭,以反應導演對該場景情緒的想法。

決定性鏡頭

跟著電影學鏡頭:特寫其實不復雜

就像原始資料一樣,特寫(專門設計的)是‘有決定性的’鏡頭。比如《亂世佳人》裡“坦率的說,親愛的,我一點也不在乎”這句臺詞之所以有力量,是因為我們看到影片前四個小時裡白瑞德追求郝思嘉,為其做出犧牲的總總鋪墊,所以當他說出這句臺詞時,就是角色自我的釋放,也是故事的結局。

同樣的原則也適用於拍攝,特寫鏡頭是瞭解角色的一扇窗戶,它能揭示角色的成長瞬間(《虎膽龍威》裡,約翰·麥克萊恩向鮑威爾坦承他從未對他妻子道歉過);它能描繪角色正在發現什麼重要的東西(《竊聽大陰謀》裡吉恩·哈克曼發現真相)或者打造角色間的緊張氛圍(《黃金三鏢客》裡的僵局)。除此之外,特寫鏡頭還有更多作用,它是導演用來讓觀眾知道某個影片特定時刻很重要的工具。

如果你濫用這個手法,就會讓觀眾產生視覺疲勞,且會破壞影片中的重要時刻。如果你完全避免使用它,就可能會錯過揭示人物性格的機會,故事中情感表達也不盡如人意。

技術考慮

跟著電影學鏡頭:特寫其實不復雜

你會想要使用更長的鏡頭(70mm-100mm)來拍特寫。較長焦距的鏡頭使景深變淺,並讓背景產生虛化。更廣的鏡頭會使臉部變形(比如大餅臉),使其看起來有些異常。更長焦的鏡頭可以減少這種影響。如果你打算使用24mm鏡頭,攝影機則必須非常靠近拍攝對象,以便為演員拍特寫鏡頭,同一景別下,它會比使用70mm或85mm鏡頭拍攝出來的畫面背景更大。

在講故事方面,過度使用特寫鏡頭可能會破壞藝術創意。如果你強調每一個場景都是特殊的,那就沒什麼是尤為特別的鏡頭了。另外,過度使用特寫會使觀眾感到迷惑。如果沒有定場鏡頭或主鏡頭或中景鏡頭向觀眾展示它們在影片事件背景中的位置,這種另觀眾沮喪的體驗並不能很好地服務於故事了。

連續性也是一個重要的考慮因素。你可能如此專注於景深,以致於丟失連續性的微妙部分。比如,拍攝外景,定場鏡頭或全景鏡頭中的微風在你拍攝特寫鏡頭時是否被忽略了?自然光線是否發生了顯著變化,你是否需要人為地將它與主鏡頭相匹配?還有氣溫呢?如果是這樣,你就需要注意了,而不至於使演員在主鏡頭和特寫鏡頭裡對氣溫的反應產生不一致的情況。

貼近觀眾

跟著電影學鏡頭:特寫其實不復雜

對於導演而言,特寫鏡頭是個有力的工具。它應該跳出劇本,給觀眾提供線索、洞察故事和角色的細節。

嘗試想象一下《夢之安魂曲》裡艾倫·伯斯汀穿著紅裙子穿過房間的鏡頭。看看導演達倫·阿倫諾夫斯基在傑瑞德·萊託扮演的角色開始撒謊時,是怎樣使用特寫鏡頭的。他站著,移開,最後畫面定格在邊緣,他遠離了之前的親密構圖,幾乎已經跳出畫面之外。這種電影製作才是服務於故事的,才能使觀眾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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