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女人委實麻煩,整天就知道哭”。
她聽到聲音,抬起頭臉上仍淌著淚水。
他看著,不察覺間內心有了一絲鬆動,想要保護眼前這個惹人憐愛女孩。
“我喚墨凌,你喚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麼了,有什麼好哭的”他撇了撇嘴。
“她們都欺負我,說我是個沒人要的小野狗”她委屈的說,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卻倔強的不讓它留落下。
他看著,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以後就喚墨心,我帶你回家”。
“那你會保護我麼?”她擔憂的問,眼睛裡盡暴露了她此時內心的緊張。
“當然,我爹爹可是鎮國大將軍,沒人敢欺負你”。
幼小的他拍著胸口信誓旦旦。
“好,我跟你走”。
她笑了,明媚可人,一時間閃灼了他的眼亦印入他的心。
初見,他送了她名字,給了她一個家。
小小的她天真的以為只要兩心相悅就可以在一起。可慢慢的,她明白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將軍之子,她只是因他的憐憫之心,他的家人才允許帶回來的一個微不足道的人。
門不當戶不對,他的家人又怎會同意,況且他早已定下了親事,而那個人還是當朝郡主,她更是比不了的。
只好把真心藏起來,開始躲著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淡忘了對他的思慕。
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看著他,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知道她心裡的結,不想逼她,只好順著她,希望她自己能夠想明白。
誰知,沒過多久,敵軍突襲邊境,他奉旨帶兵出擊抗敵。
她躲在人群中,含著淚,目送他出城。
他一路時常往回看卻始終不得見伊人倩影,不得已終是離去,遠去邊疆抗敵。
雙方大軍僵持數月,戰役或大或小,號角聲不斷。
後因敵將慘死,敵軍如一盤散沙,死的死傷的傷,最終紛紛投降。
敵軍大敗。喜訊傳來京城,百姓歡呼喝彩!
她暗喜,想到他出兵前對她說的話,不禁紅了雙頰。
到了他班師回京的日子,她在鏡子前略施粉黛,換上新衣,隨眾人出城迎接。
等啊等啊,天不盡人意,等到的卻是在回京的路上遭到暗算..
他為了救一個小女孩跌落墜崖。大軍在山崖下找了數天卻不見他蹤影,想必是被林中猛虎野獸撿了去。
她不相信他死了,連忙收拾細軟,趕去尋他。
他說過待他歸來,便退了那門親事,要帶她雲遊四海,看盡天下風光...
不知不覺,她已找了他數年。
三載已逝。
那天她路過一座偏僻的小山村,在那兒看到了他。
那時,他正在犁地。
剛要開口,卻看見有一個小女孩跑過來,抱著他的腿“爹爹爹爹,孃親喊你回家吃飯”。
她愣住,問了路人才知道原來他並沒有負她,當年墜崖傷到了腦子,承蒙那位女子搭救,後因村裡人的撮合便在了一起。
如今他已有妻兒,學會了下田耕地,嘗慣了粗茶淡飯,不需要她的照顧了...
她看著眼前的景象,溼了眼眶不禁走上前“可以討口水麼?”
“當然可以,隨我來”相視一笑,像早已相識了多年。
她跟在他身後,低著頭一步一步踩著他留下的腳印,亦如當年...
木桌前,他親切的照顧身懷六甲的娘子。
她看著眼前辛苦忙碌而又幸福美滿的他,晃了眼,笑了...眼淚卻不覺滑落臉頰...
何時,這也是她嚮往的生活...
討完水,她起身道別。
剛出門,他便追過來。
“姑娘你的香囊掉於我家了,不過這上面的繡花紋路我好熟悉..”
“哦?那這香袋便贈於先生吧,本是為一位故人繡的,現在無意義了,留下也是徒增憂愁,就當是報了先生的吃水之恩”。
她轉身,眼眶微紅。
“姑娘,我們是不是曾經在哪見過”他開口追問,想解了內心的疑惑。
他總覺得自己和她很早就已相識,對她感覺很熟悉很親切。同時看著她流淚心裡又有一陣陣的刺痛。
她看自己的眼神似也怪怪的,像是透過自己在看別的事物。
“您認錯人了,我是第一次來著裡,告辭”。
“我。。。”
她背對著他,未等他說完,便快步匆匆離去。怕再說下去眼淚會忍不住落下,會忍不住轉過身緊緊抱著他,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告訴他,她好想他...
隱約間,她好似聽到他對自己喊“姑娘,我不會忘了你的,有緣再見”。
而此時的她蹲在地上早已淚如雨下,像個易碎的瓷娃娃...
“我不哭,是不是就不麻煩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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