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名上訪老戶到一位家政服務公司的小老闆，角色轉換後的鐘放和愛人李娜一定要去感謝一個人。今年4月的一天清晨，夫妻倆從家中牽出一隻黑山羊，穿過一大片油茶地又繞過一大片油菜地後，氣喘吁吁地來到了村部肖書記的住處，他們要把這隻黑山羊親手送給肖書記吃。
肖書記大名肖雲貴，40多歲，是湘陰縣信訪局派駐到本縣新泉鎮郭家湖村的第一書記兼幫扶隊長。他來該村不到兩年就成了村裡的“主心骨”，村民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喜歡找他。2016年上半年，29歲的鐘放不幸患上了舌癌；這年下半年，他又不幸患上了口腔癌。他家因病致貧，成了該村46戶貧困戶當中最貧困的戶子。為了能夠讓家人和自己生存下去，鍾放出院後隔三差五地到信訪局上訪。他以自己身患多種絕症為由，向政府提出這樣那樣的要求。當時還在信訪局機關接訪科的肖雲貴，多次接待了身體羸弱、語氣帶點不滿情緒的鐘放。肖雲貴不計較這些，他多次奔走於相關領導和部門，為鍾放解決各類資金4萬多元，讓他全家4口人都吃了低保。鍾放把這4萬多元全部用來還了親戚的債，一家人就靠政府的低保過日子。疾病纏身、一貧如洗的鐘放心灰意冷，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他兩次尋短見，幸虧家人都發現及時才沒死成。
已經是郭家湖村第一書記兼幫扶隊長的肖雲貴上門來了。肖書記見著鍾放就“罵”：“你看你，還像不像個男子漢？你死了倒好，你老父老母，你7歲的女兒、5歲的兒子和你愛人，你就丟下他們不管了？小夥子，做人不能不講良心、不講責任！”鍾放被他這一“罵”，“罵醒”了：“書記呀，我是不能死，醫生也說我的病是可以治癒的，我倒要活出一個人樣來，不加重政府的負擔。”這正是肖雲貴書記想要的結果。於是他把考慮很久、建議倆口子開一個家政服務公司的想法說了出來，倆人都覺得書記這個建議好，是條好門道。說幹就幹，他們選擇了家政行業比較有名的菲式家政加盟。
鍾放和愛人李娜開辦的家政服務公司，頭個月生意並不好，夫妻很是著急。“可能是宣傳不夠，多發些朋友圈，動員親友也發。”肖雲貴和局裡派駐的另一個幫扶隊員熱心為這家子“捧場”。今年春節前夕，他還聯繫了家裡需要請人搞衛生的多個朋友同事，讓鍾放的公司上門服務。縣城某單位新辦公樓正在裝修中，肖雲貴搶先一步為鍾放攬下了這筆“大掃除”業務。公司的業務一天天好起來，夫妻倆一年就賺了10多萬元，買了一臺小型工具車跑業務。這一切，得好好感謝肖書記啊！本來就對肖雲貴書記心存感激的倆口子，於是牽著家中那隻黑山羊，來到了肖書記的住處。於是出現了本文開頭的那一幕。
李娜含著熱淚說：“書記呀，這是我們家唯一的一隻黑山羊，不是買來的，是自家喂大的，沒花本；再說，我和鍾放天天忙生意，這羊沒人看管，也怕傷著鄰居家的莊稼。這麼著，您就領了我們的心意吧。”肖雲貴說：“這羊你們可以拿到市場去賣了補貼家用，也可以自家宰了讓全家人飽飽口福呀，幹嘛非要送給我？”雙方客套來客套去，總之是肖書記高低不肯收下。
肖雲貴的父母年老多病，今年初肖爹還動過大手術。他因為村裡事多，沒多少時間陪伴在父母身邊。鍾放夫婦聽說後，過意不去，就想揹著肖書記去看看倆位老人，把那隻寄養在父母家裡的黑山羊也帶去。夫妻二人幾經打聽，終於找到了肖爹老倆口在縣城的住所。鍾放和李娜聯手從工具車裡摟出那隻羊，小心翼翼地牽著，敲開了老人家的門……。
兩天後，這隻黑山羊又回到了鍾放夫婦家裡，原來是肖雲貴書記送回來的。他對鍾放倆口子掏出了心裡話：“說內心話，你們的心意我真的領了；但是黑山羊我真的不能收下。收下了我心裡會不安的，你們有困難、有需求，只管找我，我會一如既往地關心、支持和幫助你們！”這隻黑山羊硬是送不出去。
（湘陰縣信訪局 戚旭明 楊品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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