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评:梅西的绝望

特评:梅西的绝望

在高尔基的故乡,梅西又经历了一场最痛苦的“国家队比赛”。0比3,梅西输掉的不仅仅是一场比赛,而是输掉了他这个姓氏之于阿根廷国家队的全部希望。这不是批评梅西不努力,而是一种哀叹,是一次最刻骨铭心的绝望。

时光是针,感情是线,在穿针引线之余,我们看到的梅西在国家队中的负累,不是离冠军奖杯太远了,而是他离阿根廷人心目中定义的那尊神太遥不可及了。这种心理挫败感比竞技成绩上的黯淡更加伤人。

肯佩斯,阿根廷足坛最著名的“春晚歌手”,一生就靠78年世界杯对荷兰那场决赛被膜拜,迭戈在自传中都将之称为“将阿根廷足球写入世界版图的人”。梅西至今都缺这样一场比赛。

卡尼吉亚,成败都在“风光”之中,他最聪明的是由始至终都傍着迭戈,直到那个长达6分钟的世纪舌吻。梅西的个头跟阿圭罗、特维斯差不多,不用踮起脚尖也够得着,但他们之间永远到不了那个程度。谁是毒药,谁是珍宝,男人的好只有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才知道。

巴蒂,阿根廷足球的“战神”。长相、发型、硬度、火力、品格都特别满足阿根廷人对足球的异想天开。他在意大利和国家队太鹤立鸡群,所以很容易忘掉他在漂洋过海之前也曾在纽维尔老伙计、河床、博卡留下过足迹。这又恰是梅西的空白。

奥特加,身高仿佛梅西,酗酒打老婆的行径仿佛迭戈,98年世界杯以侵犯范德萨收场,孰料十多年之后老马上任国家队依然给他一场比赛用作体面谢幕。“小毛驴”毕竟是河床的王牌,在阿根廷,只要在河床博卡镀过金,就手握一张免死金牌。这就像贝隆,本来是大学生队的魂,去桑普前一年也要去博卡转一圈。

梅西身后,从来就没有河床或博卡死忠的支持,没有这两派的保护伞,他等于丢失了两种信仰。

情感上的隔阂,或许是人世间最无法推倒的一道墙。心理上的疏远比地理上的遥远更难追赶。

梅西与阿根廷的距离,就是他与马拉多纳的距离。但二代巨人之间有一点很相似,那就是名声让他们摆脱了贫困,但最终还是让他们成为了囚徒。“不会退休”的迭戈在数次生命垂危惊险抢救之后坦白道出他的心结——“我渴望他们需要我”。梅西想要的也是这种需要,要不到之后的沮丧落寞在他大多数国家队比赛的谢幕退场中都可见到。

梅西与马拉多纳的距离就是一个乖孩子与街头霸王的距离。说来好笑,梅西的国家队首秀居然47秒就因恶意肘击对手吃到红牌,他开了一个“迭戈式”的头,但后来的剧情却没有照阿根廷人熟悉又喜欢的“肥皂剧”模式发展下去——这种剧情正是加莱亚诺描绘的那样:马拉多纳受人喜爱,不仅是因为他常耍些惊世骇俗的花招,更是因为他是阿根廷的精神领袖。每个人都能在他身上找出或这或那的人性弱点,至少是男人的弱点:好色、贪吃、酗酒;习惯使坏、不习惯诚实;喜欢炫耀、炫耀过头了又不负任何责任。

牵挂是最痛苦的部分 或许疼痛的时候才感觉到爱。梅西太内向、太安静、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内心。也许他一直被误解,也许他从未曾远离过阿根廷故土——直到今天,他的西班牙语总是吃掉最后的尾音,就好像他从未在加泰罗尼亚生活过,还是罗萨里奥的乡音;直到今天,他标志性的进球庆祝动作:胸前划十字,亲吻右手,然后望向天空,两手的食指一起指向天堂——还是是为了感谢没能活着看到他成功的塞丽娅祖母。

“一生何求,迷惘里永远看不透,没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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