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旅縱橫們的社交夢迫降,但出行領域不會就此消停

自1月16日民航局發佈《機上便攜式電子設備(PED)使用評估指南》的5個月後,首個機上WIFI的應用場景,竟是以這樣的方式闖入公眾視野。

第三方值機平臺航旅縱橫,在近期悄然上線了“虛擬客艙功能”,更新後的版本新增了“可查看同機人主頁”功能,用戶在航旅縱橫APP選座時,能查看到其他乘客的個性標籤和飛行軌跡;同機乘客可發起群聊,而想與某個人聊天,可在其主頁底部看到私聊功能。

對於絕大多數航旅縱橫的用戶來說,這一新功能是從6月11日一篇自媒體文章中得知的,在滴滴順風車社交夢碎、扎克伯格因FB數據洩露屢次站上聽證會的當口,航旅縱橫此舉無疑激起極大牴觸情緒。

其一,沒有彈窗提示,未經用戶同意,熱力圖和私聊功能默認開啟;其二,當你著急想關閉這一“貼心功能”時,卻發現找不到途徑,隱藏之深足以寫個攻略;其三,當你對這個APP徹底失望想註銷賬戶、刪除個人信息時,需要向航旅縱橫提供身份證照片,用隱私數據換取隱私數據的刪除(不禁想起前幾天退ofo押金,客服同樣告知上傳身份證照片)。

航旅纵横们的社交梦迫降,但出行领域不会就此消停

空中的萬億生意,第三方工具只能乾著急

航旅縱橫有著不得不做社交的理由。

民航局統計數字顯示,2016年國內民航旅客運輸量超過4.88億人次。數據顯示,中國人均航線時間約為2.5小時,這也就意味著,每年中國人大約有超過10億小時在飛機上。

這是個任誰都無法忽視的市場,尤其當線上流量飽和,線下場景變得炙手可熱。

在這一輪流量掘金中,航空公司衝在前面:比如幾年前國航便成立了“空中互聯網產業聯盟”,拉京東、優土、新浪等互聯網公司入夥;海航控股去年收購喜樂航後,拓展了滴滴、樂視體育、羅輯思維等合作方……

廣告、內容、網上購物、本地生活……各家都在拉攏合作伙伴充實自己的機上屏幕和APP。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讓用戶把卸載的

XX航空APP再裝回來,實現從工具應用到服務平臺的躍遷。

於是,第三方值機工具就很尷尬了,一方面沒有航空公司的資本實力,無法通過投資收購補足自己的生態鏈;另一方面,改造一架飛機裝備WIFI的成本約在700萬元,這筆由航空公司承擔的不菲成本,自然要設立些壁壘,近期便有南航、國航、東航、海航等叫停第三方值機、選座服務。

在這樣的競爭環境中,航旅縱橫們只好選擇“離錢較遠”的社交作為突破口,試圖在10億小時中分一杯羹。社交能延長用戶停留App的時間,這就為日後添加其他功能提供了可能;對於積累了海量乘客數據的值機工具來說,社交也是最容易實現的,簡單到可能就是釋放一些“標籤”;社交也最容易講個好故事,故事背後的隱喻都心照不宣。

“出行社交”的致命吸引,平臺繞不開

空中的社交嘗試剛剛開始,其他出行場景下的社交幻想已經破滅。

“搭順風車遇某公司老闆,應屆生車上面試入職”,“創業者與司機聊項目,不想司機竟是天使投資人”……在滴滴順風車最初編制的“美好故事”裡,不乏此類正能量滿滿的宣導。在滴滴看來,C2C的共享出行變成B2C的網約車後,承載著原始共享概念的順風車,賺不了快車專車那份錢,既然司機不圖錢,就來點社交屬性吧。

更加旗幟鮮明做出行社交的嘀嗒出行,在聯合易觀發佈的《2017年中國互聯網社交出行市場白皮書》中指出,2017年第1季度中國互聯網社交出行訂單量前10名裡有

7名女性。而該報告同樣指出,車主以男性為主,女性車主佔比不足10%

其結果是,6月初,交通部、網信辦、工信部、公安部、中國人民銀行、稅務總局和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等7部門聯合印發了《關於加強網絡預約出租汽車行業事中事後聯合監管有關工作的通知》。滴滴順風車車主審核增至6道防線,嘀嗒出行也宣佈暫時關閉結伴頻道。

網約車之外,公共交通領域也不乏出行社交的探索者。早前便有做公交出行工具的創業者對新芽NewSeed表示,其商業模式是工具獲取流量,社交增加黏性,同城廣告變現。同一公交車的人可以聊天,本地商家可以根據位置將廣告卡券推送給就近站點下車的人……只是讓人疑惑的,是究竟有多少老頭老太在搭公交時會用手機聊天?

出行APP為何紛紛扎堆社交?

網約車沒有出現之前,我們也常給出租車司機貼標籤,諸如“北京的哥愛聊國家大事”、“天津的哥聊天就像說相聲”、“西安的哥最操心乘客婚事”等。在“途中”這樣一個單一場景裡,交流是不可避免。當互聯網公司進入出行領域,他們發現司機和乘客在平臺完成下單支付等操作之外,跟平臺不再產生別的關聯,這怎麼行!要延長用戶使用時間,那就把線下聊天搬到線上吧。

然而出行社交只是看起來美好的模式,在現實中處處是坑。

首先,安全問題可能是個靠技術和審核都無法解決的問題。我們習慣的社交方式,在線上即可完成社交的過程和目的,而想要發展到網友見面,都是自發自願,最容易出問題的環節,平臺完全可以撇開關係。

出行社交是先線下見面,此後再線上社交(與乘客,或與車友),其中各個環節都與平臺相關。這意味著平臺要把控的環節更多,也更容易陷入爭議。

其次,出行場景下的社交真的算社交嗎?出行是個碎片化、隨機性強的過程,陌生人社交的本質在於關係的發現與建立,且不論短短不足一頓“相親飯”時間的車程能否完成發現與建立的過程,就一方懷有社交目的而另一方沒有,其中造成的信息不對稱就無法弭平。讓乘客歸於過客,讓尬聊歸於避免尷尬和疲勞,或許才是出行中“交談”的意義。

所以航旅縱橫們,飛行中不是隻能社交,也許還可以寫寫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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