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狂想——驚情四百年

上帝創世紀,人,動物,谷黍,這個新世界百草豐茂,祥和一片。遠處的伊甸園,一條曲折的的小河流淌到腳下,又從腳下又流向遠方。河水泛紅,那是悲傷,是惋惜,是憤怒,是墮入地獄的該隱的鮮血,是被禁忌的力量流向人間大地。

寒冷的銀月下,飄來一股淡淡腥甜的香味。暗紅色的河水流到一座墓葬旁,整個雜草叢生的山丘失去了顏色,有的僅僅是黯淡和蒼白。一隻乾枯的手,緩緩撫開墓碑上灰色的蛛網,眼眶的深邃取代了最初的迷茫,他的肌膚在暗紅河水的滋潤下,變得不再幹枯。在他的肋下,一雙黑色的,光禿的雙翼伸展出來。他仰天長嘯,在他憤怒的嘶吼中,長出的獠牙變得愈加尖銳,叫囂著對鮮血的渴望。

慘白夜幕下,在荒原上的一座神聖教堂裡,在半球形天花板的一個陰暗邊緣裡,他渾身灰黑,皎潔的月光映出他的半張猙獰的臉,兇惡的眼神注視著那位禱告的少女。這是這個殘酷的獵場,忽而,他的眼神又迷茫起來。

你是誰?我是誰?在城堡的中央,誰在用甜美的歌聲歌唱?華麗的袖釦,閃亮的酒杯,王子的衣裳,一位騎士帶著銀色的面具遮住了面龐,卻也擋不住他犀利的目光。他發誓,他要為上帝而出征。眾人傳言他的陣亡,他的新娘悲痛欲絕而為之殉葬。他為上帝馳騁疆場,凱旋歸來的那個夜晚,卻看到了心愛的妻子永遠沉睡的真相。

今晚又是銀月照耀,而你我之間早已失去了前塵的念想。大聲的唱吧,盡情展露,縱情享樂又怎麼樣?盡情的跳吧,身體纏繞,我就是那放蕩的裙下之臣。戰死的謠言讓人心碎絕望,刺傷了我純潔的新娘。殉情的鮮血滋潤土壤,百年後,那裡長出的血紅玫瑰還有她的清香。究竟是上帝放棄了梵卓,還是我背叛了自己的信仰?為誰忠誠?為誰浴血?為何執著,非要敬畏那神像?我的靈魂,早已墮入地獄,我不能也不會去靜謐安詳的躺在天堂。手中的長劍刺穿了神像的心臟,飲下那鮮紅的液體,從此遠走他鄉。沒有救贖的希望,沒有歡樂的光亮,有的是同蝙蝠一起幽暗飛翔。我畏懼的是陽光,而你畏懼的是信仰,黑夜遮蔽了你我的臉龐與張狂。我有的是絕望的力量,而你有的僅僅是無用的悲傷,撒旦給我們淫慾的溫床。

我的狂想——驚情四百年

琥珀色的高腳杯,你唇面上還慘留著酒香,熾熱的手掌撫上我冰冷的胸膛。壁爐的火燒的正旺,地板上你的衣襟肆意散放,拋開顧及,卸下無用的偽裝。不要那虛偽的十四行情詩,不要留意手指就在D大調的第幾章,任憑火焰躍起,鋼琴隨意奏響,月色劃過靜謐的走廊,那熟悉的臉龐早已烙印心頭,讓我想起我那可憐的新娘,再次將你擁入懷中,突然內心脹滿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怨憤。不再畏懼,不再憂傷。永生中的寂寞荒蕪,心中躍起對陽光的驚懼,在十字架上等待火刑的恐慌。我的血在沸騰,而你的血不骯髒,乾渴的喉嚨要得到滋養。閉上眼睛,遮住裸露的肩膀,溫暖的腥甜漿,芬芳的誘惑香,勾引我奪去你最後的良知。

當我那時,刺穿心臟,奪走權杖,從此拒絕死亡,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裡,未來不過是到處瞎闖。沉睡百年的心臟終於被喚醒,有你我的地方,縱使地獄,也彷彿在天堂。相愛而墮落的罪名從來不需要神的原諒,而你註定為我一人享用。今夜這光潔的月色,沒有人知道這是誰對誰的補償。拋棄現在,在永恆的過去,肆意揮灑著生命去創造那不朽的永生樂章。

壁爐中,黑貓閃過,約翰福音在灰塵中隱藏。夕陽映照著舊城堡,昏黃的舊城牆內,禁錮著永恆的靈魂。混著鮮血的執念與芬芳讓我為之迷戀瘋狂。我的狂想,拋棄悲傷,帶著自由飛翔,十字永遠穿不透堅韌的翅膀。

我的狂想——驚情四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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