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圖/張熙平 文/李嘉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麥收季節,機械化早已取代了曾經的人力勞作。謹以這組照片懷念“麥客”那個已經消失了的枉累,恓惶的群體。張熙平,一個記錄感傷,體驗榮耀,分享歡樂,挖掘生活意義的攝影人。這一次,我們為你推介他多年來跟隨一個特殊群體

拍下屬於他們的組照。又是一年麥收季,無數的藝術形態裡麥收都被作為熱烈、嚮往

希望、成熟與收穫的象徵予以抒發和傳遞。有所不同的是一九八八年的咸陽彷彿一夜間整座城都被一些身背被褥肩扛鐮刀的大漢所佔據,他們大多來自甘肅隴東地區,他們離鄉背井湧入八百里秦川棲身於一街兩巷、車站和商店屋簷下在驕陽似火的六七月, 弓身於麥田用自己的汗水換取銭財, 年復一年猶如候鳥一般南來北往。這就是曾經流行在關中一帶的麥客現象。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九一年攝於渭南孟塬火車站

那些年的麥客

讓張熙平強烈地感受了震撼

用鏡頭跟綜他們

拍下他們過度勞累的疲憊

思戀家人的企昐和與自然抗爭的堅強毅力

象使命一樣

驅使著張熙平跟隨麥客的腳步

一次次的按下快門

拍攝過程中

他常常會陷入一種敬佩而悲哀的激情中

並不遺餘力地把這種激情融入到作品中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九一年攝於孟塬火車站

麥客的行程大致是五月下旬

從陝西關中的潼關開始

一路向西

到了六月底回家的時候

麥子也熟了

就開始收割自家的麥子

時間整整一個月

行程兩千多里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八九年攝於咸陽七廠什字

大多數麥客都是乘貨運火車來回的

一些麥客因急於趕路

中途有被火車撞傷或撞死的

那些遇難的家庭

基本上就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很多記錄麥客的資料

都提到一個現象

麥客家的孩子們

只有一條褲子

誰出門誰穿褲子

不出門的孩子

光屁股蓋著被子

沒黑沒白的只能呆在坑上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八八年攝於咸陽周陵鄉

這是一段註定要被塵封的歷史

是從自然經濟

通向大工業化時代的必由之路

是某一特定歷史時期的民族陣痛

是人類通向希望的大遷徙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九0年攝於咸陽西蘭路

麥客勞動後的小憩

這一刻,生活向我們呈現了它另一種的質地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八八年攝於咸陽城區

如果今天開工了

飯就由主家來提供

位於甘肅中部和東部的隴東

億萬年受地殼變遷

歷代戰亂和自然災害的侵襲

尤其是定西中部

號稱中國最貧瘠的地方之一

湧入關中的麥客

大多來自這一地區

雖說麥客的趕場充滿著艱辛和勞累

但是能夠痛痛快快的吃上白饃頭和白麵條

對常年以土豆為主要食物的麥客

關中趕場無異於過年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八九年攝於咸陽城區

等待

也是麥客經常的狀態

有時候是很多人等

有時候是一個人等

有主家上門

就一湧而上

剩下的繼續等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八八年攝於咸陽西蘭路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八九年攝於咸陽汽車站

這些麥客多數結伴而行

有父親帶兒子的

有夫妻同行的

有兄弟幾個或者是同村或同學的

也有少數一個人單打獨鬥的

I這些單打獨鬥的I

I更像歷史留下的背影I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八八年攝於咸陽城區

莫聽清,一畝地多少錢?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九0年攝於咸陽陳老虎寨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九一年攝於咸陽蘇家寨

關中曾留下這樣的民謠

背頭麻鞋毛褡褳

槐木肘肘刃片片

麥客子走州過縣

掌櫃的饃饃加面

主家知道麥客的不易

會讓麥客往飽裡吃

可家裡的老人孩子是他們的牽掛

他們會把饅頭省下來帶回家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九二年攝於咸陽市陳老虎寨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九一年攝於咸陽蘇家寨

開鐮了

麥客的腳就是尺子

到了地邊這腳上來回一踏

就知道這塊地有幾畝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八九年攝於咸陽汽車站

用鐮刀剃頭也是麥客的標誌性行為

一九九二年攝於咸陽石羊廟村

開鐮

割麥子有講究

得先有個把頭趟的

因為頭趟先割出一段空來

後面的鐮刀才好下鐮

對於麥客來說

不是汗珠掉地下摔八瓣

而是十六瓣

脖子上的毛巾隨時一擰一把水

六七月份

流火的太陽曬掉了身上層層的皮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八九年攝於咸陽七廠什字

咸陽七廠十字

現在屹立著咸陽最大的商業綜合體

——財富中心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八八年攝於咸陽汽車站

來活了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八九年攝於咸陽七廠什字

等待,如此的意義不凡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九0年攝於咸陽城區

I一個歷史的縮影I

I一個時代的印記I

I鐫刻一整城的I

I整體回憶I

實拍90年代咸陽麥客

一九九0年攝於咸陽七廠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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