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很特別的小理髮店,給患者“戴”上了生命的尊嚴!

這個很特別的小理髮店,給患者“戴”上了生命的尊嚴!

這個很特別的小理髮店,給患者“戴”上了生命的尊嚴!

這個很特別的小理髮店,給患者“戴”上了生命的尊嚴!

買來的假髮不合適,只好都扔了

讓鄒大媽感到難堪的是,化療使她成了“光頭”。

“我第一次化療後就開始掉頭髮,第二次化療之後因掉髮太多,只好把頭髮全剃了。”為了遮掩,鄒大媽買過兩次假髮,一個180元,一個300多元,但“質量都不好,戴著不舒服,頭皮發癢,只好都扔了”。

鄒大媽出門只好戴著帽子,在家才敢把帽子摘下來。“真是萬幸,化療結束後,頭髮又慢慢長回來了。”

“我這歲數了,對假髮也不要求什麼美觀好看,只要實用就行了。但要買到合適的太難了,商場裡的假髮價格太貴,網上賣的沒法試戴,質量也不好,我皮膚特別容易過敏。”鄒大媽說。

假髮之外,切除乳腺後的胸部也讓鄒大媽煩惱:“如今商店裡賣的義乳兩三千元,太貴了,我平時只好在胸前塞個沙包或毛巾,湊合一下算了。”

化療、放療沒落淚,看見掉髮卻落淚了

“得了癌症,心裡特自卑。別人多瞅你一眼,覺得像針扎一樣。後來戴上假髮,這下好了,我在別人眼中又成了健康人。”癌症患者崔麗(化名)說。

8次化療,30次放療,崔麗都挺了過來,沒掉一滴淚。可是看著自己的頭髮一根根脫落,她忍不住流淚了。她說:“看著鏡子裡的我,我才真的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癌症病人。”

生病後,崔麗再沒進過美容院和時裝店,再也沒泡過溫泉。可對一個38歲的女人來說,愛美仍然是她的天性。崔麗買了各式各樣的假髮,用來搭配不同的衣服。

崔麗頭型生得好,圓潤飽滿,朋友說她光著頭也挺好看的,但她不敢。崔麗的一名女同事剃了光頭,看著她每天來去自如,崔麗嘆息道:“人家那是時髦,是新潮。我呢?”

“頭髮很重要,尤其是對於女性,脫髮會影響患者的心情。”一位腫瘤醫生說:“如果你患了心臟病,沒人能看得出來,但是如果你得了癌症,頭髮掉光,所有人都知道你經歷了什麼,有的人可以接受,也有一些人不願意別人知道自己的隱私。”

對於癌症患者來說,他們渴望戴上一頂舒適的假髮。這不僅僅是為了美,更是為了尊嚴。

為了那些眼神,我不退休了

曾有一對青海來的父女,女孩十多歲了,因為掉髮,常年戴著假髮,班上的男孩子調皮,故意抓她的假髮玩。沒想到一下子就拽了下來,露出了光頭,同學們鬨然大笑。從那以後,女孩再也不肯去上學,父母給她換了好幾所學校,可女孩始終沒能擺脫自卑心理。

王峰發現,患者們的假髮多是從超市中買來的,而非量身定製。王峰說:“假髮可不是隨便買一個就行,大多數假髮的材質不行,修剪不出效果。”

王峰每次和患者說明情況,都能看到患者失望的眼神,他說:“那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王峰動心了,他說:“我不退休了。”決心轉行去做假髮。他開始在全國各地跑,到處學習製作假髮的技術。

設計頭套、尋找優質的頭髮來源,和專門的工廠合作鉤織頭髮……終於,王峰建起了從原料採購到銷售的完整鏈條,這就保證了假髮的品質。

“我做的假髮都是用真人頭髮編制而成,能燙、能染還能剪,患者戴上假髮後,我再給精剪一下,看上去不顯假。”王峰說。

了卻媽媽的心願,讓她戴著走吧

“他們有的絕望,有的平靜,有的呻吟,有的要死要活……”一進店大哭的患者,王峰遇到過很多。

正在採訪時,一對50多歲的夫婦來到小店。大姐看上去是個性格豪爽的人,進門就把頭上的假髮摘掉,她說:“老闆啊,幫我把假髮保養一下好嗎?我們還得趕火車回老家。”

一頂假髮,讓代大姐的心情好了很多。她說:“我也沒有症狀啊。發燒啊,消瘦啊,渾身沒勁啊,這些症狀我都沒有。戴著假髮,別人根本看不出來我患了癌症。”

心情愉快,加上休養,代大姐說:“我以前冬天穿著一身棉服才128斤,前兩天一測都130斤了。”

店鋪內外,是兩個世界。王峰指著一頂做好的假髮說:“有個東北哈爾濱的阿姨給我打電話,說兒子要結婚,可是自己患癌沒有頭髮了,想做頂假髮參加兒子的婚禮,孩子終身大事的那天,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

一些顧客再也沒見過。王峰說:“有位阿姨,很瘦很瘦,得了肺癌。”假髮做好以後,打電話通知來取,是她女兒接的,說母親已經走不動路了。”

王峰說,遇到這種情況,他可以退還定金,但女兒還是取走了假髮,她說:“了卻我媽的心願,讓她戴著走吧。”

不論到什麼地步,都要把自己當成健康人

“店裡人來人往,每天都是生離死別的事。”王峰說,這幾年,遇到了太多故事,流了太多眼淚。見多了生死無常,時間久了,王峰更加理解了“生命可貴”的含義。

“前兩天,店裡來了一個60多歲的大哥,是從新疆回京的知青,經濟條件不寬裕,至今沒有自己的房子,但為了患癌的老伴兒,堅持想給她做一個好點的假髮,希望我能降點兒價。”那位大哥一邊說一邊哭,王峰看著都覺得心疼,他說:“這麼大歲數的人,為了老伴的一頂頭髮,還一個勁兒給我鞠躬,送他出門時,他跟我說了無數個謝謝。”

還有一對70多歲的老夫婦,妻子患癌,丈夫帶著她來做假髮。看著老伴兒邊剃髮邊掉淚,他要我給他也剃個光頭,然後對妻子說:“我陪著你,給我也量一下,我也做一個假髮。”

王峰說:“老兩口出去的時候,笑得可開心了。”

“還有位86歲的北京老太太,患癌症35年了,可心情特開朗,她頭髮很黑,沒染過。我們都叫她‘抗癌英雄’。”每次老人來到小店,王峰就圍著她聊。

“前些天老人的女兒陪她過來,老人走路可快了,看上去像60多歲,我說您要活到120歲。老人說,她從來不把生病當回事,從沒覺得自己生病了。”王峰對老人的話深有感觸,他說:“不論到什麼地步,都要把自己當成一個健康的人,活就活出個精氣神兒。”

接觸多了,王峰笑稱自己快成了半個醫生,很多病人都願意諮詢他,王峰也越來越多地去了解各種知識。很多人做完化療,到店裡來,店員會用艾草燻上一燻,這樣患處消腫會快很多。許多顧客從外地來,店裡配了專門的冰箱幫他們冷藏藥品。對於需要熬藥的患者,小店專門配備了燃氣灶和燉鍋。後來,王峰陸續添了幾輛車,負責接送剛做完手術的病人。

假髮行業監管力度應進一步增強

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價格便宜的假髮中往往摻有一些毛,甚至還有化纖。患者戴上後,不僅不透氣,而且特別癢,感到很痛苦。

據瞭解,我國是世界上最大的假髮生產基地,但行業監管的力度有待進一步提升。假髮生產的門檻不高,由於市場需求巨大,直銷渠道好,所以很多自主創業的人加入其中,“稍微有點銷量就能達到一定收入”,大多生產者還停留在手工作坊階段,無法保證產品質量。

一位淘寶賣家表示,對於人發的收集和處理,目前行業相關規定的強制性不足,且產品等級劃分亦不甚明確,導致大量低成本、高售價的假髮氾濫。他透露,去年他們製作的假髮月成交量達百萬美金以上,可生產團隊僅兩三人。

王峰說:“我早就不想退休的事兒了。”他想開更多店面,為更多患者服務,為他們戴上更舒適的假髮。在王峰看來,做假髮最難的不是技術,而是對患者的愛。他說:“對那些內心受過創傷的患者來說,假髮是一盞燈,真正照亮的是他們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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