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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要開虐了。
見不是張律，程恩眼中燃起的光亮立即被潑了一盆冷水，迅速地滋起一陣煙，成了一堆死灰。
方晉遠看出程恩眼中的失望，心裡是勝利者的得意和舒暢，他壓抑住自己的輕蔑，臉上是得體，規矩的禮貌性笑容。
“程恩，這裡不安全，你跟我走吧。”方晉遠頓了頓，想起什麼，又問道：“據我所知，昨晚有人殺你，你解決了嗎？”
程恩把門拉得更開了些，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方晉遠對著程恩點點頭，進入屋內，直接走向了浴室，腳剛剛準備踏進，滿眼的猩紅卻讓他無立足之地，他眯了眯眼，面色深沉起來。
一轉身，變臉般的又戴上了人畜無害的善良面具，“我會讓人處理這些，但這裡已經不安全了，現在立刻和我走，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方晉遠邊說著邊往門外走，忽的停下腳步，垂眼去看，程恩正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程恩低著頭，方晉遠看不清他的表情，“我知道我不該多問，但是我必須知道張律是否安全。”
方晉遠眼角掛著譏誚的笑意，審視著程恩，很快便老練地收斂了笑意，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假象，為難半晌後，才沉重地開口道：“張律說過不允許把你扯進這件事，但是——”
程恩猛地抬起頭，攥緊方晉遠的手腕，前跨一步，把方晉遠逼在了門上，“他怎麼了？！”
方晉遠嘆一口氣，無力地緩緩吐出：“張律被挾持了。”
這個回答既是預料之中，又是相矛盾的出乎意料。張律不會不接電話，讓程恩擔心一整晚，唯一的解釋就是出了什麼意外，可他是張律啊！大名鼎鼎的典獄長，那麼強勢威風的男人，怎麼能受制於人。
“你把話說清楚！”程恩睜大眼睛，因一夜未閤眼的血絲更加深刻地刻在眼白處，彷彿要逼出血來。
方晉遠坦然地看著程恩的眼睛，說：“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你可以置身事外的。”
程恩抬起方晉遠的手腕壓在門板上，“置身事外？你讓我怎麼置身事外。對，我不想知道，也不想管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但我的男人，我必須管，管不了也要管！”
程恩如此理直氣壯的豪言壯語讓方晉遠從心底泛起厭惡，也可以說是變了味的嫉妒。程恩算是個什麼東西，他憑什麼說張律是他的，方晉遠強壓著怒火，掙開程恩的手，背過身去，平淡地說：“如果你願意，事情就好辦了。”
程恩領會了方晉遠的弦外之音，直接了當地問：“我該怎麼做？”
“吳強非挾持典獄長，無非就是合作談判失敗，一時衝動。他只有蠻力，這個城市的肉骨頭可不是這麼好啃的，他殺了張律，只會引起更大的動亂，他從中得不到什麼好處。所以回到最根本的問題上，就是利益二字。我已經答應了吳強非合作，今晚就有第一場交易。而吳強非的條件就是以你換典獄長，因為他怕典獄長事後進行報復，可我知道如果我這麼做了，典獄長不會放過我的。”方晉遠回過身，對著程恩苦澀地笑了笑。
“今晚幾點，什麼地址？我必須去。”
程恩堅定的語氣只能讓方晉遠做出回答：“晚八點，三號碼頭。”
程恩的睫毛輕輕一動，看向這個還留有張律氣息的家，眼裡倏然閃出了依戀與不捨。他真的捨不得這個家，捨不得張律。他仰頭深吸一口氣，努力地不讓眼中的晶瑩抖落下來，他沒有時間落淚。他要張律活著，他更不願意自己成為牽制張律的負擔，所以他下了最大的決心，確保張律安全的時候，他就該
離開了。
方晉遠有些出神地看著程恩，其實他是有資格和自己爭張律的，而張律喜歡程恩也有理可循了。想到這裡，方晉遠突然沒有那麼自信了，看，其實他愛得不比自己少，這沒有什麼不公平的。於是置程恩於死地的理由竟也沒那麼充分了。
方晉遠不是個嗜血的變態，他只想靠自己的努力去求得一些微薄的愛，而他一開始就走錯了路，他所孜孜追求的愛，一直就不屬於他。
或許是因為愛上同一個人，並同樣的珍惜，多少會產生一些惺惺相惜，方晉遠羨慕且嫉妒程恩可以無所顧忌地去愛，又說不定換個身份，方晉遠會和程恩做品味相同的朋友。
當然，方晉遠和程恩沒有任何感情，如果沒有張律，他們充其量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可以不在乎程恩，但他不得不在乎的是，張律會很痛。就像如果張律不在了，自己會痛到想死。
方晉遠的心突然軟了一下，可他只得逼它重新結塊，不能透出一點柔軟和溫度。事已至此，他回不了頭，他安慰自己，程恩對張律沒有那麼重要，張律還有方晉遠，方晉遠會比程恩更愛他。
方晉遠的腳尖往前微不可察地蹭了蹭，像堅定了什麼，說：“你放心，這只是緩兵之計，我不會讓你落在吳強非的手裡，也不會和吳強非合作，你只要今晚拖延時間，牽制住吳強非，我會趁這個時間帶人救出典獄長，然後帶你全身而退。”
程恩似乎沒有聽進方晉遠的話，張律沒事就夠了，其他的，順其自然，他無所謂。
這段話本是方晉遠用來誘騙程恩進套的關鍵。可他沒想到程恩一開始就答應的這麼幹脆，於是這個幌子從舉重若輕變得可有可無了。
程恩聳了聳發酸的鼻子，看了最後一眼這個讓他真切感到幸福的地方，他勉強地扯了扯嘴角，是很澀的笑意，輕輕地說：“走吧。”
方晉遠愣一愣，垂下眼，嘴微微地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只有他才知道，他說：“對不起。”
氣急了的秦瑋把褲子往上一扯，撲上去，坐在梁奕凱的身上，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揮拳作勢就要砸向梁奕凱的臉。
梁奕凱不躲不閃，也沒有膽怯的神色，目光落在秦瑋身上，是溫柔和帶著笑意的。秦瑋捏拳的手發出嘎吱的骨節聲，這拳像是要打在棉花上，讓他使不上一點勁，最終還是敗興地算了。
秦瑋哼出氣，“你為什麼不反抗？”
梁奕凱忽然間笑了，反問道：“你為什麼不打？”
秦瑋想了想，明明這個人這麼欠揍，為什麼不打？他想不出個所以然，只氣呼呼地回答說：“我這人最不喜歡欠別人的，上次警局你打在牆上的那一拳，現在我還你了。”
梁奕凱說：“我們的事，你記得這麼清楚。”
秦瑋皺眉打量了一下樑奕凱，嫌惡道：“你少TM的自作多情。”隨即話音一轉，眼裡迷惑起來，認真地問道：“哎，我倒要問問你，你為什麼老是纏著我不放。”
梁奕凱同樣以認真的表情認真地回道：“因為你是我喜歡的第一個人，無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我媽說不要輕易放棄初戀。”
敢情這還是個媽寶，秦瑋一聽就忍不住樂了，被這樣的表白還是人生頭一遭。他仔細端詳著梁奕凱，倏地發現梁奕凱眉眼周正，身材有型，是個不折不扣的警花。秦瑋玩過形形色色，不同身份的人，但介於不玩過界的謹慎，他還沒有和警察有過什麼一夜的風流。
秦瑋眯起眼睛看梁奕凱，目光饒有興味，他用食指輕佻地挑起梁奕凱的下巴，俯下身子淺淺地貼下一個吻，帶著某種期待地問道：“不要告訴我，我奪走了你的初吻。”
梁奕凱的臉刷的一聲就紅了，胸膛裡如養了一隻活蹦亂跳的野兔，不安分地四處亂踹。
此時的梁奕凱讓秦瑋是越看越可愛，男人的害羞雖不像女孩般的嬌柔，有些粗糲，還有些傻乎乎，但就是迷住了身經百戰的秦瑋，心臟也因這個無聲的臉紅而沒力量跳躍了。
“我想要你。”秦瑋俯身扣住梁奕凱的手掌，聲音輕輕吹在他的耳邊。
還不等秦瑋進一步的動作，梁奕凱應激性地一把推開秦瑋，焦躁地踱了幾步，突然往地上一趴，瘋狂地做起了俯臥撐。
秦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氣氛全被毀了，這是搞毛線啊。“你大爺，做俯臥撐幹嘛？”
梁奕凱一邊加快了做俯臥撐的速度，鄭重地說：“我不是個隨便的人，我們還沒有正式確定關係，沒有正式戀愛，我們不能這樣。”
秦瑋簡直對這人無語了，思想竟然傳統這樣，姥姥帶大的吧。他無可奈何地舔了舔唇，“可......”
梁奕凱突然停下來，目光堅定地看著秦瑋：“我對你是認真的，你很重要，你是我的第一個，也是我的最後一個。所以我不想讓你誤會我只是隨便玩玩。”
秦瑋一愣，把手一甩，“這人神經病啊”，嘴角卻掩不住地偷笑起來。
“那你為毛做俯臥撐？”
梁奕凱扭捏了一會兒：“不這樣，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秦瑋噗嗤一笑，撿起地上的衣服往肩上一甩，“那你慢慢做，我很忙，就先走了。”說著往外走去。
聽到秦瑋要走，梁奕凱連忙站起身來，攥住秦瑋的手臂，撩起他的衣袖，從口袋掏出筆咬掉筆帽，飛速地在秦瑋的手臂上寫下了一串號碼，“你的手機被偷了，這是我的號碼，打電話給我，別讓我等太久。”
秦瑋看了看有些歪扭的數字，覺得梁奕凱幼稚，卻還是把衣袖小心翼翼地放下，生怕蹭掉。
梁奕凱說：“能不能不再去俱樂部工作，我可以養你。”
秦瑋背對著梁奕凱揮了揮手，“你小子養不起我。”
梁奕凱一急，說：“我不介意你做敗家娘們。”
秦瑋腳步一滯，回身跳腳罵道：“你丫才是敗家娘們，老子是攻！”
梁奕凱沒有說話，寵溺地看著秦瑋，笑了。
梁奕凱心裡暖暖的，好像心裡某處有了依靠，有了踏實的落腳點，他想或許可以真正嘗試一次正常的戀愛，像一對普通的情侶那樣。
正好手機也被偷了，倒也是個重新開始的契機和暗示，他心裡快活起來，翻箱倒櫃，處理了所有的亂七八糟，正當他準備把竊聽的設備也準備銷燬時，他停頓了下。
對應的竊聽裝置正安裝在陶量的家中，陶量的老婆總是往秦瑋身上貼，秦瑋沒辦法，為了方便才偷偷裝上的，它能掌握陶量的動向，也是自己如今還能活著的原因。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打開聽，總覺得好像會錯過什麼。
先是電流的嘶嘶聲，很快就歸於沉寂。
很長時間的沉寂，就在秦瑋放棄的時候，突然冷不丁傳來了推門的吱呀聲，以及逼近的腳步聲
是陶量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諂媚：“喂，張律的位置我已經找到了，不得不說方晉遠這顆棋子還真是好用，可真的是幫我們除了個大患.......對，對，對，就是那個打了您弟弟的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局長，這次可不能再輕易饒過他，他還以為他控制了一切，那囂張的樣子，要不是留著他還有用，索性就連著張律一塊殺了.......”
未完待續.......
我要把自己寫到哭為止，心裡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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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學校開動員大會開到九點多，所以更文遲了，下文照例週三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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