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愛你了……

1

曉冰趴在窗邊豔羨地看著銷售部花姿招展的美女們下班離去。賬實核不符還得再次清點,曉冰鬱悶地嘆氣,用腳使勁地蹬軸承,一下,兩下……

曉冰回頭看見銷售總監吳飛後,她的煩惱一掃而光。她飛快地脫掉工作外套,超短連衣裙凸顯出她優美的身段和苗條的腰肢,她笑意盈盈地迎上去。

吳飛三十出頭,輪廓清晰,英俊灑脫,他打趣道,這麼美麗的人兒埋沒在暗無天日的庫房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曉冰心裡像蜜一下甜,她扭著腰肢嬌滴滴地笑,吳總有心,提攜一下小女子吧,小女子定當沒齒難忘。

吳飛笑眯眯地盯著她不說話。

那次曉冰到銷售部不小心和吳飛撞了個滿懷,你抱著我,我抱著我,像是本能,又像是故意,四目相對,火花直冒……這之後,兩人再相遇,相互遞出去的笑,就意味深長,心照不宣了。

真是天作之美,此時,同事們都走了,偌大的庫房只有他們兩人,曉冰伸出手在吳飛眼前晃動,嬌滴滴說,古時還有英雄救美,你看我這手,再在庫房折磨下去得成老太婆了,你捨得啊。

吳飛抓住她的手輕柔地撫摸,這麼白皙細嫩的手真起老繭了,是太可惜了……

吳飛的另一隻手摟住小冰的腰肢,輕輕一帶,就心貼心了,兩唇對磨,乾柴烈火嘩啦啦爆燃了......

一個月後,曉冰如願調到了銷售部。新的工作,曉冰有些吃力,但工資漲了,工作體面了,又有吳飛暗中幫助,她心裡美美的。

濃濃的夜色裡,轎車在飛奔。吳飛打著哈欠左手握方向盤,右手揉捏著曉冰的手。曉冰柔聲說:下次找個近點的酒店吧,往返七十公里,路上耽擱的時間,都夠親熱一次了。

吳飛從她的手上移開,眼角有慍怒,必須得這麼遠,你不怕被發現,我可不想惹事上身。

曉冰嘴角一撇,發嗲道,知道你家庭重要,那你愛我不?

吳飛又開始揉捏她的小手,你乖乖的,愛死你。曉冰嘟起小嘴親了一下他。

曉冰回到家,讀幼兒園的女兒已經在賈晨的守護下安然地睡去。丈夫賈晨連忙從電腦前起身倒了一杯蜂蜜水遞給她,怎麼又喝酒了?

她掃了眼木納的丈夫,推開水杯,臉色慍怒,你煩不煩,銷售工作不喝酒怎麼行?

賈晨無奈地放下蜂蜜水,抱怨著,天天這麼晚回家,身體又不是鐵打的。

曉冰白了他一眼,提高音調,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一個工人哪懂銷售的難處,別管我。

賈晨看著她苗條美麗的身姿,皺著的眉慢慢展開,他笑著推她去浴室:我不管我不管,快去洗澡吧,都說小別勝新婚,我們好長時間沒親熱了。

曉冰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我一天累得要死要活的,別添亂行不。說完她走到床上,倒頭就睡。賈晨摟她想行夫妻之事,她厭煩地推開,翻轉身睡去。

2

柔情似水的曉冰穿著性感睡衣摟著吳飛的脖子,都一年了才單獨出差,喜歡這樣天天在一起嗎?

吳飛眼神迷離,不住地親吻她。

以後多安排這樣的出差機會,每天同床共枕,朝夕相對,太爽了。

吳飛促狹地笑,一翻身抱住她,滾燙的唇,在她身上翻滾......

曉冰就喜歡他這種真男人的勇猛,嬌喘著說,都說通往女人心靈的道路是陰道,我覺得就是真理,我現在離不開你這壞人了。

吳飛的電話不合適宜地響起,他對她做了噤聲的手勢,起身走到窗邊接通電話。

妻子顏清的聲音傳來:飛飛,都走一週了,你什麼時候回家啊。

今晚才能完成工作,明天立馬坐飛機回家。

女兒想你了。

我在忙,先掛了,明天就回。吳飛長噓一口氣匆匆掛了電話。

曉冰仔細聽著他的電話,心裡琢磨著,我家那男人什麼都拿不出手,這男人要哪哪好,能和他結婚還真不賴。他的電話一掛斷,曉冰藤一樣緊緊纏住他,這樣偷偷摸摸真沒意思,我們離婚然後結婚吧。

都說女人翻臉如翻書,男人的臉也變得快。吳飛使勁推開曉冰,情人關係就是情人關係,你發什麼神經,工作上的好處你也佔到了,你還想什麼?

曉冰又像藤一下纏著親吻他:都說日久生情呢,我這不是對你動真情了嘛。

吳飛再次推開她,我不會拋下家庭的。你要守不住約定我們就分手。說完氣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曉冰徒然地倒在床上,抑鬱了好久。這男人見多識廣,有情有趣,方方面面都在自家男人之上。工作上如果不是他相幫自己還在庫房蹲著呢。就順他意吧,自家男人笨是笨點,但家裡什麼事都做,他也拿我沒辦法,還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只是家裡男人太窩囊,提不起興趣咋辦啊?她使勁地甩了一下頭,跑去敲吳飛的門。吳飛冷冷地說睡了,曉冰只好失望而歸。

第二天清晨,曉冰特意早起,打扮妖嬈。好話說盡吳飛才放她進去,她保證再不會有非份之想。而後主動勾引,吳飛總算興趣盎然了,抱著她在床上滾得大汗淋漓。

然後,兩人才匆匆趕到機場。

對不起,我不愛你了……

3

單位飯局後的KTV,曉冰花蝴蝶般穿梭其間。她與吳飛剛剛深情對唱完,包房門打開,顏清出塵脫俗地站在門口。吳飛滿臉燦爛地迎過去,誇張地說:歡迎老婆大人光臨指導。同事們拍起巴掌起鬨,曉冰心底醋意升騰,臉上擠起笑,兩手有氣無力地拍著。

吳飛搶過話筒:下面我與歌星老婆對唱,大家捧場哈。熱烈的掌聲持續,吳飛摟著顏清對唱:“把你的心給我直到永遠……”曉冰感覺到顏清的眼角餘光掃向她,她有一絲害怕,又有一絲嫉妒,哼,跟我說不愛老婆,看那個賤樣。她突然覺得如哽在喉。

吳飛再沒和曉冰單獨說笑,也沒再對唱。當顏清舉著酒杯來到曉冰面前時,她的心跳得像鼓一樣,她獻媚地誇讚她漂亮後一飲而盡。顏清拉著她說話,她忐忑不安地避開後她故意找同事拼酒,她害怕看顏清的眼睛......

歡宴散去,曉冰醉熏熏地回到家。

賈晨離開電腦來到客廳,女兒早睡了,你怎麼這麼晚回來?

曉冰心裡不快,不耐煩地說,你不懂就別瞎管。

賈晨嘆息一聲,坐回電腦前。曉冰緊緊跟過去,一天都是電腦,網戀了?賈晨生氣地關掉電腦,我一天又上班又管女兒,哪有時間網戀。

曉冰賭氣道,量你也不敢,我累死累活掙錢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賈晨順勢道,都是為了家,我們好久沒新婚了,去親熱吧。

曉冰先前的醋意仍在,她想宣洩。賈晨摟著她賣力地耕耘時,她腦子裡閃現的卻是吳飛那張臉,她默唸著他的名字迎合起來……之後曉冰一會就睡著了。

賈晨望著黑暗中的天花板發呆。這女人是有外遇了嗎?疑惑、不安折騰著賈晨,他無奈地搖搖頭。

曉冰到銷售部近兩年了,她在工作上越來越熟練了。她回想起吳飛在顏清面前的奴才相,心裡就有氣。但氣歸氣,她仍與吳飛暗中保持著情人關係。

雨夜裡,吳飛和曉冰開車回返。曉冰撅著嘴說,今天怎麼這麼不帶勁?你老婆把你掏幹了還是另有小情人了?吳飛生氣地拍打著方向盤,你亂說什麼?曉冰頭一昂,本來就是,每次都開這麼遠的車,煩不煩啊。

雨越下越大,雨刮不停地刮也模糊不清。吳飛大吼,對你好點你倒越來越本事了,你說,從一個庫管員到如今,我怎麼對不起你了?

曉冰氣上心頭:別老提庫管員,就事論事,行不?

我們兩個分手。

分手就分手。

好,說話算話。吳飛憤怒地吼叫著加大油門。曉冰嚇得再也不敢吱聲。突然車子劇烈一抖,失控地翻滾……

4

半夜十二點了,賈晨從電腦前起來,伸展著雙手站到陽臺。雨不住地敲打在房屋和樹木上,賈晨心裡一緊,這麼晚了,曉冰怎麼還不回?賈晨不安地撥打她的電話,沒人接聽。

他不安地坐在電腦前,良久,人還沒回來。他不停地撥打,終於有人接聽了,你是機主的家屬嗎?快到紅衣坪來,出車禍了。賈晨急慌慌出門,心急火燎地趕去。

車廂裡,擔架上的吳飛昏迷不醒,曉冰在痛苦呻吟。顏清哭喊著搖吳飛:你醒醒啊,怎麼回事啊?吳飛一動不動。顏清打開吳飛手機點開他與曉冰的對話框。

冰兒,今晚約在雲飛酒店,那兒幹你最舒爽,我在老地方接你。

飛,準時等你,壞蛋……

顏清噁心極了,她把手機扔給賈晨,然後顫抖地搖曉冰的肩,眼睛一眨不眨地逼視她,你們勾搭在一起多長時間了?

曉冰嚇得說不出話來,她顫抖著緊閉嘴。

顏清坐在車角哭泣,賈晨對護士的制止置之不理,他死死地抓住曉冰,不停地搖晃,你個賤人,還以為你憑本事在升職呢,原來你是在賣。說,多久了?

曉冰臉色慘白,戰戰兢兢地說:別打我,我告訴你們,我們在一起兩年了……

吳飛和曉冰分別送進急診室搶救了,如困獸般的賈晨和顏清顫抖地縮在手術室外的牆角。賈晨猜想過曉冰出軌,卻怎麼也想不到會以這樣的方式面對。

一小時後,曉冰被推出手術室時賈晨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三小時後,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沉重地對顏清說:節哀……

對不起,我不愛你了……

5

兩個月後,爆炸性的醜聞漸漸從人們的嘴裡淡去。

曉冰右腿粉碎性骨折無法完全康復,今後會跛腳走路。

穿西裝打領帶的賈晨提著公文包出門時,把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茶几上,曉冰高一腳低一腳地攔在門口:這副打扮出門你上什麼班啊?賈晨緩緩地說:這兩年你常常晚歸,我天天在電腦前可沒白坐。我的設計得到一家大公司的青睞,我已經去上班一週了。

曉冰吃驚地望著他,張口結舌。過了好一會曉冰才結巴著說: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們不離婚吧……

賈晨淡淡地說:我知道自己以前只會在家裡洗洗涮涮,卻不想在事業上有所作為,但為了讓你為我驕傲,我一直在努力,現在我終於做到了,沒想到生活卻給我一個幽默的結局,對不起,我不愛你了……

防盜門砰的一聲關上,賈晨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曉冰縮在屋角,淚如雨下……

對不起,我不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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