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青春,忆芳华,兄弟,你在那边还安好吗?!

1985年,我和他同时考入南方某综合性大学,又在中文系一起学习,有了同学加兄弟的情谊。然而,一次意外,他却离我们而去。全系同学痛哭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历历在目。每忆起此事,心中总有种莫名的痛。

他的离去,让我有种感觉,性格决定命运,习性决定社会定位。

他叫冯幼筠(真名),家里有十多位兄弟姐妹,大家不要惊讶,当时我们也是吓了一跳,最后一了解,他那个地方非常落后,生八个、九个家常便饭,他可能是所在县兄弟姐妹最多的人。在那个地方,读书升学成了唯一“鲤鱼跃龙门”的途径,他的勤奋好学,在当地数第一。因此,他也成了全家的最大希望,他是全家的天。

致青春,忆芳华,兄弟,你在那边还安好吗?!

在大学里,他是全校最为古怪的一个人。至今忆起,在全国的高校,我估计找不出第二个。首先,作为一个山区农村出来的大学生,他竟然不会爬树,也不会骑自行车,更不会游泳。其次,全系唯一他不是共青团员,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此外,从未跟任何一个女同学聊过天,甚至说一句话,碰到认识的,点头招呼对女同学来说,已经很奢侈了。他的头发,永远都是这样,将双眼遮盖,似乎不想让人洞察自己的内心世界。但是,他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红过脸、绊过嘴,而且还默默帮助别人。虽然是个“怪”人,但同学们都很敬重他。

致青春,忆芳华,兄弟,你在那边还安好吗?!

我去过一次他的家乡,全家二十五、六口人,吃钣时,都是用铁桶、脸盆装饭、盛菜,站着的、蹲着的,坐在台阶上的,各种吃饭的姿势都有,其乐融融,这样的一个超大型家庭,竟然没有人闹分家,团结和睦,让我很是感动。

致青春,忆芳华,兄弟,你在那边还安好吗?!

当时,我们这个县在这所大学念书的有八人,因为他的原因,我们被誉为“江南八怪”。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们大学所在之地,台风雷雨天气居多,经常停电断水。1986年6月底的一天,天气闷热异常,树上的知了也无法忍受,鸣叫声此起彼伏。到了下午,震耳雷声不断,狂风大作,全校停水断电。生性活泼的男女同学,难于忍受身上的汗臭和油腻味,不少女同学拿上朔料桶和毛巾,男同学穿着泳衣或运动裤,全部跑到学校里面的日月湖,搓起澡来。我们和冯幼筠也不例外,相邀而去。到了湖边,我们几个会游泳的老乡,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享受清澈湖水轻柔抚摸,痛快淋漓。他因为不会游泳,小心翼翼下到水里,在湖水齐胸之处,慢慢用毛巾擦洗。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他返回岸边之时,不小心踩到水底一块松动的石头,一个恍荡,朝后面跌去,由于湖底是锅形,渐渐地他沉没下去……

致青春,忆芳华,兄弟,你在那边还安好吗?!

在他旁边的几十个同学,见此情形,个个发疯似的扑了上去,十多分钟后,将他捞了上来。这时,校医也赶了过来,一番抢救之后,医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们都不相信,不就十多分钟吗,怎么可能没救呢?医生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鼻腔咽水”。

我们顿时愣住了,亲爱的兄弟,这十多分钟,你就是喝一肚子的湖水,也会有救呀,你因为怕水,咬紧牙关,结果水却从鼻腔进入肺部,将自己交给了上帝。现场呜咽声不断,不少女同学更是直接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兄弟,你走了,给我们留下了无限的哀思。

致青春,忆芳华,兄弟,你在那边还安好吗?!

你知道吗?当时,教我们易经的刘教授眼眶含泪,痛苦地说了一句:“人生是个短暂的悲剧,坟墓才是永恒的故乡!”

你知道吗?当时我们的班主任林老师焦虑万分,不知如何面对你的家人,因为天塌了!

你知道吗?当学校派专车将你遗体送回家乡时,你祖辈一房近百人长跪不起,他们心中的骄子,一去不复返了!

你知道吗?虽然学校拨出了专项资金,抚慰你的家人,但同学们仍然固执地自发捐款,因为那份情,那份爱!

从此以后,校方在湖边竖起了牌子,学生一律禁止下湖游水。

“江南八怪”也变成了“杨州七怪”。

之后的岁月里,我们几个都强迫自己的孩子学会了游泳、爬树以及其它一些必要的自保科目。

时光冉冉,岁月如梭,转眼间,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们的孩子都已经大学毕业。也许是人老多情,远方的你,经常会浮现在我的眼前。

兄弟,在那边你还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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