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中三個哥”

介休東籬書院有個平遙東哥

冰火鈃

“晉中三個哥”

我想,每一顆少女心都會希望自己有個哥哥吧,我也不例外。很小的時候,就特別特別希望能有一個疼自己、愛自己、能保護自己的哥哥。其實,我有四個哥哥,一個在銀川,一個在西安,一個在太原,還有一個在介休,但工作跟家事有很多,哪裡顧得上時常來疼我。

銀川的那個哥哥,是我年紀最大的哥哥,個頭高,顏值好,知識面廣,還為人紳士,我很喜歡。他在我家住的那段時間我才7、8歲,我時不常地跟他耍賴,說白了,就是想讓他哄著我、讓著我;我不喜歡鬧騰的玩法,他就陪我躲在家裡捉迷藏;還天天幫我檢查作業、教我做題;那雙溫柔的手不只會畫畫,還會給我剪那個時候小姑娘們都喜愛的日本娃娃頭……雖然只有兩個月時間,我卻足足記了半輩子(我也是奔三的人了)。

“晉中三個哥”

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被“哥哥”疼愛過了,直到有一天,遇到一個人。我本是拉著波波去拜師學藝,他卻硬是不讓我們叫“老師”,“叫東哥!”……原來,他是大家的“東哥”!

學寫字之前,對東哥早有些耳聞,媽媽總是對他讚不絕口,說這個人會唱歌、會跳舞、會彈吉他、會吹笛子、會寫字、會寫文章……於是乎,在我心中定格的是一個全才東哥,所以我只要還是把他定位成老師就好了。反正江湖上稱“哥”的人又豈在少數!

但時日久了,漸漸發現:

“晉中三個哥”

東哥很耐心,但是有點不太靠譜

他可以在一天之內面對上百個小朋友,卻不會說不耐煩;他可以把淘氣到家長都沒有辦法的孩子,帶得乖乖兒的;像我一樣的大孩子們自己都沒什麼耐心寫字,他卻能沉住氣不停地鼓勵我們……可是吧,他這麼有耐心,真的很靠譜嘛?未必喲!我媽說:“她東哥,真是靠不住。”(此話用介休方言讀) 雖說他對大孩子們也很有耐心,但是我們基本上每天都是上自習:自己開門、自己泡茶、自己臨帖、自己則害。

“晉中三個哥”

東哥很實在,但是不太懂得拒絕

“晉中三個哥”

東哥很內斂,但是江湖人稱“交際花”

貌似既耐心又實在的人,往往都很內斂,反正東哥是這樣的,用他自己的話講,就是“笨嘴拙舌”的,明明內心情感很豐富卻不知道怎麼表達,也不會說那些虛情假意恭維的話。可是吧,這個人一點兒也不孤僻。我媽說:“她東哥,真是叫人不歇心!”(此話用介休方言讀) 就是啊,朋友太多,粉絲太多,還是婦女之友,每天都是迎來送往,剛送走一波馬上就會迎來下一波,不能說是左右逢源吧,也還是很對得起“交際花”這個稱號的。

“晉中三個哥”

東哥很牛掰,但是責任感強成了缺點

東哥學得是電工,可是卻做了專業性很強的檔案工作;說他寫得字可以吧,還略懂裝潢、自己裝東籬;說是他比較擅長寫文章吧,還知道怎麼通水路、自己裝馬桶。可是,這太能幹也是個問題啊,什麼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我媽說:“她東哥,甚也是自家做!”(此話用介休方言讀) 你請他吃個飯,他要替你付錢;你幫他乾點活兒,他會一臉的心疼;你就洗個毛筆,他都直嚷嚷“不要玩冷水!”就連有人想給我們說個相親對象,也一定要先過他那一關。

“晉中三個哥”

“晉中三個哥”

有人說:東哥是枚暖男!可不嘛!要不然怎麼是“大家的東哥”!滿身的優點,卻又滿身的疲憊不堪;處處溫暖著別人,卻總忘了給自己添炭火。然而就是這些特點,讓東哥成了我們東籬大家族每一個人生命中的東哥!

有此東哥,足矣!

攝影:張志東、郝慧芹

我的同事女“濤哥”

王惠民

濤哥是我的同事,我們相識已經十三四年了。隨著相處的時間增加,特別是近幾年一直是工作上的搭檔,我對她有了越來越多的瞭解,這幾天就特別想寫一寫她。

濤哥有三大愛好,愛唱歌,愛玩,愛看小說。

剛剛調入我們單位的時候,她就自動入駐我們辦公室,因為有她認識的一位同事。那時候,新來了同事,我們也不曉得招呼一下,而她也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我記得她經常領著孩子,是個女孩,濤哥“寶貝”“寶貝”地叫著,寶貝不在,她就唱歌,旁若無人地唱。我很煩她。一次,我就找藉口說;“這是語文辦公室,數學辦公室在那個家呢”!就這樣,她搬到屬於她的辦公室了。後來知道她很愛唱歌,特別是每次活動,她都唱,大家都很喜歡她唱。元旦聯歡,她是我們年級的臺柱子。她會唱的歌很多,老歌新歌都可以,只是我在這方面太差勁了,所以說不了多少。

有兩三年的時間,我們不打交道,對她不甚瞭解。只是經常不見她的面,又經常聽到她打電話給她們班主任說孩子病了,或是愛人病了,抑或是她自己病了。這種情況維持了一段時間,到1999年教育系統突然來了一個狗屁改革,把好多老師下到農村去,這對一般人來說,都有所震動。以後好像濤哥家的人身體也都健康起來了。2003年我們倆成了搭檔,瞭解加深了,知道她非常愛玩,原來所謂的“病了”都是玩出來的。她愛玩麻將,到了牌桌上下不來,當然只能說“有人病了”。現在,她還是喜歡玩此不疲,星期天總要到她家附近的棋牌室玩。不過再也沒有前面提到的那種情況了。她的腦子好,反應快,牌打得好,牌風也好,牌友們都願意和她玩。星期一見面,我們喜歡和她開玩笑,“又是一撮三嗎”?“贏了多少”?她也和妯娌姑姐們玩,婆婆似乎很支持她,在婆家,若干人,婆婆總是讓她先吃飯,“吃了飯趕緊玩去”!她也很得理,“快吃,要不就不和你們玩了”!好像到了婆婆家就是幫姑嫂妯娌們玩的。她玩電腦也很能玩得轉,曾有一段時間,一進辦公室就興高采烈地和我們的高手交流。她還帶動學生玩,193班有那麼幾個學生,和她很合得來,為什麼?經常交流電腦遊戲,不過,這幾個孩子,數學也學得好,尤其是小興,語文成績怎麼也上不去,數學倒是挺好。看來受濤哥的影響太大了。濤哥的叫法也就是從他們班開始叫出來的。其實,濤哥是個女老師,她比我小三歲。

濤哥喜歡看武打小說。古龍的,金庸的,成套成套的買。正好,她愛人也是中文系畢業的,書買得也多。濤哥自己不買,總是讓她愛人買,有時候,她愛人說:先買幾本吧,看完再買,她絕不會同意。她愛人特別愛她,一切由著她的性子。她是一個愛動的人,但是她一看書,就沉靜下來了,什麼都可以充耳不聞。我和她到鄉下去,想看什麼書,打一個電話,她愛人就會給她送去。一本書拿到手,她再也不會和你說一句話。她還看時下流行的小說,韓寒,郭敬明的書她都看,老師們沒收的雜七雜八的書也看。這些書,我不看。我知道,這並不好,作為一個語文老師,涉獵應該多一點,對學生也好。我多次慫恿她,和學生們談談讀書經驗談談讀書體會,可她不肯。她說,只會看。她喜歡沈從文的書,看了大量的沈的小說,她說,沈從文小說,寫得很純,不像一些作家寫得很腌臢,而沈從文的作品中,即便是某些描寫也不會使你產生邪念。她不喜歡張愛玲,不喜歡蕭紅。蕭紅太抑鬱,太陰暗了。她喜歡看小說,與小說有關的電視劇當然也喜歡看,這段時間她看韓劇,看得熱火朝天,不亦樂乎!看電視劇時她先看後頭的,然後再回頭看。先知道了結果,再慢慢品味。她給大家講劇情,講感受,不僅可以眉飛色舞,而且可以忘乎所以。

濤哥有三個特點:善良,豪爽,腦子好。

咱們倒著說,先說腦子好。濤哥是數學系畢業的,學數學的腦子都好吧。小時候,濤哥跟著奶奶過,奶奶特慣她,不想上學了,就替她請個病假。天陰下雨更得了不上學的理了,我敢說,她的學生時代是蹦蹦跳跳過來的,絕沒有一步一個腳印地踏實走過。就這樣上到大學數學系,你說腦子能不好嗎?我們的幾個數學老師有不會解的題就找她,“濤——,把這道題做一下”!濤哥很不屑。“這還用我做,讓大頭做去”。我們帶過一個學生,是所有老師的得意門生,數學學得更好,在那一階段,濤哥特自豪,大頭不管什麼“杯”的數學競賽都能得獎,得大獎,把第二名的學生甩出去老遠。“大頭”現在是清華的高材生,高二時候參加競賽提前錄取的。

再說豪爽。濤哥走到哪裡都是大嗓門,說也好,笑也好,特別富有感染力。她能喝酒,桌子上有不認識的人提議喝酒,濤哥不扭捏,大大方方陪著。人家總會說:“豪爽”!座上都是慣熟的人,濤哥更放開了,“來,一人一杯,誰不敢喝?不敢喝的離開,蹲下!”“不和你喝,你不敢喝吧?”真有人不敢陪她。玻璃杯子,一口氣喝一大杯沒問題,你敢和她喝嗎?她與人相處不計較什麼,事情過去了,她就不會再記得。說到那次我讓她從語文辦公室搬到數學辦公室的事,她早就忘的什麼也沒有了。

這就是濤哥,當然,還不能全面表現出她的個性特點,待我以後去完善。

濤哥,現在的學生們也還這樣叫她。願她永遠年輕。

懷念文水下曲養大車的強哥

趙永興

時隔多少年,回想起那一夜,我仍然心有餘悸,心裡有說不出的痛。就在那一夜,我最要好的朋友,僅僅在幾分鐘時間,就永遠的閉上眼睛,再沒有回到那個溫馨的家,再沒有能見到他牽掛的父母,上大學的女兒和臥病在床的妻子……

“晉中三個哥”

和強哥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的。那年冬天,我往河北武安裕華鋼鐵公司送鐵粉,因為是第一次去武安,在進入武安後的一個三叉路口犯愁了,那時候沒有導航儀,走哪一條路呢?此時已是凌晨兩點多,一個行人也沒有,我下了車,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寒冬數九,從遠處山谷刮來的風呼呼地吼著,我跺著腳把大衣的領子使勁往上拉,腦袋拼命往裡鑽,嘴裡直罵娘,詛咒著這鬼天氣。看見有汽車的燈光直射過來,我就拼命招手,希望有司機能停車幫我,遺憾的是一個小時左右,有七八輛汽車晃著刺眼的燈光夾裹著呼嘯的狂風疾馳而過,沒有一輛停下來。

“晉中三個哥”

“真他媽的,把我當沿路打劫的了?我又不是交警,至於那樣讓你們象慌慌喪家之犬似的開得那麼快嗎?唉!我要是交警就好了,看他們狗日的敢不停車?看見交警,比龜孫子也龜孫子。”我忿忿嘀咕,胡亂想著。突然,一輛車在我面前的路邊打著雙閃光燈帶著長長“吱”地一聲剎車聲,穩穩當當地停在路邊。“哎呀!我的姥姥,可算碰到救星了!”我幾乎是小跑過去的。這時,車門開了,跳下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人,我二話不說,趕緊從兜裡掏煙遞給他。

“我不抽菸。”他擺手說道。

“咋了?車出問題了?我看見你的車牌是晉K4,知道你是個祁縣家,還看見你站在路上就覺得十有八九是車出故障了。”

“不是,第一次來武安,黑地半夜的,也不知道走哪條路去裕華鋼鐵公司?”

“裕華?你問對人了,趕緊上車吧!我也去裕華,正好同路,一搭裡走也好有個相互照應的。”就這三言兩語,我認識了強哥。

“晉中三個哥”

從此,我和強哥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也知道他是文水縣下曲村人。此後,經常相跟著一起跑河南送鋁礬土,跑河北敬業鋼鐵集團、跑天津、跑黎城,如果遇到有合適的回貨,強哥也總給我留一份。

在和強哥相處僅一年的時間當中,有幾件事對我影響最深刻,讓我至今久久不能忘懷。

“晉中三個哥”

那時,我剛會開車不久,翻越太行山去河南,前面是一個下坡,還有一個急轉彎,我心裡沒底了,緊急剎車停在路邊等強哥的車上來。

“首先,不要膽怯,和平路開車一樣,慢檔行駛,千萬不要頻繁踩剎車,咱這氣剎最怕下坡頻繁剎車。”強哥坐在駕車位子上,一邊親自駕駛一邊告訴我。一直把車開到一個較平坦的地方才停下來。然後自己一個人爬坡三四里返回去把自己的車也開下來。當時我的心情只有感慨和感動,這樣的好人真的是不多了。

還有一次去河南新密,過了洛陽,車出了點故障。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配件還沒有,強哥有二十多年的駕齡,車上那些小故障也經常遇到。二話不說,就鑽到車底下幫我修車,因為沒有配件和專業工具,只能把車簡單修了一下。強哥從車底下鑽出來的時候,臉上手上衣服上滿是油汙。

“哈哈,我成戲臺上唱花臉的了?趕緊走吧,應該能將就到前面老李修車的地方。”

“晉中三個哥”

在去陝北大柳塔拉煤的路上,一輛大貨車側翻在路邊,也不知道出事多久了,司機卡在車裡絕望地“嚎叫”著,估計還沒有危急到生命,過往車輛用祁縣話說“溜溜地”一輛接一輛,沒有一輛停下來過問的,怕惹事唄!強哥的車很快停下來,下車趕緊掏出手機撥打120。

“常在河邊走,那有不溼鞋的時候?咱經常出門在外,遇到這號事搭一把手,或許就能救一命,救他一家,如果他沒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家裡的老人非心疼死不可,家也就散了。”

“晉中三個哥”

在去天津,路過霸州,一輛小車飛來地逆行朝強哥的車過來了,強哥手疾眼快打方向盤停住了,小車還是擦著強哥的車過去了,車尾留下一道印痕。車上下來兩個男的,開車的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下了車勉強站在那裡晃晃悠悠的顫抖著雙腿,醉眼迷離,一看就知道是個喝到狗肚子裡的酒鬼。二話不說開口就罵,瞎眼了!你他媽的賠得起嗎?這是奧迪A6,賠一千塊錢算了,老子今天高興。年輕人結巴地說道。我早火了,就看不慣這好事,純粹不說理,看得出強哥也火了,嘴唇緊繃,咬著牙齒,眼睛瞪著,拳頭攥著,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兒。

“強哥,咱倆揍他,見過不說理的,沒見過這麼霸道的。”

“晉中三個哥”

過了三分鐘,強哥拳頭鬆了,眉頭也舒展了,變得和顏悅色了。咿呀!?強哥熊了?認慫了?強哥不能是那樣的人呀?最後強哥賠給對方五百塊錢了事。

卸貨後吃飯,強哥和我說起這件事。

“呵呵,你是不是覺得強哥有點窩囊呢?”

“是!我就瞅不慣這號事,換了我非和他們見個一丈五尺不可,賠錢!沒那麼便宜的事,明明是他酒駕逆行造成的。”

“哈哈,你說對了,再年輕五年,我也和你的想法做法一樣,老子丟不起這個人,但是,今天我認慫了,倒不是怕他兩個毛頭小子。”

“那怕什麼?”我滿腹疑問。

“怕我老爹老媽,怕我女兒,怕我老婆。”我聽得如入五里霧中,猜不透強哥的意思。

“老爹老媽七十多歲的人了,就姐姐和我,老媽還糖尿病血壓高,如果我逞一時之勇意氣用事,倒是痛快!但是,咱倆個外路家能輕易走得了嗎?弄不好還得去派出所住兩天,車扣了得出停車費,貨不能即時送到還要罰款。錢是小事,關鍵是老爹老媽知道了還不急死?家裡腦梗半身不遂的嫂子,在南京讀書上大學的女兒,一天離了錢也不行,這次不就是損失五百塊錢的事嗎?就當白跑一趟,咱活著不是為咱一個人,背後還有許多人靠你活著,咱大老爺們兒就是家裡的頂樑柱,有責任,有擔當,千萬不要頭腦發熱就不顧後果的意氣用事。我說得有些話你可能還不明白,等你再有十年到了我這年紀就什麼也明白了,世上看不慣的事太多了,和為貴,忍為高,太高深的道理我也給你說不上來。你性格太急,這是開車大忌,如果有合適的,建議你重找個活計。我開車二十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說實話,我真的想改行,太累了!上次拍片子,醫生告訴我得頸椎病了讓我注意身體,你說咱這年齡,能歇得起嗎?別人晚上摟著老婆能睡個好覺,咱晚上摟著個方向盤提心吊膽的,不瞭解的羨慕咱能掙大錢,唉!說不好聽點,咱那錢幾乎是用命換來的。”強哥喝了杯茶繼續說道。

“我開了幾十年車,太愛車了,再說我這年齡改行又甚也不會做。人哪!難吶!我出車回去看見躺在床上的老婆,就特別高興,就是再苦再累做飯洗衣服也心甘情願。咱有個幸福的家,有個乖巧懂事的女兒,我就知足了。哈哈,好朋友,清算賬,上次去武鄉電廠送煤是你出的,這次輪我了。”

強哥一口氣和我嘮嘮叨叨了近兩個小時,我對強哥佩服的更是五體投地。

“晉中三個哥”

臘月二十六,最後一趟鋁礬土送到了河南鞏義市北山口,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照常和強哥一起去附近常去的“如家”飯店吃了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竟然成了我和強哥最後的晚餐。

“吃了飯、卸了貨、美美地睡一晚上,明天回家,好好的陪父母過個年,我剛出車,女兒就放假回家了,有半年多了沒見我女兒,好想啊!咱過了十五看完紅火再出車。”強哥伸著懶腰興奮地說道。

“晉中三個哥”

臨近午夜過磅了,強哥緩緩把車開上地磅,我在下面等著強哥過磅。地磅正前方不遠就是磅房,強哥無意間犯了三個致命的錯誤。沒有拉手剎,沒有熄火,離下地磅的斜坡太近,當強哥下車跑到磅房窗口看噸數的時候,由於震動,沒有拉手剎,離下坡太近,強哥剛到窗口,汽車就衝著他的後背撞上去了,把磅房幾乎撞塌了。事情瞬間就發生了,我當時正等著上地磅,突然看見車下去了,腦中一片空白,緊接著聽見看磅的女人嘶啞著喊“救人!來人!”我幾乎是跳上強哥的車倒車停到一邊安全的地方,跳下車,我衝過去抱起強哥,頭也被掉下來的磚頭砸破了,看磅的女人早嚇得跑沒影子了。強哥頭腦還清醒,朝我微笑,緊接著一口鮮血噴到我的臉上和衣服上。我放下強哥,趕緊撥打120。十分鐘左右,120救護車及時趕到,測心率,看瞳孔。回頭看著我說了一句,準備料理後事吧!沒治了!說完,開著救護車消失在漫漫的夜色之中……

“晉中三個哥”

門衛出來讓我想辦法先把人弄一邊。一聽說死人,別人躲得遠遠地,連個扶一把的人也沒有。沒辦法,我只好咬緊牙關把強哥連抱帶扛弄到三四百米遠的空地上,用車上的蓬布蓋好。怎麼辦?怎麼辦?通知家屬吧!父母突然聽到這消息能挺得住嗎?臥病在床的嫂子能接受這個現實嗎?再說還不知道她們的電話號碼。我從強哥的兜裡掏出手機查找聯繫號碼。還好,很快發現了和她姐姐的通話記錄。此刻是午夜一點,我猶豫了片刻撥通了電話。

“是強兒的姐姐吧?”

“是。”

“強兒在河南出了點兒事。”說這話的時候,我儘量保持自己平和的語調。

“厲害嗎?你讓他和我說句話?”她姐姐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話語中明顯帶有哭腔。

“正在搶救,希望你能和他姐夫一起來,越快越好。暫時不要把這事告訴你父母和弟媳,這是我的電話,隨時聯繫。”我這等於變相地告訴她事實。

第二天午後,強哥他姐姐和姐夫就趕到了,顯然他們已經預感到了事情的結局。我把詳細的經過告訴了眼睛已經哭得紅腫的她。事已至此,節哀保重,先料理後事吧!父母暫時能瞞則瞞,弟媳讓女兒做工作開導吧!恐怕是瞞不住了!

“晉中三個哥”

“先拉回去再說吧!”強哥的姐夫花大價錢買了只引魂公雞。但是,往回拉屍體價格高得離譜,開口要價一萬。開車出車最忌諱拉死人這號事,怕不吉利。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我答應了。親自開車把強哥送回文水縣下曲村。一路上,幾次淚水朦朧了我的雙眼。

正月初七出殯,我再也抑制不自己,爬在靈前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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